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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爱国赶紧披上大棉袄,出了屋,疾步往夏大伯家奔。
夏老头听完好心的村里人说夏大伯他们是被联防队带走的,想要去拿炕里的棉帽子,差点儿大头朝下栽倒。
他有种不好的直觉。
他当过村长啊,如果是上面有事儿找夏大伯和夏文,那不至于大晚上的来找人,理应大清早的来啊。夏老头的手哆嗦、心哆嗦、嘴哆嗦。
这年月,庄户人家怕事儿啊!
老太太急得都忘了抹眼泪,嘴里的粘豆包也不知道嚼一嚼咽下,就那么直愣神地瞅着在屋地中间说话的人。
夏老头比夏爱国晚了几拍儿,紧跟着也出了屋。
苏美丽站在大门口,听着别人七嘴八舌地打听,扯住一个她认为靠谱点儿的婶子问道:
“牛婶子,你和我大伯哥家住对门,看清咋回事儿没?按理你应该能知道啊?”
“美丽啊,不知道啊!就听见你大伯嫂连哭带嚎地和那三个当官的吵架,估计也撕撕把把了,那院儿又是孩子哭,又是女的哭的,引得我家狗一顿乱叫,我才出门。出门就看见你大伯哥和你那大侄子被绑着胳膊带走了。”
牛大婶拍了拍苏美丽的胳膊,往旁边努了努嘴,小声嘀咕道:
“李婆子缺心眼是咋地,那是再实在不过的亲戚了,跟着一起传你大伯哥蹲大狱犯大错了。我跟你说,那三巧要是不又喊又吵吵的哭闹,大家伙都不能知道。这、你瞅瞅,一个传十、十传百的,都出来看热闹来了!唉!你快打听打听去吧。”
苏美丽回屋之前。冲着大门外站着的人群喊道:
“把你们吃饱了闲的,看热闹回你们家炕头看去!从村儿东头能跟着到村儿西头,看我们老夏家热闹有瘾头啊?一个个臭不要脸!”
处于更年期的妇女、要脸面的苏美丽,由于夏大伯家再一次被人指指点点,这次大家都不顾及脸面了,黑乎乎的天儿,她都能看到别人直接伸手指指点她。
你说这一天天的算咋回事儿!
苏美丽也不管站村口这些人是好心打探还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了。加在一起都给骂了。
苏美丽进了屋就给小毛使眼色。脱掉自己的大棉袄给小毛示意让她穿上,扯住想外跑的夏冬,啪啪两下。直接给了夏冬后背两巴掌。
小毛得令、顶着小风跑了。
如果是夏天在家跑腿看亲戚里道之间的是是非非,她的角色和所处的位置注定会为难,即便不高兴也会有顾虑。
可小毛不会,她比任何人都洒脱。她心里只认夏爱国这一支是自己的家人,其他人都跟她扯不上关系。她心里有很清晰的区分线,她所想所做的,一定是为夏爱国这方面考虑。
老太太扯着夏冬往自己的身后藏,夏冬欲要蹬腿耍脾气。苏美丽打发走了小毛,拎着扫地笤帚就进了屋,拿着笤帚把(ba)指着老太太身后耍驴的夏冬就开骂:
“越大越完犊子!都屎顶屁股门子了。还在那心里没数呢!出去干啥?!外面儿有小鬼招你啊?!听人家扯着你打听你大伯家这个那个啊?虎了吧唧的!你个裹乱的玩应!”
老太太急了,耳朵也红。嘴唇被苏美丽气得直发抖,外加听说大儿子被联防队那吓人的地方叫走了,心也哆嗦。
“呸呸呸!什么鬼啊神啊的!美丽,你再这么骂我小孙子,我可不让你了!你、你们就戳你们娘的心口窝吧,恨不得我早死。一天天的都嫌弃我岁数大了,不让我过安生日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次老太太真冤枉了苏美丽。
“娘,你瞅瞅你,哭有用吗?咋回事儿还没闹明白呢!我这不是骂冬子这个败家孩子吗?不信您老出咱家门瞅瞅去,外面半村子大半夜不搁家猫冬跑出来看热闹的。”
说着扶住老太太,苏美丽现在啥都不怕,就怕老头老太太撂倒病了。不差照顾、她差钱!
“外面那一个个指指点点的,我这么大岁数都受不住了,就他这么一个毛崽子跑出去,哪句话说的对不对的,更得谣言满天飞。再说哪有十岁了还专门挑添乱的时候耍驴脾气的,不能惯着他那个!我又没说别的。”
夏冬被撵回了屋,拿着木头棒子在屋里闲晃瞎比划着。
苏美丽收拾饭桌子时瞟了夏冬好几眼,她就纳闷,生仨孩子,怎么就这个小儿子跟猴子似的,一天天上蹿下跳的,怎么就那么精力旺盛呢!
……
老太太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恍恍惚惚的看着外面的火把慢慢散开了、变少了,就觉得刚才跟个梦似的,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小毛噔噔蹬,跑地满脸涨红推开了家门。
苏美丽冲厨房使了使眼色,小毛眼睫毛上、捂着脸的围巾上结着都是霜,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也跟着眨动了几下。
老太太巴掌拍在炕沿边儿上:“毛啊,摘了围巾跟奶奶说!你大伯父到底咋回事儿,奶奶挺得住。”
小毛瞅瞅苏美丽。
“不用瞅你大娘,说!”
小毛把围巾往下巴处一掖:“奶奶,那得让冬子去别屋,他岁数小听不得。”
夏天挥舞着自制木头枪的手停顿了下来。咋人人都烦他呢?满脸不高兴,走路直跺脚,带着脾气主动出了屋子。
苏美丽顾不上还没刷的饭碗,和老太太都坐在炕上听汇报。听之前先打岔:“你爷爷和你大爷呢?”
“爷爷在大、大伯父家呆着呢。满屋子里不是孩子哭就是……总之都哭,我看她们除了哭也不顶事儿啊!大爷骑着大伯父的自行车去了县城说要找小姑、姑、姑……”
“找你小姑夫。哎呀,说话这个费劲劲儿的!”
苏美丽急得不行,连夜骑车进城了?黑灯瞎火的摔着可怎么整。
小毛赶紧点头:“奶奶,你先找药吧。”
苏美丽一伸手,手掌心里放着个药瓶:“跟这呢!说吧,说重点!”
“被人告了。夏文哥那个、那个……”小毛这次不是磕巴,是她一个大姑娘家难以启齿。
她跑到夏大伯家都没露面,看着夏爱国骑车走了,她就跑到窗户底下偷听的。听着大伯娘郑三巧断断续续的和夏老头哭诉。
“跟人搞男女关系,被举报了。大、大伯父也搞,全都被举报了。”
苏美丽震惊:“啥玩意?俩人都搞?”
小毛大喊:“奶、奶奶!”
……
第四二4章 坚强面对(一更)
苏美丽手速极快,开了药瓶用手指一捻就是五粒心脏药,往老太太嘴里一塞,回头想喊小毛倒水,水就到了手边。
“娘,咱可说好了,你不能又要折腾去医院哈!再这样家里以后大事小情不告诉你了。”
苏美丽摩挲着老太太,想要让老太太呼吸顺利些。
老太太缓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用着微弱的声音感慨道:
“家里要是总出这样的事儿,我还是不知道的好。上次……唉,差点儿要了我的老命,几百块钱啊!”
平时谁都没有苏美丽提钱勤快,可一旦家里有什么大事小情的了,她这人就有个明显的优点了,她倒不在乎了,只要人好好的,真出事儿了就花钱吧,总比人出啥差头强。
就冲苏美丽这显著的优点,夏爱国从来不和她较真,有时候甚至是理解她,穷啊,她就絮叨絮叨憋屈,说说能痛快点儿。
苏美丽在夏家有那么点儿只手遮天的架势,夏爱国也欣然接受。
这也是苏美丽平时“说没钱”时,夏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夏冬,都跟听小曲似的过过耳就算,没人跟她一般见识外加着急上火。
苏美丽孝顺这方面确实不掺假,夏小姑每每回他二哥家就和老太太念叨:
“娘啊,你和我爹就踏踏实实跟我二哥过吧,我二嫂那人嘴硬心软着呢!我二哥也能当得起家。别看我大哥骂郑三彩跟家常便饭似的,关键时刻整不过那蛮憨的大嫂,可我二哥能管了我二嫂,我二哥是要么不耍脾气,耍起了谁都怕。”
此时苏美丽的优点又如约而至,顺着老太太的后背,慢慢扶起她坐着:
“唉!娘,你咋老提那几百块钱呢?往我心口扎刀子。我比你还心疼,可您要是和我爹都活着,比什么都强。
我还记得甜甜当兵时对您和我爹说的话呢。你说一辈儿一辈儿不就这样?我为我儿女操心,你为我们操心。别上火,我大哥那事儿不一定是咋样呢?你瞅瞅刚才你给我吓的一后背冷汗。”
老太太抹了抹眼泪:“都搞了,还让联防队知道了。那还有好?还能跑喽?这两年咱家犯邪性啊!怎么老和那事儿扯上。祖祖辈辈根本没出过这事儿啊!”
苏美丽看出来老太太有了点儿精神头,才回头瞅站在旁边的小毛问道:“和谁啊?你听见没有?是不是李老蔫他媳妇啊?”
小毛挠挠脑袋:“一问三、三不知。爷爷不停地问,说人家找家来了说啥了,可大伯娘和大嫂就知道哭,问啥啥都不知道。”
苏美丽还没有发表言论了。老太太一巴掌拍炕沿边上了:“平时吃喝可眼尖了,啥事儿都咬尖儿,一到正经事儿就完犊子。她们话都能说不利索?!”
……
村里人在入睡前是怎么传夏大伯和夏文的,夏家人已经不关心了。
联防队都来了,连夜带走审查,夏家人只关心这个,此事根本不能轻而易举像上次似的给点儿粮食就拉倒的。
夏老头在夏大伯家等到半夜,夏大伯和夏文也没有回来。
夏老头心里明白,恐怕得明天了,要不然他也不能打发老儿子骑车进城。可心里总是有点儿盼头。就希望哪怕回来一个呢。
人啊,就怕对比。尤其是面对大事儿的时候。
夏老头看着一直在抹眼泪,连着哭了几个小时的郑三彩和夏凤,心情郁郁。
问她们啥都说当时太乱了,她们只顾着去拉扯,也没听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开头人家进屋说了句“男女关系”。
夏老头去外面上个厕所的功夫,路过厨房又看见张巧抱着刚出生的小曾孙蹲在灶台边大口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