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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禾哈哈笑,对坐在一旁温柔地给小姐俩绣小肚兜的小金氏道:“四嫂嫂,安安、康康这样,两个小人儿都可以自己玩儿起来,旁人都不用时时刻刻逗她们笑的。真好!”
要不是理智还在,知道一般人生双胞胎的几率很小,她都想脱口而出以后自己也要生一对哩。一模一样的小毛头,多有趣多好玩儿~~
小金氏失笑道:“她们现在是只能躺着,才显得乖一些。等能跑能跳了,就是两个小魔星了。到时费的心思,也比别的父母的两倍不止了。”
赵敏禾坚持道:“小侄女们那么乖,怎会故意折腾人呢。是吧~~~”
她左右各伸出一指,分别一左一右轻轻点点安安和康康的小肥下巴,看两个小女娃笑得露出光秃秃的粉嫩牙龈,自己跟着软和到心底去了。
正说笑着,就见一个小丫鬟进来通报,道是赵攸涵回府了,正等着赵敏禾回去。
小金氏奇道:“六弟回来便回来,怎得还特意寻你?他自己过来不就成了?”
赵敏禾也摸不着头脑,想了想便道:“许是有六哥哥有什么事寻我吧。”
她恋恋不舍地别过两个小侄女,又亲了她们好一会儿才起身慢慢走了。
因丫鬟通报赵攸涵去了她的存芳苑等她,赵敏禾便直接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却不想,她经过府中建在花园小湖中的湖心亭时,便看见了赵攸涵。待看清楚站在赵攸涵身边的人,赵敏禾又是一愣。
此时她已明明白白看见他们了,也不好直接走开,便轻移莲步往湖心亭而去。
大概是因在承元帝那里进了一大步的关系,韶亓箫对未来有信心了许多,这一次见赵敏禾他竟不再如前几次那么激动耐忍——虽然每每从他外表上都看不出来。
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看着她慢慢走进亭中,看她步履之间虽不快却脚步不带异样,便知她伤势已好了许多,内心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不等她走近与他见礼,韶亓箫抢先一步道:“表妹的伤可好些了?”
赵敏禾微微福身,道:“已快痊愈了,还要多谢那日七殿下请医女为我医治。”
韶亓箫见她气色极佳,肌肤健康红润,两颊甚至透着一抹粉色,似乎还长胖了一些,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说到底,他打听到再多再乐观的消息,都不如自己亲眼来确认过她的安好为好。
只是听着她这般客气的话,韶亓箫又有些不是滋味,当下就愧疚道:“那日我就在表妹身边,却眼睁睁地看着表妹受伤,是我没本事救下表妹。请医女这样的小事,不过就是我一句话的吩咐,哪里就值得道谢呢?”
他这些日子以来,本就因为当日自己的反应太慢而自责着,今日说起这话来,自是情真意切,让人绝不会怀疑他语气中的愧疚之情。
赵敏禾有些奇怪这个七殿下怎么责任心这么重,他们那次本就只是同行而已,她受伤又不是他的缘故,他却自责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赵攸涵心里又涌现出违和的感觉,暗自生疑,难不成他还想弄个对堂妹的救命之恩出来?救命之恩也就罢了,要是堂妹因此被别的男人给抱了,大伯不会好意思对恩人如何,却会撕了没看好堂妹的他吧?
他一个冷颤,醒过神来插话道:“八妹妹,我要去安鹤堂与祖父祖母请安。你可要一起?”
正与赵敏禾说起秋猎所得的韶亓箫忍不住给了赵攸涵一个眼刀,见赵敏禾微笑着同意了,便知自己没有理由阻止,当下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欣喜道:“我也好久没见老伯爷和老夫人了,一起吧。”
当下,三人并行着往安鹤堂方向去了。
韶亓箫对赵敏禾的任何事都细心得很,方才见她过来时步子不如平常快,便恐她的脚伤并未完全恢复过来,也特意放慢了脚步,与她同行。
赵攸涵却不知怎么了,今日粗心大意的很,竟没发现堂妹和表弟渐渐落后了,只管自己往前去了。
韶亓箫见此,虽欣喜自己可以与阿禾多并肩共处一会儿,却也忍不住皱皱眉头。表兄这些日子……仿佛经常晃神啊……这会儿他难道就没见到他们没跟上来吗?
眼见赵敏禾试图走快一些赶上赵攸涵,他生怕这样有害她的伤势,便赶紧高声喊着赵攸涵几声。
一直喊到第三声,赵攸涵才回过身来,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又掉头回来跟他们并行。
赵敏禾也发现了他的走神,便道:“六哥哥,你可有什么烦恼?”
赵攸涵顿了顿,又赶紧摇摇手道:“没事没事,只是在想昨日先生布置下的功课而已。”
赵攸涵重武,对文的确向来很头痛,这么一说,两人也并未再怀疑什么。却不见,赵攸涵暗地里抹了抹头上的虚汗,暗暗告诫自己切勿再多思了。
第39章 喜事
赵敏禾的脚伤,一直到了十二月,才算是好彻底了,不再连疾行都做不到。不过吴氏还是紧张她这伤没好断根,虽不限制她出门了,但仍旧禁止她舞刀弄枪,当然还有骑马。
当日被韶亓箫派陶卓送回来的大风,险些被爱女心切、又不明就里的赵毅一刀切了,还是陶卓将自己查到的急忙告诉了赵毅——当然,陶卓没蠢到将自己主子也插了一脚的事说出来——才拦下他没真的斩了大风。
到韶亓箫从承元帝那里得了不用他管了的言语之后,便也再派人将赵敏禾恐是替陆铭受过的事偷偷转告了赵毅。显然,赵毅得知后,连陆铭都迁怒了。也是这两个一个在军器监一个在西郊大营,陆铭的官职也没高到需要参与朝会,寻常也遇不太到赵毅。只是,赵毅恨屋及乌,每次朝会对上陆铭的祖父陆崇,也没个好脸色,弄得陆崇一度摸不着头脑。
承元帝眼见赵毅如此,倒是私底下询问了一句,赵毅支支吾吾地说了,承元帝抚头,话都不想跟他说一句就叫他滚了。
不过,赵毅时间长了倒渐渐恢复了正常,也不再常常对着陆崇横眉冷对了。这又让陆崇摸不着头脑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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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良辰吉日,乃是忠勇伯府五郎赵攸灏迎娶闵家嫡长孙女的大喜日子。
闵家如今的大家长是就要成为赵敏禾五嫂嫂的闵氏的祖父,去年刚升入政事堂为相。
大周王朝,从太|祖始就将宰相人数扩充到七人,虽这七个位置不是常常满的,但一般不会少于五人。如今百官中拜相的便是五个,首相便是宋皇后的父亲宋相,不过宋相已渐渐年老,告老已近在咫尺。
而闵氏的祖父是资历最浅的,同样权柄也最轻,能力也并不算出挑。所以当其他三个宰相都无时不刻盯着宋相即将空出来的位置时,就闵相特别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地待着。加之他为人柔和老实,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人缘反倒是现如今几个宰相里最好的。
今日闵相嫁孙女,又是最受重视的嫡长孙女,自然热闹非凡,宾客往来不绝。吉时一到,一身绛红色喜袍的新郎,骑着高头大马来了闵府。
催妆礼之后,新娘闵氏才由家中兄弟背上喜车,新郎赵攸灏骑马绕车三匝,才与傧相等人迎了新娘回府。及至忠勇伯府前,按世俗礼仪,与赵攸灏同辈或比之小一辈的,皆从便门出,再从正门入,迎新妇入门。
赵敏禾颇感新鲜地看着今日翩若惊鸿的新娘子,这个时代女子成婚并不以三尺红盖头将新娘面貌遮得严严实实。而只已薄纱覆面,民风再开放一些的地方,如关中等地,却是直接以透额罗罩头而已,新娘子的面貌更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闵氏便是浅浅一层红纱覆面,打扮的艳若桃李的娇美面庞若隐若现。赵敏禾还耳尖得听到了有赵攸灏的年轻同僚打趣他,恭贺他娶了个美娇娘,弄得向来大大方方的赵攸灏也是面色薄红。闵氏也是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脑袋。
正厅喜堂上,今日做了公婆的赵煅和杨氏喜气洋洋,见证一对新人拜过天地,才在司仪的唱礼声中,目送一对新人携手去了新房。
赵攸灏最小的弟弟赵攸浚今年才十三,领着年纪比自己小的堂妹并三个侄子急冲冲跑去了新房,嚷嚷着要闹洞房。
待新房里撒谷豆、传袋、吃子孙饺子完了之后,赵攸浚又闹着不够,还要再玩儿个新郎与新娘互喂酒水时,终被忍无可忍的赵攸灏喂了个爆栗,将他并三个侄子提溜出去,只与一直好奇地看着的赵敏禾道:“八妹妹,我还要去招呼客人。你先陪陪你五嫂嫂。”
赵敏禾含笑点头,一本正经道:“五哥哥放心,小妹会帮着安抚五嫂嫂,也会与她说说话,保证不让她等你等得太着急了。”
赵攸灏呆了呆,不想这向来乖乖的小堂妹,竟也是个促狭的!
正在赵攸灏腋下挣扎的赵攸浚,却徒然暴出一阵大笑,偷偷对赵敏禾比了个大拇指。
赵敏禾悄悄与他挤挤眼,看着赵攸灏红着脸将赵攸灏并三个侄子夹带走了,还远远听见赵攸浚的求饶声:“五哥五哥!你快放我下来!我大了,被别人看见你这么对我的,我还有面子没有啊……”
赵敏禾掩嘴偷笑,回过身与今日的新妇道:“五嫂嫂,忙了一天了,若是嫂嫂可累了饿了,尽可先用一些吃食,外面还热闹得很,五哥不会一下就回来的!”
闵氏羞红了脸,忽略了她话中的调侃意味,点点头道:“妹妹也该没空用饭,不如妹妹也一起用一些吧。”闵氏本就知道忠勇伯府一家和乐,自也是有心与夫家人好好相处的。况且小姑子笑容甜美,态度亲昵,年长几岁的闵氏也不由将她看做自己的妹妹。
见赵敏禾点头,闵氏看了看自己的陪嫁大丫鬟,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小姑子身后的大丫鬟,有些游移不定。照理该是由自己这个做嫂嫂地张罗吃食的,只是她才刚入赵府,未向舅姑敬茶,也未祭过祖祠,如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