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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章贤回到姜家,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这都三天了,眼睛是没那么肿了,可眼眶周围一片青,和川蜀一带的熊猫没什么两样。他摸着眉骨上方还是软耷耷的,似乎是软骨脱落了。
好在郎中说没事,好好养养就成。
为了瞒住祖母,章贤只好撒谎说是自己磕的,这种拙劣的谎言,不要说祖母了,换个人都不信,可他只能睁着眼说瞎话。不只如此,还要做贼似的避着祖母。
他如此狼狈,还和亲兄弟反目,可都是姜家人害的。
现在又来败坏他的名声,真是忍无可忍。
可到底章贤极有头脑,先前错过一回,这回就不能再错,纵然他不在乎世人的议论,可章家还要在燕城立足,他不能因一己之失,让章家陷入万夫所指的境地。
章贤立刻松手,道歉道:“抱歉,是我手劲大了些,贤弟现下如何了?”自己手劲略大,姜冽受不住是他身子弱,他已经道歉了,姜冽若揪着不放,那可就是他心胸狭窄了。
他变脸快,姜冽更是,他抚了抚肩,呵呵笑道:“没事了没事了,你也不是有意的。”说着朝姜朴瞪一眼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姜朴委委屈屈的道:“大哥,我也是担心你,我怕你挨打嘛。”他又看一眼章贤,还没和他的视线对上,就哇一声又哭开了:“二姐快死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他虽没明说自己的二姐姐就是章贤打的,可把大哥和“二姐姐”并列,又特意与“死”字联系到一起,章贤这个当事人再傻也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章贤气恨不已:这臭小子,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的功夫简直更胜姜辛一筹。
姜冽已经在呵斥姜朴道:“别胡说,外头冷,你回车里。”这才又看向章贤:“小孩子不懂事,三爷勿怪。”
章贤恨不能代姜冽教训姜朴,但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不好越俎代疱,便一挥手道:“童言无忌,我不会和个不懂事的毛孩子计较。”
姜朴在车里哼一声:“那谁知道?还都说好男不跟女斗呢,说得多了,可做到的没几个。”还是在含沙射影说他打姜辛的事。
章贤恨不能把他揪出来,照着屁股一顿胖揍,看他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姜冽惭愧的笑道:“小四被母亲娇宠惯了,难免任性,不过这孩子虽然缺点多的数不清,可只有一样好,那就是热心仗义。”言外之意就是他对章贤不敬,也不过是为了替他二姐姐出气罢了。
章贤心里把姜冽骂了个狗血喷头,可面上还要带出和煦的笑来,道:“幼子幺儿,难免娇宠,哪家不是这般?”他无意和姜冽探讨孩子的教养问题,话锋一转道:“我和令妹之事,多有误会,我想和你解释解释。”
解释?姜冽心中冷笑,怎么个解释法?说他不是故意的,说自家二妹妹也有错?自己要这样的解释有屁用。要是自己也找人揍他一个满地找牙,然后再赔笑说解释,他也干?
姜冽心中不悦,脸上却始终带着和煦的笑:“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到底起因如何,现状如何,我一无所知,是二妹妹的奴婢今早跑回来报信说二妹妹不行了,祖母急得晕了过去,这才急命我带了燕城的郎中去瞧。事情紧急,人命关天,三爷你看,要不等我从燕城回来再和三爷谈?”
笑话,他打完人若真有悔意,怎么不见他去府上解释?若他有真心,怎么不见他当日就负荆请罪?这是事情闹的人尽皆知,他想捂捂不住了才街着拦着自己要解释,说到底还不是欺负姜家没人么?
第112章 、不改
第二更,收藏满感谢书友1389254848的打赏。
姜冽的话虽然说得温和谦逊,可话里的意思却一点都不温和,他摆明了不想和章贤计较。可章贤听了十分着恼。
若当真不计较,就不是满城祸祸他和章家名声这种做法了。
但姜冽说得有理有据,他急着去看姜辛,又夸大其辞,说她“不行了”,章贤明知如此可也不能反驳,否则落入旁观不明实情的百姓眼里,又是他仗势欺人,死不悔改了。
章贤苦笑一声道:“我和姜二姑娘有些误会,罢了,说了怕是你也觉得我文过饰非。不过她是个好姑娘,我誓不改初衷,定诚心求娶,等姜二姑娘回府,章某亲自登门谢罪。”
他目光真诚,态度真挚,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
他无耐又颓废,且把身段放得这么低,姜冽脸色立时就变了。
姜辛的意思他懂,就是要退亲,所以他也不惜把这事闹大,私心是想着揣着这把柄,章家便是反目也不敢对姜家多过分,否则那就是挟怨报复。
可章贤非要娶,要说他真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非卿不娶非卿不许,那简直是哄小孩子呢。偏他如此做态,这门亲事想要退可就难了。
姜冽半晌才恢复了漠然的神色,道:“事关二妹妹的终身大事,非我一个做堂兄的能做主的,章三爷若有什么话,还是去和长辈们商议吧。”
姜冽摆明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章贤只能罢手,况且看他确实要出东门前往蓟州,虽心下深恨自己来得迟了没能拦住他,让他得了逞,但到底这事也不是不可收拾,如今只能从长计议,便朝姜冽一拱手,温和的笑道:“贤弟一路保重。”
姜冽也就拱手,道了谢,轻轻一纵就上了车辕,吩咐车夫赶路。
姜朴在车里恨恨的道:“假情假意,虚伪,不要脸。”
他故意要说给车外的章贤听,声音不低不高,章贤是什么人?一向耳聪目明,听了这话不由得太阳穴直突突,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但他总不能和个小孩子计较,只能眼望姜家马车一路轧轧出了东门。
章贤回到章府,便径直去见章老太太。
章老太太满面怒容,正呵斥着底下人:“一个个都是死人么?由着他们兄弟几个在大街上胡说八道?章家几时出过仗势欺人的事?怎么到了他们口里,就诬陷成这样?”
众人不敢应声,只低着脑袋听训。辩也没用,都说法不责众,看热闹的人那么多,章家人总不能拉着一个一个跟他们解释:我家三爷真的没打姜二姑娘,不不不,姜二姑娘还回打了我家三爷,也不对,她可是拿嘴咬的,咬的肉都烂了。
前者是死不认错,让人唾弃,后者是孬种没用,被人女人打回来,无端端的让人白白羞辱。是以怎么做都不对,还不如什么话都不说呢。
听说章贤来了,章老太太这才打发人都出去,喝了口茶,缓了缓神。胸口跳得不成规矩,一会急一会缓,她的血脉好像也跟着这不规律的心跳失了大半。
章贤进门就跪下了:“此事皆由孙子引起,孙子会一力承担,我这就去姜家道歉赔罪。”
这个孙子一向倨傲,几时承认过自己错了?他的头这一低,可见事态十分严重,章老太太气得心口绞着疼。
可事情已经出了,她再骂自己孙子也没用,示意他起来,道:“这事也怨不得你,年轻人火气重,谁都有一时忍不住的时候,罢了,知错就改,浪子回头,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
再不想给姜家好脸,这个罪也得赔。
章贤见祖母还算理智,这才又道:“误会既已生成,若此时和姜家退亲,反倒让满城的人都说我心虚。男子汉大丈夫,上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孙子不想成了过街老鼠,所以,两家亲事务必得成,不仅要成,还要尽快。”
章老太太嘴唇都哆嗦了,从前她对姜辛十个不满意,现下简直是成百倍的增长。可孙子的话有道理,这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但吞可不能白吞,把姜辛娶进门,和姜家的帐再慢慢算。
她笑笑道:“好,好,你有这志向,祖母自然支持,这样,我今日和你一起去姜家,务必促成这门亲事。”
章贤微抬头,一向刚毅的脸上满是愧疚:“让祖母为难了,孙子万死难辞其咎。”
章老太太摆手:“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大过节的,别说什么死活,人言固然可畏,可人活着可不光为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只管做你自己就成。”
祖孙两个既然商议已定,也不耽搁,叫人直接送了贴子,不等姜家回信,即刻起身去了姜家。
姜老太太避而不见,姜大太太一脸忧色:“老夫人,实在抱歉,我家老太太病了。”
章老太太还要演:“哟,怎么病了,什么病,可请了郎中?”
姜大太太一无所知:“侄媳妇也不清楚,刚才我去给老太太请安,见老太太面色惨白,咳得惊天动地,听丫鬟们说痰盂里都带了血丝。已经着人去请郎中了,这会儿也该到了。”
姜大太太并不知姜辛被打之事,因此说话作态没有丝毫破绽。章老太太再强硬,也不可能非得闯进去跟个病人说道,只好道:“那是我来得不是时候,这样,我回头送些上好的血燕来,清肺去火,或许你家老太太就能好得快些。”
人没见着,反倒搭上一包上等血燕。
章老太太气闷,章贤比他好不到哪儿去,进门连个正主主事的男人都没有,跟着仆从进了厅堂,足足枯坐了一盏茶时间,才听小厮回道:“我家三老爷出门要帐去了,估计得天黑前回来就不错了,几位小爷都有事,俱不在家,您看……”
要不改日再来?
不改也得改了。大年下的,哪家事儿都多,章贤明知道姜家是故意怠慢他,可也挑不出理来。他倒有心死等,就不信姜三老爷不回来,躲得了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