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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听了,心里凄凉,家祥也不曾为自己买过任何礼物,顶多是在外面摘一把花送给自己而已。
她看着他,迟疑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是觉得愧对晓琴了吗?”
家祥表现出一副“我的深情你永远不懂”的苦恼和无奈模样,不满地“切!”了一声,残忍道:“我愧对她?是她勾引我在先,又逼着我娶她,我恨不能掐死她!”
然后温情脉脉地捧起香草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口,道:“我只对你有愧。我刚才那一大段话是想说,要想晓琴信任我,让我有机可乘,给她下药,必须得送她些贵重的礼物,让她回心转意。”
“可惜啊!”家祥松开她的手,仰天长叹一声:“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分无分文,又哪来的银子给她买礼物?这么拖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娶你过门。”
香草听了,低头不语。
家祥揣度香草今儿是不会从了他的,自然不愿站在这里陪她吹风,装模做样抬抬头,看看天道:“不早了,该回去了。”自己先拔腿就走。
走出一段距离,香草忽把他叫住。
家祥心中一喜,回过身来,问:“你还有事?”
香草又是一阵沉默。
家祥见状,欲擒故纵:“没事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一个女孩子家在外总难叫人放心。”说罢又走。
香草听他如此关心自己,心头一热,不再犹豫:“你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家祥住了脚,等她慢慢走到跟前。
香草在心里挣扎了一番,终于从贴身之处拿出旺财送她的那对金镯子放在他手上,低声道:“把这个送给晓琴。”同时心呼呯直跳,要是家祥问起这镯子是从哪里得的,自己该如何回答。
懊悔自己不该听从凝烟的安排,轻易失身与旺财,想到那一夜她就屈辱难当,那个禽兽竟那样……糟蹋自己。
家祥待看清手中之物,吃了一惊,把手镯往她手里塞,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更不能便宜了那贱人!”
香草坚决推辞,诚恳道:“有什么能收不能收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家祥这才“迫不得已”收了,道:“这对金手镯只是做诱饵,等那贱人上钩了,喝了绝育的药,赶出家门的那天,我肯定是会向她索要这对手镯,完壁归赵的。”
为了避嫌,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芷晴院。
凝烟一直在廊下等着香草,见她进了院子,小声嘀咕道:“吃饭的时间到了就晓得回来了,不然只怕还躲在外面玩!”
脸上却堆着笑问:“去哪儿了?”
香草道:“小姐,去你的房里说话。”
两人进了凝烟家徒四壁的闺房,凝烟坐下,香草站着回话:“小姐,旺财告诉我说,你给他的毒药被谖小姐自己给解了。”
凝烟吃了一惊,愣怔了片刻,恨恨道:“没想到这个小贱人这么厉害!”
香草道:“旺财说了,叫小姐准备无解的烈性毒药,他再下一次毒!”
凝烟一听,旺财那种无利不起早之人,竟肯冒险再来一次,定是香草又委身与了他,不禁眼神怪异地瞥了她一眼,暗地呸了一声,那日在寻欢楼寻死觅活地装贞洁烈女,原来是个人尽可夫的婊砸!
嘴里却假惺惺道:“辛苦你了。”
门外,程氏没好气地喊:“吃晚饭了。”
主仆二人出了房,香草自去厨房与拾叶拾花一起吃,不过一小碟黑漆漆的豆酱配几个玉米面窝窝头罢了,比起在方府的饮食有着天壤之别,好在她从小也是吃苦长大的,倒能忍受。
凝烟到了宴息处,往胡桌上扫了一眼,只有一碟干辣椒炒酸豆角和几张面饼,立刻没了食欲,可抵不过肚子饿,只得坐下,拿起一张面饼吃了一口,忍不住抱怨道:“家里的饭菜一天不如一天。”
方永庆,家祥,家意均未吭声。
程氏有些不高兴了,把筷子一摔,道:“嫌饭菜差?你两个哥哥为了你受了伤,按理说要单独给他俩做好吃的补补,可家里哪拿得出钱来,还不是一样吃的这个!他二人可没言语半句!你想要吃香喝辣,自己想办法!”
凝烟听了,赶紧噤声,家吉家如两个至今不能动弹,一直躺在房里,吃喝也全在房里,家里那点微薄的积蓄为了给他俩治伤如流水一般哗哗地眼看快没了,凝烟盼着他俩的腿快些治好,不然到时该找她要钱看病了……
吃过饭,凝烟打扮了一番,独自出了门去找王大公子王仪。
那日在小树林里两人密谋,王仪负责提供毒药,她负责下毒,两人合力杀死若谖,第二天一早,王仪就派人送了毒药过来,谁知竟不中用,白冒了那么大的险!
凝烟一路想着到了丞相府前,抬头看了看巍峨的府门,比永安侯的府门要气派壮丽许多,心里暗叹,若能在这样的府第生活,那才叫享受!
可直到这时,她才蓦然发现,自己根本就进不了相府。
与值守的相府家丁说她是王仪的朋友?
话说一个非亲非故的大姑娘是怎样成为王仪的朋友的?这不是引人想入非非,自己臭自己的名声吗?
凝烟在府前徘徊,盼着王仪突然出现,忽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心中大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连老天都帮自已!
☆、第二百一十三章 银锭
凝烟妖娆地走了过去,看见从华车里面下来几个衣着考究的丫鬟,心里疑惑,王仪出门十有八九是为了**或是***带着丫鬟干这种事多不方便!因此止了步子,准备观望一番再做打算。
那几个打扮非凡的丫头有的打起车门帘,有的放了踏脚板。
从车厢里钻出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美人来,地下的几个丫鬟搀扶着她下了车。
凝烟正看得入神,那美妇人大抵察觉到有人在窥视她,扭过头来。
凝烟急闪到一棵树后躲了进来,那美妇人依稀只看到一个年青女子的身姿一晃不见了,问左右:“刚才那女子是谁?”
一个丫头禀道:“大抵是公子在外留情的女子,现在人家找上门了。”
那美妇人冷笑:“这些女子,太不知羞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想进我们相府,来人呀,给我乱棍打走!”
一个丫鬟应了声“是!”,登登登飞快地上了府门前的台阶,对一众值守家丁怒目喝道:“你们这群人是死的不成?现府前有不明之人在那晃悠,你们也不知去驱赶,害夫人动了怒。”
几个家丁一听,脸都白了,惶恐道:“我等真没注意到,那可疑之人在哪里?”
那丫鬟将手往凝烟方向一指:“那不是!”
凝烟见那丫鬟肃了脸望自己一指,忽然预感到大事不妙,拔腿就跑,那群如狼似虎的家丁已经提着木棍追了过来。
凝烟暗暗叫苦,慌不择路,拼命往前逃蹿,可怜深闺弱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有多大力气,跑出一段距离就跑不动了,身后追兵已至,木棍就要落在她身上了。
凝烟一个趔趄撞在一人身上,那人抬手一掌,怒喝:“叫你走路不长眼睛!”
凝烟被扇的往旁一栽,侥幸躲过了那些木棍,忽听有人“咦?”了一声,“这不是——”
凝烟抬头,认出那个被撞之人是王仪的贴身仆从,忙爬到他脚下,哭诉道:“我不知他们为何追赶我?”
那仆从问那些家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个家丁道:“是夫人说她是不明之人,叫我们乱棍打走。”
那仆从一听明白过来,陪笑道:“她是我的相好,来找我的。”
那群家丁这才罢休,打量了一番凝烟,邪笑道:“很有些姿色,你小子有艳福。”
“是不是大公子吃剩下的你捡着吃?”
众家丁哈哈笑着离去。
凝烟自己挣扎着爬起,那仆从却非要帮忙扶她,趁机抓着她一只手摩娑,装做关切实则色迷迷地问:“刚才多有冒犯,扇疼了没?”说着伸手摸她的脸。
凝烟偏着脑袋躲避,陪着笑道:“没有。”
那仆从扑了个空,心里恨恨道:什么玩意儿,那夜在树林里那般无耻,这时在自己面前装三贞九烈,连摸都摸不得!今儿老子不仅要摸你,还要睡你!
他满脸堆笑地问:“这么晚了,你跑到相府跟前做甚,莫非找我们家公子?”
凝烟忙应道:“正是!不知这位大哥怎样称呼?烟儿想要大哥请出王公子与烟儿见上一面可好?”
那仆从阴险地笑道:“你叫我史大哥就行了,帮你叫王公子不难,可你拿什么答谢我?”
凝烟一愣,她万没料到他这么赤果果地伸手要好处,再怎么说自己是王公子睡过的女人,他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当下装糊涂道:“烟儿现如今正落魄,没有银两孝敬大哥,待日后发达了,再报答史大哥。”
史奴才眼睛只往她开得比一般女子要下的领口里看,淫笑道:“我不要银子,只想听听你那夜在树林里跟公子在一起时那种销魂的叫声……”
他话未说完,凝烟急急打断:“这有何难?大哥把王公子请来,不就可以听到了吗?”
史奴才一听,登时变了脸色,怒道:“少给我装糊涂!乖乖从了我,侍候得我爽了,还有银子赏你!”
凝烟一听有赏银,什么也不顾了,喜问道:“多少银两?”
史奴才怔了怔,怀疑地重新审视了她一番。有些不相信她是良家妇女,倒更像街头单干的粉头,对她的态度立即大变,看她的眼神像看极下贱的女人那般鄙夷、不屑,凉凉道:“那要看你的表现咯。”
凝烟立刻磨拳擦掌道:“这个大哥放心,我连王公子都侍候满意了呢!”言下之意,王仪在花柳丛中身经百战,尚且对她赞不绝口,你区区一奴才还应付不了?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客店,云雨了一番。
凝烟一只手撑着脑袋,风情万种地侧卧在床,看着心满意足穿衣服的史奴才,媚笑着问:“大哥,怎样?”
史奴才感慨道:“世上怎会有你这般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