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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妃想要探望儿子病情,他都不准许。
璟珂扶着弘时到院子里的藤椅上躺着。绿荫下,夏日傍晚蝉鸣倦怠,暑气也不再浓烈,十二爷让人备了两桶大冰块在院子里,周围的温度降了许多。
弘时躺在藤椅上,昏昏沉沉,遥望着远方的天空,气若游丝:“太阳要下山了……”
“是呀,太阳要下山了,待会该吃饭了。”璟珂微微笑着,手中的蚕丝扇徐徐为弘时送去清凉。
弘时慢慢转过头来,看了璟珂许久,才轻轻笑着:“你长得真好看。”
“三哥,别说这些了。”璟珂感到尴尬,忙笑着要转移话题,“过几日,我去求皇额娘,让她想法子把三嫂子带过来。”
“不必了。”弘时轻描淡写地回了句,遂闭目养神。自唯一的儿子永绅早夭,他只剩两个女儿,可是自他被驱逐圈禁,两个女儿被疏于照料,先后夭折。如今只有福晋董鄂?菲茏和媵妾田醒茹两人,均被遣返母家。
弘时似乎又睡了过去,璟珂叫了几声,他才吃力地睁开眼睛:“璟珂,你再跳一次霓裳舞给我看吧……咳,咳……”
“好。”璟珂莫名想哭的情绪,让她鼻头一酸,不过仍尽量保持微笑,起身到前方空地上,无器乐丝竹,无群芳伴舞,璟珂一颦一笑,皆动作到位。
弘时眼前渐渐模糊,看着当年小格格,如今出落得这般美丽,一样的舞姿,不一样的情境。
璟珂,你一定要幸福,替我活下去。不要悲伤难过,我先走了,下辈子,让我继续保护你,我最爱的,妹妹……
带着无憾的眷恋,眼角滑落最后一滴泪,弘时微笑着闭上了双眼,垂下了双手。
璟珂含泪而笑,始终未停止动作,仿佛藤椅上躺着的人只是睡着了,并做了个甜蜜的梦,梦醒来一切又是美好的开始。
就这样,一直跳着,跳着,直到情绪完全崩溃,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璟珂痛苦地跌坐在地上,无力地爬过去弘时身边,握住那枯如树枝余温犹在的大手,心痛得无法哭出声来,堵在胸口,难以自拔。
“三哥……”璟珂憋尽了全力,才说得出话,用力的喘息,无法言语的难过,随着无声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掉落,她不停喘气着,想要哭出声来。
清漪和弘历正说笑着朝这儿走来,见璟珂痛苦万分的模样,弘时静静闭目、双手无力垂下的姿态,顿感不妙,丢下手中的提篮,狂奔过去璟珂身边。
“三哥?三哥!”弘历使劲摇晃着弘时瘦弱不堪的身躯,始终不肯相信弘时真的走了。
清漪也吓得捂住了嘴,瞬间说不出话来。
璟珂埋头靠在弘时膝盖上,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不停叫着弘时的名字。可是弘时再也听不到了。
雍正五年八月初六日申时,弘时卒,年二十四岁。
消息很快传入皇宫。齐妃接到噩耗时,立刻晕厥了过去,愣是太医施针,才清醒过来,而后又是大哭到虚脱。
雍正当时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噩耗,手中的朱笔颤抖,整份奏折被朱砂污染得醒目刺眼。他把自己关在乾清宫里,久久不能平静。
臭小子,你怎么走了!雍正面上平静,心里沉痛,他顾及威严,只是想给弘时一个教训,可是没想却害了他染上重病。君无戏言,他既已说出口,就不可再反悔。削除了弘时的宗籍,实在是因为弘时永不悔改,他怒不可遏才会做到这么绝情的地步。
苏培盛冒冒失失开门冲进来,连顶帽都来不及正,就跪地慌张道:“皇……皇上,公主闯进来了,非闹着要见您,奴才挡不住……”
雍正撇了苏培盛一眼,不觉愣了,他赫然看见苏培盛血流不止的鼻子肿的很。看来璟珂这次下手很重,动怒了。
正要叫苏培盛退下的时候,璟珂气哄哄地闯了进来。只见她一身素衣,眼睛哭得红肿,未曾梳妆着珠翠,闯进来就直直站在御前,也不行礼,情绪还激动得很。
“你这是要对朕兴师问罪吗?”雍正冷冷地放下手中朱笔,正襟危坐,与璟珂的气场不相上下。
璟珂不停地流泪,声音已然沙哑:“你是皇帝,九五之尊,你的一句话可以掌握别人的生死。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放过!”
“璟珂,朕念你哀痛过度,不追究你顶撞圣驾,你回去吧。”雍正淡淡地扬了手,并不想与气头上的璟珂多费唇舌。
璟珂吸了一口气,用袖子抹掉眼泪,让眼睛不那么湿润模糊,苦笑道:“皇阿玛,三哥已经死了!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不愿让他恢复宗籍!”
“璟珂!”雍正低吼着,冷冷看着璟珂,“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都能如你所愿!朕是皇帝,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无可奈何?八叔死了,九叔死了,十叔和十四叔都被你幽禁,你还担心什么?”璟珂冷笑着上前了一两步,“弘时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什么就不能饶恕他?”
父女俩正僵持着,闻讯赶来的皇后气喘吁吁地要拉璟珂离开,璟珂不让,皇后无奈之下,只能让绿蕊和红芯采取武力,敲晕了璟珂,这才把她给带回景仁宫。
弘时的葬礼只能简单操办,冷冷清清。由于他被削除宗籍,所以太庙那头是不会为他设立牌享的,灵堂里除了清漪、弘历等人,无人问津,冷冷凄凄。
璟珂连续几天都不吃不喝,每次都是观音保强制给她灌了参汤。简短的日子,她就消瘦了许多。
弘时头七之时,璟珂等人在灵堂里陪着弘时。至于弘时的身后地,大家商量之后,决定将他安葬在纯禧长公主之女琪格格的墓旁。那里山清水秀,弘时死后定会安息的。与琪格格做邻居,有个伴,也挺不错的。
丧礼过后,璟珂带上伤心悲恸,跟着观音保兄弟启程返回科尔沁。回程的速度显然慢了许多,全是因为璟珂近段时间以来悲喜过度,情绪跳动厉害,一下子仿佛得了重病,只能躺在马车里跟着奔波。
雍正想为她办一次饯行家宴,她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只到景仁宫给皇后道别,才离开了紫禁城。
高高的红色宫墙上,雍正极目远眺,璟珂的马车已逐渐消失在视野里。这父女俩关系降到冰点,皇后是最痛心的一个。她劝了璟珂许久,无奈璟珂比雍正还倔强。
“皇上,回去吧,这儿风大。”皇后静静地陪在雍正身边,许久了,才轻声劝了句。
雍正眼角竟滑过一滴泪,慢慢回头看了皇后:“敏诺,朕是不是做错了?”
皇后也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于公,她能明白雍正此举是为了杜绝后患,警醒满朝文武;于私,弘时毕竟是他的亲儿,这样做对弘时真的太过残忍了。
“过几日拟旨封清漪做和硕格格,下个月就嫁了吧。”半晌,雍正深深叹了一声。
皇后一惊,正想要说什么,转念一想,心中会意,说:“臣妾代十四弟一家谢过皇上圣恩!”
和硕格格,即汉人口中的郡主,只有亲王之女才有资格受封!雍正此前已经革去十四爷的固山贝子封号,此次却破例封了清漪为和硕格格,不正是帝王之心软化了!
弘时的死,毕竟还是给他敲了警钟,让他反思是否真的对一众兄弟子女太过苛刻。
一路上好不容易挨到出了山海关,璟珂立刻撑不住,呕吐不已,不得已,兄弟二人只得寻了一处地方,找了大夫瞧了脉。
老郎中细细诊断之后,确认无误,便推了门同观音保兄弟道外头谈话。
“恭喜公子,夫人是有喜了!”抚摸着发白长须,老郎中对观音保汇报着喜讯。不过,老郎中表情一转,愁眉不展道:“敢问公子,夫人最近是否经历了伤心之事?”
观音保兄弟正开心不已,一听老郎中这么说,立刻傻了眼。观音保点头道:“是。内子家兄刚过世不久。怎么了大夫,是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孩子有事?”
老郎中叹气道:“老朽不敢欺瞒公子。夫人的脉象微弱,这胎儿恐怕不稳。老朽医术浅薄,只能先开个方子,保住夫人的身体,至于孩子……”
方才是喜讯,现在却是晴天霹雳,懵了神的观音保努力梳理了情况,对大夫道:“你尽力保夫人平安即是!”
费扬古跟着老郎中去抓药,观音保则进去房间陪着璟珂。璟珂已经醒来,呆呆地望着**顶。
“公主,我们有孩子了。”观音保坐在**边,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难受。
璟珂淡淡一笑,道:“方才大夫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用瞒我。既然是我的孩子,就当尽力保他周全,也不枉费我们母子一场。”
“公主,对观音保来说,只有公主才是最重要的。”观音保握住璟珂的手,贴在脸颊上,“如果没了公主,观音保往后就算有孩子,又有什么意义?”
璟珂看着情真意切的观音保,由衷地留下了感动幸福的泪水。
☆、第九十六章 皇后狠毒
一路回到科尔沁,璟珂怀着身孕本就辛苦,却又染上高热,浑身发烫。给力文学网为了孩子,她不肯吃药。
公主府里忙进忙出,观音保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公主府里待着,连家里也不回,还是老台吉夫妇亲自过来一趟,才见着许久未见的儿子。
“你好歹记着顺儿怀着身子,也不回去看一趟。”哲娅福晋看过璟珂之后,退出厅堂便忍不住要说观音保。
观音保忧心璟珂的病,额娘又唠叨,他也没控制住情绪,便怒道:“额娘!公主现在刚怀上孩子,你别闹了成不!”
“什么?公主有喜了?”哲娅福晋惊呼起来。
一直冷淡的老台吉也不免两眼发光,不禁问道:“此事当真?若是如此,可真是祖宗保佑!我科尔沁后继有人了!”
“阿玛,额娘,你们先回去吧,公主身子弱,还要多休养。”观音保说着便命人送老台吉夫妇回去。
哲娅福晋这回倒是沉默地跟着老台吉离开,心不在焉。
顺儿已有近三个月身孕,终日惶恐,惴惴不安。哲娅福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