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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紧的眉头,没有松开。
陆锦惜端了茶盏起来,斟酌片刻,抬头便想要吩咐白鹭青雀下去找个人问问。
没想到,这时走廊另一头竟有个侍女走了过来。
一身的锦缎衣料显得服服帖帖,走起路来自有一种与其余的丫鬟不同的气韵,倒比别家的闺门小姐还要得体几分。
唇红齿白,眉眼清秀,煞是好看。
“绣寒?”
陆锦惜一见,顿时有些惊讶。
坐在桌旁的薛廷之,一听见这名字,身子却几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连带着端着茶盏的手指,都隐约发紧!
只是此刻陆锦惜的注意力落在了绣寒的身上,并未能注意。
或者说,即便注意了,也不一定能看出端倪来。
她只记得上回相亲花名册,正是绣寒亲自送到将军府的。
这是她那一位长公主婶婶身边伺候的女官,地位非同小可,陆锦惜自然记得她的模样,也记得她的身份。
绣寒来到了他们这茶桌旁,躬身便道了个万福,笑容满面道:“请夫人安,我们长公主今日恰好路过这里,来看看热闹。倒没料想,方才坐在那边,竟然瞧见了夫人,所以派奴婢来,请您过去说会儿话。”
见着了绣寒,永宁长公主自然就在附近。
这邀请在陆锦惜意料之中,她听了也没什么惊讶,只是循着绣寒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东北角竹帘边上被遮掩了一半的身影。
逶迤的织金裙摆,垂垂地委落在地。仅仅一个衣角,都能看出那种尊贵沉凝的气势。
满朝上下,除了永宁长公主,也不会有别人了。
陆锦惜笑了起来:“那还真是赶巧了。长公主有请,锦惜断断不敢推辞,这边随你过去给婶婶问安。”
说着,她便起了身。
这一刻,坐在桌旁的薛廷之,抬眸看了她一眼。
陆锦惜只淡淡对他道:“还请大公子在此稍候片刻,我一会儿便回来,若有个什么急事,你但叫香芝过来找我。”
“……是。”
薛廷之轻轻应了一声,听着似乎毫无异样。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这样勉强还算平静的一个“是”字,到底消耗着他多大的忍耐与克制!
扣着茶盏的修长手指,骨节已经隐隐泛白。
那垂在桌下,搁在膝上的另一只手,却早已经紧握,攥成了一个用力的拳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底那翻涌着的血浪压制下去。
永宁长公主。
当年端妃纪氏的女儿,当今庆安帝萧彻的姐姐,大夏的“长公主”。
十三年前,携领禁军,打通宫禁,包围了坤宁宫,与顾承谦站在一起,逼杀了他的母后……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半章,补了个小尾巴。
上章也补了小尾巴。
IOS系统的小伙伴,看不到小尾巴,记得清理一下缓存,再重新点进来看……
☆、第71章 跪师
永宁长公主此刻的心情; 并不很好。
她近日在忙朝中一些事情,又逢着太后病了一阵; 在宫中侍疾,所以外面来的不大要紧的消息,都没处理。
直到昨日出来了; 才知道,薛老将军竟然发话,让薛迟去参加阅微馆考试!
这一惊; 可非同小可。
阅微馆这一次的事情,看似是几位大儒的招牌,实则背后都是顾觉非的影子,想也知道顾觉非在这件事之中举足轻重。
怎么薛老将军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查才知道,竟是顾觉非亲自登门; 去过了城外的庄子拜访。只怕不知道对薛老将军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才引得他做出这般的决定。
旁人或恐不认为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可在永宁长公主心里,却是一片的惊涛骇浪。
当初在她府邸; 顾觉非那一番话; 可让她记忆犹新!
坑杀了薛况还不够; 还扬言要娶人家孀妻; 如今还伸手道人家儿子身上来!
这个顾觉非,天知道包藏的是什么祸心!
即便他们已经算认识那么久了,可从没有一次,永宁长公主有这样看不清; 完全不知道顾觉非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侄媳给婶母请安。”
那一道清淡的嗓音,在身前响起。
永宁长公主正倚坐在椅子上,左手手肘支着扶手,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听见这声音,便抬起头来,看见了陆锦惜。
这侄媳,只怕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被什么人盯上了。
她面上有着精致的妆容,更有着比妆容还要精致的五官,素来是京城排得上号的没人,即便岁月流逝,也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像是越来越年轻。
温和的眸子底下,藏着的似乎永远是善意。
唉。
永宁长公主一见,心里就叹了一声,觉得棘手极了,道:“不必多礼了,坐吧。我原是听说这边有热闹看,又是顾觉非在鼓捣,便过来看看。倒一下才想起来,你也在这里。听说迟哥儿也参加了,怎么样?”
侍女上前来,帮陆锦惜拉开了椅子,陆锦惜也就依言坐在了永宁长公主身边。
她已经有一阵没见过永宁长公主了。
今日来看,照旧是那天潢贵胄的气质,双眸威严,眼角一些细纹却更给她添上几分风韵,只是神情隐隐有些不对劲。
但陆锦惜也说不上有哪里不对劲。
她只回道:“只怕说出来您都不信,他也不知道走了哪里的大运,来参加了考试,竟然混过了第一轮,又进了第二轮,方才阅微馆的先生们来找,好像还觉得他第二轮有一张答卷不错。不过现在其他人都出来了,就他没有。侄媳已经让人下去问问了。”
那一瞬间,永宁长公主心头便突了一下。
她竟都没去注意陆锦惜说薛迟的事儿,眉尖微微一蹙,便问道:“阅微馆的先生来找你?谁?”
这句话,在陆锦惜方才那一番话里,不过一语带过,且说得很模糊。
一般来说,即便是永宁长公主也不一定能注意到。
可她偏偏注意到了,甚至还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谁?
陆锦惜心底那一点不对的感觉,于是强烈了一些,一闪念,却是一脸自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太师府的顾大公子。好像迟哥儿答的第一题是他出的,他阅卷时看了迟哥儿的答卷,好像很喜欢的样子,略问了我两句。听说……婶母与他是相熟的,您觉着,迟哥儿能拜师吗?”
说到后半截,她眼底已经添了一点忐忑,还有一点小心翼翼。不管是谁见了,只怕都不会怀疑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怀有的那一份期许。
毫无破绽。
永宁长公主对她素来是同情与怜悯,从来没有过怀疑。
眼下见了,也只觉得是顾觉非千般万般的可恶,这是千方百计要拐跑她这侄媳!看答卷哪里需要见薛迟娘亲,只怕是挂羊头卖狗肉。
至于打的是什么算盘,身经百战的永宁长公主能不知道吗?
她心里恨得牙痒,按着太阳穴的手指都不由用力了两分,勉强才能保持镇定:“本宫虽与顾觉非交好,却算不得最了解他的。不过他既然好像很喜欢那答卷,想必不会让你希望落空。倒是你这回见着顾觉非了,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
陆锦惜心底觉得这问得很奇怪,想起永宁长公主与顾觉非的交情,当然也想起当初永宁长公主对顾觉非那一番评价……
一番斟酌后,她望着永宁长公主道:“顾大公子倒是没与侄媳说上两句,不过感觉其谈吐风度,倒与市井之中所传一样。侄媳想,他该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至于其他,比如婶母曾提到过的那些,侄媳……还不大看得出来。”
“得亏你还没忘记本宫当时说的话呢。顾觉非若能被你看透,也就不是他了;你若能看透顾觉非,也就不是你了。”
永宁长公主听她的话,已经没忍住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
“本宫念着当年与薛况也是熟识,到底提醒你几句:便是日后顾觉非真成了迟哥儿的先生,你可也得提防着他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提防……”
陆锦惜眼神里带了几分茫然,好像不大听得懂永宁长公主的话。
“您的意思是……”
永宁长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过了,但若能让陆锦惜往后对顾觉非生出警惕,倒也不算什么。
她摆了摆手:“总之你记着就是了,总不会有错。”
“……是。”
永宁长公主既然这样说,陆锦惜便也没有多问,顺从地点了点头,只是心底的深思,却一重深过一重。
没两个闪念,她就明白过来:为什么那相亲名册上没有顾觉非的名字?
昔日太师府寿宴上,看永宁长公主与顾觉非乃是一片交好的样子,但永宁长公主是什么人?
朝堂上混迹的女人。
她与顾觉非之间交好,这没问题,但未必觉得顾觉非是陆氏的良配。
且当初顾觉非竟然也直接说,永宁长公主给的那一份名册上没有他的名字。
这种涉及到大将军夫人要改嫁的“私隐”之事,他一个外人,还是个男人,知道得未免也太细了些。
前前后后一想,陆锦惜竟觉得事情通透了不少:原来,就算是交好,永宁长公主也没有撮合她与顾觉非的意思。
更不用说,今天是来提醒她不要受骗的。
看来,该是顾觉非在永宁长公主面前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兴趣,所以才引起了永宁长公主的警惕?
越想越觉得有趣。
陆锦惜心里琢磨着,若让永宁长公主知道自己才是套路最深的那个,且与顾觉非一拍即合,臭味相投,不知她该作何感想?
“你刚才从那边过来,那旁边坐的是?”
永宁长公主点过了陆锦惜,便朝着周围看去,目光便自然地落在了之前陆锦惜的那一桌,便瞧见了个侧影。
藏蓝的长袍,人端端地坐着,侧对他们,显得很安静。
陆锦惜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便解释道:“回婶母的话,是大公子。今朝阅微馆考试,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