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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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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忽然把手里的茶盅把桌上一顿,冷冷道:“都退下!”
  屋里几个早已眼观鼻鼻观心低垂下了头去,拿自己当幔帐的宫女闻言,忙都屈膝行礼,无声无息的鱼贯退了出去,只留了一个段嬷嬷仍服侍在太后身侧。
  太后这才看向了施清如,冷冷道:“施太医既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自然也该知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了!你是个聪明通透的孩子,哀家也自来很是喜欢,本以为你会一直聪明通透下去,如今看来,竟是哀家看走了眼啊!”
  段嬷嬷与她一唱一和,“施太医,你年轻漂亮,又有一身的好医术,若再封了县主,就真是大好的福气远在后头,压根儿不需要再受任何的掣肘与委屈了,何必因为一场小小的误会,就葬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呢?那也太得不偿失了,不是吗?我要是你啊,我就见好就收,别再去想旁的那些有的没的,也绝不把宝都压到别人身上,毕竟靠山山倒,靠人人倒,也没有任何花儿是能永开不败的。”
  顿了顿,继续道:“也不知道施太医听说过这样两句话没,‘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谁有都不如自己有’,你这般聪明,就算之前没听说过这句话,现下也该很快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吧?”
  没说出口的话是,韩厂臣就算如今再权势滔天,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太监,她难道还真以为能与他白头到老不成?
  等她再大几岁,有了某些不能诉诸于口的需求,更想成为一个母亲了,她就知道再好看的皮相,再滔天的权势,再过人的宠爱,也都什么用不顶了!
  何况韩厂臣的权势都是皇上给他的,皇上信重抬举他,他才能一人之下,反之,他立刻什么都不是,还真以为他能仗势欺凌别人,就也能欺凌长公主了呢?
  那也得先看太后娘娘答应不答应!
  施清如低垂下头去,不说话了,心里却知道自己今日怕是不吃下太后的这杯“敬酒”,便出不了这间屋子了。
  本来真要吃下这杯酒,也不是不可以,可她心里实在憋屈得慌,没吃已经憋屈得慌了,真吃下了,还不得憋屈死吗?
  且她总得先与督主商量过,看督主是个什么意思才是。
  总不能督主在前面为她冲锋陷阵,她却在后面拖他的后腿。
  就听得太后又开了口,声音倒是没有方才那么冷了,却缓缓的,凉凉的,听得人心里更不舒服了,“当年成祖爷设立东缉事厂,亦即东厂之初,还一并设定了西缉事厂,也就是西厂,两厂并立并尊。是后来西厂的提督好大喜功,大兴冤假错案,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百姓也怨声载道,成祖爷处决了西厂提督,又对西厂多次申斥压制,西厂才慢慢儿没落,直至彻底取缔,只剩东厂一家独大的。”
  施清如刚听到太后提到西厂,心已经一下子提了起来,整个身体也是一僵。
  面上却是死死克制着,什么都没表露出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听太后继续说。
  太后却何等利眼?
  已经看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凉凉继续道:“东厂一家独大后,司礼监也渐渐得历代先帝倚重,渐渐能与内阁分庭抗争了。可把东厂和司礼监这么重的两副担子都压到一个人身上,却是大周开国以来,从无先例之事,韩征也着实辛苦了。”
  段嬷嬷接道:“可不是,韩厂臣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司礼监东厂都掌管得井井有条,几年来为皇上不知分了多少忧,为朝廷立下了不知道多少汗马功劳,也真真是难为他了。”
  “可要奴婢说,韩厂臣再是能干周全,再是能者多劳,也不能老是这么可着他一个人累不是?就像养羊的薅羊毛,也不能只可着一只羊薅是一样的道理,久而久之,还不得把那只羊给薅秃了?皇上也该安排人替韩厂臣分担一二,让他别再那么劳累了,连奴婢都听说过韩厂臣身体不好,尤其苦夏呢,可见这几年是真累得不轻啊!”
  太后应道:“正是这话,哀家也是这么想的,把韩征累垮了,皇帝可上哪儿再找这么个能干周全的人儿去?所以哀家打算明儿回宫后,便请了皇帝到仁寿殿,好生与他说道说道此事,看要么就另擢人掌司礼监或是东厂,让韩征只再掌二者之一,要么就尽快复设西厂,替东厂分去至少一半的担子,如此韩征自然也就能歇息一二,不用那么累了。”
  段嬷嬷笑道:“太后如此宽和待下,韩厂臣知道了想必一定会很高兴吧?施太医,你与韩厂臣那般亲近,你觉得韩厂臣知道了太后如此体恤他后,会高兴吗?”
  施清如知道今日的戏肉终于来了,早打点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恭声道:“回太后娘娘,臣与韩厂公虽亲近,却从不敢妄猜他的所思所想。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自是皇上与太后娘娘怎么吩咐,韩厂臣想来便怎么做,断无半句二话。”
  心里比方才更加的憋屈,却知道自己除了接受太后的封诰,把此番之事揭过去,已是别无他路了。
  前世隆庆帝对韩征不再绝对宠信,甚至渐渐开始有所忌惮,再到打压之始,便是复设了西厂,任命了他的另一个心腹太监汪执为西厂提督。
  并且十分的倚重,一应原本交与东厂去办的事,几乎都改交给了西厂,以致西厂不过短短几月,便发展到了缇骑过万,能与东厂分庭抗争的地步。
  施清如前世虽于这些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但隆庆帝复设西厂这样的大事,她还是知道的,并且因太医院人多口杂,她私下里也听说了不少隆庆帝如何宠信汪执,西厂如何要东厂强,汪执又如何与韩征不对付之事。
  可那都是两年多后的事了,并且只持续了不到半年,汪执便倒了台,成为了阶下囚,随后便是京中大乱,韩征在她临死前,听说已掌控住了大局。
  也就是说,督主本该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来按自己的步骤和节奏,继续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等待那最后的一击即中的,如今却要因为她,因为羽翼还不够丰满,实力还不够强大,极有可能现下便面临困局危境,被打个措手不及,功亏一篑了。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
  施清如若事到如今,还看不出韩征真正想要、想谋的是什么,她不但上辈子,这辈子也算是白活了。
  尤其在知道了韩征的秘密之后,她就更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若他真是太监还罢了,拼死挣下了万里江山来,也是白为他人做嫁衣,又是何必?真要大权独揽,至死方休,扶持一个傀儡继位,对他言听计从也就是了,——她在知道他的秘密之前,一度都是这样猜测的,虽然那猜测被她压在心底最深处,几乎没有得见天日的时候。
  然峰回路转,他竟不是真的太监,那便不是在白为他人做嫁衣,而是能代代相传了,既能代代相传,当然就要搏一搏了。
  只韩征从没与她说过这些,她前因后情乃至一切都是一无所知,还想着等以后韩征觉得时机适合了,自然会告诉她,她只等着即可,不必刻意问他。
  可惜如今看来,等不了循序渐进,也等不了以后了。
  她必须尽快与他再深谈一次,大概知道他的打算与进程,也把自己所知道的,尽可能告诉他,让他未雨绸缪了。
  不然局势瞬息万变,一旦失了先机,再想找补回来,可就千难万难,甚至……万劫不复了,她虽然不怕死,只要能跟他一起,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可若能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甚至是坦途来,若明明能活,谁又愿意去死呢?
  施清如也终于明白过来当初韩征为什么要一再的冷淡疏离她,拒她于千里之外,甚至将她推给别的男人了。
  他要走的是一条非生即死的路,注定凶险万分,一个不慎便是灭顶之灾,如何能有软肋,如何能分心儿女情长?
  换了她,只怕也会与他做一样的选择,她以前以为的他的那些艰难,竟连他真正的艰难的一半都及不上!
  心里虽已是五味杂陈,一时间什么滋味儿都有,施清如面上倒还持得住,也能把心思大半用在听太后和段嬷嬷继续说话儿上。
  就听得段嬷嬷道:“如今谁不知道韩厂臣视施太医如自己的命,施太医却说不敢妄猜韩厂臣的心思,也太妄自菲薄了吧?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是说句话叫‘至亲至疏夫妻’吗?连同床共枕的夫妻都如此了,施太医与韩厂臣还不是夫妻,倒也怪不得你这样说。”
  顿了顿,“所以方才我说靠山山倒,靠人人倒,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呢?施太医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难道这么半日了,竟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不成?那可就真是辜负了太后娘娘的这一番恩德了。”
  施清如脸上就有了挣扎犹豫之色。
  段嬷嬷看在眼里,笑道:“施太医就别瞻前顾后了,别说郡王之女了,连好几位亲王的嫡女,且没有封号呢,似您这样并非宗室皇亲,只凭着自己本事,便挣了个县主的,满朝都还是头一份儿,是多大的荣耀啊?您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未必还有这个店了,千万要三思才是。”
  施清如终于小声开了口:“我……臣还是觉着自己受之有愧,怕传开后,会有损太后娘娘的清誉,也会给太后娘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太后与段嬷嬷对视一眼,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本来以为有韩征这座大靠山,她还可以“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但一旦知道自己的大靠山原来没有想象的那般可靠,他的主子随便一句话,便能让他从云端坠落到泥地里,她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而她可从来与“傻子”两字儿不沾边儿。
  这次是太后亲自开了口:“哀家要封赏谁不封赏谁,连皇帝都不能说什么,何况其他人?谁敢非议哀家,哀家不知道便罢了,只要知道了,难道还不能掌那长舌之人的嘴,杀鸡儆猴了?而哀家不知道的,哀家都不知道了,自然更影响不了哀家了。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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