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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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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晚上的婚宴,婚礼的程序几乎都进行完了。白家所有人的心都开始平息下来,一切都还算正常,他们生怕白玉泓在婚礼途中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但事实上白玉泓似乎一切都比他们想象中要配合。白老先生却无法忘却白玉泓淡漠如荒漠的眼神,即使只是想到心中还会有难以抑制的悸动。长久以来的直觉告诉他将会有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但他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婚礼一直进行的很正常,于是他又将这种直觉压于脑后,将其归诸为自己心理上的过分忧虑的神经质。 
  晚上的婚宴上,连同白家人,几乎没有几个人好好吃菜,所有在场的宾客们都喝酒喝的很痛快,敬酒,罚酒,他们变着花样灌醉对方,似乎这也是一种胜利。酒醉的人有的开始胡言乱语,有的则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没醉的人嘴里逗笑着喝醉的人,眼神中的醉意却也难以抑制,一看就知道他会是下一个喝醉的人。酒是神仙误落入凡尘的物事,一醉解千愁,它令多少人迷乱疯狂,沉溺其中无法自拔。酒啊,是坏东西,也是好东西。 
  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情,酒醉的人们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站满了身穿黑衣身形魁梧腰间别一把刀的汉子,有些糊涂的人以为这是白家特意安排的助兴节目,那些脑子好使的却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阵仗。婚宴被迫停顿在半中央不能尽兴而终,所有人面面相窥,不知该做些什么。 
  白世贤毕竟是老一辈白家之主,见过大世面,他一面在婚宴的其他地方用眼睛的余光搜索白玉泓,一面走上前去。白世贤的目光迅速在堂内转了一圈,白玉泓却不在堂内,他心中暗暗骂了几句。不过面子上他还是鼓起勇气挺直了年迈的胸膛问,各位英雄好汉,请问你们深夜来访弊处有何贵干。只听到一阵狂烈的笑声,一个面相比较粗犷身形比那些立着的汉子更魁梧的人从人群后走了出来。有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来了,眼前这位汉子便是传说中“海山帮”的开山大当家罗老大,据说他曾在秦岭大密林里一人独斗十三条饿狼,手刃一头熊瞎子而活下来,是个草莽中的真英雄汉子。罗老大径自走到白世贤面前,他身形的魁梧与白世贤战战兢兢的表情做比,显得白世贤卑微而委琐。 
  罗老大操着一口土腔土调的西北方言大声喊道,甭跟我卖弄文雅,说这些酸巴巴的话,老子不吃这套。俺不说二话,俺把女儿交给白玉泓那小崽子是看得起他,他竟然敢另娶其他人做老婆,俺要是不抽他一顿俺就不姓罗。你赶紧给俺白玉泓那小兔崽子交出来,他要是赶紧娶了俺女儿那咱们是亲家什么话都好说,他要是一心要扔了俺女儿讨别的女人做老婆,丑话俺可就说在前头了,俺要你白家大宅从此消失,俺一向说到做到。 
  白世贤一味地陪着笑脸,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宾客们看形势不对劲是都打算要散掉的,罗老大也没有阻拦,任他们走掉,他现在只要找到白玉泓问个清楚。很快堂内的人有如一树惊鸟散了个干干净净,只有白家的几个人孤零零坐着。白玉泓不在堂内。白世贤心中暗暗地骂着白玉泓这败家的小子,他命家仆在白家大宅中寻了个遍,却都找不到白玉泓的踪影。白玉泓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一个在“幽园”伺候的丫鬟在众人逼问下才说,她说她见到白玉泓少爷在应该是婚宴的时候出现在“幽园”中,进了罗敷小姐的房间,两个人似乎在说些什么,罗敷一直在哭,然后他们似乎收拾了个包裹,再后来白玉泓少爷就带着罗敷小姐从“幽园”里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白世贤根本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白玉泓逃婚,带着罗敷私奔了。他不知该怎么对罗老大交代,更不知如何对世人和白家的列祖列宗们交代。他低下头,全身的皱纹带着沧桑的历练一同颤抖起来,如风中簌簌的黄叶。 
篇外篇
第48节 灰(11)
  关于曾祖父白玉泓逃婚的事情,白瞳无限的憧憬,她期盼着或许某一天也会出现一个英俊潇洒如王子一般的男人出现,为了自己逃婚,然后一起私奔,到天涯也好,到海角也好,反正逃的远远的,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快乐幸福地生活。白瞳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惋惜,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这毕竟只是一个太久都沾满了厚厚的灰尘的关于她的曾祖父的传说而已。 
  这个传说的后来似乎有两种版本,第一种说法是罗老大砸了白家大宅,然后扬长而去,白家被迫退婚,白老爷子大病三个月。白玉泓与罗敷逃到了四川一带生活,几年后逢四川大旱民众暴乱,白玉泓遭暴民劫掠不幸客死他乡。第二种说法比较幸福美满一些,白瞳个人比较喜欢这种说法,在第二种说法中白玉泓和罗敷双双逃到了北平,暗暗投靠在白玉泓远嫁北平的妹妹白玉兰那里,在妹妹资助下重操旧业,靠以前在商场打拼的经验又在北平开辟出一片新天地,正式与罗敷结为夫妇,二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直到几年后,白玉泓突然染上重病,由于以前体质一直便很差,这一病就没能再起来,不久便辞世而去。不过不管是这两种说法的任何一种,事情的结果却是一样。结果便是在白家再无白玉泓所在时的大笔进帐,只靠收取祖上留下那些大块田地的地租过活。白老爷子白世贤死后,罗敷独自一人面带初遇白玉泓时淡漠而坚强的神情,怀抱着白玉泓的骨灰盒和一个年幼的儿子重新回到白家大宅。 
  白家的人对罗敷的仇恨已无法轻易化解,随着白玉泓的死对白玉泓的那一点怨恨也一同加到了罗敷身上。罗敷一言不发,跪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任由他们的侮辱和诅咒,她只求自己的孩子能名正言顺地在白家生长下去,那是白玉泓除了翡翠绿玉宝石戒指以外唯一留给她的,是他和她爱情羽化成的结晶。她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母亲,她愿意为自己的孩子承受更大的暴风骤雨,什么都无法阻止她为孩子的付出。 
  白家现任主权人白玉泓那个年迈平静的母亲却依然保持着平和的态度,她看着罗敷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绿玉宝石戒指与那个还不懂事的小孩子,眼神中流露出那种在她眼中早已消失的生命力。在她的安排下,罗敷仍住在“幽园”中。罗敷整日钻在屋里刺绣着各种花式的锦缎,刺好多好多,连幼嫩的手指也被磨红磨破,滴出几滴暗红色的血来。她刺绣的锦缎便拿去分送给白家的其他女人们,开始没人收,但后来也便都开始收下,并偶尔有一些微薄的回礼,慢慢的也不再受到明显的排挤。她像一块坚硬的冰,刻意将自己投掷入水中,缓慢地融化着自我,直至透明似水而与水融合。 
  罗敷的婆婆,白玉泓的母亲总是会在无人时亲近地看着她,讲自己的过去给她听。她讲她的曾经,她嫁到白家的事情。她说她恍惚感觉是在临结婚的前一天。母亲说,自个儿到河里去挑一担活水来,洗个离娘水,明儿你就要出嫁了。母亲望着她,眼睛里就有一河水。她不敢多看母亲的眼睛,挑起两个水桶到清水河边。她没有在河边流眼泪,她只是一瓢一瓢地舀满了两个水桶,每瓢都舀的很满,两桶水整整舀了十八瓢。十八这个数字让她心里一动,因为那年她刚满十八。每一瓢恰好是一年,她觉得是把自己的十八年舀到水桶里,由自己挑着上路了。 
  罗敷是没有想到婆婆竟会也有如此的感情,在那一刻,她突然理解了婆婆,她第一次觉得与婆婆的心意有了一丝相通的地方。罗敷一直觉得婆婆的心太冷太硬,此刻她才认识到,婆婆是把情感都收拢到一口窖里,酿成了一窖积水。窖里的水看上去是死水,但沉静的表面下,有比一条流淌的河流更多的内容。 
  时间是灰色的,记忆是灰色的,一切在灰色中过去,白玉泓的母亲也即将在灰色中消逝,令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她竟在死前将手中那一大串代表掌管白家的钥匙交给了罗敷,罗敷泣不成声。白玉泓的母亲临死前说了句话,像个晦涩的隐语。她说,孩子,这就是命运,时间不可撤消。 
  白瞳印象中对白家的历史,白家的过去便是如当年曾祖父白玉泓身在生死轮盘上转动时的感触一样。当时的他在一片黑色的虚无中静默体会,他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似乎漫天的灰尘飘落,整个世界都成了灰的世界。天是灰的,地是灰的,空气也是灰的,房屋覆满灰尘,树木覆满灰尘,似乎随手在面前的虚无中抓一下,都会抓到一大把凝固的灰。灰色的世界。浓重而淡漠的灰。 
  白家的过去在一句晦涩的隐语中结束,然而真正属于白瞳的故事这才刚刚开始。 
  这就是命运,时间不可撤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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