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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是个"鬼"-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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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绳子后面立着一个石碑,碑下趴着一只石兽,龟的模样,雕刻得栩栩如生,极为传神。南惊天认识,这种龟名叫霸下,又称赑屃,传说是龙的大儿子,善负重,多出现在宫殿、祠堂、陵墓中,怎么这里会有这样的东西呢?
  再看那石碑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碑上还写着两个篆文大字,下面有多行小字。那些小字都是六甲文。两个大字,乃“勿进”。
  68
  老女人的乱发随着南净天的摇晃而前后散动,她的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反抗都没有。
  雨点拉住南净天,哭着说:“我相信这件事与她无关。”
  凤仙抬起迷蒙的双眼看看南净天,喃喃地说:“屠杀,大屠杀。”喉头随即咯咯响动,好像中邪似的。老女人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床角,尖叫着:“别碰我,别碰我。你们看见血了没有,很多血,朝我流过来了,流过来了!”
  南净天真是气闷,遇到这么个疯婆子。他长吼一声,一拳捶在床上,砰一声,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他飞身上床,一把抓住那女人的前襟:“说,到底怎么了?”
  凤仙嘴唇颤了颤:“那……那件事,就发生在雨点走后不久。”
  南净天松开手,长叹一声:“对不起了,凤姨,我也是太急了。你就放心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凤仙披头散发,眼睛直直地盯着空洞的前方:“那天,花岛没有对外开放,所有的人都聚在廷天阁。”
  雨点在南净天耳边轻声解释说:“廷天阁是对花岛女人行刑的地方,是个刑场。”
  凤仙继续说道:“当时,来了很多兵,把廷天阁层层把守,我们都被困在里面。后来来人读了通告,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边说花岛上有人做了奸细,就在我们中间。”
  南净天倒吸了口冷气:“奸细?”
  “不错。最后查来查去,就到了我们胭脂楼。十个人全部被押到廷天阁的密室里。屋子里摆满了刑具,上面全是血,全是血啊。在妈妈和打手们的监视下,我们十个人衣服都被扒光了,并排跪在地上。当时我吓坏了,浑身哆嗦,偷偷往外看了一眼,门口封着一道大铁门。一个打手突然拖出了排在第一个叫小凤的姐妹。那些人把她捆在凳子上,开始逼供,用钢针扎她的鼻子,顺着那鼻孔一直往上扎,往上扎。小凤她叫得太惨了,声音十分吓人。我偷着去看,她浑身都是血,流得到处都是。妈妈问她,知道谁是奸细吗,小凤说不知道。紧接着,打手就用点燃的烛香去烧她……”
  南净天实在听不下去了,这简直是人间地狱,转头见雨点早已脸色惨白。他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讲得简单一些,不用这么详细。”
  老女人脸上已经没有骇色了,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件路边发生的稀松平常的小事:“小凤打死都没招。打手们拖出第二个人,她叫六姑,人家还没动刑呢,她就当场招了。她说她知道奸细是谁。”
  雨点已有了预感,她颤巍巍地问:“谁?”
  老女人笑了:“谁?就是桃鲜啊!”
  桃鲜一听六姑说那个奸细是自己,当时就愣住了。几个打手过来就把她从队伍里给拖了出来。老鸨阴沉着脸,“嘿嘿”笑着,一张嘴满口的黄牙:“桃鲜,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桃鲜哭了:“妈妈儿,我真不知道。是……是她冤枉我的。”
  六姑一下给老鸨跪下了,脸色苍白,头发披散在胸前:“妈妈儿,就是她,就是桃鲜。前些日子有两个年轻人来找他,后来一个还把雨点给领走了。”
  老鸨眉毛一挑,过去就掐住桃鲜的腮帮子,“嘿嘿”鬼笑着:“雨点上哪了?”
  桃鲜眼眶里都是泪水:“她……她……是我的女儿。”
  一个打手过来就是一嘴巴:“他妈的,你一个妓女哪来的女儿?是不是不知道花岛的规矩啊?妓女不准有孩子,有了就得受家法。妈妈儿有菩萨心肠,这么多年也就忍过来了。现在可好,你胳膊肘还往外拐,居然让雨点出了岛。”
  老鸨脸上表情极为狰狞,形如鬼脸,加上一身艳丽的红袍,整个人就好像魔鬼再生:“把这个女人给我吊起来。”
  几个打手将粗绳子拴在桃鲜的两只脚上,一头越过房梁,猛地一拽:“你给我起来。”桃鲜头朝下,就被挂在空中,长发披散而下,把整张脸都给挡住了。
  刑室里其他几个妓女一直低着头,吓得浑身哆嗦。
  老鸨点上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拨开桃鲜的头发,把烟全喷在她的脸上:“桃鲜,以前我让你逃过一回,那次有姓南的那个老杂种帮你。今天呢?嘿嘿,这笔账一直给你算着呢。”
  第77节:九天玄女像(22)
  桃鲜嘴唇颤了颤,只是说了两个字:“天意。”
  打手在老鸨耳边耳语了一下,老鸨点点头:“其他的人都可以出去了。”
  几个妓女把外衣披上,低着头往外走。冰冷的刑室外几个打手叼着烟,冷漠地看着她们。凤仙走出门外,想了想,突然掉头又跑了进去。老鸨正怪笑着用烟头烫桃鲜的嘴唇,嗤嗤冒烟。凤仙一下给老鸨跪下了,哭着说:“你饶过桃鲜吧。她不是什么奸细。都是六姑诬告的,她俩本来就不合。”
  老鸨把烟放在嘴里吸了两口,慢慢地凑到凤仙的跟前,用鼻子嗅嗅女人的脸:“香。真香。你这脸上啊,就那鼻子好看。”两个人凑得极近,几乎脸挨着脸。老鸨陡然将烟头戳在凤仙的鼻子上,凤仙惨叫一声,赶紧用手去捂。
  老鸨眼里全是寒光:“老娘我想审谁就审谁,你再多嘴,也是家法处置。”
  凤仙不再说话,只是抽泣着看桃鲜。
  桃鲜用尽全身力气,冲着凤仙微微点点头,愣是从嘴角挤出了一丝笑。
  说到这,凤仙问雨点:“你知道,你那桃姨当时在想什么吗?”
  雨点眼角垂泪,低着头轻轻地摇摇。
  老女人眯着眼睛说:“雨点啊,她当时那个笑,是笑给你的。你安全地出了花岛,她已经很知足了。”
  凤仙捂着脸,站起身来往外走。老鸨咳嗽一声:“谁让你走的?”凤仙就停住了。老鸨极为享受地吞云吐雾:“这门德松的香烟,不比白面差。”她满嘴黄牙,都带着斑斑黑迹:“你是不是桃鲜的朋友?”
  一句话把凤仙问得哑口无言。现在非常时期,是保持姐妹的友谊,还是划清界限?桃鲜头朝下不停地在空中晃着,整张脸全部隐在披散的头发里,但凤仙依然感觉到她正在看着自己。
  旁边两个打手厉声道:“快说,你是不是她朋友?”
  凤仙眼睛通红,眼里全是泪,扑通一声给老鸨跪下了:“妈妈,你饶了桃鲜吧。”
  老鸨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踩:“把她给我架起来。”
  两个打手一左一右把凤仙架起来,老鸨拿起钢针,慢慢地在桃鲜的脸上滑着。凤仙实在看不下去,把眼给闭上,刚闭上眼就感觉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击,她尖叫一声又把眼睛睁开了。
  一个打手张牙舞爪:“妈的,让你闭眼了吗?看!”说着,用短棒架住凤仙的头,用手撑开她的眼睛:“不看,打死你。”
  南净天和雨点静静地听着,但心中却如大海般波涛汹涌。
  雨点轻轻地问:“那……后来呢?”
  凤仙冷冷地说:“桃鲜,她被削成了人棍。”
  桃鲜被捆在木床上,四肢张得大大的。一个打手提着斧子站在她的身旁。老鸨凑到她的脸前,轻轻地说:“这是家法,你别怪我。”说着,一使眼色。那打手朝手心吐了口痰,先把一大盆凉水泼在桃鲜的身上。
  桃鲜浑身一激灵,汗毛孔收缩。就在这瞬间,那打手挥起利斧,照着女人的右胳膊就砍过去了。伴着漫天的血雨,桃鲜就是一声尖锐的惨叫,声音直透人心,仿佛从地狱里发出的。
  右胳膊齐肩被砍下,血淋淋地挂在床边。
  就在桃鲜惨叫的同时,一旁的凤仙也晕了过去。老鸨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说了声:“都弄醒。”
  打手把冷水浇在桃鲜和凤仙的身上。
  老鸨揪住凤仙的头发,把她拽到桃鲜的脸前恶狠狠地说:“你看清楚了,她是怎么受刑的。不听话,她就是你的下场。”随后她瞪了打手一眼:“继续砍。”
  打手抡起斧子照着桃鲜的左胳膊又是一下,砍得是万朵桃花开,血喷了凤仙一脸。
  桃鲜这次没昏,她嘴唇张张,似乎要说什么。凤仙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桃鲜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要保护……雨点……答应我。”
  69
  南惊天看着石碑,大嘴一咧,满不在乎地扯开红绳,跨入了禁区。
  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赶着,只有一个念头——宝藏。
  阴冷潮湿的树林里,越走越凄迷。
  时间不长,他就穿过树林,来到这片林子的边缘。这里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再往前已经没了路。崖下黑蒙蒙的一片。
  南惊天想起了南净天的梦,自己真的来了。
  在悬崖前方不远处的云雾中,有一座金光闪闪的大殿在空中半沉半浮。看不见其所依托何物,好像是架在风上。这大殿在空中还慢慢地旋转着,南惊天隐隐约约看见气势雄伟的殿门和高耸入云的石柱,殿外环绕着如纱般的白云,犹如仙境。
  大殿处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如万马奔腾,加上流云的声音,真是恢弘之至,气象万千。南惊天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多么的渺小,在这样神殿奇景跟前,自己就好像蚂蚁一样。真不知道这殿是哪位神人所建。听说明朝时候朱元璋曾突发奇想,死后要把自己的万年吉壤也就是陵墓修建到天上去。当时有位名唤汪藏海的大风水师兼建筑奇才,为了迎合皇上,遂历经数年造了一个大风筝,在风筝上修建亭台楼阁、陵殿机关。然后把那风筝扯到了天上,朱元璋一看,龙心大悦,由此发出“何等壮观”的感叹。但明朝至今数百年,这天空陵墓到底在哪,无人而知。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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