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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雨转过一个弯,便见潘妍立在前面不远处,亭亭玉立,正定定瞧着她。
她今日着了一袭水红长裙,像一朵静妙的杜鹃花儿。朦胧薄雾般的淡金色披帛拽地,束腰的云纹丝绦随着风儿轻盈舞动,有些出尘的味道。
穆清雨这日防夜防,没成想出来串了个门儿便自个儿主动送上门了!
潘妍面容柔润,淡笑着向她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她笑了笑:“有些日子未见潘领事,万国之舞排的可还好?”
潘妍笑道:“舞艺不难,难得是如何与舞伎们处关系。所谓挿缥枞螅羰且馄嗪现嗽谝豢槎ㄊ呛蒙霞雍茫鍪虑橐材苁掳牍Ρ丁;屎竽锬铮的兀俊
穆清雨思忖道:“正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是不能意气相合,恐怕还是不要勉强的好。人活在世,若是不得开心的过每一日,岂不误了这并不久长的岁月?”
潘妍垂眸:“娘娘说的在理,只是不知臣女可算与娘娘意气相合之人?”
她暗暗叹口气,她与这潘姑娘打了半天哑谜,这姑娘到底还是委婉的问出了这句话。初次见面时,这姑娘似小家碧玉、唯唯诺诺、对她暗送秋波。现在看来,倒像个敞亮人儿。
看来她与潘妍的事儿,还是说清了的好。
她笑道:“是否意气相合,还要看处不处得来。不如这样,潘领事自明日起,便来凤台宫教本宫白纻舞,本宫有心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你是否愿意?”
潘妍抬眸,双目璀璨若坠入了星子:“娘娘肯如此提拔臣女,是臣女的荣幸。”
潘妍离去后,杏芙望着潘妍的背影探究道:“娘娘,这不对啊!奴婢怎么觉得这潘姑娘瞅您就像瞅情郎一样呢?”
穆清雨咳了一下,举手轻抚廊间一朵海棠道:“何出此言?”
杏芙眨眨眼:“难道不是么?她那神情,简直跟戏台子里的青衣一样,含情脉脉,欲说还休。”
穆清雨拍拍她的肩道:“本宫觉得,她只是在这深宫深受排挤,有些不知如何自处罢了。”她又咳了一下:“所以说,你还是少看些戏,戏里面都是骗人的,做不得数的。”
杏芙点点头:“您说的也是,但这潘领事可是来与您抢皇上的,娘娘可得防一防。”
穆清雨抬手弹了她脑瓜崩儿:“你就别瞎想了,我们快采些玫瑰回去,晚上本宫露一手,试着给你们做玫瑰酥吃。”
杏芙嘿嘿笑:“皇上真是好福气,能吃到娘娘亲手做的玫瑰酥。”
穆清雨:“……”
廊内秋海棠花开似锦,草木无情。竟是不知谁家少女徒幽姿,静待她含苞吐蕊花下眠。
☆、第33章 百合支线
常珝唤醒穆清雨的时候,天边方露出鱼肚白的颜色,大约是卯时。透过窗棂还可见浅白色的月牙悬在天上。
常珝捏了捏她的脸道:“睡得这样死,若是有刺客,你定死了十回八回了。”
穆清雨怔了怔,嫌弃道:“若是天天遇刺客,这皇宫也忒不安全。那只能说明陛下治国有误,有太多人对您不满。”她回了神:“陛下昨日没来,忙什么去了?”
常珝笑意浅浅:“朕只不过一日未来,皇后便如此介怀了?”
穆清雨笑眯眯地答道:“臣妾只不过寒暄两句,皇上别太当真。”
常珝挑眉,略露出轻佻之色。他解了外袍翻身靠在穆清雨旁边打着扇子道:“朕这两日国事繁多,昨夜赶趟处理了一摞文书,怕是过两日,皇后便可履行带朕去你的铺子的承诺了。”
穆清雨翻身过来瞧他,见他面露得意之色,也跟着笑道:“陛下也别高兴太早,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没准您这两日处理了一批文书,过两日更多的文书就如排山倒海般又涌来了。”
常珝摩挲着那扇子,淡笑道:“皇后还是应祈祷朕的政事不多。若是朕一直瞧不见你那铺子,恐怕哪日会萌生将它端了的心。”
她着实被噎了一下,忙殷勤道:“陛下,您虽政事繁多,但以您的才华处理起来定不会成问题!臣妾相信,咱们过两日就可出宫去瞧臣妾那铺子了。”
他也笑道:“皇后说的不错,咱们的确过两日便可出宫了。但在这之前,”常珝凑近她:“朕听闻你要那潘家小姐每日来教习你跳折腰舞?”
穆清雨忙扯了被子护到胸前:“这潘小姐也算是臣妾在宫外认识的,她这人看起来有些固执。臣妾想借着跳舞的机会跟她好好沟通一下。”
常珝点头,有些疲倦的靠在她肩上:“还有半个时辰便是晨鸣,记得叫朕。”
穆清雨下意识的点了下头,替他盖上被子。窗外晨雾弥漫,浮云自开,今日应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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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妍今日前来,抱了个琵琶。
古语云:“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说的便是琵琶声音清脆,如玉盘走珠;又如庭间黄莺啾啾、悦耳婉转。
潘妍放了琵琶,方笑道:“皇后娘娘,臣女带了琵琶,为的是您跳舞的时候能有个声响儿。这样比较好学。”
她拨了几个音,便把琵琶放在一边,带着些许究的神色望着穆清雨。
穆清雨叫杏芙替她看了茶,跟着笑道:“潘领事,倒是劳你费心。只是我跳舞底子不行,恐怕这舞有些难学。”
“皇后娘娘是有才之人,有臣女的帮助一定可以更进一步的。不如臣女先教您几个基本动作如何?”潘妍笑意甜甜。
这也算赶鸭子上架了,思及前几日自己在常珝面前如跳大神一般的舞姿,她点点头道:“那便有劳潘领事。”
潘妍笑意更盛,走上前便要帮穆清雨下腰抬腿。
谁成想这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下手却狠辣的不行。只闻“咔嚓”一声,她觉得自己这老腰真是要断。
穆清雨跟着她做了几个动作,总算回过味来。
潘妍这妹子有点不简单,什么动作难便让她学什么。且虽看起来神色恭顺,细看起来却仿佛绷着一股气。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穆清雨感觉自己要被掏空……
更何况她也不是非要学这折腰舞,只是为了和她说开的托词罢了。
穆清雨站直了些,顿了顿。抬眸笑道:“潘领事,你也瞧见了。本宫虽舞艺的确不大行,连基本动作都是做不到位的。”
见潘妍微露得意之色,她似不经意转移话题道:“本宫舞艺虽不在行,画工却还称得上拿得出手。潘小姐,不知前些日子本宫出宫时为你画的那副小像,你还满意吗?”
一时间,凤台宫内琵琶声止。
潘妍惊道:“啊?”
穆清雨单刀直入道:“你前几日,不是还在寿宴上向皇上讨了恩典说要找何画师么?本宫就是那何画师。”
您……怎么承认了?”潘妍垂了头,有些不可思议道。
“本宫即便不承认,你不还是看得出本宫便是那何画师么?”穆清雨笑道:“若是本宫叫皇上随意找个人易容成何画师的模样敷衍你也未尝不可,但本宫觉得,那样对你似有些不诚信。”
潘妍抿唇:“娘娘您既然知道臣女看出了您,为何还要臣女入这凤台宫?就不怕臣女将此事告诉皇上么?”
穆清雨轻笑一声,走上前拨了下潘妍的琵琶:“此事自然瞒不过皇上的眼睛,他是知道的。”
潘妍不能言语,有些瘫软在椅子上。
或许是当皇后太久,不自觉气场太过强大,让这姑娘害怕了。穆清雨微微叹气,有那么一瞬见感觉自己仿若电视剧中的恶毒女配,而潘妍就像纯真善良的女主角。
她看着潘妍道:“潘领事,你是个好姑娘,本宫是真心想与你交个朋友的。不如我们忘了这件事,重新认识一下罢。”
潘妍愣了愣,启口道:“那您是以何画师的身份重新认识臣女,还是以皇后娘娘?”
穆清雨哭笑不得道:“本宫想以穆清雨的身份认识你,你还愿意?”
潘妍默然:“娘娘,臣女对您存了那样的心,您还肯让臣女接近么?”
穆清雨看着她,笑道:“你存了什么心?”
潘妍抬眸:“没什么。娘娘,您其实是跳舞的好料子。若是多练习,定能练好折腰舞的。不如明日,臣女从最基础的开始教您罢。”
穆清雨点头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腰也不能一日就下下去。若是本宫有朝一日能跳好这折腰舞,你便是头等功臣。”
潘妍准备离去的时候,常珝方下朝过来。
凤台宫内琵琶声响,如泉水叮咚。他推门进来,便见穆清雨坐在一旁品茗,而那位潘领事坐在侧位正在弹琵琶。
见他来了,潘妍抱着琵琶冲穆清雨拜道:“娘娘,今日便到这里,臣女回去了。”
常珝似有些诧异潘妍的态度,探究着望向穆清雨。
谁料潘妍行至常珝身边冲他微微一福:“皇上金安。”言语虽谦顺,神色却颇为不耐。她又回头望了一下穆清雨,神色便瞬间如春风化雨。这一来一回,明眼人都能看的出落差。
穆清雨有些头痛的觉得,此刻潘妍看常珝,颇有些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
潘妍走后,常珝莫名其妙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穆清雨摇头:“臣妾也没说什么,但这姑娘心眼实,恐怕会错了臣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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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从白日到黑夜,直到宫灯稀稀拉拉地挨个亮起,常珝都伏在御案之上批阅奏折。
穆清雨为他披了件衣裳道:“皇上是否打消了将我那杏花春雨端了的念头?”
常珝撂笔:“不,朕若是一日不见杏花春雨,便每日都想端了它。”
穆清雨堪堪收了为他披的那件衣裳,披至自个儿身上,默默低喃啐了两句。
常珝问:“皇后说什么?朕未听清。”
她呵呵笑道:“什么都没有,皇上听岔了。”
常珝举笔批了份奏章,唇间笑意却未减少。
初三这日,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