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辛嗤之以鼻。
章贤是什么样的人,这些日子她也算了解了,那就是个高傲得不能再高傲的人,让他向一个女人弯腰低头,简直比杀死他还要侮辱。
他能真心道歉?
估计就算他来也没什么好话,不过是走个过场,给大家看,也好让他面子上好过罢了。甚至,说不定他就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几句软和话,根本不给她机会,这事儿就算糊弄过去了。
姜辛虽然恨章贤,可到底那场打闹,是助她与章贤亲事不谐的垫脚石,她虽吃了大亏,可得到的结果还算是好,里外一算,她仍是赚的,因此章贤来与不来,诚与不诚,姜辛一点儿都不在乎。
果然章贤第二日登门。
姜辛得了姜老太太的传唤,便带了柳丫去了老太太的敞厅。
姜老太太不在,只有章贤一人背了手在看墙上的字画。姜辛顿了顿,犹豫的看一眼柳丫,吩咐道:“你就待在门口吧。”
同时拿眼色示意:瞧着不好,赶紧去喊人。
柳丫头忙不迭的点头:“奴婢晓得。”伸手打帘,脆声道:“二姑娘来了。”
章贤豁然回身,姜辛堪堪进门。她着月白色交领中衣,豆青色暗纹绣蝴蝶的对襟褙子,底下是一条白色绣小猫的马面裙。
裙上小猫活灵活现,形态娇憨,似乎真要扑出来把蝴蝶扑下来似的,尤其是一双猫眼睛,更宛如一对纯黄琉璃,无形中把姜辛也衬得活泼俏皮起来。
姜辛只淡淡而轻快的掠了一眼章贤,便当先福身下去与他见礼。
章贤虚抬手,道:“姜二姑娘多礼。”
姜辛请他上座,这才命丫鬟重新上茶。从头到尾,她神色平和,态度恭谨,举止优雅,处处都透着一种水泼不入的严密。
章贤等丫鬟退下,这才打量着姜辛道:“还没恭喜姜二姑娘呢?”他很有嘲弄意味:你不是死活都不愿意嫁给我么?怎么倒愿意嫁给六郎了?同是兄弟,可区别甚殊,自己能给她的荣耀,六郎永远都给不了,她确信她不会后悔?
姜辛半垂眼眸,平复了一下呼吸,抬头直视章贤,道:“喜从何来?章家什么样,章三爷身在其中,只会比我更清楚,你觉得嫁进去,会是个享福绵寿的好地儿吗?”
章贤先被姜辛噎了一顿。他当然应该拍着胸脯说“当然”,可他说不出来,姜辛眼里没有嘲弄,只有悲悯,那清澈的眼眸像一面镜子,里面映着一个华裳却支离憔悴的女人:姚氏。
章贤敢对姜辛说“无愧”,可他不敢这么对姚氏说。甚至多年,他不敢让她入梦,就怕她会委屈哽咽着说:“表哥,我好苦,我死得好冤。”
章贤浑身肌肉都绷紧了,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到了眼神上,用所有的冷意把身上的惧意击退,这才哈哈一笑道:“姜二姑娘怨意深重啊。”
姜辛不置可否,他说的怨意,跟她真正怨恨的肯定不一样,不过是个说辞罢了。
果然,章贤开门见山的道:“我此来便是试图化解姜二姑娘的怨恨,特来向姜二姑娘赔礼道歉的。”说着竟然当真站起来,朝着姜辛深深一揖。
看着这高大的男人在自己前面弯腰摧眉,姜辛是说不出来的滋味。恨吗?当然恨,可事情过去这么久,姜辛一直在努力不停的遗忘。她知道最大的报复不是亲手杀了他。
她杀不到,也付不起杀掉他的代价。
所以她只能是和他离得远远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否则也只能是不自量力的奢望着能够有一天真正报复到他,其实是把自己锁在仇恨的禁锢里不得超生而已。
可要说原谅,她也没那么大度。
姜辛愣神的功夫,章贤便笑起来:“看来姜二姑娘怨气难消啊,既如此,那在下就索性做得更有诚意些。”
他直起身子,一撩袍袖,竟做势要跪。
姜辛惊讶的望着他:“章三爷这是要折杀我么?”
他倒真敢跪,可她不敢受他这一跪,尽管于她来说,他怎么做都不枉,谁让他欠她一条命?但人言可畏,姜辛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而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都落个“得理不饶人”的名声。
章贤十分无辜:“我只是想请姜二姑娘原谅我先前的冒失莽撞。按说早该认错,可惜阴差阳错,我们总也没有好好说道的机会。”
还不都是她,从不消停,弄出多少事端来。否则他二人哪有这么多宿怨?
姜辛神色复杂的望着章贤:“你歉也道了,错也认了,那就算了吧。毕竟先前之事,我也有错,既然章三爷不予计较,我有什么好说的?”
章贤仍然弯着,半屈着膝,目光咄咄的望着姜辛:“这么说,姜二姑娘是再不会记恨我的了?”
姜辛垂下睫毛。别拿她当小姑娘骗,就算她说不会再记恨他,却难保章贤不会心存记恨。
他自记恨他的,她多加提防就是,可面子功夫终是要做的,姜辛轻缓的点点头。
她身形微动,那蝴蝶那猫就和活了似的,不知怎么,就花了章贤的眼,他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落到姜辛白晰明净的面颊,再往下,落到她那半露的脖颈之上。月白色有圣洁之意,却也显得生命脆弱,章贤很有一把掐断姜辛脖子的冲动。
他却只是盯着姜辛微微丰盈的下巴,笑着道:“那便好,我求之不得,不然可真没法同六郎交差了。”
谁说这样的话,姜辛都会面带羞涩,可唯独章贤说这话,姜辛只有窘迫,她敷衍的笑笑,道:“章三爷说笑了。”
章贤重新落座,用茶盖抿了抿茶叶,视线微垂,看着那茶碗中上下起伏的茶叶,轻笑道:“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俗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我愿意为我的以往认错,也只希望六郎和你夫妻和美,妻贤子孝。”
他这会儿摆出了大伯的款。
姜辛面色微红,心里是又恼又怒。
就说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果然,这就开始教训她了?
第228章 、人质
!…… 翻页上ad开始 ……》
章贤略略一抬眼,眼神里诚恳之意格外明显,他道:“凡事做过,必有形迹,我不敢说把从前俱都忘得一干二净,可好歹……我是确实真心求娶过。也许真是有缘无份,说不得我只能认。不过,你嫁六郎,那也是天意,我这个做三哥的,除了祝福外,总要有所表示。”
前头的话不像话。他是否真心求娶?能让他把事情做绝,转过头来却把话矫饰得如此冠冕堂皇,他也真是个人才,所有的水磨功夫都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真是可笑又让人惊悸。
后头的话却又折了回来,颇有点儿人样。
只是……
姜辛狐疑的想:他有没有表示,她都不在乎,可他应该把这话去同章哲说才是,和自己说做什么?
章贤上身微微前倾,他高大,修长、结实,又气势凛冽,这么稍稍往前,就十分有压势,他却似乎丝毫觉察不出姜辛微蹙秀眉,神情里带的不悦,只一味的凑向姜辛,低声道:“这份大礼,你一定很惊喜。”
姜辛便微微后退,避开他的攻势,道:“章三爷客气,姜辛不敢当。”
“敢不敢当是一回事,可我一定要送。”
这兄弟某种程度上有点相似,那就是霸道,他非要送,她非不要,僵持起来有什么意义?姜辛也就笑笑道:“那就多承章三爷厚意了,不知道是什么?”
章贤又往前倾了倾。尽管明知道两人还隔着案几,他再怎么往前也凑不到自己跟前,可姜辛还是十分嫌恶,她肃容正色道:“章三爷有话只管说,若是无话,恕我先告退。”
什么玩意儿。
姜辛不再是受了欺负,永远不知反驳,只知隐忍后退的姜辛。章贤不管是否不怀好意,她这么疾颜厉色的一开口,章贤便是好意也成了不检点。
他恨不得掐死姜辛。
当然,愤慨凝聚的多了,章贤也就麻木了,况且他本就是脸皮厚,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当下丝毫不以为意,只神秘的一笑,吐出两个字:“姜蜜。”
姜辛第一时间就怔住了,半晌忽然道:“你说什么?”
这是他的大礼?
果然狼子野心,从来不是个好人。
章贤呵呵一笑:“不是说姜四姑娘在问梅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么?我替姜家找回这个人,替你找回四妹妹,你说,这份大礼是不是很让人惊喜?”
“……”本来是应该高兴和欢喜的,可章贤的神情太让人惊悚了,姜辛站起来就道:“柳丫,去请祖……”惊喜个屁。
姜辛只想把姜老太太叫出来,让她老人家做主,看看眼前这头披着人皮的狼有多猥琐有多无耻。
好歹两家同在燕城这么多年,没有大的龌龊,姜蜜与他更是无冤无仇,他既救了,送回姜家就是,姜家对他定然大加感激。
再则他是个男人,又在朝中为官,身负保家卫国之责,救个把人不是题中应有之义么?怎么就能拿他们做人质,向他的亲人们要挟呢?尤其他拿姜蜜威胁自己是几个意思?
总之,不管他手里到底是不是真有姜蜜,也该由姜老太太和他交涉。
可这最后一个“母”字还未出口,章贤便轻声打断她:“若是令祖出来,你所看到的就只能是姜蜜的死尸了。”
姜辛心底的情绪,复杂得难以言述,她克制的说道:“你……无耻之极。”
柳丫听见姜辛的声音,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