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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
义元不再谈论有关大傻瓜的事,而问勘助:
「古府中的樱花想必已经盛开了?」
他看到勘助的脸,很自然地就会想到甲斐和信浓的事。义元又再问勘助说:
「虽然我已大致了解,但甲越的动态究竟如何?」
「简单地说是正陷於泥沼状态。争夺奥信浓的情形将愈演愈烈,且很难有个结果。由於奥信浓冬夏的面貌不同,所以一旦积雪溶化,奥信浓便会与越後交界;反之,当积雪深厚的时候,又会与越後隔绝,而在甲斐的支配之下。因此,除非其中一方放弃;否则,川中岛的战役必会持续下去。」
山本勘肋对今川义元所说的话却与对晴信所说的话完全相反。勘助曾对晴信说过:
「长尾景虎公打算与侯爷一决雌雄。这证明景虎公现在很焦躁,战争的结局几乎是可以预卜的。因此,绝对不要接受景虎公的挑战书,因为即使不予理会,越後早晚会撤离奥信浓的。」
他曾经如此对晴信说;但现在却又对义元说甲越二国为了争夺奥信浓,正陷入胶著的状态。换句话说,勘助是有意告诉对方不必担心甲斐,可以专心地经营西方的事业。
当山本勘劝说这些话时,他的心事实上已经完全叛离了义元。因为假如山本勘助依旧忠心於义元,他会坦白地将甲越间的战事已快有结局的情形说出,并告诉对方晴信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骏河;然而,他却叫义元不必担心甲斐。可见,勘助已经确定了晴信才是他唯一的主人。
「这么说甲越两国是在泥沼中彼此争夺?」
义元仿佛事不关己地嘟囔著,然後又安慰勘助说:
「到尾张看那个大儍瓜必定很有趣,但也不急於一时,你不妨先在骏河休养一段时间。」
这是勘助许久以来第一次回到简陋的居室与妻儿见面。由於一年难得见一次面,且即使见面,二、三天後他便又要出门,因此他的独子勘市从来不叫他爸爸。勘助很同情儿子。
勘助次日也在今川义元的面前,对越後或甲裴、信浓的情势作详细的报告後,才到街上。由於许久未来,骏府已变得十分热闹,到处充满了蓬勃朝气,物价飞涨。
勘助到骏府西侧看那些皮革商人的店铺。他的目的是想看看薰皮的行情及销路如何。所谓薰皮,即是将皮革用松叶薰黑,而使白色的花纹突出的一种皮革,主要用来制造铠甲。
薰皮的销路如果旺盛,多半是在大战即将发生以前。每当有此迹象时,连外国的商人也会来此购买。
虽然薰皮并非骏府的特产,但若与他国的产品相比,骏府的薰皮可以列为一级品。
当他去参观皮革商时店铺时,平时排列在店前的皮革,如今已完全不见了。
「我想买薰皮。」
商人打扮的勘助恭敬地询问店主,但店主却爱理不理地说:
「很不巧,现在正缺货。」
「如果是价钱,可以再商量。」勘助低声地对他说。
「既然客官如此说,我只好替你想办法,因为目前缺货缺得很厉害。」
「是不是最近会有大战?」
勘助故意问他。店主回答:
「这件事不宜大声张扬,不过据传今川义元公将要进京面圣。」
原来是因为这个传言才使得薰皮的行情看涨。山本勘助深切地体会到:今川义元西上的愿望已是路人皆知的事了。事实上,这也是时代的潮流,不独义元有西上的野心,当时周围的人亦如此期待著。
他走出店铺时,刚好有个肩上扛著货物的货郎从眼前走过。
「梁禅兄,请等等。」
勘助叫住他。梁田政纲吓了一跳,继续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说:
「原来是山弥兄,我记得船期是在明天早晨。」
梁田政纲从僧侣摇身一变而为货郎。他黝黑的脸中,一双眼睛正小心翼翼地注视著对方。
鰂浦是因面临木曾川而繁荣起来的市镇,虽不算是个大港口,但因附近有许多木曾川的支流,许多船只都利用这些小河来行驶,故水路交通极为频繁。支配这附近一带的服部左京进是虔诚的一向宗信徒,他的邸宅设有一向宗的大道场,一次可容纳二百人。在他的邸宅周围环绕著大濠沟及泥墙,俨然像个城堡。
鰂浦的隔邻为荷之上市,同样由服部一族所支配。附近的居民透过宗教信仰而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只要服部左京进一声令下,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同时,服部一族与今川家的关系一向很亲密;反之,与距离约三里外,属於织田领域的津岛,则由於经济上、地理上的利害冲突,时常导发流血事件。
山本勘助和梁田政纲在鰂浦登陆的那日起,即乔装成皮革货郎而四处走动。他们仍沿用梁禅或山弥的称呼,假装是资深的皮革货郎。
「销路真不错。」
夜晚在客栈碰面时,梁田政纲对山本勘助说。他用头巾将光头裹住。
「这一带有许多靠海上运输为业的人,由於民性强悍,因此对制造武具的薰皮特别感兴趣。」
勘助不著痕迹地说。
「这可能是原因之一。但更大的原因可能是由於今川公将要西上的传言所致。如果今川公决定西上,那么这一带的人可能会动员所有的船只来支持他。」
「很有可能。连大小船只算在内,大概有二千三百艘左右吧。」
「二千三百艘?这数字会不会太多了?据我的估计只有一千七、八百。」
「梁禅兄的估计似乎太低了。不错!这一带的船数大约只有这些;然而,一旦战争爆发,桑名的一向宗教徒也会支援四、五百艘,因此加起来至少有这么多。」
「这么说,那些船只将前往何处呢?」
「首先,为了要攻打织田公的要冲大高城,可能会到黑末川的川口。当大高城被攻陷後,接著可能是热田凑。因为如果热田凑落入服部军的手中,无异是封锁了织田公的海洋而使之陷於半身不遂。」
「山弥兄,你似乎对战争很感兴趣,但战争是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是的,也许并不这么简单;但也有可能就这么简单。」
两人说到此突然沉默了下来。
山本勘助和梁田政纲进入津岛(现在的爱知县津岛市,当时与现在的地形,尤其是河川的形状已有改变)时,正在下雨。虽然雨势很大,街上的行人却依然川流不息。前往牛头天王社参诣道的远来香客极多,使道路显得拥挤不堪。
津岛是以牛头天王社为中心而发展的市镇,同时也是一个港埠。正好位於木曾川支流,黑田川和墨俣川的合流点上,河港的宽度有六町尺之大。由此北行一段距离便是胜幡。胜幡是织田信长的父亲信秀的居城。当信长诞生时,信秀不过是尾张代守护官织田族的远亲及其臣僚而已。信秀後来所以能扩张势力,与尾张的代守护官织田大和守达胜相互抗衡,便是因其居城胜幡设於津岛,能够掌握河港,使经济充裕的缘故。津岛的寺院极多,当时已有数千户民家,可以想见是个相当大的市镇。
山本勘助和梁田政纲决定投宿於伊势屋的一家客栈。他们将装有薰皮的箱子寄存在客栈後,便相偕前往牛头天王社参拜。
勘助在社殿前合掌膜拜,祈求晴信的武运昌隆。以前,每当他站立在神社佛阁之前,便会同时在脑中浮现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的脸;但现在已不再如此了。
当他走出社殿,经过石阶及漫长的石子路走到外面时,前面的广场正在表演杂耍。由於雨势颇大,天色显得十分晦暗。
「山弥兄,我们进去看看。」
梁田政纲邀他进去。勘助没有别的理由可以反对。他的目的在於留在织田的领土内进行调查。他首先要调查的是民情,然後逐渐接近统治阶级。不能操之过急。
两人各自买了票进场。
光线幽暗的观众席约坐满了一半。正面的舞台上插著数支巨大的蜡烛。有个身穿短袖便衣,外披礼服的女人正在表演魔术。
「天下太平,果树结实,鸟语花香,米麦豆等五谷丰登,秋天丰收,吉祥承平。」
她一面唱,一面将手上的扇子翻过来。每翻一次,扇子上就会有密柑出现。她将密柑拿起,投向观众。山本勘助也接到了一个。她喘了口气,又将扇子飞地反转过来,扇子上出现了盛开的水仙花;而後是小鸟;而後是米麦豆等,几乎是层出不穷,源源而来。
观众一面欣赏她的绝技,一面争先恐後地去拾起散落在观众席上的物品。
勘助看著那表演绝技的女子,并随著她的视线而转动。她的视线环绕著观众的某一部分。然而,她的视线并不在於那特定的一部分,而在於周围的情况。
勘助望向那女子视线所环绕的中心部分。那儿聚集了数名用毛巾遮住面颊,弓箭手打扮的男人。像这样打扮的男人坐在那儿并没什么稀奇;但那些男人对於女子绝妙的表演却没什么反应。这也是他们和其他观众不同的地方。
那一伙人从来不对台上的表演表示鼓励、喝采或鼓掌;只有其中一个用毛巾遮住面颊的年轻男子,对那女子的表演拚命的鼓掌。
「如今天下太平,不仅五谷丰收,连海产亦收获丰富,鱼虾满船。」
她一面唱著,一面又将扇子轻轻地掩住右手的手掌。当她移开扇子时,她的右手握著一条鲜蹦活跳的鰛鱼。她叫了一声「唉哟」後,把鱼扔向观众。
「如果有贵宾以为鰛鱼是低级的鱼,下次要我丢些什么呢?哦!来个三尺长的大鲷鱼或象徵飞黄腾达的鲤鱼如何?」
她说著,再度将左手的扇子盖在右手的手掌上。然而,当她突然将扇子抽走时,在她手上却握著像鱼一般闪闪发亮的东西。
「啊!」
山本勘助大叫一声。山本勘助手上的密柑咻地飞出去,正好打中那女子的额头,一柄短刀从她的右手掉下来,挣在地板上。
粱田政纲也跟著山本勘助跳上舞台。那女子想逃走,却被勘助制伏了。梁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