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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看向苏泽生,他欲言又止的。
“你有话想跟我说?”
苏泽生颔首:“皇后娘娘,齐国那边突然流传出来一些谣言,说齐国皇帝之所以攻打大衍,是因为当初他的侍卫离瑟来大衍欲带您回齐国,结果被陛下青枫侍卫杀了。有人说,姜夜此次一是为离瑟报仇,二者,是做离瑟当初未完成之事。”
离瑟未完成之事是什么?
苏瑜突然嘲讽地笑了:“苏大人相信这些流言?”
苏泽生摇头:“不是臣相不相信,而是这件事明明过去许久,流言却是最近刚刚传出,很是蹊跷。若非姜夜所为,谁又敢传这样的流言?”
姜夜所为?他让人传这样的流言,是什么意思?而且选在大衍最危机的时候。
苏瑜瞬间想到了什么,心上微颤。他搞这么一出,甚至传到她的耳中,是想让她去求他吗?
苏瑜沉默良久,抬眸看向苏泽生:“苏大人是何决断?”
苏泽生面上有些僵硬,听到苏瑜的问话,他下意识垂首,顿了顿:“臣,听凭皇后娘娘懿旨。”
苏瑜没说话,对着苏泽生摆手。等他退下,她一个人倚在凤椅的靠背上,一手抚过扶手边展翅翱翔的凤纹图案,陷入良久的沉思当中。
——
苏泽生一回府,得知此事的忍冬瞬间怒了。
“你去跟皇后娘娘说这些什么意思,她是皇后,我大衍的一国之母,你让她去齐国找姜夜求情谈判吗?”
苏泽生看向身旁的妻子,面露为难:“边城无粮,如果这场仗败了,数十万将士的命就没了。”
“可是你做这个决定,远在边城的陛下知道吗?皇后娘娘她终究不过弱女子,你怎么可以将数十万将士的命系在她一人身上?如果姜夜杀了她,怎么办?”
苏泽生看向忍冬:“是你说姜夜喜欢皇后娘娘,他不会杀她的。”
忍冬此时恨不得杀了自己,昨日他听到齐国流传的谣言跑来问她,她这才说及了当初姜夜对皇后娘娘的那段过往。可是若早知道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死都不会说的。
忍冬闭了闭眼:“姜夜这种人,当初既然给陛下设下如此圈套,可见是个心很毒辣的。那所谓的虚无缥缈的喜欢,在江山大业面前,真的能保住皇后娘娘的命吗?”
苏泽生道:“山上的徐氏夫妇既然是姜夜的人,当初他还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带皇后娘娘过去避难,可见皇后娘娘在他心里是不同的。何况齐国流言传出来的意思,不就是要见皇后娘娘吗。忍冬,我知道这不妥,可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万一姜夜愿意和皇后娘娘谈判,边城的将士才有救啊。”
“可如果姜夜不愿意谈判呢?”忍冬的眼眶红了,“如果他只是想占有皇后娘娘怎么办,如果他拿皇后娘娘要挟陛下怎么办?皇后如果为了陛下宁死不从,依照她的性子,她会自尽的!”
苏泽生闭了闭眼:“所以这是九死一生的办法,我没有逼迫皇后娘娘做决断,她怎么选择都好。”
忍冬嗤笑:“你没有逼迫?你都跟她说那些话了,她还能怎么办,又会怎么决断?”
“忍冬……”苏泽生刚一开口,忍冬一个耳光挥了过来,他整个人愣在那里。
忍冬瞪着他:“你在乎边城的将士,要拿皇后娘娘的命去换,哪怕飞蛾扑火你也要试一试。可我在乎的,只有她一个。她一个弱女子,凭什么将万千将士的生死重担压在她的身上?姜夜喜欢她是姜夜的事,她做错了什么?”
“我是尚书令,代掌国事。皇后娘娘贵为大衍国母,边城陷入危难的是大衍浴血奋战的将士,这是皇后肩上的责任。”
“责任?”忍冬笑着点头,擦了擦脸上不知何时滚落的泪水,神色认真看着苏泽生,“既然你说责任,我这个尚书令之妻,一品诰命在这个危难之机,是不是也要为大衍的将士做些什么?”
“你……”
“我陪着皇后娘娘一起去,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见她转身欲走,苏泽生吓得拽住她:“你能不能别闹?”
“你心疼了?”忍冬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陛下知道你的决定,会是什么感受?他会愿意让皇后娘娘冒着生命危险,去和姜夜进行一场毫无胜算的谈判吗?”
见他愣住,忍冬再不想跟他说一个字,转身向着外面奔去。里屋传来孩子的哭啼,她心头颤了颤,终究没再转身,一口气奔向皇宫的方向。
第117章
忍冬赶去宫里的时候; 直接去了椒房殿,蝉衣看见她很是意外; 亲自迎上前:“夫人怎么来了?”
忍冬看了一眼,面带急切:“皇后娘娘呢?”
蝉衣欲言又止。
忍冬看向旁边的碧棠:“皇后娘娘到底去哪儿了?”
碧棠估摸着忍冬已经知道了,小声道:“皇后娘娘出城去了,不让奴婢们跟着。”
“多久了?”
“半个时辰之前……”碧棠话语未落,忍冬已经转身走了。
策马出了城门; 忍冬一路追赶; 总算赶上了前面的马车。
护送的侍卫们看见忍冬; 下马行礼; 又对着马车内的苏瑜禀报。
苏瑜闻声撩开帘子,便看见了策马阻在路中央的忍冬; 端正地坐在马背上; 英姿飒爽。
忍冬也看见了苏瑜; 穿的男装; 却掩不住那精致的面容。只是神色哀戚,眼眸深处蕴藏着她看不透的深沉与决绝。
忍冬心上一软; 翻身下马; 对着苏瑜叩拜。
苏瑜由侍卫搀扶着下了马车,亲自过去扶她; 面上带笑:“你怎么赶过来了。”
忍冬看向苏瑜,眼眶红了:“苏泽生那个混蛋的话怎么能信,娘娘不能去。他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遇到事情便想着用女人来解决; 自己做缩头乌龟!”
苏瑜拉住忍冬的手,神色平和:“流言的事你肯定也知道,姜夜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我的确想见见他。”
“可是,娘娘回不来怎么办?”
苏瑜抬眸看着远处的天际,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带着股子淡淡的甜味儿。
“忍冬,你怕死吗?”
忍冬没有回答,只是心疼地看着她。
苏瑜继续说:“你跟了我那么久,肯定知道。我这人其实挺娇气的,怕疼,怕苦,也很怕死。我还很怕,再也见不到三哥了……其实苏泽生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很生气,想冲他发火的。”
“娘娘就该让人打他几板子来出气,他这是大逆不道,陛下回来也不会饶了他的!”
苏瑜轻笑着摇头:“他走后我一个人想了很多。这些年,三哥一直把我圈在安全舒适的环境里,舍不得我生受半点委屈。外面的风风雨雨,荆棘丛生,他一个人默默扛着,毫无怨言地背负着,我没有为他分担过一丝一毫。”
“娘娘……”
苏瑜突然笑问:“还记得那年的中秋之夜吗,三哥带我们出去玩,我和你看见了浑身是伤的齐国六皇子姜夜,让廖先生救了他。也是从那晚开始,他和三哥达成了结盟。”
忍冬自然记得,那是姜夜上门求娶姑娘,结果被主子拒绝之后的没多久。那晚姜夜潜入贾太师府上打探消息,身受重伤,躺在一片草丛里不省人事,恰好被她和苏瑜遇见。
也是那晚,姜夜跟主子说了齐国太子姜鹧周旋于贾道和魏彦二人之间的秘密,两人达成共识,主子答应日后派兵助他。
“我有时候会想,那时候如果没救他,他是不是就死了,也就没有现在这么些事。说起来,也算我惹出来的今日之祸了。”
“娘娘怎么这么想?一切都是命数,怎么全怪在自己头上。”
苏瑜叹息一声:“不管怎么说,我总是有责任的。如今姜夜要见我,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要去。苏泽生的话让人听起来心里不太不舒服,可却是事实,或许这是唯一可以谈判的机会。毕竟边城还有数十万的将士呢,他们不该死,而我,是大衍的皇后。”
“可如果娘娘去了也没用,还白白搭上了自己呢?”
苏瑜笑了:“你说春秋战国的时候,死的使臣少吗?没死的,如张仪,毛遂,苏秦之辈,常驻史册,万古流芳。可那些背负着家国利益最后丧命于敌国,来不及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一毫的,他们同样让人敬佩不是吗?我不是儒生,也不是智臣,不敢与前人相提并论,但我想视死如归的心想必和他们当年是一样的。”
说到这儿,她看向忍冬,态度坚定:“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我都应该去试一试。”
忍冬红着眼眶,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良久之后,她道:“好,娘娘若去,忍冬陪你去。”
——
为了加紧脚步,苏瑜几乎没怎么停歇,日夜兼程的赶路。
从始至终,她都是淡淡的,没有丝毫抱怨,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赶至边城的时候,苏瑜看到茫茫灰野中,寸草不生,一片荒芜。这是残酷的战争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
百姓们早已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军中果然是缺粮的。
黄昏时分,夕阳在西边晕染出深色的红,像战士们挥洒而出的热血,却又透着些许凉薄,让人止不住浑身轻颤。
站在一片光秃秃的小山丘上,苏瑜静静看着远处,束在头顶的发丝轻扬,身子消瘦而单薄。
忍冬在她旁边,指了指前方:“娘娘,听说陛下的军营在那边,咱们不如先……”
苏瑜打断她:“你可打探出什么来?”
忍冬抿唇:“听百姓说,军中断粮好几日了,期间陛下派使臣去齐国,但姜夜拒不应战。他就是要耗死我们!”
苏瑜沉默片刻,对着忍冬道:“我自己去见姜夜,你不准去。”
忍冬大惊:“娘娘……”
苏瑜打断她:“这是命令。”她连自己的安危都确定不了,何必再多一个人去送死。忍冬虽然武艺高强,可到了姜夜的地盘,一个人在厉害也没用。
她很感谢忍冬一路送她过来,抱着陪她一起同生共死的决心。
但她不想忍冬死,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