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华殿大学士程学之连忙上前道:“陛下切勿听信小人之言,赵大人胸怀经纬之才,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两相争执之下,台上天子有些烦闷地按了按太阳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一人的声音,那句话听上去并没有特别大声,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的耳边,清朗醇和,却又不失气度,
“下官不过四品少卿之职,竟也要劳烦井大人亲自弹劾了,实在是有愧。”
众人视线之内,那人大步朝殿中走来,广袖纷飞如帆,双唇殷红,面如冠玉,就连身姿也是一如既往的修长挺拔。
众人纷纷看呆了眼,殊不知月朗星稀,自己早已经成了对方的陪衬。
不像是天下军机要务总决之地的大殿,倒像是一条普通的街道,正在迎接着状元游街,喧宾夺主,不外如是。
台上天子慢慢垂下眼眸,与他的目光交汇了一眼,没有说话。
赵时宪跪下朝他行礼,目不斜视。
殿中出现了几分诡异的安静,半晌,工部尚书井茂出声道:“赵大人的胆子可真是大啊,眼下宫外传着这样不堪入目的传言,赵大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站在这里,实在是可惊可叹。”
赵时宪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面色沉静,冷冷的寒光从他的眼神中缓缓而出:“井大人的脑回路也实在是可惊可叹,不上朝也不行,上朝也不行。双重标准当唯一标准啊嘿巴扎黑。”
“……”
周围一阵寂静。
半晌,不少官员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我只听过山路、水路、回头路,不知何谓脑回路?”
“巴扎黑又是何许人也。”
“听上去倒像是胡人的名字。”
听着众人的谈论,赵时宪忽然黑了黑脸,太跳跃了还没能将语言转换过来,希望不要被当成神经病抓走。
台上天子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道:“赵卿看来对这流言不屑一顾啊,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你又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回陛下,微臣有一法子,能证明与贵妃之间的清白。”
“哦?你有何方法?”叶殷饶有兴趣地将头凑近了些许,虽然依旧离得老远,却也看清了对方眼中的笃定。
“微臣心中装着百姓社稷和对陛下的忠诚,没有一丝一毫的空地留给旁人,所以,请陛下将贵妃召之殿上,命其剖开微臣的心脏,便可知答案了。”
赵时宪的话刚落音,周围便是一片哗然,不少人指着他道此人一定是疯了,井茂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詹裕和程学之则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似乎早已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龙椅上的叶殷沉思了片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让贵妃亲手杀掉他,这种谣言便会不攻自破,保全了皇室的颜面。可是他为什么宁愿一死,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赵时宪将目光隐藏在阴影之中,目不斜视。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是见到茵茵的唯一方法。
只有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相见,才不会被有心人利用,才不会损害她的名节,不会让她遭受无妄之灾。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亲自告诉她,一定要除去身边的亲信太监井翊,保护好自己。
而他自己,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哪有什么命数可言。
他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茵茵不可以,茵茵是他的珍宝,应该名留青史,不止要在他的眼中,也要在后世千千万万的人眼中漂亮的活着。
而不是出现在各种艳史里,被人称为南呈第一荡‘妇。
☆、chapter 39
chapter39
“陛下; 这赵大人所言确实有理啊; 若是能让贵妃亲手剖开他的心脏; 这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这是井茂一党的发言。
“若是要证明二人的清白,并非只有这一种方法啊; 贵妃娘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 赵大人也是国家不可或缺的人才,若是真的用了这种法子证明了赵大人的清白,到那时; 赵大人却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陛下难道不会更心疼吗?”
“臣与赵大人同为大理寺少卿; 平日里深知他的为人,知道他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况且此举未免太过血腥暴力; 若是真的要在朝堂上血溅三尺,难免招来后世非议,这也对陛下的名声不利,还请陛下三思啊!”这是赵时宪亲朋好友们的发言。
台上叶殷似乎也有些犹豫,一开始他是震惊的; 也觉得这种方法简单直接; 可以一试。
但是被众臣们劝说之后; 他也有些动摇了。
他并非是识人不清的昏君,对赵时宪的才能,也并不是不爱惜的。
如果不是因为贵妃,他们说不定还能撇开君臣之礼; 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其实说实话,在这整个朝堂之中,知道赵时宪和茵茵之间事情最详尽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如果不是自己横插一脚,茵茵此刻恐怕已经成为了臣妻,也不会惹来如此非议。
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知道户部尚书千金钟情于解元赵时宪,若不是尚书夫人前来告知,恐怕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
“殿下,太子殿下,可不能冒然出面啊。”小太监急坏了,穿着一身百姓服饰,在他眼前踱来踱去,小声道,“咱们可都说好了,只是出宫逛逛,可不能闯祸啊,这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
“啰嗦。”叶殷嘟囔了一声,连横他一眼都觉得多余,站在树后看着那潇洒的背影,摸着下巴道,“此人就是赵时宪?”
太监忙看了一眼,小声回道:“确是无误,传言平省解元赵时宪丰神俊朗,那是仪表堂堂、器宇不凡……啊啊,殿下你为何堵我的嘴……”
“照你的说法,本宫岂不是连面都不用见,直接输给这个人了!”
“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呢,殿下可是一宫太子啊!区区一介白衣,怎么能和太子您相提并论呢?”
听完这话,叶殷更为沮丧了:“你是说我连个白衣都比不过?”
小太监快要吓哭。
叶殷瞥了他一眼:“今日回宫,你就不用跟着回去了,在外面自生自灭吧。”
站在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老先生忽然问道:“不知殿下,可是要老夫看此人的面相?”
叶殷似乎这才想起来要紧事,连忙道:“对,就是那边树下的男子,你给看看。”
那老先生朝前走了一步,然后摇摇头道:“观人之相貌,向来先观骨格,次看五行,只是此人只有一个背部,老夫就算再是神通,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这好办,本宫亲自为你开路。”
说罢,叶殷直接抬脚走上前去,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折扇,直接走到赵时宪的后面,清咳了一声。
赵时宪站在树下,本来是等茵茵赴约的,听见后面一声清咳,倒像是个男子的声音,当下便回过身来,却看见一位穿着锦衣华服的贵公子站在自己身后,上下打量着自己。
赵时宪有些疑惑,便拱手问道:“足下何事?”
叶殷放下折扇,围着他绕了一圈,从头顶一直看到脚后跟,见他虽然穿着朴实无华,却有着一种难以掩盖的气场,一时间皱了皱眉,然后迅速朝远处躲着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赶紧看。
那老者静静看了一眼赵时宪的面部,从五官到气色,从神气到体肤,又听了听声音,忽然皱起了眉头。
小太监问道:“先生,可有什么问题。”
“无事。”老者顿了顿,将目光投向了树下之人,忽然叹了一口气。
此人的骨骼洒脱如鹤,如修竹般疏朗挺拔,本是功勋卓著、位极人臣之相,却不知为何突如桃花般妩媚婀娜,倒像是戏子之相,这两种怪异的相结合在一起,交叠而生,让他一时间拿捏不准。
赵时宪见他这般打量自己,也不答话,正要转过身的时候,被叶殷一把拉住了袖子。
“你站住!”
赵时宪冷眼瞥了瞥自己的袖子,也不说话。
“我呢,是茵茵的未婚夫。”叶殷松开了他的袖子,再次打开折扇,摇头晃脑,进行着粗糙的挑拨离间,“她特意让我来转告你,今日不能赴约了,从今以后呢,也请你不要再来找她了,因为她已爱上我。”
赵时宪静静看着他。
“怎么,你不相信?”叶殷挑眉。
赵时宪哑然失笑,低下头道:“殿下,离间计不是这么用的。”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叶殷大惊失色。
赵时宪将目光投向了他手中的折扇,带着淡淡的笑意,从容道:“传言当今太子喜好前朝文徵的画和当朝大学者徐绘的诗,这把折扇的扇面乃是文徵所画的《松林有别扇面》真迹,所题字迹也是徐辉亲笔,试问普天之下,除了太子,还有谁有这等能力与雅致,将二绝汇于一处呢?”
叶殷怔了怔,一时间张大了嘴,半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识货。”
……
朝堂之上,叶殷回过了神,看着跪在台下的赵时宪,却再也不复往昔轻松玩笑的神色,淡淡道:“既然是赵卿自己的主意,想来后世也不会怪在朕的头上。”
“请贵妃来。”
****
2017。
詹茵茵并没有被他的剖白所打动,而是轻声道:“买很多很多给我?”
应缜道:“买很多很多给你。”
詹茵茵突然将包中的耳坠拿了出来,伸出掌心摆在他面前:“这是南呈王朝的文物,距今天已经有六百年的历史,同期的一个玉碗曾经被拍出了四百二十万的天价,我知道你片酬很高,但是为了泡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小人物,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亏了?”
应缜将目光投向了她手中的耳坠,表情居然有几分委屈,“你真的对我没印象吗?老班长。”
詹茵茵将耳坠小心妥善地收了起来,冷漠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应缜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