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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昭看着她毫不设防的澄澈眼神,不由微微笑了,将她的问题一一回答。又说自己曾经和楚世子一同参加过友人举办的宴请,故而熟悉些。
楚月琳笑眯了眼,“你倒是个随和的。我喜欢与你说话。”语毕,自顾自将锦杌拖了过来挨着江云昭坐了。
楚月华在旁边轻轻说了她一声,对江云昭歉然道:“我这妹妹被家里人宠坏了,你别介意。”
楚月琳不赞同地唤了声“姐”,嘟着嘴道:“你又说我坏话。”
江云昭笑了,说道:“我倒觉得楚姑娘直率大方,很好。”
楚月华刚满十三岁,容貌秀丽气度娴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昨日的那番磨难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看着欢快地说个不停的楚月琳,楚月华慢步走上前去,温和地握了握江云昭的手。
江云昭看清她眼中的感激,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
楚月华就也挨着她坐了,神色柔和地听着两个小姑娘谈论些女儿家的小事情。
楚家人待了一个多时辰便走了。
临行前,楚夫人亲自出言相邀,请他们几人过段时日去楚府参加赏花宴,还特意提到了江云昭:“江姑娘可是必须得来。若是瞧不见你,我就让月华来接。”
楚月琳也在一旁附和:“是了是了。你若不来,我必然不依。”
她说这话时仿佛是怕江云昭反悔,双眼圆睁神情紧张,模样着实娇嗔可爱。
众人便都笑了。
江云昭作了保证后,大家又交谈了几句,一行人这才离去。
回到宁园后,江云昭便解开了那个荷包。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就有些发怔。待到回神,她片刻也不敢耽搁,亲自将东西送到了秦氏的跟前,说道:“母亲,你看这礼……会不会太重了些?”
秦氏正由郑妈妈帮着褪去钗环,闻言探手取了江云昭手中之物。细看之下,亦是不敢置信。
“这东西是……”
“楚伯母给的。”江云昭说了,又故作疑惑地问道:“母亲,楚夫人为何给我这个?”
秦氏手上拿着的,赫然是京中一家胭脂铺子的房契。那家铺子她是知道的,地处闹市之中,生意极好。
秦氏生怕自己看错,连瞧两遍,确认之后,心里颇为震惊。
富贵之家,送小辈们些重礼,很是常见。不过那也一般是玩的用的,从没见过送人房契。并且,以楚家先前与江家的私交,并未好到会随手送出贵重物什的地步。
而楚家,就这么将一份极重的礼‘简简单单’地给了江云昭。江承晔得的也不过是一方端砚罢了。
这不合情理。
秦氏遣退了屋中所有人,包括郑妈妈。待到只剩母女二人后,她忽地眉眼利如刀刃,问道:“那日在宫里,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是有事情瞒着我?”
江云昭早知将东西交给秦氏后,她会有此一问,却没料到她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由愣了下。
秦氏看着女儿愕然的模样,深深叹息了声。
“刚才不过是试你一试,不必如此紧张。”她缓和了神态和语气,说道:“你第一反应不是立刻告诉我,我很欣慰。楚家出手这样大方,你知晓之事定然极其重要。既然她们想借了这个堵住你的口,我也不问你是何事了,你也不必告诉我。只一点,那事情往后就烂在你的心里,谁问也不许说,只当它不存在吧。”
江云昭听秦氏这样讲,知道她是想岔了。思及秦氏那番话后,她并未详说,只是简单地道:“并非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帮了月华姐姐一个忙而已。”
这倒是出乎秦氏的意料了。
细想之后,她明白了楚家人的感激之意,淡淡颔首后也不再提及此事,只是将房契好生收起,“既然如此,这东西便收下了吧,他们也能更为心安。这几年我帮你看管着。待你出嫁时,便是你的嫁妆了。”
说到最后,秦氏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江云昭没想到一向重礼的母亲居然在自己面前提起‘出嫁’一事,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嗫喏道:“我这才多大啊,您就想着那事了。”
秦氏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并未接话。
今日她和楚夫人说话时,发现楚夫人的目光不时地落在江云昭的身上。先前不明白这是为何,如今知晓江云昭帮过楚月华的大忙,再回想下楚夫人当时的眼神,就也不难理解了。
想到对方离去时的主动相邀,秦氏不禁暗暗喟叹时光飞逝。
不过江云昭的年岁还小,还有几年的时间,她也不急于一时。就算对方真有这个意向,那也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
母女俩说了会儿话,江云昭便回了自己屋子。
秦氏唤来郑妈妈,吩咐道:“你去与那些婆子说一声,看马家舅爷什么时候过去了,就暗地里松松神吧。”
这就是要不动声色地故意出漏子让人进去了。
郑妈妈应了声,说道:“我会让她们想法子多留意的。”
江云昭坐在屋内,思及先前秦氏那番说辞,总觉得话里有话。可是想到自己如今不过才八岁,就又安了心。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红螺过来禀道:“姑娘,吴婶来了。奴婢怕她立在外头引人注意,就自作主张让她进了院子。如今就在门外候着呢。”
江云昭听闻,知晓哥哥的东西怕是有了下落,忙道:“让她进来罢。”
☆、第42章 替换
六月的天,已经比较热了。吴婶进屋的时候,却是拢着袖子,未曾露出手来。
江云昭见状,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待她行至屋中,看蔻丹已经合上了门,便问道:“东西可是拿到了?”
“姑娘,您看看是不是这些。”
吴婶说着,把双手从袖子里抽出,两边各拿着一叠卷得颇紧的纸张。将其放到桌上后,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
江云昭拿过一卷纸大致翻了翻。果然,正是江承晔的笔迹。其中临摹的诗词,虽说有一两首是与情爱相关的,但更多的是描写大好河山,借景抒情。其中甚至还夹杂了几张写得太过随意的,上面信手所书,尽是不成诗的一两节句子。想来是动手之人拿的时候太过仓促,未曾来得及挑选。如今既是需要了,亦不知哪些有用,便尽数交了出来。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问道:“这些东西是在哪里发现的?可是全拿来了?”
“全拿来了。是从运菜的马车上看到的。”吴婶压低了声音说道:“平日里辰时那车子就走了,今儿不知怎地竟是磨蹭到了巳时。先前那人防得紧,当家的没能凑过去细看,却也起了疑,就寻了厨里信得过的,揪住那人不放,说送的菜里有坏的烂的,把那人叫了去理论。当家的凑着这个空档,赶紧到车上翻寻,这就找了出来。”
“人还没走吧?”
“没走。没得了您的准信,哪能放了他去?看当家的那意思,至少还能再拖他个一炷香时间。”
江云昭微微颔首,转而问蔻丹:“红霜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吗?”
蔻丹正要说看看去,就听外面响起了红螺的声音:“姑娘,红霜回来了。”
“这可是巧了。”江云昭对吴婶笑着说了句,示意蔻丹去开门,又扬声道:“让她进来吧。”
红霜小心翼翼地踏进门来,先给江云昭行了礼。因着不认识吴婶,便像对长辈那般问了声好。
江云昭怕时间赶不及,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东西可曾寻到了?”
“啊!有的有的。姐姐弄到了些。”
红霜一拍额头,暗暗懊悔。
昨日被李妈妈训诫了许久,她有些怯了。方才生怕礼节上有误,只顾着行礼,反倒差点忘了正事。
她稍稍撩开衣衫,露出腰间别着的一卷东西。慢慢抽出来,又用手把他们捋了捋,这才交到了江云昭的手中。
吴婶在一旁看着,到底没忍住,低声和她说道:“往后别把东西别在裤腰上了。大户人家不兴这个。”
红霜脸红了红,轻声道:“姐姐和我说了。可我怕时间紧,想着这样不容易露馅。”
她这差事是江云昭临时吩咐的。正好借了她初到侯府要去静园看望姐姐的由头。
江云昭抽出一小叠抄写的纸张,看着上面江承珍的笔迹,轻轻颔首。
江承珍为表孝心,经常抄写经文送给江老夫人。这几日马氏恼江老夫人罚他们闭门思过,将江承珍誊抄好的经文尽数要了去。不准他送到安园,而是搁在了马氏平日供着的小佛像前。
这些东西二房人来人往的都能看到。看守的婆子里有的颇为嘴碎,闲聊时候便会说起。丫鬟们听到了,就当做笑话来讲与江云昭听。
如今遇到了江承晔这件事,江云昭便想到了这个。让红霜想办法将东西弄来。
江云昭将纸张大致拢起,问道:“你姐姐现今如何?拿东西时,未曾被人发现吧?”
红霜说道:“不会发现。来来去去的人那么多,谁会注意得到?况且,现在二夫人那边正有事情,根本没闲暇去管大姑娘那边。”
江云昭这便放心了许多。
她拿起纸张中的一个册子,奇道:“这个是……”
“经书。”红霜说道:“奴婢和姐姐说起过,姑娘刚才在家中备好了一本经书来用。刚才姐姐去拿大少爷抄的经文时,顺手从那边的经书中抽了一本。姐姐说了,反正二夫人那里这些东西都堆成山了,少上一本两本的也没人发现,就索性都用那边的。”
江云昭翻了翻这本经书,才发现居然也是江承珍的字迹。不禁莞尔,颔首道:“既然如此,我找的那本便不用了,换作这一个。真是难为她了,竟是想得这样周到。”
红霜摇头道:“姐姐身上伤得那么重,是托了姑娘的福才捡回一条命来。如今姐姐伤疤好了大半,姑娘又将那样贵重的药再赠了一瓶给姐姐,为的不过是怕姐姐留下疤痕太过难看……姑娘待奴婢们那样好,奴婢们还有什么理由不为姑娘尽心呢?”
她神色真挚语气诚恳,丝毫不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