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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众人突然听到一声快乐的高喊:“我捞出来了!”
雍若已浮出了水面,她眉开眼笑,高高举起一只手,手上抓着那枚银锭,从心情到声音都透着极致的愉悦。
岸上众人无不惊呆了!
这样的天色,这样冷的水,这姑娘竟然真的将一枚抛入湖中的银锭子捞了出来?!人群中,不知何人大声叫了一声“好!姑娘好样儿的!”,跟着人群中便有人欢呼鼓掌。
“你快上来!”贵公子冲雍若大喊道,感觉自己要疯了。
“好嘞!这就上来!”雍若将那枚银锭叼在嘴里,愉快地向岸边游。
她能这么快就顺利地捞到银锭,多亏了漉漉帮忙!
当时,她潜入水中,在银锭落水的大致位置摸了一圈,没有摸到,便浮上水面换气。换完气又潜下水去摸。湖水冰冷,体力流失得飞快。潜下水摸了三次后,她便感觉手脚渐渐有些麻木、变得有些不听使唤了。
正在危急时,她突然听到漉漉在她脑海里说:“宿主处于生命危险之中,积分透支条件达成。透支50个积分,补充宿主体力;透支20个积分,指示银锭所在位置!宿主积分余额为:-570分。”
雍若觉得四肢一暖,仿佛又充满了力量。跟着眼前灵光一闪,在这漆黑的水底,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枚银锭!
她大喜之下,连忙游过去,一把抓住了这锭银子,浮出了水面。
第3章 客栈
游到岸边,雍若湿淋淋地爬上了岸,翻过栏杆,赤脚站在了湖岸上。
对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来说,给人看了到脚,便十分不妥当。然而对于赤贫阶层的女孩子来说,没有鞋子穿是常有的事,赤着脚走来走去的也不知有多少,也没人会在意她们的脚是不是被人看了去。这便是衣食足而知荣辱了!
“多谢公子厚赏!小女子不胜感激!”雍若穿着湿淋淋的单衣,顶着滴水的头发,将银锭牢牢握住,向那贵公子福了福。
此时,她脸上那些用泥土和锅底灰弄出来的简单“妆容”,已经被水泡得七零八落,却又没有洗干净,让她的脸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公子,小女子这副落汤鸡的模样,您看了可还满意?”雍若微笑着问那贵公子。
虽然现在湿身,但单衣之内还有肚兜,加上这身体营养差,发育也差,整个人又瘦又干,胸前更是平得像飞机场,完全没有露点、走光之类的危险。
“我……”那贵公子回过神来,视线不由自主地闪躲开,不敢再看雍若一眼。
他脸色变幻了几下,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息一声,朝雍若深深一揖,有些磕巴地说:“我……我很抱歉!”
雍若心道:这才对嘛!能知道错,说明你本性还不坏。
嘴里却笑道:“公子不必道歉!这世上本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想要得到额外的报酬,必得付出额外的辛劳。下水去捞银子,是小女子自作主张,心甘情愿。公子不必因此而心怀愧疚。”我这样为你开脱,你会既开心又内疚吧?
果然,贵公子再次朝她一揖,脸上的愧色愈加明显:“姑娘大度!我……在下……在下实在愧疚难安!”
雍若便道:“既然公子这样说,小女子便多嘴劝一句。公子生在富贵之中,对民间疾苦大约知道得少了些。民间有许多如小女子这般穷疯了的人,别说五两银子,便是一两银子,也有人愿意拿命去搏。公子若无意拿人命取乐,今后最好不要再做这等事了,免得当真闹出人命来,心里愧疚难安。”
贵公子一脸愧色地认真听完,默了默,第三次向雍若深深一揖:“姑娘所言,在下终身难忘!今后,再不会做这样的混账事了。”
得了五两银子,还教训了贵公子一顿,雍若浑身舒爽地点了点头。
她端起放在地上的笸箩,穿上鞋,再次朝那贵公子屈了屈膝:“小女子要去更衣了,免得着凉。就此告辞。”
又朝贵公子身后那文士点点头,转过身小跑而去——实在是出水以后越来越冷,跑两步更暖和些。
不远处有一家小客栈开着,她适才卖花时看到了。
虽然到小客栈开房要花钱,但这一点钱,可以算是今天这笔生意的成本。为了身体着想,不必太抠门。
到了客栈门口,雍若扬声道:“老板,来一间单人房,再准备一桶热水给我沐浴,熬一碗陈皮姜汤。再弄两个火盆、几根木棍来,我烤一烤衣服和头发。”
客栈老板被她这落汤鸡的模样吓了一跳,忙招呼伙计给她开房,给她拿火盆,给她准备热水沐浴。
雍若跟着伙计,进了一个房间之后,连忙闩上门,哆嗦着将身上的湿衣服全脱下来,光着身子穿上了夹衣和棉袄棉裤,然后跳上床,拿被子往身上一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过了没多久,伙计送了火盆、浴桶、热水和香胰子等物进来,打躬作揖地说:“浴桶已经细细洗过了,这帕子也是全新的,姑娘尽管放心用。”
雍若又让他们提了一桶清水、一桶滚水进来,那些伙计也都陪笑着连声应了。
等东西都送进来了之后,雍若再次闩上门,脱下棉袄棉裤,爬进了浴桶之中。
真舒服!
她泡在热水中,极是满足地呻‘吟一声,觉得所有的疲惫和寒冷都迅速远去。
待水略冷,便拿水瓢舀了滚水添进来继续泡。等一桶滚水用完,她从头到脚都热乎乎的了,舒服得不行。
正要从浴桶里起来,便听到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说:“小妇人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有一位公子命小妇人将这些衣物给姑娘送来,说是成衣店现买的,给姑娘赔罪。”
雍若很惊讶:那位贵公子还没走?!突然想到之前伙计送东西时异乎寻常的热情,心中便已了然。便道:“你稍等,我就来。”
她从浴桶里爬出来,拿那条据说全新的帕子擦干了身上的水,然后穿上干爽的夹衣和棉袄棉裤,去开了门。
门外,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面容十分和善的妇人正端着一个大托盘,托盘里不仅放着衣物,还有梳子、铜镜等物。
那妇人将衣物放下后便出去了。
雍若翻了翻,从里到外一整套全是簇新的,料子极好,是绫子还是缎子?做工也好,针脚细密均匀,无一处不烫贴。
雍若十分满意,觉得今天晚上吉星高照、鸿运当头,算是发了笔小财。
这身衣服,是她穿过来以后,摸过的最精致精美的衣服了!
但她并没有立刻穿上新衣。前世带来的臭毛病,没洗过的新衣服尤其是贴身衣物,不敢往身上穿。
她心情愉快地把湿淋淋的单衣单裤、肚兜之类仍进浴桶,用仍然温热的洗澡水洗涤。洗完之后,又用那一桶清水清洗了一遍,便拧干了,拿木棍架着,放在火盆上烤。
火盆里的炭火很旺,没多久,便将这些衣物全烤干了,头发也干了。
雍若重又将这些破衣旧衫穿在身上,小心地背好褡裢——里面放着那一锭银子和之前赚的铜钱。
发髻她不太会梳,就把头发分成前后两股,后一股束在身后——这是未婚姑娘的发式,前一股束在头顶,扎成一个斜斜的小丸子便算是发髻了。扎完后看着笸箩里还剩下一枝梅花,便将那梅花也插在头上。
“今儿过节,我也簪一回花,讨个好彩头吧!”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调整了一下花的位置,觉得看上去还不赖,很是喜庆。
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然后她拿之前当头巾围巾用的包袱皮,将贵公子送来的那些好衣裳都包了,将包袱放在笸箩里,抱着笸箩,恋恋不舍地出了这间温暖的屋子。
如果在这间屋子睡一晚,应该很舒服。
可惜雍荞、雍苗还在家里等着她,如果她一夜不归,他们会不会以为自己被遗弃了?还有,周氏的情况也十分不好,她实在不放心,没有可能如此奢侈。
那个头发梳得十分整齐的老板娘,竟然搬了张竹椅,坐在廊下等着。
看见她出来,老板娘忙站起来,迎上来说:“姑娘,那位公子将大堂楼上的雅室全包下了,正在那里饮茶。那公子叫小妇人在这里候着。说是等姑娘出来,便请一见,他有事要请教。”
请教?雍若想了想,笑道:“有劳老板娘了!还请带路吧!”
那位贵公子已经道过歉了,又赔了衣服,还想“请教”什么?毕竟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又不是他扔下去或撞下去的。他已经做了该做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雍若抱着笸箩,来到了客栈大堂,又上了大堂二楼。两个伙计守在楼梯口,向雍若和老板娘行了个礼,退到一边贴墙而立,给她们让开了路。
老板娘却不再往前走,而是屈身向雍若福了福,道:“那位公子就在第三间雅室,姑娘自去便是。”
雍若点点头,慢慢往第三间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
雅室共有四间,门全都开着。第一间雅室空着。第二间雅室中有几个人在喝茶,却是之前在湖边见过的,约摸也是贵公子的护卫。第三间雅室的门口站着个腰悬长剑的人,正是那贵公子身后的两个护卫之一。
看着雍若过来,带剑护卫便向雅室中禀了一声:“公子,那姑娘到了!”说完便侧身让在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当雍若走到雅室门口,居然看到室内的贵公子和那文士起身相迎。
雍若受宠若惊,觉得这贵公子今晚的风格太多变了,简直是在玩变脸。
贵公子看到雍若的脸,略微呆了一呆,似乎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十分谦逊地自我介绍:“在下姓凤,名寥,字容深。不知姑娘贵姓?”
雍若也与他正式见礼:“小女子姓雍,家中居长。见过凤公子。”
贵公子又向雍若介绍了他身边服侍的人。那个文士打扮的叫安子墨,门口那个带剑护卫叫苏名剑。
相互认识后,安子墨便离开了雅室,并关上了房门。
雅室中,只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