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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万毅斛被周颐气的一个倒仰,自从他当上吏部尚书,掌握着官员的升迁之路后,已经少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了。
“好,你要辩,那本官就来会会你!”显然万毅斛心理素质比庸琦弦要强大的多,虽然被气的不轻,但还是很快按捺了下去,冷着脸硬邦邦道。
周颐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学士,不管你再怎么巧言令色,蛊惑皇上,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大越现今民生凋敝,军队战力不强,若打仗,肯定会生灵涂炭,到时候万一外面的人联合起来,我大越的江山便岌岌可危,到时候,你周学士就成了我大越的罪人,如此大的罪责,就算你想担,恐怕也担不起!本官还是那句话,若真的为了大越,就该从事实际出发,而不是站在这里空嚷几句口号就行的!周学士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若拉着我全大越陪葬,未免太过不知天高地厚!就算你想被后人钉在耻辱桩上,也别拉我大越亿万黎民下水!”
周颐听了,竟然微微的点了点头:“万大人说的不错,您所说的也正是下官所担心的。”
万毅斛被周颐这一出搞得有些怔愣,刚刚还牙尖嘴利,从嘴里直搜搜放出冷箭奔他而来,现在呢,就认输呢?
不光是万毅斛奇怪,其他人也一脸狐疑的看向周颐,总觉得这小子不是这么容易说服的人啊!
果然,周颐又说话了,“所以我要问万大人几个问题。”
“本官还怕了你不成!”万毅斛盯着周颐。
“好,请问万大人,我大越在建国之初,战力如何?”
“这还用说吗?我大越在圣祖时,兵锋直指之处,周边小国莫不尽皆俯首!”万毅斛说到这里,脸上一脸的自傲,是啊,的确是够自傲,就连现在直面威胁大越的大羌,都曾被赶到了沙漠深处,直到几十年前,大越对羌地已经无力管理,大羌才敢从沙漠深处迁回来。
崇正帝坐在龙椅上,轻叹一声,是啊,自己的祖宗做的事何等伟岸,可为何到了自己手里,大越的国力就每况越下,现在竟然对以前被大越撵的像丧家犬一样的大羌都无能为力。
“那我再问万大人,现在呢,我们大越与周边战力比如何?”周颐进一步,语气虽轻缓,但却显得郑重无比。
被问到这个,刚刚才被骂了的兵部尚书和大殿上的武臣都有些不自在。
“我大越已不比大羌强多少!”万毅斛有些别扭的说道。
其实这都是朝自己面上贴金,虽然原因很多,但最根本的还是近年来大越国库空虚,根本就没有钱来养兵,无论是武器还是兵力都跟不上,青壮力当兵,连肚子都填不饱,大多从军队跑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老兵残兵,武器也无钱再铸新的,用这些人去拿着一些生了锈的破铜烂铁去打仗?怕不是在逗人玩儿!
不是已不比大羌强多少,而是根本就不及大羌,不然朝廷诸公和崇正帝也不是傻子,何至于每年花那么多钱给大羌买平安。
“那为何会变成这样?我大越以前何等威风,现在却要仰人鼻息?万大人,您能告诉我为何大越的兵力会下降的如此之快吗?”周颐又向前走一步,看向万毅斛。
万毅斛被周颐看的退后一步,刚要说话,户部尚书陶狄华便摸着胡子道:“惭愧,实乃国库空虚,实在分不出多余的银钱来养兵!这都是我户部做的不到位。”
周颐看着一脸认错态度良好的万毅斛,微微摇了摇头:“陶大人,您何错之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收不上来税收,您又如何来充盈国库。”
“哎……”陶狄华看着周颐,大受感动,只觉得自己的苦楚终于有人能理解,崇正帝之前,国库还算充盈,户部尚书这个位子便是大红位,人人都想争着抢着上来,但现在,户部尚书却成为了背锅侠,皇帝要修宫殿,拿不出来银子找他,百官要养家,发不出俸禄找他,军营里军饷拖欠了还是找他,还有修水利,赈灾,给大羌岁银……反正只要用到钱的地方都要找他。
陶狄华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维持着颤巍巍的平衡,但现在税收一年不如一年,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大越的财政就破产了!
坐上户部尚书十年,陶狄华深深觉得自己每年都在成倍加速的老去。
说到这里,周颐眼神一凝,扫了一眼全大殿的官员,然后对着崇正帝大声道:“皇上,刚才的辩论我们都已经明白,所有一切的根源便是因为朝廷无钱,至于为什么无钱,相信诸位大人比下官更清楚!”
满殿的官员看向周颐,心里一个咯噔,这小子,难道还真敢说?
“那是因为土地兼并日益严重,我大越的土地已经近六成到了世家豪门手里,而这些世家豪门,包括之前被夺了爵位的尉迟侯,也包括……”说到这里,周颐扫视了大殿的一圈儿官员:“站在这殿上的大部分官员。”
这下子,大部分官员看着周颐眼神都变冷了,好小子,还真敢说,连皇帝想开口都要三思而后行,没想到他竟然直不楞登的就将这块大家都明知但却一直遮掩的遮羞布给扯开了。找死呢!
杨知文摸着胡子的手慢慢松开,神情也放松了下来,他本来还想着如何对付周颐,没想到周颐却自寻死路,他相信周颐只要敢开口说动一动这土地税收,都不用他出手,周颐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崇正帝搭在龙椅上的手猛然收紧,紧紧盯着周颐,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说。
大殿上的气氛猛然收紧,而周颐仿佛无知无觉,他继续朗声说道:“我大越的税收主要来自于土地,但现在土地却被不用纳税的人把持着,如此一来,国库自然逐年空虚,我们因为没有钱练兵,所以需要给大羌岁银,而给了大羌岁银,却是肥了敌人,致使大越国库更加空虚,如此恶性循环下去,我大越被大羌的铁蹄踏遍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到时候,诸位大人是否还能站在这里侃侃而谈?”
初秋的冷风从殿外吹进来,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泛上了冷意。
周颐说的这些,这些人不懂吗,当然懂!但是谁又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国运,而放弃自己到手的利益,再说大家都有一个从众效应,其他人都在拼了命的兼并土地,多自己一个也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如此一来,就算心里还有些担忧的有识之士,也挡不住大趋势。
“臣赞同周学士所言,微臣建议改革土地政策,不然我大越岌岌可危啊,皇上!”一位翰林院的官员站了出来,颤抖着对崇正帝说道。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周颐身边陆陆续续站了十几个人出来,大多是清流,他们当中有真的为大越前途担忧不已的有识之士,也有纯粹是眼红,抱着自己捞不到也恶心恶心那些人也好的心思。
“周颐,你如何说?”崇正帝看向周颐,话语里含了一丝慎重的问道。虽然他对周颐说的那个什么兴商业报了一定的希望,但还是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靠谱,不过是被当成救命稻草抓着。
他认为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氏还是改革田税。
改革田地税是他早就想过的,但现在,真的被人提出来,看着周颐身边区区十几人,而另一边却是冷着眼看着周颐的大部分重臣,公侯,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让他迟疑了。
他不知道是希望周颐说,还是不说。
“皇上,诸位大人说的不错,若诸位大人真的将手里的土地自愿拿出,大越眼前的危机便可迎刃而解,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各位大人,公爷,侯爷也并没有错,他们手里的地也是拿银子买来的,而且不交税的政策也是大越建国之初就定下来的,所以,微臣才提出兴商业的法子,除这两条路,微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周颐的意思很清楚,要么兴商业,要么改革田税,怎么选择就看这些人自己的了。
孰轻孰重是个人都分的清楚。
倾巢之下无卵覆,这些人虽然放不下私利,但也并不希望大越真的亡国,成立专门的商业部门,兴商业,提高商人的地位,乍一听所有人都接受不了,毕竟是颠覆的许久以来的传统观念。
但现在和改革田税比起来,成立这什么劳什子商业部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经过这么一对比,站在公爵那一溜儿的人全都放松了神色,反正他们也就是一个空爵位,周颐会不会得权利并不在他们的关心之中。
人就是这样,如果给你一个唯一的比较坏的选择,你会觉得怎么都接受不了,但若再给你一个更坏的选择,两相比较,择出一个来好像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崇正帝蓦然松了一口气,没说也好。
也许是处于心虚,殿上大部分官员都没再说话,倒是杨知文这时候走出来,乐呵呵的看着周颐:“周学士,你能为皇上分忧,实为我等楷模,但是,你说的那个兴商业,真的能让我大越的税收增加,若是不能,却又招致了强敌,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呢!”
杨知文的一席话让官员们纷纷看向周颐,是啊,就听这小子说的天花烂坠的,但是若不能呢,到时候是不是还要打改革田税的主意。
周颐笑笑,对着杨知文一拱手:“下官逾越了,这本来是宰辅大人的事,下官确实有些不知轻重……”
周颐虽是在说自己,但稍微有点理解能力的人都知道他是在讽刺杨知文一众阁老们,崇正朝在他们执宰下国力日渐衰弱,本来就是他们的能力不行。现在却让他一个大学士来想法子……
杨知文自有唾面自干的本事,这点讽刺,毛毛雨啦,他笑容丝毫未变,亲切无比的说道:“无妨,无妨,都是为皇上和朝廷办事,哪里有什么逾越!”
周颐点点头。
便看着杨知文道:“扬阁老,若不如此办,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吗,若有,杨阁老大可以说出来,各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杨知文,你有何说法,尽管讲来。”崇正帝冷着脸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