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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暴雨之故,今年春种延迟了数日,眼下正是百姓忙耕地的时候,你想不想出去看看?”顾长青问道,他已经开始投其所好,他猜崔洛就是对这些感兴趣。
崔洛点了点头,她是得去体察一下民情,光是纸上谈兵很容易放‘思路固化’的错误。
两人戴着帷帽,从后院偏门影了出去。因着顾长青早就在周边安排了人,一路上还算隐蔽,没有被人跟上。
冀州地势较为地势较为平坦,是黄河、漳河、滹沱河等水流冲积而成的低洼平原,土壤质地比较适中,可以种植的农作物品种还算多。这个时候青麦已经有膝头那么高了,只是雨水太过频繁,致使大片田地荒废了。
顾长青考虑到崔洛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太旺了,一直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只是沿着旷野走了一圈。
“疏浚的银子暂时有了,现在还缺人手,我想让朱砂矿停工!”崔洛淡定道。
朱砂矿是皇帝十分重视的地方,他还指望着能炼丹延寿。
但崔洛知道,所谓长寿跟丹药没有半分关系,甚至会提前要了皇帝的命,反倒白白浪费百千人的劳动力,她已经思量了很多,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百姓们防汛,否则农耕会有被耽搁,这会是一个恶性循环。
顾长青惊讶于崔洛的胆量,“你想怎么做?”
他还是选择主持她,哪怕违天下之大不韪!
崔洛默了默,突然笑道:“当然是瞒着京城那边了。不过还得封住冀州官员的嘴,拿朱砂炼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伤人根本不说,劳命伤财,若是真的瞒不住,就神不知鬼不觉将它炸了。”
制造火/药对崔洛而言,就是家常便饭的事,她信誓旦旦道。
顾长青微愣,看着她清媚脱俗的眉目,像是从未见过这般自信的女子,她总能将最坏的事情扭转过来。顾长青已经不止一次亲眼目睹她绝地翻盘。
而且都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就不怕。。。。。连累汪直?”顾长青突然问道。
他最近时常旁敲侧击。
崔洛摊开手,“汪厂公说了,这一次冀州的事解决后,他就不回京了。”
顾长青神色微妙的变化了一下,“哦?是么?他本不是阉人,的确不宜留在宫内,这次若能脱身倒是极好的。”
崔洛很赞同这话,汪直这样的人当太监。。。。。。。简直是暴殄天物啊,他就应该流连于花丛之间,过上神仙一样的逍遥日子。
“那你呢?将来想不想远离朝堂?”这是顾长青第二次问这话。
崔洛隐约之中,已经感觉到了顾长青对她的不同之处,她愣了愣,“我不能笃定。”
顾长青欲言又止,到了下午,崔洛又跟他去了几处河口考察,她既然觉得彻底整治冀州的水患,那一定要做的彻底。
*
古月花了半日的功夫,终于大致摸到了顾娴所居的地方,但欧阳卿的防备极为森严,入了一条巷子之后,她再也无法靠近了。
不过,这已是非常大的收获。
她虽没见过顾贵妃的真容,但隔着几十丈的远的距离,倒是让她明白了美人如花隔云端的真正意思了。
古月快马加鞭回到衙门时,日头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西边天际。
崔洛也刚回来,跑了一天,她都快飘起来了,有好些天没见到古月了,崔洛顺势就趴在了她肩头歇息,“夫人呐,你可算是来了。”
古月咳了一声,示意崔洛站好了,哪有这样的人?在厅堂之内就对人搂搂抱抱?就算是同为女子,那也是欠妥的!
更何况。。。。。。。
古月正焦虑着,范荆便从内堂走了过来,他眸色透着几丝冷意,千赶万赶,好不容易到了冀州,他已经在衙门里等了一下午了,没成想等来的却是这一幕!
常言人,朋友妻不可欺!
崔洛这算是哪门子的好友!
崔洛所住的地方有专门的后厨,但没有丫鬟伺候。顾长青见她太累了,就亲自去了后厨取热水,他一入厅堂,就看见崔洛可怜巴巴的向范荆解释,“范兄,我。。。。。。就是太想月儿,我已经有三四天没见着她了。”
越描越黑,范荆的手掌握成了拳,就算依旧是垂在下面的,崔洛仍感知到了‘杀气’,她一看到顾长青,就蹬蹬蹬的跑到他身后躲着。
顾长青:“。。。。。。。。。。。”他错过了什么?
古月:“!!!”
范荆本是萧翼暗中指派过来的,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辅佐崔洛。可方才那一幕,那臭小子的两只爪子就垂挂在古月胸/前。。。。。。
这还是大庭广众之下,私底下还不知道如何孟浪?!
范荆觉得自己快炸了,若非是为了大局着想,他都想将崔洛拎起来,狠狠教训一番。
“范大哥!”古月面颊滚烫,被逼无奈,道:“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古月快步跑出了厅堂,跟她平时的冷傲不太一样。
范荆怒视了崔洛一眼,很快就跟了出去。
这厢,崔洛大大吐了口浊气,顾长青很好笑的看着她,“你刚才干了什么?”
崔洛:“我若说我什么也没做,你信么?”
其他的事,顾长青都信任她,可这方面。。。。。。还真是不好说了。
“是谁当年假装睡了两个丫鬟的?我险些就被你给骗了!”顾长青口吻突然转为严肃,低着头愠怒道,“你还好意思扮成男人?你知不知道真正的男人绝对不会像你这样。”
“应该是这样!”顾长青补了一句,突然伸手勾住了崔洛的细腰,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脸埋的更低了,“明白了么?”
掌心的触感非常妙,就算是隔着意料的,他也能感知到那里的弧度与韧性。
顾长青是要告诉她什么?
崔洛眨了眨眼,点了点头,道:“明。。。。。。明白了!”
顾长青没有立即放手,他见崔洛一双水眸微滞,好像吓得不轻的样子,脑中所有的轻浮举止又停了下来了。
原来想要孟浪也没那么难,或许下次还可以多试试。
他松开了崔洛,理了理她腰上的缨穗,脸色恢复正常,道:“我泡了热茶,你趁热喝了,可以解乏,凉茶对你没有益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春季运动会闪了老蛮腰,卧床了一中午,最后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了可以码字的姿势。。。。。。。具体什么姿势就不透露了。。。。。。。嗯,这是悲伤的一天。。。。。。。。
PS:《九重锦》讲述的是崔洛的祖宗的故事。
不出意外的话,晚上还有一章哦。
第124章 时时舞(上)
玄月悬挂枝头; 天色将暗未暗,昏暗的光线恰到好处的掩盖了古月脸上的羞/涩; 她自然知道范荆因何而动怒; 可崔洛的行径,他又怎能当真呢?
“范大哥; 崔大人她。。。。。是个好人; 你别对她那样。”古月至此一言,立即转移了话题; “你这次怎会来冀州?”
范荆不听她维护崔洛还好,这一听更是不得了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崔洛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崇高的地位了?!
范荆满腔怒意和酸涩; 他又舍不得对古月发火; 转身就是一拳头打在了身侧的粗/壮的槐树枝干身上,震了数片落叶下来。
古月一惊,忙上前查看他的手; 却见手背骨节已经磨/皮,溢出了丝丝的鲜血出来; “范大哥,你这又是何必!我知道你在气什么,可崔大人她是无辜的。”
崔洛那家伙看着简单; 实则最为狡猾,她会无辜?!
范荆前几次见古月,还没听她夸过崔洛,现在却是处处维护; 他眸色泛寒,反手握住了古月的肩头,激动道:“我问你,你跟崔洛是不是已经。。。。。。有夫妻之实了?!”长途跋涉,夜/夜/孤/男/寡/女,能不出事才怪!
古月闻此言,只觉四肢百骸一阵微颤,脸上更是滚烫慎人。
她与崔洛怎么可能。。。。。。。没有萧翼的允许,古月暂且不能将崔洛的身份暴露出来,即便这人是范荆也不可以。
萧翼给了她第二条命,她违背谁,都不可能违背萧翼。
古月陷入极大的矛盾之中,一方面想解释清楚,另一方面她又想让范荆彻底放弃了她,说到底她只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前途坎坷,命运不济,她不希望范荆陪着她一起去送死。
“嗯。”终于,在范荆逼视之下,古月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放手吧,会有更好的姑娘在等着你。
范荆被这个毫无征兆的‘事实’打击的魂不守舍,他一路上不分日夜的赶路,还在想着如何辅佐‘兄弟’,又如何与古月相处,可这二人竟这么对待他?!
古月的情绪也不甚好,她素来很冷静,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出来,趁着范荆僵住之际,她挣脱了他的禁/锢,迅速转身,迎着晚风吹来的方向跑去。
这厢,崔洛正在和顾长青商榷她的‘大计’,冀州朱砂矿是帝王的一块心头宝,若是突然矿塌了,一定会引起皇帝的怀疑,到时候朝廷再派官员过来侦查,指不定能查出实情。
故此,崔洛想了一个万全的主意,“我打算召集一批流民,这些人只要有一口饭吃,什么事都会去做。这几日就让他们将朱砂矿一代有地震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届时朱砂矿就会停工,我再用炸药彻底毁了矿场。如此一来,朝廷也没有法子。在朝廷派人下来之前,我再命人将线索处理干净。天灾人祸的事情,又能怪谁呢?”
顾长青听了她的计划,目光时不时会被她的粉/唇吸引,也不知道是崔洛的主意甚妙?还是但凡是她说出来的话都极具说服力?总之,顾长青又向自己原则妥协了,“呵呵。。。。。。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过这些年皇上龙体欠安,矿场死伤无数,也是时候该停矿了,你的法子可行。”
这时,一阵雄厚的嗓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且带着不可压制的怒意,“崔洛,你这人着实奸诈!你不是说自己不能人/道么!”这件事碰触了范荆的底线,人气急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了,换句话说,崔洛她会介意么?
崔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