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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杖门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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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的令狐楚哈哈狂笑,笑完说:“朋友们,寄语雷少堡主,叫他拭颈以待,在下早晚要宰了他的,除非他把玉芙蓉乖乖地让给我。好走,不送了。” 
  上得岸来,十六个人浑身泥水。 
  金枪太保丢了珍逾性命的金枪,更是心疼,咬牙切齿地说:“此仇不报,何以为人?令狐楚,咱们江湖上见。” 
  天残魔驼阴笑道:“南面不足三里,是汪家的湖东别庄。湖西有警,湖东也情势逼人,高手齐出势所难免,你们如果腿不快,那就有得瞧了,明年今日,便是你们的周年忌辰。哈哈!但愿你们能逃得性命,不然我驼子也就呆不下去啦!” 
  妙手天君心中一紧,立即催促众人上路。 
  右粯被两名大汉挟持着,一脚高一脚低急奔。 
  不久钻入一座矮林,在前面开路的两名大汉看到了道路,也看到了在路上巡逻的一小队民壮。 
  妙手夭君不敢再走,命众人在林中休息,等天黑后再上路。 
  他们决定改走蒲圻,嘉鱼附近河流与大湖泊甚多,不良于行,避之为上。蒲圻是山区,桥梁渡口甚少,脱身容易,只消赶到蒲圻便平安大吉了。 
  他们却不知,黄盖湖闹匪的消息,已经远出数十里外了,有关的人正向附近急赶。 


第三章 妖女荡娃 

 

  夜来了,天宇中万里无云,众星朗朗,气温急剧下降,寒风一吹,露结为霜。十七个人身上湿透,饥火中烧,果真是饥寒交迫,不是滋味。 
  右粯反而能支撑下去,他对脱险极有信心,尽管一步步接近武昌,接近雷少堡主,接近死亡,但他却十分镇静,深信自己必可脱身。 
  唯一可虑的是雷少堡主可能来接人,他必须不断地等候脱险的机会,盼望雷少堡主不要赶来。 
  他也知道,雷少堡主不可能知道妙手天君一群人的行踪,因此颇为自信,在到达武昌之前必可脱身,胁伤正以奇快的速度复元,机会快到了。 
  他尽可能隐藏自己情绪上与体能的变化,表现得萎靡不振垂头丧气,让对方逐渐消去戒心。 
  众人走上了右面至蒲圻的小径,岂知愈走愈不对。十六个人中没有一人知道蒲圻的方向。 
  至蒲圻该向东走,而小径却向北又向北。 
  他们却没弄清天残魔驼的话,这条小径是黄盖湖至嘉鱼的小道,左至黄盖湖北面的各处村庄,右至嘉鱼县城。 
  小径的右面半里地,另有一条通向蒲圻的小径。魔驼并未欺骗他们,只是没将左右两条路说明白而已。 
  走了十余里,前面传来了犬吠声,也看到了灯光。 
  妙手天君大喜,说:“好了,可找到地方歇息了,已经远离黄盖湖十余里,按理该安全啦!先找些酒菜,填饱五脏庙再说。” 
  金枪太保余悸犹在,垂头丧气地说:“道长,走远些比较安全。依在下看来,咱们离开黄盖湖并不太远。” 
  “并不太远?咱们走了半个多时辰,没有二十里也有十七八里,你以为咱们的脚程不够快?” 
  急于逃出险地,脚程怎能不快?像他们这种走法,比常人奔跑的速度差不了多少,一个时辰走三十里,已是最低的估计了。 
  十六个人皆浑身冒汗,潮湿的衣裤已快被体热迫干了,有几位仁兄已气喘如牛,已支持不了多久啦! 
  金枪太保苦笑道:“道长如果留意些,便知在下所言不虚了,小径左盘右旋,绕河绕池曲曲折折,十七八里地如果拉直,恐怕不到一半路。” 
  一名中年人拭掉脸面上的汗水,接口道:“不管,饥火中烧,委实受不了,无论如何,得找地方弄些食物充饥,不然便得躺下啦!” 
  另一名大汉也随声附和,说:“咱们赶两步,到前面庄子里找食物充饥,天色尚早,村民定然尚未就寝,找食物当无困难。” 
  不久,村影入目。疏落的果林,池塘一弯垂柳,只有六七户人家。 
  先前所看到的灯光,原来是一座略具规模的庙宇,走近了便可看清庙门外灯笼上的字,写的是“玄天大帝庙”。 
  妙手天君大喜,说:“妙哉,不必惊动村民了。” 
  三头猛犬在村口迎客,张牙舞爪极不友好。庙中出来了一名香火道人,喝退了猛犬。 
  妙手天君上前行礼说:“道友请了,贫道偕施主们途经贵地,暂借宝殿歇息片刻,尚请道友方便一二。” 
  香火道人不住打量众人,堆下笑说:“道友客气了,请入内待茶。” 
  “谢谢道友方便,打扰了。” 
  香火道人在前领路,踏入庙门。按理,妙手天君该先至大殿向神行礼,但他却向西廊的客厢走。 
  殿门外阶上,站着两名小道童,目迎所有的人进入客厢,方入殿而去。 
  客厢是进香施主们安顿洗漱的地方,须在此净手方可至殿堂进香拜神,设有客厅、厢房、与女眷梳洗的内间。 
  香火道人肃客就座,目光落在上了铐镣的右粯身上,脸上居然未露惊容,淡淡一笑向内叫:“小龙小虎,快与施主们奉茶。” 
  妙手天君取出一锭银子奉上,笑道:“道友,不瞒你说,这几位施主腹中饥饿,请道友张罗些酒食,愈快愈好,谢谢。” 
  香火道人接过银子,向后院走,在走道口转身笑道:“诸位先不必急于进食,你们有几位朋友要来与诸位叙旧。” 
  妙手天君脸色一变,戒备地问:“道友,你说咱们有朋友要来?” 
  香火道人向门外一指,说:“瞧,这不是来了么?” 
  厅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五个人影,当门而立的人,赫然是白天站在轻舟的舱面上,与货船水夫打交道的船夫,打扮依旧,但腰间多了一把分水刺。 
  后两人皆是年届花甲的老人;一穿灰袍,佩剑;一穿青袍,佩刀。两人手中皆点着一根山藤杖,相貌凶猛,红光满面,鹰目炯炯有神。 
  右面的佩剑老人阴阴一笑,向同伴说:“沈贤侄说他们不敢走黄盖湖,要到洪湖去等,却被老夫料中了。在此地却等到啦!哈哈!瓮中捉鳖哪!” 
  妙手天君一眼看清了船夫打扮的人,便知要糟。 
  五个人谈笑自若,跨入厅门。 
  佩刀的老人冷冷一笑,说,“沈贤师侄也够精明的,一听说黄盖湖闹匪,便猜出是这几个小辈,因此赶来相候,果然不出所料。” 
  妙手天君拔剑迎上,沉声道:“诸位为何而来?” 
  佩剑老人用杖向老道一指,说:“为你而来。” 
  “前辈是……” 
  “老夫姓韩,名轩。” 
  “老夫杨松。”佩刀的老人接口。 
  妙手天君大骇,脱口叫:“虎牙双煞!” 
  大煞韩轩鹰目一翻,沉声道:“知道老夫的名号,还不丢剑?” 
  “前辈……” 
  “说!是你们杀了乘风破浪?” 
  妙手天君骇然道:“老天!贫道根本不认识乘风破浪。” 
  “什么?你敢否认?” 
  “贫道可以发誓……” 
  “住口!” 
  “老前辈……” 
  “哼!乘风破浪到虎牙山老夫的住处,拜求老夫出面,助他对付一个姓印的小辈。他乘船先走,老夫召集子弟晚到两天,到达石首,方知你们杀了乘风破浪与他的一众弟兄,劫走了印小辈。” 
  “老天……” 
  “叫天没有用,有人亲见你们在兴元寺劫人。说!对不对?” 
  “贫道在兴元寺擒捉印小辈……” 
  “那就对了。” 
  “可是,兴元寺内根本没有乘风破浪的人……” 
  “闭嘴!你们叫酒狂在码头截杀乘风破浪,带人到兴元寺劫人,还敢否认?说!酒狂为何不在?” 
  大煞韩轩咄咄逼人,根本没给对方有申辩的机会。 
  一名中年人反而贾勇上前,大声道:“老前辈明鉴。咱们是雷家堡的朋友,接到雷少堡主的手书,助他擒捕对头印三与令狐楚,为朋友两肋括刀,义不容辞。那酒狂乃是咱们黑道朋友的死对头,凭晚辈几个不成气候的江湖末流,怎请得动那老酒狂老匹夫?老前辈见多识广,当知这是决不可能的事。咱们到兴元寺擒人,确是不见有乘风破浪的弟兄,不然岂敢同类相残?据晚辈所知,乘风破浪也是……” 
  “他也是为雷家堡出力擒捉姓印的小辈,你们不该如此对付他。”大煞韩轩仍然声色俱厉地说,但口气已不如先前凌厉。 
  妙手天君已听出转机,收剑欠身道:“贫道天胆也不敢在老前辈面前撒谎,目下印小辈在此……” 
  “拖他出来。” 
  “是,贫道遵命。” 
  一阵铁链响,右粯被推出。 
  两煞不住打量萎靡不振的右粯,惑然问:“这嘴上无毛的小辈,竟然是雷家堡传书天下要捉的人?怎么一回事?” 
  “这人艺业了得哩!”妙手天君说。 
  “了得?他能飞天遁地?有三头六臂?” 
  “他胁下挨了一剑,伤势甚重,老前辈不可小看了他。”老道讨好地说。 
  “呸!”大煞一口浓痰,吐在老道的脸上,怒声道:“滚你的蛋!你插什么嘴?” 
  妙手天君拍马屁拍错了地方,拍在马腿上挨了一记,悚然退后两步,不敢再插嘴。 
  大煞用杖搭在右粯的天灵盖上,沉声问:“小子,你说,老道的话是真是假?” 
  只要右粯加以否认,妙手天君一群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妙手天君心中叫苦,暗骂大煞该死,哪有这样问口供的?简直是岂有此理,存心坑人嘛。 
  可是,老道白担心。右粯不是个无赖小人,也看穿了大煞借刀杀人的诡计,不理睬大煞找借口的阴谋,站直身躯摇头道:“在下不知道牛鼻子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兴元寺中,的确没有乘风破浪的人,在下也不是私盐贩子的俘虏,而是被朋友所卖,不幸落在妖道手中的,凭他们这几块料也擒不住在下。” 
  他口中在说,心中却大喜欲狂。他的恩师酒狂来了,带给他一线生机。 
  但听大煞的口气,他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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