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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
徐然头疼，她不想接。从这件事曝光她就被母亲骂，徐然脑袋都要炸了。
“阿姨，徐然生病了一直——”
秦宣立刻把电话挪离耳朵，表情扭曲，母亲的骂声从电话里都要传出来。
徐然快步走过去拿过手机接通，说道：“我自己的事你让我自己解决行么？你能不能不要管了？你生了我，对！我是你女儿，可我是你女儿的前提下我也是个人。”
“然然，你都二十三了，你在这个时候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被人糟蹋过，你以后怎么办？”母亲的哭声从电话里传出来：“你怎么嫁人？”
徐然闭了闭眼，忽然很想笑：“你的意思被强…奸了这个女孩就要自杀么？”
母亲楞了一下，随即大哭：“你之前怎么没有告诉我？你现在去告行么？输了怎么办？你不就毁了么？然然，你毁了知道么！现在所有人都在传你被糟蹋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母亲的哭声从电话里传过来，撕心裂肺。
徐然怔怔看着窗外的天空，雾霾很重，沉沉压在头顶。
母亲哭够了，徐然说：“你们觉得村子里住不下去，就去县城吧。以后我给你们打钱回去，我不会回去，我也不会在老家找对象。我这辈子就没有结婚的打算，不管别人说什么，我肯定是要告下去。当年我没有能力告，我被打伤成那样，回去你不还是骂我了么？妈。”徐然觉得嗓子有些发硬，很难受，她吸了吸鼻子：“你别说了，你让我爸想开点，等这些事结束了你们想来看我就过来。”
母亲还要说什么，徐然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怕家里打电话。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徐然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接通。
放在耳朵边，徐然没有开口。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徐然要挂电话，他开口，嗓音很沉：“一会儿你和董立见一面，他给你安排律师。”
徐然手指攥的很紧。
沈从安继续说道：“徐然。”他说完这句，又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个一根筋的二百五，你这就算告赢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徐然鼻子有些酸：“总要有人站出来。”
沈从安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骂徐然？他更想揍徐然一顿。
沈从安的立场，他想和徐然在一起，结婚不结婚其实不重要。可这件事曝光，徐然和他怎么走到一起？沈从安不是年轻小伙子冲动，他考虑的事情比较多。
“蠢。”
“我一直都不聪明。”徐然笑了笑：“谢谢你的帮助。”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和我长久？”
“我知道自己是谁，我一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
沈从安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徐然看着电话摇摇头。
秦宣挂断一个电话，过来说道：“董立打电话过来了。”
“嗯？说了什么？”
“他想见面聊。”
“行。”
徐然不是什么清高之辈，沈从安帮她，徐然不会不接受。现在徐然的这个处境并不好，她拒绝可能就会打输官司。
“沈总要帮你？”
徐然按着太阳穴长出一口气：“嗯。”
“说实话，沈总对你是真的还不错，放在别人身上你发生这种事，肯定二话不说撇清关系。”
徐然看着秦宣的眼睛：“你也这么想？如果你有钱你会和我撇清关系么？”
“不一样，我们不一样的。”秦宣揉了一把徐然的头发：“现在这个发型有些成熟了，还不如一次性剪短呢，干脆利索。”
“好啊。”徐然换了衣服，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最近失眠的厉害，看起来十分的憔悴。徐然揉揉脸，生生揉出红晕来。
出门就碰到了记者，秦宣连忙把徐然护到身后，说道：“我们不接受采访。”
“你和徐然是什么关系？你们在同居么？”
“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她哥。”秦宣有些怒意，单手揽着徐然，转身就要往家里走。后路也被记者堵住，他们等了好久就等这个机会，终于找到徐然，怎么可能放过她。
徐然拿掉了口罩，按了下秦宣的胳膊，冷静看着面前的记者，开口道：“你们要问什么？”
“徐然？”秦宣不赞同的皱眉。
“打官司是炒作么？还是你真的被强…奸？之前有人曝光出来你为了钱勾引资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宣一把抓住记者的衣服领子：“你他妈的再说一句？”
徐然连忙抓住秦宣的手：“哥？”
秦宣脸都有些青了，咬了咬牙放开记者，说道：“你妈有没有教过你要学会尊重别人？她是女孩子，在她是明星的前提下，她是女孩子！”
徐然看秦宣眼睛都急红了，拉着秦宣转头抬起下巴面对记者，开口：“我真的希望这只是炒作，就不会有那么过的姑娘受伤，绝望自杀。”
现场静默了几分钟，有个年轻的男记者说道：“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悲伤，还是你觉得无所谓？”
徐然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目光凛冽冷厉，记者讪讪的笑：“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不像悲伤的样子，你又说这不是炒作，我没法理解。”
“如果悲伤愤怒的表达方式是哭泣，我现在眼睛早就瞎了。”
当真的面对媒体记者，面对狂轰滥炸，徐然还是受不了。
“你不要愤怒，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是不是炒作，是不是诬陷？徐然你是明星，你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待记者。既然你受到了伤害，五年前为什么不报警？而选择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告？五年都过去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你这是不是因为被人爆出照片后恼羞成怒？反咬一口呢？”
“五年前我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姑娘我怎么告？你告诉我怎么告？有人理我么？现在我去告警方都不调查，你们为什么不把这犀利的言辞用在指责罪犯身上？你们为什么不去采访为什么到现在警方依旧不调查刘成伟的真相？我是明星，我站出来你们就说我是炒作。不是明星的女孩站出来，能有人看见么？能有人关注么？”
徐然眼圈有些红，她深吸一口气：“你看，你们都在指责别人炒作反咬一口，被强…奸这个字眼明晃晃的说出口，这就是大多数小女孩遇到伤害忍气吞声隐姓埋名的原因。”徐然摊手，十分无奈：“法律会还我公正，今天采访我的记者，我对你说一句，不要以己度人。”
徐然拨开记者快步就走，一直坐到车上，徐然开口：“他们听不懂人话么？”
秦宣揉了一把徐然的头：“别难过，记者就是这样，激怒你发掘你的丑态，之后再拿出去配上夺人眼球的标题，就是点击率就是销量。”
“我没有难过，真的，只是有些失望。”徐然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压下情绪：“我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早晚会遇到这些。”
“明天他们指不定怎么写呢。”秦宣启动车子：“等着看吧。”
刚到达安影视楼下就看到围着好多记者，徐然打电话给董立，董立说道：“去附近的茶社，我一会儿就到。”
徐然一杯茶没喝完，董立就来了，他目光凝重进门后点点头，说道：“一会儿去见周律师，这个案子想赢，你在微博上发的不行，没有证据。”
徐然点头。
“沈总的意思，既然告就要有把对方弄死的决心。”
这话确实像沈从安的风格，徐然若有所思。
董立看了看徐然，说道：“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沈总大多时间都在医院，之前沈总的意思是暗里解决了。处在他的位置，这样做也有一定道理，徐然你不要想太多。”
徐然笑了起来：“我没有想，我很感谢沈总对我的帮助。”
董立带徐然去见了律师，律师是京城有名的金牌律师，三十岁很干练的女人。看了徐然的证据很长的一串名单，又见那位十岁就被侵害的姑娘，她沉默了很长时间，开口：“之前我就关注了你的微博，你有律师，我不好插手，如今既然他们都不管，那这个案子我管定了。”
徐然立刻站起来鞠躬：“谢谢。”
周玉连忙拉住徐然，说道：“徐然你不用对我鞠躬，别说沈总联系过我，就算没有沈总出面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也有女儿，我太恨这禽兽了。”
徐然咽了下喉咙，周玉说道：“你不要太着急，距离一审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去搜寻证据。即使都过去了，没有视频没有验伤报告，只要出庭作证的人多了，我们依旧有赢面。”
☆、119｜12｜15｜110
徐然没想过依靠沈从安，可最后还是借了沈从安的势。
周玉是个很有能力的律师，她让徐然对着媒体装柔弱，利用微博煽动群众力量让上面对这件事重视起来。徐然也不知道沈从安到底有没有在后面推波助澜，只是很快g省的□□就对这件事重视起来，让人查下去。
徐然跟着周玉去调查受害的女孩，大多数姑娘都和王萍一样，中途辍学去外地打工，之后结婚。还有几个去南方做了皮肉生意，卸掉廉价的护肤品，徐然看到了苍老。
“不要拍照，我不想曝光。事情都过去了，重新揭开伤疤需要勇气。我有孩子，我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现在的我的什么日子。”
“你恨他么？”
“恨是恨了，可不想出庭作证，我也不想告。时间久了，也不过那么回事。”
徐然有点难受，她转身出去在大街上站了很久。
风很大，徐然抬头看向天空，身后是肮脏破旧的筒子楼，狭小的空间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很长时间后，周玉走出来拍了拍徐然的肩膀：“走吧，下一个。”
徐然转身抱住周玉的肩膀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就大哭起来，徐然也不过二十三岁，她抓着周玉的肩膀：“这条路很难，真的很难。”
“难还去走，徐然，你是个坚强的女孩。”
如果不是徐然性格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