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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受了侮辱。
她语气也是冷冷淡淡的,虽然词句客气。但神态和音调都冷漠疏离,好像江孟真和郝澄就是来府上打秋风的穷亲戚:“大公子回来了,主子一大早就让我候着了,还请您和郝女君进去。”
这管家是在江孟真走之后进来的,几乎是唯张氏之命是从,知道自个主子和这位嫁出去的大公子关系不好,她自然不会对这人有什么好态度。
她也听说过江孟真的手腕厉害。不过男子出嫁从妻,江孟真已经二嫁了,他以前是将军府的遗孀,现在他的地位身份是郝澄给的。郝澄不过是个刚中举的举人罢了,她自然没有必要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
郝澄脾气好,也被这人的态度激得动了怒,倒是江孟真对此情状习以为常,还借着袖子的掩饰捏了捏她手背上的软肉,示意郝澄冷静。
她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面上神情,先下了马车,又扶了江孟真下来,对他的时候面如春风,对上那管家的时候就收敛笑意,一副视她如蝼蚁的模样。
不就是冷眼看人低,各种摆脸色嘛,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够翻白眼。瞧不起的神情状态她旁观的多了,又不是看不懂人的脸色。装也装的像一点,这么敷衍,她难不成还看不出吗?
江孟真看郝澄不是很高兴,一路上轻声细语地向她介绍自己幼时的住处。
“你看那边的那个亭子,以前我很喜欢在那里作画。因为那可以看到荷池。尤其是夏日,盛开的荷花极美。”
郝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亭子外头的荷塘。现在是初夏时分,那满池塘的荷花都未曾盛开,只有几支荷花的花苞掺杂在绿色的荷叶间,娉娉婷婷的模样,如同含羞的粉衣美人
宽大碧绿的荷叶连成一片,清风徐来,层层叠叠的叶子便依层次晃动,如同碧波荡漾,美不胜收。
她本不算愉悦的心绪被美景抚平,当下微笑附和道:“现在也很美,你喜欢的地方自然都美。”
江家大宅是旧式宅院,因为传承百年的缘故,比郝澄现在住的宅子多了几分历史沉淀的古韵,便是郝澄不喜欢现在住在这里的那些人,也不得不承认此处很美。
她陪着江孟真走了一段,一路听他讲小时候的趣事,心里那点毛毛躁躁也因此被他抚平。
两个人快走到主宅的时候,伴着一个女童的声音:“呔!”一个小石头一样的东西突然就飞了过来,直接往江孟真的脑门上蹦。
郝澄凭借多年炒菜掂锅的经验,眼疾手快地将那颗金色的豆子接住。那女童又连着用一个小巧的牛角弓射了几个金弹珠过来,郝澄一一都接住了,悉数攥在手里。
那女童/射了几个弹珠;一摸衣兜,金豆子都被她用完了。当下嘴一瘪,朝着郝澄伸手:“喂,你把弹珠还我!”
没礼貌没家教,还用弹弓打人,之后活脱脱就是郝澄生平最讨厌的生物之一,熊孩子。
她向前走了一步,微微弯下腰和这小孩对视:“方才是你拿弹弓打我?”
“本女君打你是你的荣幸,我的弹珠呢,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快点还我!”她还是知道那弹珠是金子做的,很是值钱。自个拿来赏谁是她的事,面前这人不说就把她东西拿走,那就是不要脸的小偷。
郝澄当然不可能把弹珠给她,她又不傻,难不成还主动送上去让人家打。她将攥在手中的珠子伸出手去递给她,那小孩忙凑过来,想要一把拿回自个的弹珠。
郝澄却手一缩,另一只手提着她的衣领把小孩给拎了起来:“你是哪家的孩子,还不给我夫郎道歉!”
这小孩打人的准头不够,但这弹弓和金弹珠打起人来绝对很疼。而且她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她方才分明是瞄准她们两个的眼睛打的,这么恶毒的心思,即便是小孩也不能原谅。
先前那看郝澄两个不顺眼的管家尖着嗓子就叫起来:“你把我家女君放下来!”
郝澄低下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拎小鸡一般拎起来的小姑娘,对方按理说应该是十岁了,但比童年的小孩看起来更瘦小些,只是衣着十分华贵,生得有些刻薄,和郝澄却没有什么相像之处。
感情这就是江孟真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了,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那小孩被骤然悬空,一开始还有些惊慌,但反应过来,挣扎个不停,还朝着郝澄吐了一口唾沫。
那唾沫星子没溅到郝澄身上,让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江孟真用贴身的帕子给挡了。
他原本神情是一直冷冷淡淡的,先下却带了一丝薄怒。
原先他一动不动,郝澄的怀疑,若不是她先前为他挡住,他怕是被打了,也没什么反应。
有些人心思硬,对上恶心的家人,来软弱的像个包子。她正为江孟真心酸着呢,对方却让她松开手。郝澄和他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还是把手里的熊孩子给放下来了。
她松了手,江孟真却执起她的手查看。先前因为熊孩子扔过来的弹珠,她的手全红透了,足见对方用力之大。
江孟真问道:“疼不疼?”
郝澄摇摇头:“也不少很疼,没什么的。”其实真的挺疼的,不过她担心江孟真为难。这也还好是打在她手上,要是打在江孟真的眼睛或者脑袋上,那场面郝澄想都不敢想。
那小女孩因为郝澄突然松手,摔了一跤,屁股疼得厉害当下坐在地上就哭了,管家连忙去哄她。
江孟真等管家将她扶了起来,语气古怪地问了一句:“江岑?”
江岑是江敏给独女取的名字。
后者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江孟真扬起手,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那力道之大,让对方直接跌坐在地上。
江岑被打懵了,郝澄也懵了。
第59章 56。6。10|
被扇懵之后,江岑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还不忘把指着江孟真道:“你们还不快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郝澄连忙上前一步护住自家夫郎:“长兄如父,我家夫郎教训不听话的妹妹,你们谁敢管!”
郝澄和江孟真过来的时候,后头还跟了好些人。便是她不护住,这些人也拿不了江孟真怎么办。
她倒没有考虑那么多,纯粹是下意识地挡在了江孟真的面前。
江孟真紧握住她的手,想起来这手是接了江岑飞过来的弹珠的,又下意识松开一些,只食指与她相扣,生怕弄疼了郝澄。
江岑是府上的小主子,江孟真虽说嫁出去了,那也是主子,而且还是嫡子。
郝澄说的也没错,江孟真为长,江岑先拿弹珠对着他们两个打在先,人家做兄长的确实有这个权利管教不听话的妹妹。
有这些原因在,她这一句就显得很管用,话音刚落,那些仆妇的动作便僵住了。
江孟真只平静地看了那些人一眼,这些仆妇背上莫名一寒,不自觉又往后退了两步。
见下人们都没反应,还很害怕这来势汹汹的两个人,江岑嚎得更加厉害了。管家便是想哄,这主子要真哭起来她也哄不住。
在内宅听见这惊天动地哭声的张氏走了出来,知道便宜继子要回门,他今日是有意晾着江孟真的,结果听见宝贝女儿的哭声,忙不迭地就赶了出来。
他一出来,也顾不得和江孟真对上,而是先去查看江岑的情况,当然一眼就瞧见了她脸上那个硕大的巴掌印。
小孩子的皮肤还是比较娇嫩的,江孟真那一巴掌打过来,江岑的脸就肿了,再加上她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张氏立马对江孟真怒目而视,又问边上的仆妇:“方才谁打的阿岑!”
他倒没有往江孟真身上想,只以为是他带过来的那些侍女护卫动的手。
结果江岑指着江孟真道:“阿爹,是他打我!你帮我打他!”
张氏愣了一下,目光直接穿过江孟真,盯着他身后几个护卫看了一会,也不知道自家女儿具体指的是谁,便轻声询问:“阿岑,你告诉爹,方才打你的具体是哪个?”
江岑捂住脸不停地掉眼泪珠子,嚷嚷道:“就是那个男的,是他打的我!”
张氏又板起脸来,有些不悦道:“阿岑乖,不要撒谎!”
依着他对江孟真的了解,后者根本不会亲自动手。话说得难听一点,他和江岑在江孟真眼中就是垃圾,打江岑会脏了他的手,有下人在,他肯定是让别人代劳的。
江岑这次还真没撒谎,因此她哭得更厉害了,因为一边哭一边说话,她还打起了哭嗝:“我没有撒谎,就是他动手打的!”
旁边的管家一脸尴尬:“小主子真没撒谎,她脸上确实是大公子打的。”
张氏转向江孟真,后者从衣袖中掏出另一条新帕子,擦了擦手,也交由身侧伺候着的小厮给扔了。
擦完手他方抬起头来,正好与张氏对上:“您也别生气,我方才就是发现这府上的下人不懂事,也不看着阿岑,任由她对着客人乱弹弹珠。也亏得是我,这若是换个贵客,我怕妹妹的命保不住。您身体不好,我这个作为兄长的就代为管教了一番。”
江岑喜欢玩弹弓,江敏也疼这唯一的女儿,还特地请了最好的工匠,用牛角给她做了弹弓,金子做了弹珠,就为供他平日玩耍。
张氏更是宠溺女儿,见自家妻主这般,更加不会去阻止,只任由江岑高兴。
平日里江岑打着了仆人,江敏还会对被打的仆人有所补偿。江岑要打谁,有些为财的仆人还会站在那任由她胡闹。
自家女儿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被江孟真这么一说,他还真不占理。
张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偏偏他是世家公子,世家贵族间要撕绝不可能如同市井泼夫般,互相唾骂扯头发。
因此张氏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阿岑有分寸,这弹弓也不打恶人,你几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