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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觉得对不住自己的良知。
想来想去翻腾了一夜,最后被殷孝正开灯,嫌弃的从身边拎起来:“老婆你闹哪样?我最近很累,真没那个精力临幸你。”
“自作多情,谁用你临幸了。”兰姨食指杵上殷孝正的肚腩:“我是在为大斐发愁。”
“睡觉!”殷孝正听见这个话题,皱眉,重新躺下:“大斐现在脑力不行,经常头痛,公司就没让他参与,但是整天被那个妈缠着,唉,那女人本性难移。”
“老公,我是想,大斐心里是爱着那个外面的女人的,可是就因为失忆,便被隐瞒实情,那对他们都不公平。”
兰姨也挨着他躺下,温柔的想表达自己的意思。
“兰,这事你别参合。大斐和外面那女人我也不是很愿意,毕竟和婉柔从小就定亲,订婚宴也办了。就算不爱,这一步也要走了,否则,于情于理太说不过去。哪怕结了离,也要结一次,给人家一个交代。”
殷孝正翻个身,做了特别指示,便呼呼而去。
“什么逻辑。”倩兰根本不认同殷孝正的观点。
两个人相差十岁,基本上还是有时代的烙印。
但是这下她更为难了,要是告诉了胭脂,等于自己一点支持的力量都没有,连老公都反对。
“兰姨——您很为难是吗?”胭脂呐呐的出声。
她注视了兰姨这一会儿,感觉出了她的纠结。
兰姨拿纸巾递给她:“擦擦嘴角。”
然后,严肃的缓慢的说:“下午三点半钟的飞机,他们要去巴黎,你愿意的话,还有时间去拦住他。”
说完,忽然感觉轻松了。两周来,这小女人的凄楚可怜,实在是对她同理心的一个考验。
胭脂却倏忽的愣了。
直直的看着兰姨,脑海里只有那么一句,他们要去巴黎——
意外,愤怒,感激,交织在一起的复杂。
“兰姨,谢谢你。”
“没事,现在十二点,马上去还来得及。”
机场门口,胭脂下车直接冲进法航的候机大厅。
人群里冲撞,寻着那个足以左右她的世界她的人生男人。
候机位置没有,购物店里没有。落地窗白光照射的机场大厅回响着她转来转去急促非常的脚步声。
登机口已经开放。
响起清脆的女声一遍遍中英文交替的播报。
胭脂站在宽敞的大厅中央紧张焦急,
?扭头,男人挺拔的背影冷冽入骨,拄着拐大步往登机口走,缠着绷带的那只小腿还醒目的白色。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中,洁白刺目。
“殷斐!”
胭脂爆发的力度几百米变成瞬间的身影移动,来到殷斐面前冲到男人坚硬的怀里。男人的怀抱的温度,令胭脂一瞬间的踏实。
“殷斐,不要走,好不好,我还有很多话和你说——”
男人诧异地望着眼前忽然冒出来的女人,花痴特护,推开。
满眼的惊讶和不耐:“怎么是你?”冷淡的毫无情绪。
胭脂满腔的热情被他毫无情绪和温度的话语震了一下。
随即调整思绪:“殷斐,你可以不去巴黎吗?我们应该一起谈谈。”
“你打探我的行踪?”男人瞬间骤怒,冰冷立体的五官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耐的闭了下眼眸,转身,浑身煞气阴戾地走向登机口。
那边金婉柔和殷母已经看见了胭脂。
“姨妈,那个女人——”金婉柔心肝在颤。马上就要把斐哥哥带到自己的地盘,那个女人竟然知道。
殷母腿脚没毛病,速度过来挡在胭脂和殷斐之间:“缠着我儿子,你有完没完?我告诉你,他是有妇之夫,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被胭脂解开过伤疤的老太太此时内心里和胭脂彻底交恶。
这半辈子只要有她一口气在,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心肝宝贝的儿子,和这个敢挑衅自己叫板自己的女人有半点关系的。
胖大的身躯很快就将胭脂能看见殷斐的视野完全挡住。眼看着殷斐已经走到了登机口那里。胭脂心急的不行。
“伯母,请你让开,我要和殷斐说话,您为什么总是拦着?今天我是不会让他离开我的。殷斐——”
胭脂伸脖子往登机口喊,内心长久的压抑愤怒在这一刻,瞬间便可能和男人生离的一刻强烈爆发,她的手下意识的推挡这压向她的殷母。
“哎呀,你还和我动手?”
殷母暗恨的咬牙,维持了几分钟的贵妇形象此时就如泼妇一样,粗壮的胳膊拦着胭脂随即将她风一吹就能道的小身子板狠狠的推到在地。
胭脂一个后仰,差不掉磕到后脑,幸好手臂及时支撑住身体重量,一阵剧痛。
来不及起身,殷母就声泪俱下的哭诉起来:“这个女人,是个小三,她见天的缠着我儿子,现在我们想躲出去都不行,大家说说,还有没有王法,小三公然追来叫板——”
轰!人群迅速围观过来,重磅消息在人群离即刻开了锅。
潜意识里大众都有这样围观看热闹的心里,那些不着急登机的人,无聊的等待登机的人,迅速的涌过来,嬉笑怒骂的把胭脂围在中间。
惦记和着急令胭脂已经顾不上解释和狼狈屈辱,在人群的缝隙里她寻着男人那刺目的白色绑带的标记,她只想爬起来去登机口找殷斐:“殷斐?殷斐你不能走,我们还有儿子啊,你不能和他们去巴黎——“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
“啧啧,真是小三。”
“肯定的,你没听见说就还有孩子了。“
“嗯嗯,男人在外面养的,婆家不认呗——”
☆、239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去找你的婉柔妹妹,去找你妈!
“啧啧,真是小三。”
“肯定的,你没听见说就还有孩子了。“
“嗯嗯,男人在外面养的,婆家不认呗——”
要不是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支撑,胭脂承认唾沫星子真的能淹死人。
“闪开,你们根本不知道真相。”胭脂爬起扑拉开围拢一层的人,再次往登机口跑。
那里刚才拥挤准备登机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耳边女声还在最后一遍催促没有及时赶到的乘客办理登机手续。
眼前已经冷冷清清登机口,哪里还有挺拔的男人和殷家人的身影。
脸上是愤怒的,被戏耍的,复杂神色。
生平第一次,胭脂对殷母是,恨的。
终于明白,是她故意要挑起事端令人群围观阻挡了胭脂去追殷斐的路。然后自己登机一走了之。
怎么会这样恶毒?
不锈钢程亮的栏杆上,胭脂怅然的看着机场跑道,那里跑道上正滑翔着一架波音客机。
滑出数百米,升起,隆隆的轰鸣。
脑海里不停的问:当自己被殷母诽谤被人群围观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来拯救她?
他为什么不来问一声,让自己有一句解释?
只因为自己就是他失忆后认定的花痴特护吗?
一场刻骨铭心的感情,竟抵不过一次失忆!
大脑白茫茫的一片。又流泪,怔怔地盯着冲上云霄的飞机,有什么事自己可以紧握的。
这个男人自己是不是正在失去,以为今生今世肯定会在一起,从不可能会失去的,正在失去,那股恐慌焦灼蔓延到全身,冰冷地将她淹没。
她抵挡不住那股恐惧的侵袭,闭眼,认命,她终于失去了他。
心情兜兜转转像坐过山车一样的折磨,累了。
不再找了。也找不到了。
她认命。
在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之后,她不是被爱情打败,而是再一次被命运捉弄。
没有哭,没有泪。
她想,她该回去好好的带小馒头去游乐场玩。
这世间,她认认真真活着,问心无愧做人,唯一亏欠的就是那个懂事乖巧的孩子。
胭脂回到A市的第三天便是国际服装节的闭幕仪式。随着这个订货会,杰芬的名声有点鹊起,
他们现在开始做的内销品牌‘LY’也打开了市场。
胭脂作为法人被邀请出席酒会。
赵阿姨头一天就开始语重心长的劝说胭脂出席。“我不去了。你做代表就可以。”胭脂窝在卧室的电脑前打游戏。
这是她从B市机场回来后为逃避痛苦找到的打发时间的重要方法。在游戏里可以悲欢离合可以打践人骂渣渣。
她承认内心里她有戾气需要释放。正好暑假,小馒头也带了回来。
整天被赵玉红带在工厂去玩。
“胭脂人家主要邀请你,侬,这上面是你的名字。你不在这边就算了,既然你在这边,也没别的事情这些应酬还是多出席的好。”
“赵姨,我说了,不去,那你改成我的名字好了。”
“你?〃赵阿姨压了压火气。
“阿姨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人总要走出来的。主要现在涉及到内销,几个款式都是你和设计师定的,其中设计和工艺,风格走向等等等还是必须得你去和客户谈啊。”赵阿姨不敢深说,但是又必须得劝,左右为难。
胭脂这次回来后,脾气特别的别扭古怪。
受了刺激的女人难道就是这样BT的?
唉……
“哇;过关了。这一关好险!”胭脂拍手大叫,踢掉了拖鞋。
赵阿姨捂脸,感情这孩子根本没听自己说话啊。
“胭脂!说正事呢,你别这样好不好。”赵阿姨把电脑搬开:“看看你这几天头不梳脸不洗的,整天跟孩子似的玩游戏。那个男人走就走了是他们没福气,世界上还有的是好的。你想怎么样啊。”
“我就想轻轻松松玩怎么了。活那么认真干嘛啊?累不累啊?有意义吗?不少吃不少穿的,我这不挺好吗。”
胭脂又打开电脑寻找游戏网页。
“胭脂,事情总会过去你不能一直逃避。马上和我去造型师那,我们晚上去参加酒会好吧。”
胭脂抬头看着赵阿姨,呆呆的片刻,苦笑着摇头。
她其实不想看见任何人,她只想让心沉睡。睡着了就不疼了。
赵阿姨被胭脂那无助可怜的小眼神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