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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杰乃心机至工之人,暗中冷哼一声道:“我岂能为你所利用”脸上却显露真挚的笑容道:“足感盛情,刘某尚须等候一位知友,上官老师请先行一步。”
上官相不由大感失望。
但他亦是老奸巨滑,深藏不露,闻言立即失手笑道:“如此兄弟先行一步,恕不奉陪了,说罢转身率众疾奔如飞而去。
刘文杰目送上官相等人身形消失后,朝树丛葱郁中一闪不见。
口口 口口 口口
龙爪槐树荫深处那幢巨宅,栉比连绵,屋宇众多,却在阳光烈日下,显得那么阴沉岑寂,非但人迹杳无,即是鸡犬也找不到一个。
蓦地——
十数条人影由龙爪槐荫疾如电射纷纷掠了出来。
只听上官相低沉喝道:“玉辉,你去叩门,说我上官相求见。”
一个枭目森冷,背负一柄虎头钩劲装中年汉子,低应了一声,洒开大步迈向门前而去。
油光乌亮的两扇重门紧闭着,一对黄铜兽环阳光回射闪闪.光华,眩目耀眼。
王辉堪堪走近宅门,伸手一抓兽环,突闻一个阴沉的语声传来:“且慢!”
音调是那么阴寒澈骨,王辉由不得机伶伶打一寒颤,转面望去,只见屋角暗处并肩慢慢走出三人。
中立者正是玉虎帮主展天行,面罩浓霜,向上官相走去,道:“上官当家,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你侵我河地,不嫌狂妄欺人太甚么?”
上官相料不到展天行亦在此处,神色尴尬,强咳了两声道:“展帮主,兄弟是追寻那使用铁翅蝙蝠的凶徒,并非有意与贵帮作对,帮主气势汹汹,不嫌盛气凌人么?”
展天行哈哈大笑道:“上官当家,缉捕正凶,越界追人,不知咱们江湖有无树立规矩?”笑声中含蕴着刺耳讥嘲。
上官相不由面色激动,道:“展帮主,你误会了,兄弟巳派人投贴贵帮总坛,怎奈帮主不在,兄弟礼数已到,问心无愧。”
一句话扣住了展天行,怔得一怔,只觉立在一旁的玉面张良茅焕以肘撞了他一下,倏转愧疚赧笑道:“既然如此,展某显然理屈,望乞见谅。”话音略略一顿,接道:“上官当家定获有线索,这使铁翅蝙蝠凶徒藏匿在此宅内。”
上官相朗声道:“兄弟决不无的放矢。”
展天行道:“看来有凭有据,但不知此人是谁?”
上官相道:“展帮主这是明知故问。”
“展某委实不知,此人是谁?”
“玉箫真人!”
展天行先是一怔,继而微笑道:“上官当家何必欺骗展某,你此来目的无非在那颗避毒珠。”
上官相面有愠色道:“含血喷人,豪杰不为,帮主别把我上官相当作了无耻小人。”
展天行高笑入云道:“好,好,就算我展某说错,展某此来用意恰与上官当家相反,道不同不相为谋,上官当家你先请吧!”
休看老神龙头上官相姜辣老练,刁滑如狐,那些巳骑虎难下,嘿嘿冷笑两声,以手示意王辉,预先逃去。
上官相已觉察出这幢巨宅大有蹊跷,强敌临门,那有这么沉寂毫无动静之理,如非玉箫真人预先逃去。即系潜伏宅内蕴有预谋,心内猛萌首鼠两端之念,不禁目光闪耀乱转,暗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如怂涌展天行与玉箫真人拚命,自己表示宽容大度,与人无争,免落武林口实,明争不如暗图,谅展天行岂奈我何?”
他心存渔翁之念,反倒泰然起来。
只见王辉已然敲击门上兽环三次,力沉劲猛,撞得震天价响。
突闻一个嘶哑苍老声音:“谁呀?”
两扇大门缓缓启开,走出一个迈龙钟老家人,眯着双眼打量了王辉一眼,道:“你老找准?”
王辉看出这老苍头毫无武功,强行压抑一腔怒气,抱拳笑道:“烦劳通禀,就说上官相求见。”
老人家摇头笑道:“您老来得不巧,敝主人昨晚有事远行百粤,恕小的无法通禀。”
王辉一愕,道:“什么?你主人走了么?但不知有无同行之人?”
老家人道:“敝主人与玉箫真人及一个什么姓陆姑娘等人同行。”
此言一出,令上官相、展天行等人不禁愣住,面面相觑。
五面张良茅焕暗向展天行道:“此乃缓兵之计,帮主不妨单刀直入,逼使玉箫真人露面。”
展天行对茅焕是言无不信,计无不从,已亟于查出那冒用信符之人,深觉茅焕之言极为有理,身形一动,迈步走去。
只听上官相喝道:“王辉,回来!”
王辉转身一跃,落在老龙神上官相之侧,肃立无声。
上官相微笑望着展天行道:“宾不压主,恕兄弟不能越俎代庖,展帮主你请先吧!”
展天行不禁一怔,猛感上官相此举不怀好意,自己也瞧出事有蹊跷,但未便示惧,立即抱拳大笑道:“如此展某当仁不让了。”
率着玉面张良茅焕等人迈步走入宅内。
老家人张惶失措,退在一旁,张口呐呐说不出一个字。
展天行等人走入宅内,只见庄宅一无灯火,阴气逼人,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一行人步入宽敞左厅,玉面张良茅焕扇然夜行火摺,“擦啦”一声,一道熊熊火焰升起,照得全厅一明。
展天行目光锐厉,一眼瞥见紫檀木桌缜着一封书信,上写:“留呈展帮主。”
五个龙飞风舞字迹,映入展天行眼中,不禁心神大震,只觉处处都落在别人的谋算中,双峰紧锁,缓缓伸手向书信拿去。
突闻茅焕一声低喝道:“帮主且慢!”
展天行猛缩右臂,用惊疑目光望着茅焕。
只见茅焕手中火摺巳交与—人,取出一双鹿皮手套戴上,上前拿起书信抽出内面信笺。
展天行暗道:“茅紧弟果真是心细如发,我玉虎帮之有今日成就,茅贤弟厥功不小……”
忽发现茅焕面色微变,两手呈显颤抖,急趋前观看,只见书信上:“贵帮内有大患,何故另树强敌,展帮主今晚来此但无功,只怕赶回燕京时,贵帮巳一夕易帜,拱手他人,恳挚奉告,言尽在此,临书布别,不胜依依。”
展天行面色大变,喝道:“快走!”率众急急撒出宅外。
迷蒙月色之下,只见老龙神上官相屹立着龙爪槐下,负手眼望看掠月浮云似有所思。
上官相缓缓垂面目注展天行微笑道:“展帮主此行如何。”
展天行寒道一张脸答道:“此宅乃一幢空宅。”
上官相愕然道:“兄弟不信有此事。”
展天行道:“相信与否,全凭上官当家,展某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上官相见道着展天等人远去消失的身影,不禁狐疑满腹。
因目睹展天行等人神色凝重,暗道:“展天行老儿不是好吃的蒜,事非水落石出,岂能如此轻易撒手不问,难道他吃了暗亏不成。”
他越想越对,不禁大感踌躇。
以他之能,也不敢闯入此宅。
这幢巨宅,眼前在他看来,不啻是一具巨灵神像,望而生畏。
但这话不能向他属下说出口,既不能示惧,又不能撤走,默然思忖了一阵,心中打定了一个主意,暗道:“玉箫真人绝不能离去得如此快法,必仍在宅内,不如采取困围久待之策,何况太极双环刘文杰不会不来,有此帮手,何惧玉箫真人。”
一想到刘文杰,不由暗诧,至今犹未见刘文杰赶来,忙一挥手,领着属下隐去。
其实刘文杰早就到来,随着展天行潜入宅内,目击展天行见信退去,不禁大诧。
他乃心机卓著之人,暗觉屋中必潜隐着一个极厉害的人物,行诡用计都不在自己之下,绝非玉箫真人,连想此人必关系整个武林……
当然,刘文杰不会放弃此一重要的线索,他匿藏在大厅内守株待兔。
此一计策果然收效,约莫一个更次后,突见一条黑影由天井上疾泻落地,轻轻做了一声蛙鸣。
“呱”的一声传入厅内,只见厅壁微微响动后,一条黑影冒了出来,疾如鬼魅飘出厅外。
刘文杰大惊道:“原来这巨宅内处处都有复壁,壁中藏有暗桩,他能目睹你一举一动,丝毫无所遁形,人却不能见他,不禁心神凛骇,暗觉宅哪些蓄谋经营,居心实不可测。
两条黑影在厅外一合,只听一个低微语音道:“老龙神上官相等人尚布伏宅外附近,暗暗监视我等行动,似采取困围之策,一两天内谅不会撤离。”
“哼!”另一人冷笑道:“均落在咱们总瓢把子计算中,上官相如知机撤走还好,不然管教他全军尽没。”
“那么总瓢把子为何不采取行动?”
“此非其时,万一为此引来无数强敌,反为不美。”
“不然,周近已发现黑白两道豪雄窥伺,如不禀报报总瓢把子定夺,出了舛错,属下可担当不起。”
“哼!这班武林人物,都是贪生怕死,混水摸鱼之辈,见上官相心存顾忌,他们怎敢妄动,你就是为此而来么?”
那条黑影本还有话说,是答得如此轻松,谅总瓢把子已成竹在胸,多说也无益,立道:“那么属下去了。”身影一闪不见。
刘文杰暗中惊疑道:“他们说总瓢把子是何人物,谅此人必然知道。”只见那人在厅外呆立须臾,突身形拔起,穿空疾杳。
这使刘文杰大出意料之外,原料此人必返入厅内,在他隐入复壁之际,以“虚空拂穴”手法制住,逼使供出,这样一来,刘文杰改弦易辙不可,一溜烟掠出厅外穿上屋脊。
屋角飞檐处突冒起一条黑影,发出清朗语声道:“来人可是刘大侠么?”
刘文杰不禁—怔,忙答道:“正是老朽刘文杰。”
那人道:“家主人团强敌环伺,忙于策划退敌之计,致有失远迎,望乞海涵。”
刘文杰道:“不敢,宅主人是谁,敢望赐告。”说着身形走了前去。
迷茫月色下,只见那人面如满月,五官清秀,三绺黑发,眼内精芒炯炯若电。
那人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