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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贵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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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贵妃此时方从马车里幽幽探出身来,拍着胸口一脸的惶恐状,“昀儿,我没事,我的天,方才真真吓死了。快看看你姑姑,她可无恙?”
  李昀见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扶着她走到瑞安长公主跟前。瑞安长公主犹惊魂未定,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安贵妃半跪在她身侧,一边搂着她,一边喊着她闺名哽咽道:“阿慈,你没事吧?你没被伤着吧,你别吓嫂嫂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如何向皇上交待啊?”
  淼淼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果然是奸妃,明明自己功夫了得,却一直躲在马车里不出来,这也算了,明知外面凶险,却不阻止长公主爬出马车,分明是想让她当自己的替死鬼,这会却哭得梨花带雨的,这演技,快比得上梅花雅苑的玉鸢姑娘了。
  瑞安长公主终于回过神来,搂着安贵妃嘤嘤哭了起来。那边厢,余天赐仍抱着柳莺歌,扯着豆沙喉放声痛哭,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瑞安长公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打了他一个耳光,“臭小子,老娘还没死呢,你哭啥哭?”转眼看到他怀中抱着的柳莺歌,这才想起刚才危急之中,是柳莺歌救了自己,忙道:“哎哟,方才若非这孩子救了我,死的就是我了,可怜的孩子啊,你且安心去吧,我一定会请安国寺的慧心方丈替你超度的……”
  淼淼看不下去了,想从余天赐怀中抢回柳莺歌,不料他抱得死死的,她只好道:“我说余校尉啊,你的眼泪还是先省省吧,咱家莺歌福大命大,才不是什么短命鬼,她只是晕过去了,不过你要还是这么勒着她,没准她一会儿就被你勒死了。你还是把她交给我,我得马上送她回府医治。还有,男子汉大丈夫,你得说话算数,她醒来后,你记住你方才说的,别再纠缠她了,就让她安心嫁给周公子吧。”
  余天赐一听柳莺歌没死,不由大喜过望,一把将柳莺歌打横抱起,警惕地看着淼淼,生怕她把人抢了,大声道:“莺歌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于我来说就是恩同再生,我余天赐什么人,最是知恩报德的,我要把她带回公主府,当菩萨一样供着养着。谁要拦我,老子和她拼命!”
  话音一落,他的人已抱着柳莺歌飞身上马,得儿得儿地一溜烟跑了,剩了一众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燕飞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十分地艳羡,“啧啧,有权有势就是好啊,不做一两件仗势欺人的恶心事,都辜负这大好年华了。”
  长公主脸上扔挂着泪,心里挺不是滋味,低声骂道:“有了心上人就没了娘,白养这不孝子十六年了。”
  晋王此时方有空顾及淼淼,朝她打量了几眼,见她无恙,这才放下心来,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绷着一张万年冰霜的俊脸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到处乱跑?”
  那意思是,都快嫁人了,不是应该乖乖呆在家里学规矩的?咋没事人一样逛大街?
  淼淼正想说若不是她到处乱跑,方才两匹疯马还不知把你娘和姑姑带到哪去了,却见晋王已朝燕飞拱手道谢,“我已听手下说了,方才若非燕公子及时出手,那两匹疯马也不知把我母妃和姑姑带到哪去了,燕公子仗义,本王感激不尽,他日定登门拜访,以谢今日相助之恩。”
  燕飞赶紧客气了几句,晋王又道:“柳姑娘出嫁在即,实在不宜出门,还请燕公子马上送她回府。”
  淼淼心里颇不爽,“我妹妹的伤还不知如何呢,我怎么放心回去?”
  晋王却道:“她受的只是皮外伤,你放心,天赐自会让宫中最好的御医替她疗伤,也会命人到她家里报信。你这个当姐姐的,若真的关心妹妹,就该以身作则多在家中学学女红,成日介的到处乱跑,成何体统?”
  这人就爱对她说教,比她娘亲还爱管她,淼淼憋着一肚气,转身就走。却听那边瑞安长公主正和安贵妃诉说着劫后余生的感慨,原来今日是十五,她们微服出行,相约到安国寺上香,半道却遇上黑衣人行刺,末了长公主心有余悸地道,幸好临出门前丹阳闹肚子没跟着她们一起出门。
  回去的路上,淼淼仍回想着之前的情形,“飞哥儿,你觉得方才那些黑衣人,是些什么人?”
  方才没来及逃的黑衣人皆服毒自尽了,身上也没有任何标记,燕飞摇头,“不好说,但绝不是菩提阁的人。”菩提阁的路数,他们再熟悉不过,况且菩提阁的人才不管会不会伤及无辜。
  想到方才瑞安长公主的话,淼淼心里一跳,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让她感到不安。

  第100章 秋分

  因这次的行刺事件; 长安又开始了宵禁; 朝廷的人把这次的事归到菩提阁头上; 又展开新一轮的全城大搜捕; 但是不出所料; 几日下来一无所获。
  除了淼淼和燕飞; 断定这次行刺与菩提阁无关的,还有一个人。
  “你为何如此肯定?”安贵妃看着李昀; 凤眸里满是震惊; 还暗藏了一丝恐惧; 她实在想不出; 除了林庭风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 这世上还会有谁要她死?联想到这两日李昀处死了一大批映月宫的宫人,怀疑他们泄露了她的行踪; 她的心脏一阵收缩,“如果不是林庭风; 那……会是谁?”
  李昀的脸色极阴沉,看着太阳底下闪着银色粼光的月宫湖,脑中不由浮现七夕那日湖对岸的那双璧人; 狠声道:“你不必管; 总之; 他会为此付出代价。最近你哪都别去,就呆在映月宫。”
  整个九月下旬,朝堂上一片风谲云诡,越王刚刚提拔上来的好几个官员; 都被言官参了一本,有的是被人翻老账,也有的是才上任便出了纰漏,总之都被人拿住了把柄。这回晋王没手软,联同大理寺一起出手,以雷霆万钧之势连夜抄了那几个人的家,并投进大理寺的大牢里。
  大家虽不明白为何晋王忽然对越王发难,但都知道这两兄弟终于要撕破脸了,于是纷纷暗中观察皇帝颜色,但许是证据确凿,这回皇帝并没有什么表示,只叮嘱了几句秉公处置以示公允的例行话。但巧的是,皇帝转头就罢了大理寺卿的职,理由是他年纪大了,该回家养老了。
  而众所周知,整个大理寺从上到下都是晋王的人,尤其少卿吴悯川,是晋王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这回的事吴悯川没少出力。之前还有传闻晋王想与吴悯川亲上加亲,把自己的妹妹丹阳公主嫁给他,但这事被太后以想留丹阳多几年为由婉拒了,不用想也知,这其实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罢了大理寺卿的职,却又没有任命新的人来接手,在大理寺没有拍板人的情况下,所有案件不得不暂停审讯。于是众人又不约而同地想到,皇帝的心其实还是偏向越王的。
  两位王爷的明争暗斗没人敢公然议论,但最近长安城中人人津津乐道的事,莫过于公主府的世子爷仗着自己的身份,强取豪夺,霸占了一个绸缎庄年青东家的未婚妻一事。
  却说余天赐自那天把柳莺歌抱了回府后,果然请了宫中最擅长外伤的御医到府里给她诊治,又不惜拿出府里镇宅的千年老参和天山雪连做药引,柳莺歌很快便能下地走动了。她提出要回家养伤,但余天赐却不让她走,说她因救长公主而受的伤,他要负责到底,一定要她肩胛上的伤全好了,整个背脊像剥壳鸡蛋那么光滑了,才会让她走。
  转头他就把御医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一大通,御医面露难色,但架不住余天赐那想吃人的凶恶神色,硬着头皮答应了。
  御医一走,余天赐回过身来,冷不丁对上一双猫儿似的眸子,正一眨不眨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他哇地跳开两步,“柳、柳大侠,你怎么来了?”
  “为何你方才要御医不必用上好的除疤药膏?公主府穷成这样了?”淼淼笑眯眯地看着余天赐,“为什么要留一道疤痕?你心眼这么坏,莺歌知道吗?”
  余天赐神色一僵,两眼心虚地看着别处,“柳大侠说的什么呀,我咋听不明白,你来看莺歌吗?她气色虽好了些,但身子还是弱得很,御医说了,得天天用名贵药材大补,没十年八载好不了。你进去看看她吧,她也常念叨着你呢,我去看看她的燕窝好了没。”
  淼淼进了专门给柳莺歌养伤的房间,她果然好多了,整个房间从绡绫罗帐到洗手的金盘子,无一不是极度奢华的东西,比丹阳公主的寝殿还奢华。
  “莺歌,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这小子?你不必有所顾忌,你如果不喜欢他,姐姐自会替你想办法,拔了这根鱼刺。”
  柳莺歌犹记得去年,自己说不想嫁给何御史时,这个二姐姐也是这么说的,说她自有办法,结果后来何御史就死了。虽然事后她不承认,但柳莺歌心里总觉得,事情和这个强悍的二姐姐有关。
  她红着脸鼓足勇气道:“我之所以想嫁给周公子,是因为不想做余世子的妾,不想将来和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我现在还是这个主意不变,但姐姐若问我心里喜不喜欢他,我……喜欢的。”
  却听砰的一声,余天赐手中托着一碗燕窝踢门而入,一双丹凤眼定定地看着手足无措的柳莺歌大声道:“莺歌,方才御医说了,你背上的疤这辈子也消不掉了,不过你放心,男子汉大丈夫,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今儿我把话摞这儿,柳大侠你给我们做个见证,我余天赐愿娶柳莺歌为妻,养她宠她一辈子!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咱就把事给办了,你等着!”
  他说罢把燕窝一放,蹬蹬蹬跑了。
  淼淼不由瞪眼,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也说过只要莺歌不死,他就成全她和周世安的话了?
  一个时辰后,一顶大红花桥从长公主府的后门抬出,一路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绕着公主府走了三圈,赏钱洒了十多箩筐,又从长公主府的前门抬了进去。当天晚上,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了,原本信誓旦旦二十五岁才娶妻的长公主府世子今天大婚了。
  瑞安长公主原本嫌弃柳莺歌身份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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