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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让你止住眼泪的话。
但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他就跟比古一样，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
巴平举着刀，一步步向剑心走去。
“喂，你真的不去阻止吗？”老人向站在一旁不停灌酒的英落问道。
“阻止？怎么阻止？不想死的人可以强行杀死，但不想活的人该如何强行让他活下去？何况，这两人还都心存死志。”
“不担心吗？再怎么说，拔刀斋也是你的师弟吧？”
“当然担心，但并不意味着我要出手。”英落无奈的说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能过的了这道坎最好，如果过不了，那我也只能大哭三天，然后该吃吃，该喝喝，最多便如之前所讲，每年去他的坟头祭奠一番而已。”
“该说你是洒脱呢，还是冷血？”
“无所谓，别人的看法我不在乎，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这种时候，只剩下去相信他们。”英落将酒葫芦系回腰间：“我相信，他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那么，老夫便拭目以待了。”
刀真的很重很重，巴并非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作为家务能手的她，体力绝对不差。但即使这样，刀对于她来说，还是过于沉重。
毕竟，上面背负的，是一条条鲜血淋漓的生命。
但武者能将精神凌驾于**之上，从而超越极限。
全然不通武艺的雪代巴，此刻竟也超越了自己的极限。
刀虽然抖的厉害，但在坚定的向前。
眼看刀距离自己身前不过一尺，剑心闭上了眼睛。
冰凉的刀锋即使不用去看，也能感觉的到。
并没有瞄准心脏或者咽喉，而是在脸颊上擦过。
鲜血流了下来，一道伤口出现了。
但它是如此的浅薄，对于剑心这样久经沙场的剑客来讲，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手惊讶的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清里明良留下的与雪代巴留下的伤口互相交错，成了一个斜斜的十字。
刺错地方了吗？
剑心不解的望向了巴。
对方在笑，却泪流不止。
“对不起，夫君！”
随着一句话意义不明的话，巴手中的刀猛的挥向自己的脖颈。
明明在伤害别人的时候沉重无比，了断自己生命时却干脆利落。
雪代巴，并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如果非要选择的话……
她选择了自己。
仇恨的话，并非要仇人死掉才算终结，报仇之人死了，也一样可以落下帷幕。
明明是来报仇的，却爱上了仇人。
不论怎么看，该死的都是自己这样的下贱女人才对！
那句对不起，既是因为无法杀死仇人，对名为清里明良的夫君所说。也是因为欺骗了对方，对名为绯村剑心的夫君所说。
这一切，才是一直在折磨雪代巴的根源所在！
“不要！”一只手伸了过来，不顾危险，牢牢抓住了锋利的剑刃，即使鲜血四溅，也毫不在乎。
是剑心。
巴惊讶的张大了嘴，为什么要救我？
我这样的坏女人，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才对啊！
但剑心并不这么认为，仍旧牢牢的把持着冰冷的刀锋。
除了他，另有一个焦急无比的声音从一旁的树林中响起。
“姐姐！！”那是一个小男孩，他面露凶色，疯狂的大叫着：“开枪，打死拔刀斋！”
然后枪伤响起，不是一把，而是很多。
不知何时隐藏在周围树林里的枪手，纷纷扣动了扳机。
照这个架势，就连巴也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
小男孩变了脸色，这根说好的不一样。
血花飞溅，但巴却毫发无伤。
因为剑心挡在了她的身前。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他浑身鲜血，却无比认真的说道：“只要我没有死，就一定会保护你！”
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紧紧抱住剑心伤痕累累的身体，仿佛抱住了一切。
“谢谢你，又一次的……救了我！”
第六十六章 钢铁时代
“混蛋！”
英落发出怒吼，如风般冲了上去。
虽然嘴上说毫不在意，但眼看剑心命在旦夕，却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早就形成了斩不断的羁绊。
说不关心，是假的。
所以她才会不停的灌酒，来压制心中的焦躁。
明明重要的家人在饱受折磨，但她却什么也做不到。
自己并非无所不能，唯一擅长的剑术，在那样的情况也完全派不上用场。
躁乱不堪的内心让她大意，竟然没有察觉到林中隐藏的枪手。
负罪感涌上心头，然后化成了无边的怒火！
剑心的剑被她抢在手中，只是一个瞬间，她的气势就全变了。
她的目光扫向树林方向，惊起无数飞鸟。
看着浑身全是血窟窿的剑心，她觉得一阵心痛。
“这可是我重要的弟弟啊！”
回答她的，是清脆的枪声。
英落面前三尺处火花阵阵。
阿福作为暗乃武中脑筋出众之人，已经完全看傻了眼：“子弹……子弹全被她斩掉了啊！”
老人苦笑着说道：“她之前一直未出全力呢，如果从一开始就拿剑的话，吾等恐怕一个照面就身首异处了吧？”
他们再怎样厉害，也比不上子弹。
人力，始终有极限。
但英落，却非凡人。
虽然自杀死福原越后以来再也没有摸过刀剑，可剑术非但没有生疏，反而感觉愈发的精进了。
就像与阔别已久的好伙伴重逢，无需言语，只是简单的握一握手，便能完全的理解对方。
同步率简直满格啊！
英落冲了上去，仿佛周身有无形的屏障，子弹打在上面只能溅出耀眼的火花。
那便是神乎其神的神速剑！
虽然才经历过恶战，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但状态出奇的好。
子弹飞行的轨迹被瞧的一清二楚，挥剑的手臂也变的轻巧无比，身后更是仿佛有一双翅膀，让她奔跑起来如飞行一般轻松自如。
“还是一成不变，依旧是击发式前装线膛枪。但很可惜，我却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
她比刚下山之时要变强了许多，见识了不少高手，也经历过无数恶战，更有数项绝技加持己身。
曾经的她面对两把枪也要小心戒备，如今十多把枪却无法伤她分毫。
她，早已升级。
而对手，却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个时代，落后就要挨打！
她如虎入羊群，杀的那群枪手哭爹喊娘。
因为有了枪械的便利，所以放弃了对自身的磨练吗？
这些人，在她眼中简直卑如蝼蚁！
“救、救命啊！”枪手们开始逃窜，他们眼中的英落，宛如天神！
若是平时，穷寇莫追，英落将他们赶跑也就算了，但现在的情形可非比寻常。
一把枪还好，毕竟西洋人的到来，枪械也不算什么太稀罕的玩意。
但这么多把枪聚集在一起，便不是那么好解释了。
这背后，必有能量巨大之人。
若是剑心死了，她不介意让那人陪葬！
所以，她紧追不舍。
可刚奔出没几步，一股危在旦夕的恐怖感觉就笼罩了她的全身，让她汗毛竖立。
一台从未见过的机械出现在她的面前，后面是一个面露凶光的壮汉。
他咧着嘴嚣张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要靠一把破刀称霸天下，真是愚蠢！”
话音一落，他左手在机械的一个摇把上转动起来，而右手则毫不费力的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连续不断的巨大声音响起，在地面上打出无数个孔洞，激起碎石无数，仿佛是无形的巨手在地面划过一样。
英落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仿佛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她急速的奔跑，子弹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手摇式加特林机关枪！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东西的名字。
与单发的火枪不同，它的火力更加强大，持续性更强，在弹药充足的情况下，只要一架，就可以抵挡百人。
这东西的出现，彻底终结了人海战术。
加特林机关枪，阿姆斯特朗炮，炼狱级铁甲舰，便是称霸了幕末时代的三大兵器！
它们天生便是为了杀戮而生，就连英落也要暂避其峰，更不用说普通人。
英落是剑客中的佼佼者。
加特林也是当前时代枪械中的顶点。
前者代表了现在，而后者则是未来。
孰优孰劣？谁胜谁负？
目前看来，却是难分高下。
子弹追不上全力奔跑的英落，而英落也在凶猛的火力之下无法做出反击。
飞天御剑流不能进攻之时，已是落入下风。
英落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还没有正面对抗这个工业时代大杀器的能力。
枪声停了下来，因为一箱子弹已经被打光了。
而英落也总算能停下，急喘不止，颇显狼狈。
但即使这样，也足以惊呆在场的所有人。
暗乃武，剑心，雪代巴，甚至还有那些枪手，也包括那个壮汉。
“你这家伙，简直跟猴子一样啊，有种不要跑！”
白痴吗？乖乖站着让你射？
英落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那壮汉也知道不会有这等好事，他看了看身边的弹药，所剩不多。因为事发突然，所以只有两箱。
现在已经打光了一半，若是打光了所有，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会轻松无比的斩掉自己的头颅。
可对方跑的太快了，连子弹也追不上，那该怎么办？
子弹已经重新装填，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