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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求婚,的确乏善可陈,就算是在裴泠泠对唐昭理感情最深的时候也没有办法为那个完成任务一样的求婚开脱,何况是现在她不喜欢这个男人了。她看着唐昭理,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你现在还不知道吧,刚才从那套房子里走出来,跟你有关的每一件东西都成了我身上挥之不去的耻辱,我会再留着它侮辱我自己吗?你唐昭理现在就是我身上的一坨屎,我扔掉还来不及呢,想要我留着简直痴心妄想。”
唐昭理应该是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比作屎,然而他并没有空去计较为什么裴泠泠今天晚上会突然爆发,他觉得她应该是受到的压力太大,所以借题发挥。眼下并不是个解释事情的好时机,他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面跟人剖白的习惯。唐昭理抿了抿唇,“你今天晚上心情不好,我理解你,离婚的事情别再提了。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哈。”裴泠泠笑出了声,好像是在笑他,不知道是谁在这么折腾。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叫来律师,“我要发离婚声明,你拟一份出来,免得有人以为我在吓他。”
唐昭理其实心里明白,裴泠泠这次说的离婚不是在跟他闹着玩儿,但就像是一个被宠坏了小孩子一样,大人突然跟他来真的,他总有几分不肯相信。狼来了也是这样,突然一天狼真的来了,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本能的还是不愿意相信。
然而跟裴泠泠过招这么多年,唐昭理也一样放不下自己的面子,那个律师看了一眼唐昭理,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又看向裴泠泠,见她也不说话,连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之前为裴泠泠准备好的离婚声明,递了上来。
她只是轻轻地瞟了一眼,见大体上没什么问题,就对律师说道,“发,马上发到官微和官网上面。”
律师看了一眼唐昭理,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目光,裴泠泠就在旁边出了声,“看他干什么?给你工资的人是我。”那个律师不敢再耽搁,连忙联通官网官微的负责人,把照片传给他们,让他们发了上去。
唐昭理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滑向了一个无从解决的境地,他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一样,裴泠泠却拿起手机,翻到官微上面,冲他笑了笑,“唐先生,这段时间我都会很忙,你对孩子的探视具体怎么算要等我这边事情忙完了。下次去民政局,希望你能带好结婚证。”
唐昭理感觉有一根刺在猛刺他的心脏,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脏上面那股疼痛不那么厉害了,才对裴泠泠说道,“你想发个声明就离婚?太天真了。”他转身就走,然而刚刚走到电梯旁边,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惊呼,“姐!姐?”他回头一看,裴泠泠已经软软地倒在裴珏怀里,人事不知了。
第二十五章
裴泠泠今天晚上接连受刺激,重压之下怒急攻心,终于扛不住晕了过去。
裴珏把裴泠泠送到病床上面,看着医生给她手上扎上吊针,他转身看向魏映延,“好了,后面的戏对你来讲可能没什么看头了,赶紧滚。”
魏映延冲裴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路过唐昭理身边的时候,他低声说道,“我觉得我们很大程度上目的是一样的,要不要抽空出来吃个饭,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他的目的是搞垮裴氏,搞垮裴泠泠,唐昭理什么时候也跟他一样了?他抬眸看了一眼魏映延,脸阴沉得好像能滴下水来。他的反应极大地取悦了魏映延,他立刻喜笑颜开,吹着口哨离开了。
看魏映延已经走了,裴爽才开口问裴珏,“你也认识这个人?”
裴珏一僵,他刚才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裴爽的目光从来没有压迫感,如果是裴泠泠,当然可以忽视,然而裴珏不能,他最受不了女人这样梨花带雨地看着他了,思考片刻之后就无奈投降了,“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裴爽继续问,“你跟你姐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你们觉得这样做好吗?”
裴珏被她一问,赶紧甩锅给裴泠泠,“姐姐说的不让你知道,她说事情都解决了,没必要让你知道。”
“解决了?解决了你姑父会还跟那个女人死在一起?”对于一个刚刚丧夫的女人来讲,知道他出轨,正好冲淡了他去世带来的悲伤。比起他出轨,大部分女人宁愿他死掉好。如果他死的时候没有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就更好了。
裴珏抿了抿唇,“姐姐的脾气你也知道的,她说不能让你们知道那就是不能让你们知道,我也不敢说啊。”
他这话成功地让裴爽沉默了。裴泠泠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这个当妈的比谁都清楚,她说不能让人知道,那就肯定不能让知道,裴珏说的也是实话。她疲倦地扶额,坐在了椅子上,“那你现在跟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珏下意识地看向裴泠泠,然而他姐现在正在昏迷当中,不能给他任何提示。裴爽一把把他拉过来,“别看了,你姐正晕着呢。”
裴珏认命一样叹了口气,说道,“我。。。。。。十岁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不是才回来上学没多久吗?”那个时候他父母离婚,裴老爷子把他逮回来,让他在国内上学,他就跟裴泠泠读一个学校,不过他上小学,全年级倒数,他姐上中学,全年级就没跌出过前三。
刚从国外回来的裴珏作为一个学渣,丝毫没有意识到成为裴泠泠的弟弟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就算每天被他老师当成反面教材,他也并不认为他姐跟外人口中的那个魔女有什么不一样,直到有一天,他那小小年纪已经显出高贵冷艳的姐姐突然下课之后找到他,让他放学之后先别走,跟她一起出去一趟。
裴家三姐弟就读一个学校,詹甜甜那天班上组织春游,不跟他们一起回去,要不然按照惯例,都是司机一起来接他们放学的。裴珏接到裴泠泠这个消息,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她要去干什么坏事,但是又不能让家里知道,所以拉着他打掩护。至于什么坏事,短短一节课时间,裴珏那个脑袋已经脑补出了无数可能,什么打游戏上网啊,什么谈恋爱见小男朋友啊,甚至是什么打架搞校园暴力啊,然而任他猜测了无限多种可能,他都没有想到,他姐叫他一起,是去捉奸。
捉他姑父,他姐亲爸爸,詹海生的奸。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姐成功忽悠了他们家的司机,带着他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一起到了一个小巷子里。那是个民巷,而且是属于老城区的巷子,有些旧了,对裴珏裴泠泠来讲,实在不像是他们能接触到的地方。他虽然傻虽然小虽然很多时候搞不懂他姐冲他冷笑什么,但是也能感觉出来今天他姐有点儿不对,她身上的杀气好像格外浓重,裴珏为了避免被台风尾扫到,小心地缩着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后他看到他姐在附近一家小旅馆下了车,拿了十块钱从里面取了一个桶,听他们谈话,好像是裴泠泠之前寄存在这里的。然后她把油漆桶递给裴珏,带着他从一条小路穿了进去。那路七扭八拐,弯弯绕绕,她却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然后路过一个放着木料的楼梯口,她跑到后面捡了一根一米来长、手臂粗细的大棍子,拎在手上,带着裴珏到了一户居民楼前,然后直接走了上去。
走到一户人家前,裴泠泠把油漆桶拿在手里,将裴珏推到身前,对他低声说道,“等下问你是谁,你就说你是魏映延的同学。”不等他反应过来,裴泠泠就敲下了那户人的门。
他听见一个十分温柔的女性声音在门后响了起来,“谁啊?”
“我是魏映延的同学。”他一个小男生,听着年龄就不大,不会有人防备他。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裴珏还来不及去看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一桶油漆已经越过他的头顶,朝着那女人兜头泼了下来。
那个女人大概也没有想到,愣了愣,然而就是这愣神的瞬间,裴泠泠已经一把薅开裴珏,自己冲进了屋子里,她进去了,还不忘拉一把裴珏,顺手再把门给反锁了。
看到她闯进来,那个女人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开始大声尖叫,裴泠泠却不给裴珏反应的时间,抬腿一脚踢在那个女人的肚子上,趁那个女人哇哇大叫的时候,她推了一把裴珏,“你进去看看她家那个小崽子在不在,在的话给我制住。”
话音刚落,里面的卧室里就走出一个跟裴珏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儿,“妈,你怎么了——”他妈现在脑袋上一大坨油漆,映出山河一片红,那个小男孩儿也看呆了,裴泠泠眼疾手快,几步跑过去,那男孩儿见势不妙,转身就走,但是还是晚了。裴泠泠仗着她比人家大几岁产生的身高优势,直接扒了那男孩儿身上的褂子,把他手脚绑在一起,丢到沙发上,对裴珏说道,“你看好他。”
裴珏本人已经被这一番变故吓傻了,他一面抖得跟只鹌鹑一样,一面本能地按照裴泠泠的要求坐到沙发上,守着那个小男孩儿。
那个小男孩儿也不是善茬儿,手脚被绑住了,嘴上还不饶人,乱七八糟地问候裴泠泠全家上下。裴珏听不过去,又见他快挣脱了那件衣服,赶紧一个泰山压顶,过去抱住那个小男孩儿。但他只有一双手,抱住了人就没办法捂住嘴,只能听那个男孩儿侮辱他家十八代女性。
他做这些的时候,裴泠泠已经恨恨地往那个女人肚子上踩了几脚,他看到那个女人瘫在地上,身下一片血红。收拾了大人,裴泠泠这才腾出精力来收拾小的。她手上提着刚才捡来的那根木棍,满脸戾气地看向那个小男孩儿,“你妈偷人,你还好意思骂我?你再骂一句?”她木棍指向那个小男孩儿,裴珏觉得,要是他胆敢骂一句,可能那木棍就直接戳他脸上来了。
然而他听见那小男孩儿不负众望地骂了她。
裴泠泠笑了一声,转身过去,拿起那根木棍,猛地朝墙壁上的电视砸了下去。她满脸狠厉,裴珏从未见过她这样失态,他也呆住了。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