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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牛身边的人,不断的派出去增援,可是张放牛始终不让我们三个人上去。我们只好在后面打冷枪,还没有来的及喘口气,鬼子又开始进攻了。这次鬼子势在必得,他们开始疯狂的进攻,先攻占了两道防线,接着向我们这里推进,我们在战壕里,用步枪打鬼子,我们离的稍远,鬼子对我们这火力不是太猛。鬼子有轻机枪和重机枪,轻机枪的子弹和三八大盖通用,九二式重机枪回旋式打击,两种机枪成了压制我们的最佳武器,鬼子都是受过训练的,打机枪非常的准,虽然我们离得远,但不断的有人被打死,川军都是布帽子,对子弹没有丝毫的抵御能力,轻机枪还好点,重机枪打到头上,前面一个小块,而后面就是一个大窟窿,红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混在一起,发出一种特有的血腥味,让人极度的难受,开始的时候,有点受不了,后来就麻木了。
我们恨死鬼子的机枪手,于是我就专门的瞄准机枪手打冷枪,我远距离瞄准的时候,只要静下心,鬼子的脑袋,在我的眼里,就会越来越近,然后我扣动扳机,接着子弹打在鬼子脑袋上,钢盔粉碎,脑袋的颈椎骨,在子弹的冲击下折断而死,张放牛看我的枪法准,就让我专门打机枪手。不过战场的形式,越来越不乐观,鬼子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就顶不住了,这时王铭章师长,从城里调来了手枪特务连加入战斗,我们终于把鬼子赶出外城。
到了下午鬼子的飞机重炮又把外城的阵地,轰炸了个遍,我们由于受张放牛的保护,没有伤着我们,天快黑了,鬼子又发动了一次进攻,这一次比前几次都剧烈,一天的激战,我们的队伍几乎伤亡殆尽,能战斗的人,已经很少了,有四十多个鬼子,冲进了外城,一直杀到我们的跟前,我们此时也弹尽粮绝了,张放牛看到鬼子杀来,就喊道:“兄弟们上刺刀,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了,其他的弟兄都先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我一听拼刺刀,当时就在地上寻找刺刀,张放牛看到这里,对我和师弟,还有老道说:“你们三个不要上去,我答应过师长,不会让你们出事,除非我死了,不然今天你们就给我呆在战壕里。”
说完之后,他用沙袋垫脚,一下子跳出战壕,其他人也跟着跳出去,本以为这样,会遭到鬼子的打击,可是让人奇怪的是,鬼子没有开枪,反而哈哈大笑,然后退出子弹,朝着张放牛他们走过来,虽然还有五十几个川军,可是鬼子根本没有把瘦小的川军放在眼里,他们笑着过来,仿佛不是拼命肉搏,而是过来杀戮。我看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身后还背着鬼头刀,我想到这里,把鬼头刀从背后抽出来,一下子跳出战壕,这时老道拉我,我朝着老道说:“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别人都上去了,你让我怎么能忍辱偷生?”
说完我直接朝着鬼子跑过去,师弟看到我跑过去,也跟着跳出战壕,和我一起朝着鬼子跑去,此时的鬼子,已经和张放牛他们拼上刺刀了,我承认拼刺刀,张放牛他们虽然视死如归,非常的英勇,可是吃亏就吃在力气小,而鬼子虽然身材也矮,但是身体强壮,训练有素,一拼刺刀,谁强谁弱立马就看出来了。
肉搏战是惨烈的,我们过去之后,抡起鬼头刀,就朝鬼子头上砍,鬼子好像不适应我们手里的大刀,我朝着一个鬼子砍去的时候,那个鬼子举枪,想横着挡我手里的刀。此时我顾不上刀刃会不会受伤,直接一刀劈下去,鬼子手里的枪,被砍成两半,大刀斜着就把鬼子的脑袋给砍下来。
鬼子头被我砍掉之后,血直接窜了出来,喷的到处都是。杀了那个鬼子之后,我又去杀别的鬼子,此时天宁也砍杀了一个鬼子,我们两个从小跟着师父练武,此时派上了用场,把本来占上风的鬼子,砍的哇哇直叫,也不知道鬼子为什么害怕我们手里的大刀,只要一看见我们手里的刀,就会恐慌的躲避。那些川军的将士一看,也是士气大振,把鬼子一个个的刺死,一场艰苦的肉搏战,鬼子全部被杀,而从战壕里跳出来的五十多个士兵,此时只剩下十个人,而且个个身上都沾满血。
我们杀死了所有的鬼子,大伙先是互相看着,接着就傻笑,这时我忽然发现这些人当中,少了我们的连长张放牛,看到这里我就问他们见没有见到张连长,其他的人都摇头,我一看到这里,赶紧的找来火把,照着满地的尸体,然后开始挨个的找。地上此时到处都是鲜血,仰着头的还好说,凡是趴在死的人,翻过来的时候,是一脸的血泥,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我们正在着急的时候,老道过来了,对我们说:“用布把脸上的血擦去,不就知道了。”
我一听也对,就要撕我身上穿的棉袄,老道说:“这么多鬼子的衣服,你们偏偏要用自己的。”
我们一听,赶紧的到鬼子的尸体旁,踩着鬼子的肩膀,然后用力一扯,把衣服扯下来一半,然后用刀割断,拿着鬼子的衣裳,开始挨个擦血找张放牛,最后终于在血泊里,找到了张放牛。
第一八三章 滕县保卫战(四)
我不顾张放牛身上的血,抱着张放牛,嘴里喊着张连长,这时的张放牛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身上有好几处致命伤,显然已经活不成了,可是我们不甘心,大声叫着卫生员,这是大战后的战场,死人遍地,卫生员也许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喊不来卫生员,我们只好呼喊张放牛。
张放牛的脸白的像一张纸,嘴唇和脸一样白,这时他慢慢的张开眼,张了张嘴唇,我高兴的说道:“张连长醒了,快点,大家把连长抬到师部的医院。”
我这么一说,十来个人一下子围过来,想抬张放牛去医院,张放牛张开嘴,用极低的声音说:“别、别费事了,我、我不行了,你、你对师长说,我、我、我不能保护你们了,我……”
说到这里,张放牛喘气忽然粗了起来,双目圆睁,嘴里冒出血沫子,身子抽搐了几下,头一歪就去世了。战场上虽然全是死人,可是张放牛的死,却让我们极度的悲伤,十来个大老爷们,在那里干嚎,哭不出眼泪,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泪水,现在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是战场上,到处是血与火,那些火焰在燃烧,黑烟四起,满云遮月,人肉燃烧产生的焦臭,现在我们已经习惯了,人到了这个时候就麻木了,十几个人摘下帽子,默默的给张放牛敬了一个军礼,算是和张放牛告别,此时老道坐在地上,给死去的人念往生咒。
我却没有心思跟着去念,人的死也就是眨眼间的事,一发炮弹就能让人撕碎,四分五裂,我们虽然还活着,但是下一次也许就和地上的尸体一样。超度死去的同泽,不如超度下自己。我此时觉的很累,干脆坐在地上,望着整个的战场,战场上的黑烟,互相搅在一起,然后在那里扭曲盘旋,不愿意离去,我知道那些是死人的怨气,他们的冤魂在寻找和留恋自己的残躯,不愿意离去。
这时内城传来命令,让我们撤到内城,放弃外城,大家起身向内城走去,整个的城墙,显的死气沉沉,仿佛成了一座死城,城墙上的青天白日旗,已经快成碎片了,在那里无力的飘着。我们走到城门口,看见城里的长官,都站在门口迎接我们,他们在那里庄严的敬着军礼,此时活着的是英雄,死了的也是英雄,我们没有还礼,木讷的进了内城。
这时有人让我们到城里的天主教堂休整,我们走到了城东关的天主教堂,山东在清朝的时候,天主教就盛行了,那时的教会,还激起了义和团的革命,山东的教会势力极为猖獗,人民群众的反洋教斗争也就异常激烈。甲午战争后,帝国主义军事统治力量相对薄弱的鲁西北地区,群众经过长期酝酿,奋起抗教,终于成为义和团反帝爱国运动的主要发源地。至1899年,阎书勤、赵三多等领导的冠县一带的义和拳,以及朱红灯、本明和尚(亦称心诚和尚)领导的茌平、禹城、平原一带的义和拳,已相当活跃,声势甚大。他们在反洋教斗争中相互声援,有力地打击教会侵略势力,使帝国主义和清政府为之震惊。
那时山东义和拳就提出了这样的口号“神助拳,义和团,只因鬼子闹中原。不下雨,地发干,都是教堂遮住天。女无洁意,男不嫌,鬼孩不是人所产。如不信,仔细观,鬼子眼珠俱发蓝。神也怒,仙也烦,一等下山把拳传。焚黄表,生香烟,请来各洞众神仙。不用兵,只用拳,要废鬼子不为难。挑铁路,拔电杆,海中去翻火轮船。*国,心胆寒,英吉俄德哭连连。洋鬼子,全杀尽,大清一统并将山。”
但是后来清朝朝廷和洋人把为大清尽忠的义和团杀的干干净净,一腔热血撒入黄土,再后来县城这样的城池,就兴建起了大教堂。我们走到滕县的教堂,这个教堂很气派,原形的屋顶,上面竖着十字架,那种建筑是典型的欧洲建筑,在低矮的民房当中,显的格外引人注目。教堂上插着外国的旗子,就是因为这些外国的旗子,让教堂和周围的景象,又是天壤之别,一路上的民房被无差别的轰炸,残垣断壁,而教堂和周围的房子却完好无损,只是因为要打仗,滕县县城里的人,都已经逃跑了。
我们到了教堂,看见几个传道士,站在门口,门口的马灯射出昏黄的灯光,我们到跟前一看,这些传道士,穿着长衣,头上戴着斗篷,脖子里挂着十字架,他们大胡子黄胡须,眼窝深陷,这种眼我们当地叫登窝子眼。和我们汉族人有明显的区别。那些人在那里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可怜的孩子们,魔鬼撒旦已经降下血与火,你们来吧,到教堂里祷告赎罪,求天主保佑你们。”
我们走进了教堂,到教堂里,发现教堂里有许多避难的教徒,那些人在几个修女的教授下,唱着歌,我们无心听歌,只是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有人给我们端来吃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