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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出船舱,虽然小船已经离岸边很远,可是他们还是能看见,岸边有很多人,而且这些人都注视着他们的方向。
当他们慢摇慢摇地把船往岸边靠过去,才发现岸边有一大群的官兵在等着他们。
“就是他们,是他们偷了我的船。”还未等他们靠岸,船家就遥遥指着他们对官兵说。
云七夕一听,算是明白了,敢情船家一大早地就把他们给告上官府了啊。
这下事情闹大了!这位爷的里子面子都要没了!
可单连城坐在船头,缓缓摇着桨,面色却是始终淡定如常。
“偷船的,还不快快将船靠岸,束手就擒?”官兵扯着嗓子对着船的方向喊。
见船渐渐靠近,一群官兵也涌了上来,就等着他们下船,立刻抓人了。
“爷,咱跑吧!趁着船还没有靠岸,咱们调转船头,往别处去。”云七夕贼兮兮地在单连城的身边小声建议。
单连城瞅她一眼,“怕了?”
“切,你堂堂一王爷都不怕蹲牢房,我怕个屁啊。”云七夕不屑地哼了一声。
船靠了岸,船家立刻上前来,用绳子将船头套住,似是生怕他们再跑掉似的。
“官爷,就是他们,他们不但偷了我的船,还在我的船上做……”
“晋,晋王殿下?”正在聆听船家状词的官兵,看样子是他们的头头,看清立在船头的人时,吓得一哆嗦。
船家一听,一脸懵逼地朝正走下船来的两个人看过去。
当他们下了船,官兵已经确定不是自己眼花,立刻抱剑跪地,“卑职不知是晋王殿下和晋王妃,还请殿下和王妃恕罪。”
他一跪,一群官兵也就齐刷刷地跟着跪下了。
看官兵这态度,云七夕也知道无忧了,走得也有底气了。
“你刚才说什么?还怎样?”走到近前,单连城眼风淡淡扫向船家。
前一刻还振振有词的船家,此刻却是半响合不拢嘴,接到单连城淡然的目光,并不锐利,但对他们这种老百姓来说,却是足够威慑人心,没见过世面的他吓得脸色苍白,舌头打结。
“草民,草民,草民不知是晋王殿下,还,还请殿下恕罪。”
说完,就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你眼瞎啊,不认识晋王殿下么?”那官兵故意拍了一下那船家的脑袋,以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船家明显老实巴交,何时见过这等场面,只知道拼命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大燕的百姓虽没有见过晋王殿下,但谁人不知晋王殿下是大燕的战神,见惯了腥风血雨,冷酷无情。这船家哪能想到自己告的人竟然是晋王殿下,这不是找死么?
单连城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垂眸盯着船家的头顶,“本王的罪状还有什么,你起先似乎还没有说完?”
云七夕脸皮子一抽,他明知道那船家起先想说什么,还问?要真让船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得多丢人?
她横了一眼过去,奈何人家并没有看她,依旧一副高冷尊华的样子。
船家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怎么?在你们眼里本王就是这般强横霸道的人,百姓连告的权利都没有了?”
晋王爷一开口,比这秋末冬初,清晨的江风还冷。
云七夕心里笑了,这家伙怎么有点蹬鼻子上脸呢?
官兵傻了,半秒,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连忙解释,“卑职不敢。”
“草民,草民……”那船家就更是转不过弯了来了,不明白眼前这位爷是什么意思?他是告呢?还是不告呢?好像怎样说都是错。
一阵马蹄声急驰而来,在不远处勒马,马嘶声划破了江边的安静。
戈风利落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抱拳,“爷。”
单连城点点头,“戈风,把这条船买了。”
“啊?”
“啊?”
云七夕和戈风同时张大嘴巴。
“用不着吧,这种交通工具也不是很常用,买了放那儿也是浪费啊!”云七夕委婉地小声说到。
潜台词是,你钱多啊!钱多给我啊!
戈风自然不敢质疑他家爷的决定,只迟疑了一下,便道,“是。”
于是,剩下的烂摊子交给了戈风,留下一群还跪在地上和官兵和那发了横财的船家一脸懵逼。
回去的路上,两人共骑一骑,云七夕满脸郁闷。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出去了,心里更是暗暗腹诽某人一点经济头脑也没有。
“怎么了?对爷的处理不满意?”单连城似乎终于听到她刻意表达抗议的粗重呼吸声,邪魅的声音问道。
“没啊,哪能啊?您堂堂晋王爷,就该这样阔气才是啊,对吧?”云七夕扯着一脸虚伪的笑,说得阴阳怪气,然后话峰又一转,“我已经看出来了,您是不愿意占老百姓便宜的正直王爷,等后面有时间,我们好好地把账算上一算,七夕楼的酒多少钱一坛,都有明码标价的,还有,军医也应该有薪水标准的吧?”
说完,云七夕就竖起耳朵听某人的反应。
只觉他的手搂紧了她,将头抵在她的肩头,在她耳边道,“爷自然是不会占老百姓的便宜。”
听见此话,云七夕的心踏实了稍许,觉得自己的银子有着落了。
“但爷乐意占老婆的便宜。”谁知他紧接着又补上了一句。
他的气息热热地喷在她的脖子上,云七夕一面为他的无赖生气,又一面为那老婆二字心中触动。复杂的心思左右着她,她竟说不出话来,只好别扭地扭了扭身子,以示抗议。
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位高冷的王爷会唤自己老婆。而以后的以后,将会有更多更多的想不到陆续袭来,渐渐地在她的生命里掀起波澜。
由于昨晚睡眠不足,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她都怀疑是否是刚睡着就天亮了。所以一回到大营,她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床上去补了个觉。
响午的时候,小路子来叫她吃饭她都懒得起来,迷迷糊糊中吩咐小路子不要再来打扰她。
谁知小路子离开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并带来了惠妃娘娘突然病重的消息。
“什么?”云七夕的睡意一下子全被这震惊的消息给赶跑了。
“昨天晚上宴会上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小路子回道,“宫里刚刚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这不,皇上宣旨让您和殿下赶紧入宫呢。”
不敢再耽误,云七夕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刚简单把自己收拾好,单连城就过来了。
看他那凝重的表情,想必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二人风尘仆仆地往宫里赶,在惠妃娘娘的怡月宫外,便看到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气氛很是凝重。
于是单连城的面色就越发沉重起来,云七夕知道他的担忧。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惠妃娘娘是他唯一的亲人。
她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他的手,“你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单连城点点头,牵着手大步往宫里走。惠妃娘娘的侍女丁香却出来拦住了他们。
她瞧了单连城一眼,就匆忙地低下了头,只低声道,“晋王殿下,娘娘她,她不想见您。”
说完,她看向云七夕,“晋王妃,您跟奴婢进来吧。”
云七夕疑惑地看了单连城一眼,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她知道身为儿子的他心里必不好受。
而也是在这一刻,云七夕仿佛明白惠妃突然病倒的原因了。
第186章 她的病不在身,而在心!
“去吧。”单连城对她道。
云七夕点点头,便跟着丁香走了进去。
惠妃娘娘的床前有好几个太医,单烨坐在一旁的梨木椅上,面色凝重。
寝宫里很安静,大家都是一副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
“参见父皇。”云七夕上前行礼。
“起来吧!”单烨的声音看起来万分疲惫。
“参见晋王妃。”太医和宫女们也转身行礼。
宫里的太医对云七夕的医术早有耳闻,此刻看到她来,都很默契地让出了床前的位置。
惠妃此刻头皮松散着,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地憔悴。
她扭过头来,吃力地朝云七夕伸出手来。
“七夕。”
云七夕赶紧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尤记得昨天,她将那串送子天珠递到她手里时,她的手还是很温暖的,她还很精神的。
“母妃,您怎么了?”
惠妃没有回答,而是对单烨说道,“皇上,臣妾想单独跟七夕说一会儿话。”
话是对单烨说的,但她的眼睛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着她,声音里缺乏一种叫作生气的东西。
单烨凝望她片刻,眼神里有疼惜,亦有一丝无奈。
最终,他重重地舒了口气,理解地点点头,对太医和其他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太医和宫女们都退了下去。
单烨站起来,对云七夕缓缓道,“七夕,好好给惠妃看看,再好好陪她说说话,她的病,不在身,而在心。”
这话,意有所指?
惠妃明知他在看她,却是垂着羽睫,始终都没有去迎上他的目光。
又是良久,单烨终是一叹,“惠妃,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转身缓步走了出去。
这高大的背影,几多落寞,几多伤感!
云七夕想到等待在外面的单连城,他们父子二人碰面,总会交流几句吧?单烨会问昨晚的刺客事件吗?单连城真的会照他昨晚说的那样回答他吗?他好像并没有更多的选择答案。
空荡的寝宫里只剩下她们二人,九鼎香炉白烟袅袅,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清香。
云七夕坐到床边上,把着惠妃的脉。
从惠妃的面色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病了,那空洞的眼神,那悲凉的神色,就好像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掏空了,是一种心灰意冷,绝望的死寂。
“娘娘,昨天见您不是还好好的?今日怎的就病得如此重了?”云七夕放柔声音问道。
惠妃由她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