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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公子身体不适?”云娉婷见倪润之停步不前,忙柔声问道。
“无碍,”倪润之走回云娉婷身侧,月色朦胧,倪润之看不见云娉婷通红的双颊,两人一起往云家走去,不疾不徐,异常默契,仿佛是一对碧玉佳人月下散步般浪漫无忧。
只是二人有着同样的心思,谁都不主动,一个是害怕,一个是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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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去了云氏酒楼收获如何?”丞相府内一家人用完餐后在后院喝茶聊天,晏其危今日去金榜街一事先前也是禀报了晏清平的,此刻父子二人正坐着闲聊。
“父亲,”晏其危对上晏清平威严的目光,“云氏酒楼有一位赴京赶考的秀才,口才书画都在我之上。”他如实说道,并无恭维,一切都是眼见为实。
“哦?”晏清平有些讶异,他的儿子他了解,轻易不肯承认有人比自己优秀的,而且师承太子傅,此刻听他一说,也有些好奇。
晏其危见父亲感兴趣,便放下手中的杯子,将后日即将言辩十日的事情详细复述了一遍,包括那副有名的《海清河晏图》。
“哥哥,这世上还有比你聪明之人?”身后传来似叮当环佩一样好听的声音,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走了过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晏其危。
“素馨心里,哥哥可是无人能敌的。”
“哈哈哈——”晏清平笑了起来,“你妹妹对你倒是胜券在握啊!”说完爱怜的拍了拍晏其危的右肩,起身往书房去了。
晏素馨顺势坐到了旁边,“后日言辩,我可以去么?”她长得娇俏玲珑,五官如同精雕细琢般精致典雅,一身米分底百花渐金线镶边对襟袄,下身米分色百褶柳络群,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全是大家风范。
“当然不行,小心爹爹拿你是问!”晏其危笑着刮了下妹妹的鼻子,端起一旁的玉瓷杯喝了口茶。
言辩十日,现在他还不知如何起头。今日那倪润之的才学显然是整个金榜街之最,那幅画更是无人能敌,自己都未必能画的出来。
倪润之送云娉婷回家后,自己又往高升客栈走去,今日断不能再去那云家别院,想着后天和晏其危之约,今日到客栈之后要拟几道题目来。
白天二人相约十日辨九题,一人出四题,最后一题由在座的仕子们出,以示公道,而出题的仕子必须答对晏其危和自己所出的六道题目。
客栈内几日未来,有些清冷。倪润之燃了炉子便坐到了桌旁。这几日在酒楼所谈之事基本都是时政类,所以还是从这类问题下手比较好。
只是想着想着,笔落下来竟是“娉婷”二字。房内似乎还留有那日她来时留下的气息,想起今晚之事心内更不能平静,她如同火焰一般让自己忍不住想靠近,哪怕遍体鳞伤。
“小姐。”莫问帮云娉婷打水过来,谨言忙不迭端出几样小菜,“日日这么晚回来,老爷夫人担心的很。”她也是替小姐担心。
“无碍,方才见过爹和娘了,跟她们说了这几日酒楼的情况,”云娉婷看了眼一脸关心自己的莫问,“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清音翠色最近如何?”云娉婷惦记着大姐还不知几时才回来,她俩在府里也空闲的很,要不让她们去酒楼帮忙。
莫问轻轻拔下云娉婷发髻上的白玉玲珑簪,“她俩去乡下祖宅打扫去了,夫人说想和老爷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这也好,云娉婷拿过梳子静静将一头青丝梳理整齐,方才和倪润之相碰的额头微微发烫,想到他疾步快走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谨言端来的小菜只喝了几口这几日未间断的虫草汤,其余又原封不动的撤了下去。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云娉婷得爹娘批准,去了扬州四姨母家养身体。那里和京城截然不同,烟波柳巷,小桥流水。
四姨母是扬州大户人家,出门都有好几个人跟着。一日趁小厮丫头们睡着了,云娉婷偷跑了出去。
“此双非彼安知意,下一句可以怎么对?”
一路轻跑,居然来到了一个私塾,教书先生的声音如同玉髓碰撞般温润好听,云娉婷忙不及退了几步回头看去,“一朝倾心满庭芳。”她在窗外徐徐说了出来,一脸乖巧可人,因为出来的急,她穿的很随意,一头长发只胡乱抓了起来,俏皮的很,此刻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教书先生,那便是初遇时的倪润之——如皓月般清朗,而眉宇间却有着数不清的哀愁。
云娉婷初心暗动,倪润之也逐渐迷离。那时只是偶遇,只觉相聊甚欢。
“小姐,歇息吧。”莫问轻轻扶起正在练字的云娉婷,“这几日你脸色不太好。”
“始于三月,终于一生。”白纸上寥寥几个字,云娉婷放下笔,“莫问,待我将这些纸烧了。”说罢指了指案上那一叠,这是这几个月来云娉婷闲时练的字。虽疑惑为何这样做,莫问只应了一声便没多问。
第二日天比前几日暖和了一些,莫问见云娉婷还在睡觉,不忍心叫醒他。只是楼下来了上次那个高楚阳高公子已经等了半天,此刻还在大堂等着。
“莫问,何事?”云娉婷睡得晚,又轻,方才莫问开门,她便听到了。
“小姐,吵醒你了。”莫问有些不好意思,“高楚阳高公子来了。”
“哦?快伺候我梳洗!”云娉婷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原来从商这么累,以前真的是辛苦大姐了,此刻想起云玉昭还在路州处理郑爽的事情,心里又有些担心。
上身浅紫鸡心领绣淡蓝枫叶褙子,里面一身珍珠扣立领白霏织丝锦衣,头发精致的梳向一侧,整齐插着一根掐丝银鎏金紫鸯簪,比平日里更显俏丽。
高楚阳如水般平静的心随着云娉婷发赞赏的银流苏荡漾着,目光不曾移动。“云二小姐。”他轻声问礼,“倪润之打发人跟我说今日要晚些来。”
晚些来……云娉婷喃喃道,“等我,我们一起去酒楼。”
这几日云建业身子不大舒服,云傅氏也不曾出来,此刻正在后面伺候,云娉婷接过莫问递来的一碗秋梨汤,便和高楚阳一起离开了。
“莫问,那是何人?”云傅氏正好出来,见云娉婷和一俊逸挺拔的男子离开,有些诧异,只看到了侧面和背面,只感觉练达精明。
就楼内依旧人满为患,只是倪润之没到,有些寂寥,高楚阳便和平时交好的几位仕子高弹论阔起来,以拉动气氛。
云娉婷远远看着,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简秀!他褪去平日里的风流模样,此刻夹在众仕子中到处攀谈,他原本长得就风流倜傥,换回一身常装后更显轻易飘然,仕子们很快便围住了他,倒也热闹起来。
她怎么来了?云娉婷心里有些诧异,难不成是来找大姐的,人多口杂自己也不好主动去询问。
“云二小姐!”
刚准备离开,简秀的声音不响却清澈,喧嚣的厅内顿时静了下来,“听说你作的诗均在我们之上啊!”
简秀戏谑的说道,姿态傲然不容置疑。
“这位公子,我们小姐不参与清谈。”高楚阳上前几步说道。
云娉婷不知道简秀有何心思,轻轻推开他拦着自己的扇子,“公子抬举了。”简秀看着刚刚碰着自己扇子的纤手,一抹风流的笑又肆意在嘴角。
“我要离京了,云二小姐不作首诗相赠吗?”
“慢走不送!”
这一幕看的众人皆愣,这位公子似乎和云二小姐相熟,而云二小姐似乎又在逃避什么。
☆、第38章
所有人都没忘记今日之约,云娉婷赶到时仕子们早已做好,晏其危和倪润之在第一桌也已入座。倪润之穿了一身低调不失优雅的玄色云纹长袍,一脸从容的和晏其危侃侃而谈。云娉婷去了二楼的雅间,那里正好俯瞰整个一楼,只是他进来时倪润之并未看见她。
两人从当今时政开始言辩,一个问题足足花了一日的功夫,前三四日甚至只辩得一题,还不分上下。这场辩论吸引了京内所有的目光,云氏酒楼人满为患!来来往往的仕子里云娉婷还惊讶的发现了一个人——邵长海!心里大惊,但不敢声张,只嘱咐高楚阳多盯着邵长海。
连续几日,晏其危有些纳闷中场休息时仕子们并不点热菜,只点些冷蝶小酒。
唯独倪润之,顿顿是新鲜炒好的热菜。
“倪公子为何不吃冷蝶?”晏其危喝了口上等的老君眉,问道。
“一日有人谣传云氏酒楼的菜种加了御米壳,便无人敢吃了……”倪润之将那天的事情一带而过。殊不知这晏其危正是喜欢刨根问底之人,而且他是从太子傅,而太子傅的夫人是宫内一品医女。
这几日在云氏酒楼只觉从上到下,所有老板掌柜伙计都是极其和善真心之人,不觉他们有那些个龌龊心思,心下有几分了然。
见晏其危闭目思索,倪润之放下碗筷:“晏公子有所不知,这酒楼本是魏家一醉阁……”倪润之有意无意的将那日云玉昭受辱魏家赠楼相赔一事轻描淡写说了一遍。
晏其危四下看去,果然无一桌点热菜。
“晏公子信么?”倪润之夹起一筷子金针菇百蹄卷,“我反正不信。”说完放入嘴中吃了起来。晏其危中场休息都是回丞相府,此刻看倪润之吃饭有些饿了。
“给晏公子取双筷子,我们喝两杯。”倪润之吩咐道,高楚阳亲自端了过来。
云娉婷在楼上看的一清二楚,倪润之不经意抬头时二人四目相接,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都知晓双方心中所想。
果然不出一支香的功夫,一顶轿子停在了酒楼前,下来一位银须白发的老翁,身后两个年轻公子背着一个黑色的木箱。
“楚太医,请!”晏其危居然请来了宫中的太医,亲自检验云氏酒楼的饭菜有没有添加御米壳。楚太医严谨认真,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都没有御米壳的影子。
又花了一日半的功夫将其余酒楼全部检查了一遍,均无发现。有请宫内的总管账房的几位大人仔细核对了药行中御米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