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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偷渡。在不惊动任何仙凡的情况下，两个人悄然来到了余杭小镇，隐居下来。
“怎么样？”当吕岩披着蓑衣推开院门的时候，陆远收回看雨的目光，随口问道。如果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知道他原来并不痴傻，一定会小心肝儿碎的咔嚓、咔嚓的。
“丁家的牛已经寻回来，不过是让几只灯笼怪困住，随手可灭。”吕岩随手一抛，手里提着的桃木剑稳稳的挂到了墙上。“才出镇十里就有草木之精，这世界的妖怪真是猖獗！也不知那些名门大派都在做什么……”
听语言似有所怨，但看吕仙人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便知道他其实是乐在其中。
如今十年修养下来，吕岩早就恢复了原本清瘦的样貌（镇上人颇为惋惜的叫仙风道骨，就是瘦的意思），颌下三缕长须，双目开阖之间宛若有雷电闪过，全身元气饱满神足——一副得道之士的样子。显然吕仙人已经重获新生，那还复在原世界时颓废痴肥的样子。
“李大娘给你送来大半壶桂花酒，说是客栈昨日剩下的。”陆远跟着吕岩的后面推着轮椅回屋，有些戏谑的说道。“我看你们俩挺合适的，你也知道李大婶并不是普通人，要不要让王媒婆说合一下？人家王媒婆也不容易，为了你们的事儿跑了小十年了。”
“不可乱讲！我和她青青白白，能有什么事儿。”吕岩一板脸，顿时王霸之气四射，陆远举手做被震慑状。
但看吕仙人将那壶掺了水的酒端去内厨，显然也不是心里半点儿意思没有。陆远随手便能拿出几个世界积攒的好酒，也就吕岩死硬口，说自己就喜欢掺了水的桂花酒那股味儿。两个人刚来这世界的时候，谁都不愿意下厨，最开始那两年几乎全是在李大娘的客栈里用饭。按照陆远的说法，那时候两个人就眉来眼去的！
那时候李大娘还不是大娘，她还是一个年方二十七八的大姑娘，样子好看的很。
如今虽然三十多岁确实大了，但在吕岩这等仙人手里，年龄是问题吗？如今天地元气丰沛，让李大娘返老还童也不过指掌之间的事情而已。
不过这十年来，吕洞宾将一身本领对陆远倾囊相授，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虽然吕仙人说是对陆远的报答，但陆远也对仙人着实尊重，自然不会继续调戏下去。
“你今日感觉如何？”吕岩坐下后问道。他是修仙大家，学贯儒释道三家。经他之手调理，并数年间为陆远专门创出一门功法，陆远已经逐渐将一身散乱的能量收束整理，转变成了活泼泼的灵力。只是陆远的心太大，他的真元、魔力和天位之力还好，都可向性质相近或略高的灵力进行转化。
但对于他体内已经生根发芽的世界之力，便是吕洞宾也毫无办法！那力量源自陆远对世界生灭的感悟，本质上更加接近主神的力量体系，高出灵力不是多少层次。对于这个力量如何控制，主神是生而知之，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先例，因此如何控制只能陆远自己去想办法。
“今日已经能自己走了。”陆远一用力，双足着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哦？不错！”吕大仙人眼中精光一闪，摸着胡子说道跃跃欲试的说道，“今晚去山神庙试剑如何？我定要赢你一次！”
没错，这就是两个人亦师亦友的主要原因——吕洞宾喜欢剑术，传说中又有斩杀蛟龙的故事，显然是个好胜之人——但是他虽然在道法见识上能甩陆远十八条街，偏偏实力上，两个人只在伯仲之间而已。
不能压服陆远，怎么好意思当他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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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想不少人都已经猜到这个是哪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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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除魔天地间
黑云翻墨，大雨滂沱，外面的雷声打的一阵紧似一阵！
李大娘有些担忧的走出客栈门去，张望天空。这阵雨顺着风打西面来，她往西看去，发现西面山上山神庙那边，乌云浓密得像铁一般！而那厚重的云中，偶尔飞驰过明亮的电光，如龙如蛇！
李大娘忍不住心中又是一惊！那雷声并不自然，而闪电更像是道道剑光……李大娘走过江湖，也曾见过那些剑仙出手，便是这边天塌地陷似的景象！她心如乱麻，先飞快的走上楼去。看到自家的混小子老老实实的睡在床上后，总算舒了口气。不过等到走到门边，又想起隔壁的那对不靠谱的舅甥来。
两个大男人连饭都不会做，连续两年在客栈里对付，又神神叨叨的不务正业，在李大娘眼中自然是不靠谱的。
她想起下这般大的雨，那边两人多半又不开伙，说不定找什么对付一口。李大娘叹了口气，去厨下捡了些剩饭菜装好，撑着竹伞给隔壁送去。
出门后，这雨越发的大了起来，简直如瓢泼的一般！李大娘站在吕岩的房前敲了半晌的门，却无人来应门，顿时感觉有些蹊跷。此时已经入夜，陆小子又是个瘸子，两人能到哪里去？李大娘看左右无人，右手放下饭盒一翻，便要使出穿云掌震断门栓！可这时候，忽然从背后传来一声说话声。
“咦？李家婶子，您怎么在这儿？”
李大娘转头。便看见吕岩和陆远一前一后的站在雨中，破烂的衣衫中到处都是泥土，似乎还有血迹。被大雨一淋。双双好似落汤鸡一般。
“你们这是怎么了？”李大娘心下着急。她举着雨伞，也不见作势，身体一晃便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身边。
“那个……”吕岩不善说谎，竟然被问的张口结舌。两个人刚刚在山神庙那边比剑，吕仙人好不容易等到陆远痊愈，能够全力出手，当然要打的尽兴。两人正引动天地元气。在天地间纵横飞剑，忽然布置在家门上的法阵报警，似乎有客前来。两人只要飞快的收手。然后一前一后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我生病了，舅舅送我去看病。”陆远在边上补救道，“我们过河的时候跌了一跤，才弄成这副样子。”
可以说急切之间。这谎还算圆的不错。但他似乎忘了什么……果然。李大娘的关注度完全不在这儿。“陆家小子，你怎么能说话了？还有……你不是瘫子吗？腿脚好了？”
“是啊……你怎么就突然好了呢？”吕岩被问的大雨中都一头汗，只能又看陆远。
“我，我怎么就好了呢？”陆远快被吕仙人气死了，只能先顾左右而言它，“我之前不是摔了一跤吗……然后，然后他就好了！”说完之后，他就自己捂脸。这还是机智的我吗？真是太丢人了……
不过李大娘没有追究那些，反而转身帮他们撑着伞。“这大雨下的。快回家去吧！感了风寒可不得了。”李大娘唠唠叨叨的说着，让人心中温暖。送他们进门之后，留下晚饭，李大娘便撑伞离开，留下二人相视苦笑。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李大娘在离开时，眼睛在两人换下的衣服上随意的瞥了一眼。离开时，李大娘不免心中疑惑。那衣服上的破口不大像是跌破撕开，倒像是刀剑的创口……
*****
“既然打不成，不如继续吧……”吕岩稍一迟疑，“我们昨儿似乎说道国家气运？”
“是啊，不知这国家气运是如何能看到，又如何作用的？”陆远接口道，他将李大娘拿到的菜肴摆好，还给吕岩取了瓶好酒斟上。对于国家气运这个命题，他可是很感兴趣。不像魔法元素，不具备魔力亲和的人看不到，但在陆远这样的魔法大师眼中，奥术一切元素都是切实存在的——而国家气运，这个真真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
“确切说，我不知道！”吕岩一句话，就差点儿让陆远摔一个跟头。大仙人白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便继续说了下去。“据我所知，国家气运……应该是一个区域的人种传承、文化积累、生民心愿、国家盛衰等等综合作用，才诞生的。我华夏自古都是大一统，历经几千年传承未衰，曾经积累的气运到明代已经庞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哪怕经历国家偶尔暗弱，也足以保文明有序，国祚不断。那像西方大陆，数千年来未见统一。那里便是有国家气运，那也是散乱无比，混杂暗弱，归属不明……”
说到这儿，吕岩白了陆远一眼。因为陆远曾经说过，是不是可以掠夺别国的气运来弥补华夏。他这段话便是回答陆远的那个胡作非为的提议。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陆远讪讪的说道。其实他心中还有别的念头——像他这样经常穿越世界的，每个世界都千变万化。如果能掌握控制国家气运的手段，那简直如龙添翼！比如在加勒比海的世界，如果直接夺了英国的气运，那岂不是能打的它不要不要的？！何必搞的前后布局、亲自上阵那么辛苦。
“观察气运我倒还有些办法，过些时间我们出门游历时，自然会一一指给你看。如何补充气运的办法也考虑了一二……”吕岩沉吟的说道，“但是操纵国家气运的办法，你就别想了！”
“为什么？”陆远忍不住瞪大眼睛，大哥……我等的可就是这个！
“因为不可能做到啊！否则历朝历代也出过不少邪派大修士，怎么会轮到那人才去动用。”吕岩苦笑，“你知道什么是国家气运吗？那是跟这片土地、这个国家绑在一起的东西！它只会被动的去维护这片土地上的传承。要想主动使用这片气运，你必须先要得到气运的认可——你要生于斯、长于斯，你必须做出让这片土地认可的贡献，你必须让住在这块土地上的人认可你——不是天下敬仰、万民归心的人物，又有谁能做到！
这样的人，千百年来不出一个！真的出了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一己之私，去动用国家气运！所以说啊……能人所以不能，然后又舍人之不舍，那人还真不愧是个豪杰！就算他坑了我，我依旧很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