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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连氏听到他这么说,大吃一惊,乖乖的坐了回去。
“雪梅啊,你接着说。”刘老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对待雪梅的态度和刚刚有些不同。
雪梅暗地里冷笑。你们一听到叶明府的官号就吓得屁滚尿流。连大刚刚还趾高气昂呢。这会就蔫了下去。
“爷。你知道叶公子为啥要买檀木箱子不?”雪梅笑着问道。
刘老爷子思忖了一会,摇了摇头。
“是因为叶公子的母亲董宜人快要过生辰了,叶公子和叶姑娘正四处替董宜人寻找礼物呢,正巧咱家的东西就入了他们的法眼。他们才出了三百两购买。若是平时,那件东西怕是只能卖个一二百两银子。”雪梅话中有真有假,董宜人确实是要快生辰了,这是叶飞霜告诉她的。可是若说凤冠只能卖一二百两,那绝对是在瞎说。
“爷您想想,满河南府,敢买这檀木箱子的也就只有几家,一个是府尊,其他的就是几个县尊。剩下的人家。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出手。那东西若是他们不买,只怕将来就要烂在手里当做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了。”
“董宜人?”刘老爷子到底是曾经在李尚书家里做过书僮的,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一个诰命封号。同时他也疑惑了起来,内宅命妇过生日这种事情都是秘而不宣只告诉一些富贵人家,雪梅是从哪里知道的?
“是叶姑娘亲口告诉我的。”雪梅就道。
“叶姑娘?”刘老爷子眯了眯眼。状若无意的问道,“叶姑娘哪能告诉你这些私密之事,你莫不是打哪里随便听来的?”
雪梅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刘老爷子是什么意思,那是在问自己消息的来源。闻言便笑道:“今天上午我和我姐去白马寺上香,无意中在大雄殿中遇到了叶姑娘,便和她随便说了几句话,然后叶姑娘家的婆子们便簇拥着她回家了。”
看到刘老爷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又补充道:“叶姑娘亲切可人,又天真无邪,临走时叫我有空去找她说话……”
刘老爷子听了这话,激动的站了起来,讶然道:“叶姑娘真是这样说的?”
雪梅点点头,“若是爷不相信,只管去问我姐,当时我姐也在呢。”
刘老爷子搓了搓手,露出激动的神色。
刘家自从李尚书被剥皮后就只能苟延残喘,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官府想起来。如果真的能借这件事情和明府拉上关系,哪怕就是拉不上关系,让雪梅巴结一下叶姑娘,以后刘家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说起来,刘家的姑娘是叶姑娘的闺中蜜友,刘家的身价就立刻提升了。
以后刘承业科举时只管向人有意无意的暗示自己的侄女和叶姑娘关系极好,说不定那些人就会瞧着叶家的面子给他一个好名次。
只要刘承业能中秀才,以后刘家就是读书人家,再让雪梅去求求叶姑娘,说不定就能给刘承业捐个监啥的,任命到哪个县去做个书记,万一命好能做县尉呢。
刘老爷子越想越兴奋,看着雪梅的目光越来越和蔼。
“梅啊,”刘老爷子第一次唤起了雪梅的小名,“以后你要多跟着你奶学学规矩,不要让人笑话了咱刘家没规矩……”
ps:
给刘老爷子起了刘有德的名字,感觉好应景哦。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哈哈。
明府:就是知府,明朝人喜欢称呼知府为明府,大老爷,老父母,府台。称呼县令为明尊,后面相同。
☆、第49章 老实人怒
和饶氏学规矩?雪梅几乎就要笑了出来。芳兰打小被马婆婆算出有一品夫人的好命,饶氏便将她带在身边细心教养,瞧瞧芳兰成什么样子了?除了好吃懒作还剩下什么?雪梅可不想变成米虫,更何况还是在家里贫穷的基础下。
穷人家的姑娘就没资格作娇娇女的梦,脚踏实地慢慢挣钱这才是最正经的道理。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看看自己平时有没有受过这样的教育,身份配不配得上对方。
雪梅不想巴结叶姑娘,哪怕叶姑娘再热情,她也不想占她家的任何便宜。便宜能是那么好占的?将来拿什么来还叶姑娘的恩情?还得起吗?
所以,她只是淡淡的行个福礼,表示自己知道了。
刘老爷子咧开嘴笑了,笑得极是开心。
“你明天领着雪梅去城里做几身衣服,别怕花钱。看看她穿这一身破破烂烂的像啥样子?再给弄几件像样的首饰。做完了衣服呢,你去叶明府后门转转,看能不能和采买搭上关系……”刘老爷子转过头对着饶氏说了一番话。
饶氏心领神会,眯着眼将雪梅上下打量一番,犹如看到了一尊散发着光芒的小金人。
雪梅脑子里迅速闪出一个成语:待价而沽!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院子里的小姐吗?打扮的漂漂亮亮等客人上门吗?拿我当人看了吗?
强忍着满腔怒意假笑道:“爷奶实在是太费心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叶姑娘和我交好,也就是看中咱们是本本份份的农家,如果我穿得花枝招展,说不定她就不爱理我了呢。我看,不如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
听到刘老爷子这样说,还是当着全家人的面,简直就是把他家的女儿当成一件商品了。刘承志和刑氏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雪梅和明珠在大雄殿见过叶姑娘他们是知道的。当时也没有当成一回事。小姑娘家家的,多几个朋友总是好事,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叶姑娘是知府的女儿,需要巴结。就是刑氏听到明珠说叶姑娘很喜欢雪梅,也是嘱咐雪梅让她不要和叶姑娘过于亲近,人家是枝头上的凤凰,咱们是地上的麻雀,敬而远之既可。
刘承志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说道:“爹,雪梅和叶姑娘见面的事情我和她娘是知道的。人家叶姑娘是叶明府的掌上明珠。哪能和咱们这些农家交往?我看她也就是好奇罢了。爹娘其实不用费这个心思!”
“正因为咱们是农家。才更需要叶姑娘这样的人做朋友,现在雪梅有了这个机缘,怎么可以轻易的放过?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一切有我来操持!”刘老爷子面带不豫。打断了刘承志的话。
“叶姑娘是不可能做雪梅朋友的……”刘承志寸步不让,坚持道。
刘老爷子眼睛猛的收缩,看着二儿子,“你这是要和我做对?”
刘承志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挺起了胸膛,“我没有和爹娘做对,我说的是事实。叶姑娘她是啥人,咱家是啥人?咋可能成为朋友?爹娘真的不用废这个心思。再说了,今天也不是在说雪梅的事。是说连大为啥要打伤我两个弟妹的事。”
“雪梅是我孙女,这事你做不了主!”刘老爷子黑着脸说道。
“我听我爹的……”雪梅看到刘承志和刘老爷子杠上了,立刻在旁边说道。
“你给我滚……”刘老爷子怒吼,不知是在吼雪梅还是在吼刘承志。
刘承志深施一礼,只觉得心灰意冷。“爹让我滚,我本来是该滚的。可是今天是给我两个兄弟来说理的,等到这个理说完,儿子就立刻滚。”
说了这句话便不理暴躁如雷的刘老爷子,转过头面向连大,“今天这事怎么说?你无故打伤我两个弟妹,是官了还是私了?官了的话,我们兄弟仨立刻就将你们连家告上官府;私了的话,你们连家给我两个兄弟赔药汤钱和看病钱。”
连大眯了眯眼,不屑的说道:“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当家,我只听你爹的。”
刘承志也不理他,转过头又对着刘承贵和刘承礼说道:“两位弟弟怎么看?是告官还是找里正处理?”
一个说要找里正私了,一个说要告官。
刘承志沉吟了片刻道:“我的意见是告官,你们觉得呢?不能咱们兄弟仨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装成缩头乌龟,以后咱们兄弟仨还咋在村子里立足下去,以后走出去会不会有人戳咱们脊梁骨?”
刘承贵就和刘承礼低声商量了一下,同意了刘承志的决定。
连大这才慌了神,急忙走到刘老爷子面前拱手道:“老爷子,你看看,你看看!这多大点事,你家三个孩子要告官,以后咱这亲戚还做不做?告了官后,我妹夫他咋弄?以后这脸面还要不要?”
刘老爷子的心里咯噔一下,便拿眼看刘承志,希望他能软下来。
刘承志不接触刘老爷子的目光,只是低垂着头。
告官就没脸面了?你大儿子折腾的这些事,件件都是不要脸的!雪梅嗤之以鼻。
刘老爷子就道:“连大侄子,你看该咋处理?”
听到这句问话,刘承志和连大同时抬起头,一个愕然一个欣喜。
连大笑嘻嘻地道:“我看这事既然是误会,那么就算了。既然那凤……箱子是卖到了叶明府家里,钱又都花到正途上,俺们大房就没啥话可说。只是希望老爷子以后多痛惜痛惜大房,毕竟大房是要给老爷子养老的。”
“爹……”刘承志拉长了声音,可怜巴巴的看着刘老爷子,“家里现在病的病倒的倒,咋就能这么算了?”
刘老爷子叹息道:“老二啊,既然连家都这么说了,我看就算了吧。连大也是想给大房出口气嘛!都是自家亲戚,忍忍就过去了。”
忍?听到这个忍字,屋里所有的人都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刘老爷子。
对外人仁慈,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如此恶劣,儿子们受了委屈,你的教育就是忍,若是你儿子欺负了别人你的教育就是去赔礼。一辈子都把脸面看得比家里人要,这样的父亲要来有什么用?
雪梅只觉得一阵阵恶寒。
“爹,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打了我那就算了,可是我媳妇,我媳妇……”刘承贵红着眼,“她做啥了?做啥了?连家的人把她衣裳扒了,凭啥?凭啥?”
“她以后还咋活?咋活啊?”说到这里,刘承贵一个七尺汉子突然像个小孩子似的痛哭了起来,“这家里还有没有我们三房的活路?我被人打的骨头都断了,媳妇又被人扒了衣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