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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太子冷笑:“工部和户部的尚书可是肥差,如今落在他人之手,你还敢说是为了孤?你倒是说说于孤而言,这利从何来?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休怪孤翻脸无情!”
平南侯奉了茶上去:“殿下可知,这秦岳林和李安是何许人?”
“无名小卒!”太子不屑。秦岳林是秦皇后堂侄又如何,秦皇后都死了多少年了,如今没人庇佑,他就什么都不是。何况,秦皇后当年明着是难产血崩而亡,实际上呢,知情人都知道,那是被活活烧死的。下这道命令的,还是他那位仙风道骨一心求丹炼药的父皇!
平南侯却摇头:“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此二人皆与威武大将军宁毅有莫大关联,殿下如若想迎回宁大将军作为助力,必须这二人担任尚书之位不可。”
太子闻此却是一惊,宁大将军当初威名赫赫,其声望不输今日的苏丞,他的确早想请他出山帮自己铲除奸佞。
奈何大将军归隐多年,不肯再踏足朝堂,突厥入侵之时,他曾把剑架在宁大将军的脖子上,也未曾逼得他出山。如今平南侯居然说请宁大将军出山须得用此二人,太子实在不解。
平南侯解释道:“宁大将军与靖隋公乃莫逆之交,且秦皇后当年对他有救命之恩,当初太子未曾请他出山,不过是因他知晓秦皇后当年亡故真相,对朝廷失望。如今殿下重用秦皇后堂侄,与宁大将军而言,必然对太子殿下敬重几分。”
太子倒是没想到,宁毅和秦皇后还有这么一段渊源,一时倒也了然。
“那李安呢?”
平南侯笑:“李安乃宁大将军的乘龙快婿,宁将军嫡长女正是李安之妻,宁将军对李安的才能十分欣赏,这些年也颇为心疼他的郁郁不得志,如今殿下慧眼识珠,自然博得宁将军高看。”
太子闻此朗声大笑:“哈哈哈,贾道呀贾道,你费尽心思安排的人,原来是为孤做了嫁衣。”
平南侯捋了捋胡须:“殿下当真以为贾太师执意推举此二人是巧合吗?”
“莫非……”太子沉吟片刻,忽而一惊,“是大都督!”
平南侯笑着点头:“大都督乃殿下一手提拔,怎会忘恩负义弃太子而投贾贼?大都督实则一心在为太子殿下您谋划呀。”
此一席话听得太子豁然开朗,茅塞顿开,心中怒意全消,赞道:“大都督好谋略,如此一来贾道失了左膀右臂,孤却得宁大将军相助,届时再有侯爷和大都督在侧,何愁贾贼不除?哈哈哈哈!”
“对了,孤听闻大都督已迁居邻泉胡同,不知何时设宴,孤定要前去恭贺都督乔迁之喜,再感谢他的出谋划策才是。”太子喜上眉梢,说话都爽朗了起来。
平南侯道:“就在五日之后,为免太师起疑,殿下还是不去为好,依着都督的意思,他与殿下的关系等春闱之后再公之于众,届时咱们既迎回了宁大将军,又将今年的贤士收入囊中,必然杀贾贼个措手不及。”
提及春闱,太子想到了那日苏丞力荐太师推举的新任吏部侍郎齐晦明,心中已有定数。如此看来,那齐晦明也是自己人。
当初苏丞在朝堂上公然支持太师,他还以为他真的倒戈了,这段日子一直思索着从他妹妹苏瑜身上下手,抓住他的软肋。不想,原来苏丞仍旧是在为自己办事。
如此看来,他也就不必拿苏瑜来对付苏丞了。
不过,脑海中想到苏瑜那仙姿佚貌,如神妃仙子一般的脸,他心上到底生了些涟漪。此等美人,如若他娶回来做太子妃,和苏丞岂不亲上加亲?
太师府,贾道也为自己扳回一局而高兴不已,请了不少人来家中赴宴。
太师明显兴致颇高,同众人举杯畅饮,渐渐地便有了些醉意:“太子以为自己扳倒了老夫的两位尚书,便可与老夫匹敌,简直痴心妄想!”
他说完便有底下的人附和,皆说太子平庸,必然不是太师的对手。太师自然不将太子放在眼里,众人的话他听着舒坦,便又饮了一杯。然而侧目却看到有个人一直滴酒未沾,且面露愁容。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左仆射苏泽生,刚刚而立之年,生的仪表堂堂,气度不俗。
对于贾道而言,如果以前的工部和户部尚书是他的摇钱树,那么左右仆射便是他的智多星,且左右两位仆射当中,他最欣赏的也是左仆射苏泽生,此人心思沉稳,处事周全,且足智多谋。
“苏卿怎么不与众人同饮?”贾道笑问苏泽生。
苏泽生对着贾道拱手,面露忧色:“太师,新任的工部尚书秦岳林,以及户部尚书李安……下官总觉得隐隐不安。”
“苏大人多虑了,秦岳林和李安皆不是容易拉拢之辈,必然不会是太子的人,你瞧今日太子的脸色便知道。如今既然户部和工部不能安插咱们的人,用这两人自然是对太师有利的。”右仆射裴运兴道。
苏泽生轻抿薄唇,顿了须臾才道:“我让人查了此二人的底细,秦岳林是秦皇后侄儿,至于李安,他是威武大将军宁毅的乘龙快婿。这里面,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巧合。”
裴运兴笑道:“苏大人多虑了,即便一个跟秦皇后有关,一个跟宁大将军有关,可如今秦皇后亡故多年,宁大将军也归隐近二十载,他们两人还能有什么靠山?何况,宁大将军一直与贵妃娘娘不睦,难道他还会因为太子提拔了这两人,便再度回朝支持太子与太师对抗?”
苏泽生沉默,他也思来想去觉得不可能。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渊源的。
那个苏丞,他真的是一心为太师谋划吗?
当晚,清风苑一密室内,平南侯见了苏丞。
“一切都如殿下所料,太子如今对您深信不疑,还说要在五日后亲自去恭贺您乔迁之喜,不过被臣给拦下了。”
苏丞将一枚黑子落下,眸色幽远深邃,令人琢磨不透。
平南侯道:“如今工部和户部落入殿下手中,待迎回宁大将军,再加上今年收纳的贤士,相信过不了多久殿下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掌控半个朝堂。”
说来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却能将当朝太师和太子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他突然有些期待太师和太子得知事情真相时的样子了。当年贾太师与贾贵妃兄妹为了谋夺太子之位,陷害皇后,杀害嫡子,也到了该遭报应的时候了。
苏丞却突然道:“太师身边有个人,他若不除,我不放心。”
“殿下指的是?”
苏丞又落下一子,语气淡淡:“苏泽生,此人心思深沉,是个有胆识的,若跟着贾道迟早成为你我的绊脚石。”
“那依殿下之言……”平南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丞摇头:“此人如能为我所用,方为上策。”
宫里,贾贵妃听说了朝堂上太子与太师相争之事,同时传了太师和太子入落霞殿。
贾贵妃穿了件密合色的蜀锦宫装襦裙,墨发绾作垂月髻,面容柔美,端庄娴静。见兄长和儿子一进来便各自黑着一张脸,她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面上却笑着吩咐二人入座,又吩咐宫人奉了茶水。
“今日在朝堂上,听说你们二人因为工部和户部尚书之职起了嫌隙,争执不下,可是真的?”贾贵妃声音柔婉,不喜不怒,好似在闲话家常。
贾太师呵呵一笑,对着妹妹拱手:“朝堂之上,自然免不了有争执的时候,妹妹何苦将此放在心上?”
太子也道:“舅父说得是,政见不同在所难免,不足以让母妃挂怀。”
他们二人朝堂上虽然不和,但从未在贾贵妃跟前黑过脸,时间久了便也成了两人的一个默契。贾贵妃与他们二人来说都是极为重要之人,自然不想她为着此事左右为难。
但实际上贾贵妃如何瞧不出这里面的明争暗斗呢,一个是自幼相依为命的兄长,一个是亲生儿子,他们俩的性子她都太了解。
哥哥心比天高,一旦得了权势哪里还会有知足的时候?至于儿子……到底是一朝储君,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他无法忍受舅父的压制,反抗是必然的。
贾太师笑着岔开话题:“再过一个多月是妹妹寿诞,好几年都没热闹过了,今年倒是可以好生举办。”
太子也跟着附和,于是两人又展开贾贵妃寿诞聊了起来,却仍有分歧。太师说请宫外的戏班子入宫给贵妃助兴,太子却说母妃喜静,不爱看戏,还是请三品以上官员太太们入宫相陪,办一个赏花宴更雅致。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贵妃听得头疼,面色略有些发白,揉着太阳穴抿唇不语。
“母妃这是怎么了?”太子最先发现贾贵妃的异样,关切地上前来扶住他。
贾太师也神色严肃几分:“可是头风又犯了?”又对着外面的人呵斥,“传御医过来!”
贾贵妃摆手:“罢了,宫里的御医都不顶用,药吃了一箩筐,却总不见好,我也受不得那些苦味儿了。”
“都是一群庸医!”太子关心母妃病情,面色也难看几分。
贾太师看着忍受头疼的妹妹,沉思片刻,忽而道:“妹妹不是说神医廖先生之前为太后治疗咳疾大有奇效,此人又是不慕名利的,不如宣了他入宫给妹妹瞧瞧?”
太子也想起了此人,难得与太师意见一致:“舅父说的是,便请那位神医入宫瞧瞧,没准儿比公里的那群庸医管用。”语罢已经让人去请人了。
廖启很快被传入宫中,为贵妃诊脉。因为贾贵妃头风之症已经多年,廖启诊脉后建议施针加吃药来医治,如此好得快些。
廖启医先前医好了太后多年的咳疾,贾贵妃对其十分信任,便听凭他的意见,由他为自己施针,不想一刻钟后便颇有奇效,阵痛也消散了。
廖启拔了针,缓缓道:“娘娘此病耽搁太久,非一年半载的难以好全,待草民为贵妃开几贴药每日服用,再每月施针一次,总会药到病除。”
太子和太师闻之大喜,都言说要重赏他,廖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