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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怜卿长睫轻颤,看向凤倾的目光幽深无比。他点点头,“有一处密室,他们极有可能会在那里。”
“好,带我去。”凤倾语气平淡,眼底却闪过一抹担忧。
君怜卿二话不说,微微颔首,便在前面带路。凤倾紧随一边,一并离去。追月想了想,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站在密室的石门前,君怜卿停下脚步,看着凤倾。“要我现在打开么?”说完,他便伸出手,放到石门的机关处,就要按下去。
“先等一下!”凤倾凝眉,忙不迭出声阻止,有些担心门一打开就会看到不该看的画面。她微微摇首,“这石门可会隔音?”
君怜卿一怔,眸光微闪,点头,“会。”
凤倾无奈轻叹,眼底闪过一抹绝然。“算了,打开吧。”
“好。”对于凤倾的话并无异议,君怜卿右手再一次轻轻地按在了石门边的某一处极为隐秘的凸起。伴随着轰隆声,石门被缓缓开启。
凤倾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深呼吸,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过去。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密室里没有人!
“人不在这里,我们再去别处找找吧。”那密室一眼便能看尽,凤倾不着痕迹地松一口气,提议道。
君怜卿没有拒绝,转身离开。只是在石门彻底关闭之前,他微蹙着眉心又望了一眼密室里的那张床,若有所思。
等到众人离去,一道人影从密室里的出现,不是别人,正是蓝衣。他的神色早已恢复如常,衣衫略显凌乱,带着惯有的清冷看向那个瑟缩着身子的女人。
目光落在床上,看着那张床。床中央有一个暗格,勉强能容下两个人。当凤倾问君怜卿那道石门是否隔音的时候,他便触动机关,带着追云一起躲了进去。
君怜卿只说石门可以隔音,却没有告诉凤倾,实际上,只有外面的人听不到密室里面的声音,而里面的人,却可以非常清晰地听到外面的一切动静。那道石门是世上极其罕见的一种收音石,可以将一切微小的声音统统收集起来。
在君怜卿说石门可以隔音的瞬间,蓝衣就知道他这是不想这件事情被凤倾撞破了,所以连衣服都没穿好,就直接捡起地上的衣物,抱着追云躲了起来。
的确,有些事情,现在来解决的话,很显然会很麻烦。蓝衣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他也大概知道君怜卿的打算,所以便无条件配合。
床上传来低低的呜咽,蓝衣清冷的目光静静地落到追云身上,看到她赤裸的身体上那深深浅浅的痕迹,心头一紧,不由得暗恼自己何时竟成了这般粗鲁之人!
上前一步,沉默着,捡起床上散乱的女子的衣衫,却发现那衣服早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脸微微尴尬,想起之前的粗鲁、急切,那不得门而入的懊恼,蓝衣眼底闪过一丝狼狈。直接将手中破碎的衣衫丢掉,然后一声不吭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披上追云的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此刻伤心欲绝梨花带雨的样子,心底竟生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好疼惜。
身上忽然多了一件衣服,那上面还存着男子的阳刚之气,不同于女子的馨香。追云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将衣服丢掉。却又忽然想起自己此刻的处境,最终不得不强压下心底的厌恶,老实地没有任何动作。
追云的表现显然是取悦了蓝衣,他嘴角不知不觉竟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生性清冷,也就是跟着青衣那小子在一起的时候,情绪才会有明显起伏。这会儿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狼狈的女子,心里的一角竟然蓦地柔软。
在床边坐下来,蓝衣定定地注视着追云的神情变化,半晌,他伸出手去,搁在追云的肩膀上,沉声道:“我会负责。”
以前的他从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不是没有需要,他是个正常男人,尽管一直男扮女装,可该有的冲动还是会有的。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心里面一心装着君怜卿和他的大业,便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想那些风花雪月。
但是,既然自己如今占了这个女子的清白,要了她的身子……虽然初衷是为了报复她给自己下药,可到底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许,为她负起责任来,也未尝不可。
追云一愣,继而便跟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继续小声地抽泣着。凤倾的声音她当然听到了,可是她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颜面去面对她。所以,当蓝衣带着她躲起来的时候,她便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如此狼狈的自己,她不想让凤倾看到。
她和追月两个人都是孤儿,很小的时候便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被一些年纪的乞丐欺负,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有一次,甚至因为运气好讨到了一只鸡腿儿遭到了其他乞丐的嫉妒,差点没被他们打死。
后来,是云晴救了她们,又看她们两个实在可怜,便带回了将军府,让她们做了凤倾的贴身侍女。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少爷的时候,那个满身精致乖巧的小孩子,漂亮得不像话,简直把她和追月的眼睛都给看直了!
不过,那个时候的凤倾不爱说话,胆子也小小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凤倾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追云想了想,应该是三年前吧。记得那一天,发现凤倾的时候,她满身都是血,就好像是在血池里浸泡过一样。
那一次,自从凤倾身体好转,人就跟着变了,变得吊儿郎当,变得玩世不恭。不过,那样的少爷,却更加令她们喜欢。在她们心中,凤倾就是她们的一切,是她们活着的意义。所以,此时此刻的狼狈,追云下意识地不愿意被凤倾看到。
看到追云只是愣了一下便再没有了反应,蓝衣皱眉,又说了一遍:“不要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啪!蓝衣话音刚落,脸上便被追云打了一个巴掌,脸颊顿时火辣辣的。他脸色一冷,怒视着追云,看到她眼底的恨意与厌恶,心底蓦地抽痛。
追云收回手,因为用力太大,还有些麻木。她愤愤地瞪着蓝衣,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恨意。“负责?哼!你以为你是谁?本姑娘就当被一只狗给咬了!”强迫了她,然后再来说什么负责,以为她有多稀罕他的施舍么?
“你说什么?”蓝衣心底一紧,语气冰冷,“你再说一遍!”
追云无惧地看过去,冷笑连连,眼底尽是不屑和嘲讽。“我说,本姑娘就当是被一只狗给咬了。难道狗咬了我,我还要咬回去么?怎么,你耳朵聋了么?这都听不到!”
蓝衣瞬间脸色铁青。他紧抿着薄唇,幽幽地注视着追云。追云被着深沉的目光看得一阵心悸,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似是感觉到了追云的惧意,蓝衣一怔,脸色渐渐缓和了几分。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去。看着蓝衣的身影消失在石门外,追云忍不住冷笑,他这是被气极了,准备丢下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么?
叹一口气,追云冷着脸,想要站起身,却不料身体酸软无力,才刚起来,便又重重地跌回去。她不由得紧咬红唇,心中恨意澎湃。
但是没过多久,蓝衣便再一次返回到密室。身形已经恢复到女子的状态,身上的衣服明显也换了一件,依然是蓝色长裙。天蓝色的衣裙,衬托着蓝衣白净清秀的面容,竟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美。
追云心底涌起讥嘲,明明是一个男人,扮起女装来,竟是丝毫不逊于女子。要不是因为这样,她和追月又岂会误解他狐媚惑主,勾引玄王!要不是因为这样的误会,她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蓝衣手里拿着一套女装,颜色跟样式乍一看,跟追云平日里喜欢穿的差不多。递过去,他语气有些僵硬:“穿上吧。”
追云也不会傻到跟自己过不去,有衣服穿当然比披着这个男人的衣服要好许多!她面无表情地接过衣服,也不避讳蓝衣,竟是直接当着他的面丢开他的衣服,慢慢地穿起来。
看着女子姣好的身躯和上面密密麻麻的痕迹,蓝衣身体一僵,急忙转过身去,心头竟是又涌起一阵冲动。他暗暗懊恼着,急忙凝神静气,想要将那种冲动强压下去,可是努力了半天,却发现,那种冲动不但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更强烈了。
“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蓝衣冷声道,身形带着些许狼狈疾步走出密室。
追云神色冷然,咬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时间都这么久了,少爷肯定会怀疑的,她,必须立即赶回去。
玄王府的书房里,凤倾一脸冷凝。君怜卿站在凤倾身边,神色亦不是很好看。追月一脸担忧与焦急,立于书房的一侧,偷偷看着跪在书房中央的蓝衣和追云。
这两个人明显都换过衣服,追月心底骇然,看着追云的目光里不由得有几分愧疚。若不是她太笨,找不到那密室;若是她可以早些去找少爷,而不是耽搁了那么久才去……也许,结果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凤倾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蓝衣和追云,看到追云颈间隐约可见的暧昧痕迹,心中既心疼又气恼。心疼她遭此羞辱,气恼她任性妄为。这件事,说到底,算不得蓝衣的错,如果是换成她自己被人这般陷害,只怕自己会做得更狠更绝……
可是,这件事又该怪谁呢?怪君怜卿隐瞒身份?怪蓝衣男扮女装?怪自己不愿意泄露君怜卿和青莲公子其实是一个人,而蓝衣是个男人?还是,怪追云追月一颗想要为自己鸣不平的心?
感受到凤倾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君怜卿眉心微蹙,不由得有些忧心。他微微偏过头,看着她,一只手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那只手一如既往的柔滑细腻,只是现在有些个偏冷。
“阿倾。”君怜卿目光深邃,定定地注视着凤倾的脸,唯恐会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女子吃亏。蓝衣作为他的人,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凤倾目光淡淡地看了眼君怜卿,沉默不语。整个书房都笼罩在这种低气压里,让人喘不过气。
事情好像就这样陷入了一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