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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问,雨萱顿时怔住了,涨红了脸道:“凡人生老病死,这都是规律,有什么可叹的?”
“这都是不作为的借口才是吧?”
“这普天之下受苦受难的人那么多,你能帮得了谁?”
“帮得了我见着的,没见着的那没办法。但见着的,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呢?”
“可是……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清心淡淡瞥了雨萱一眼,眉目带笑地说道:“我给出去的是一件我压根就用不上的东西,他们得到的是对他们来说意想不到的礼物,还给我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低着头,清心依旧细细打量着那手中的木雕,雨萱却已经被这一番话说得沉默了。
许久,她只得轻声叹道:“真是败给你了,还好你有两个师傅,再折腾也败不光他们的身家。”
……
“老君的这徒弟……”阴暗的屋子里,两位僧人对视了一眼,道:“也未免太天真了吧。修仙之路漫漫,就这样的性格,若不是有须菩提和老君护着恐怕早早地就被淘汰了。须菩提和老君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了?”
文殊淡淡笑了笑。凝视着窗外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东西。讲求的是机缘。天真点也没什么不好。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找她当突破口。这,也是机缘。”
……
此时,房间内,清心干脆将村民送来的小物件都搬到了油灯下,借着灯光一件件细细地查看着,那目光,就好像一个孩童在看自己的新玩具一般。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雨萱搭着话。
“这个花瓶品相不错,我想把它带回去送给师傅。”
“这破瓶子有什么好?老君会稀罕这种东西?”
“他肯定会喜欢的,上次我送给他一个稻草做的娃娃他也很开心。”
“他是哄你开心的吧?这种东西凡间到处都是。”
“稀罕的东西不一定珍贵,更不一定是好东西,最重要的是合心意。”回头瞥了雨萱一眼,清心嘟着嘴问道“你不会还在为金丹纠结吧?”
“你让我怎么能不纠结呢?”雨萱反问道。
“好啦,别想那么多。人生路漫漫,老想这些东西多累啊。”清心掩着嘴笑了起来,道:“过来帮我挑礼物吧。这一趟回去,两个老头子肯定要说我。得找点东西堵他们的嘴。”
雨萱的眉头这才缓缓地舒展了开来,轻叹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又不是我的金丹,我纠结个啥呢?”
说着,她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陪着清心开始挑起了礼物。
……
小屋里的两位僧人都缓缓朝着普贤望了过去,其中一位低声问道:“师傅,就这么由着她们嬉闹吗?”
普贤缓缓仰起头,抚着下巴道:“接下来……得想办法获取她们的信任。这恐怕不能靠那些幻化的村民了,做得到吗?”
说着,普贤缓缓地朝自己的其中一位弟子望了过去。
那弟子的眉头当即微微一蹙,透过窗棂朝着清心所在的房子望了一眼,双手合十道:“弟子,定不负师傅的嘱托。”
说着,他已经幻化成一个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破局布衣的青年村民,打开木门,借着月光,沿着田间的小道朝着远处还点着油灯的房屋走了过去。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弟子,站在窗前的普贤那双目缓缓眯成了一条缝,悠悠道:“只是安插了几个探子就……须菩提啊须菩提,你怎么就露出这么大一条尾巴了?”
一步步走向那点着油灯的房子,那幻化成村民的僧人不禁有些忐忑了,他双手一翻,变出了一个盘子托在手中,盘内盛着一个小巧的盒子。
缓缓地来到房门口,他干咽了口唾沫,挤出一副憨厚又略带点谄媚的神情,伸手敲了敲门。
“两位神仙睡了吗?小的有件礼物想送给两位神仙。”
那门缓缓地开出了一条缝。
然而,下一刻,普贤,那幻化成村民的僧人,以及站在普贤身后他的另一位弟子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顺着那门缝,一把出了鞘的剑闪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了出来,瞬间顶住了僧人的咽喉。
紧接着,房门被彻底推开了。
油灯的火光中,清心握着剑冷冷地瞧着那僧人,在她的身后,雨萱同样亮出了圆盘状的法器警惕地注视着门外的僧人。
“两位神仙……你们这是……”
“你应该还不是主谋吧?”注视着对方,清心缓缓地笑道:“欺骗我的感情,可是得付出些代价的。”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金光从清心的身上闪过,瞬间,房屋化作大树,村民变回林间的动物挣扎着逃开。
幻术被强行解除了。
月光下,清心持剑的手微微用力,顶住僧人的咽喉,侧过脸去望向远处立着的普贤。
仰起头,清心轻声道:“原来是普贤尊者啊,怎么不在灵山参悟佛法,跑这儿来了?”
愣了好一会,普贤缓缓地鼓起了掌:“漂亮,你……怎么识破的?”
注视着普贤,清心淡淡道:“送我的东西里面,出现了几样不属于西牛贺州的特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绕开?
夜风徐徐地吹着。
寂静的山谷之中,月影随着枝叶摇曳。
清心与普贤隔着数百丈的距离静静对视,站在清心身后的雨萱紧紧地握着法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那被清心用剑顶着咽喉的僧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微微侧过脸朝着普贤投去求助的目光。
许久,普贤忽地笑了出来:“幻术没有破绽,破绽在施法的人身上。原来如此。只是,清心施主除了斜月三星洞和兜率宫,并未在其他地方多呆过,竟也知道这里面哪些是西牛贺州的特产,哪些不是,实在难能可贵啊。”
“你忘了我有一个曾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师傅吗?”清心手中长剑一抬,顶着僧人咽喉的剑尖又略略紧了几分,笑盈盈地说道:“说吧,堂堂西方普贤尊者,对我这不入世的小女子布迷阵,究竟是何目的?”
“清心施主多虑了,其实,也没什么目的。”普贤淡淡道:“只是想与施主探讨一下佛门经典,又怕施主心存疑虑罢了。”
“哦?既然对我没什么目的,那就是对我那师兄有什么目的咯?”清心当即问道。
普贤依旧是那淡定神色,轻声道:“看来,清心施主对贫僧成见颇深呐。”
清心深深吸了口气,悠悠道:“摆这种迷阵,就不要怪别人有成见了。现在被识破了,说吧,是你自行离开,还是战个痛快?”
这一说,普贤当即怔住了。就连站在清心身后的雨萱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一脸错愕地望着面色冷峻的清心。
要知道普贤可是西方排得上号的人物。论实力。比之镇元子也不遑多让。
那气氛一下僵住了。
好一会,普贤正了正神色道:“清心施主与贫僧交手,能有几成胜算?”
“实不相瞒,三成。”
“三成便战,这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只见清心缓缓伸出三指,那三指之间夹着一蓝一白两枚丹药大小的球体,轻声道:“不过,清心有十成把握可以撑到两位师傅赶到。”
须菩提和太上老君一同赶到……
闻言。普贤嘴角顿时微微抽了两抽。
这是要引发佛道两门大战的意思啊……
稍稍犹豫了一番,他抿着唇,缓缓地退后,轻声道:“既然如此,贫僧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
说罢,化作一缕青烟消散风中。
见状,清心缓缓挪开了顶着僧人咽喉的剑尖。两位僧人皆双手合十,朝着清心躬了躬身子行了个礼,紧接着。化作两道金光消失在天际。
他们一走,雨萱顿时瘫坐在地。捂着胸口重重地喘息着。
那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滑落。
“如果……如果刚刚他真的应战,怎么办?”
“应战了就打呗。”清心“锵”地一声将长剑收入鞘中,转身伸出一手捉住雨萱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轻声问道:“没事吧?”
雨萱缓缓地摇了摇头,有些忐忑地望着神色淡定自若的清心,低声问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怕吗?”
“有点吧。”
“有点?”雨萱不禁蹙起了眉头。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雨萱低声问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于义师兄也说过,悟空师叔这次出山,跟佛门怕是又要再起纷争了。万一,万一我们不小心卷入……”
“你怕了?”清心轻声问道。
“你不是也有点怕吗?”雨萱当即反问道。
抿着唇略略想了下,清心仰起头道:“师傅教了我一个道理……”
“哪个师傅?”
“太上老君。”清心清了清嗓子道:“师傅说,怕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甚至可能让形势恶化,因为,对手最喜欢的就是对付心有顾忌的人。只要你怕了,就意味着他可以对你肆无忌惮了。现在悟空师兄敢对天庭予取予求,不就是因为知道天庭怕他吗?即使现在不出手,也只是因为时机不成熟。如果你不怕,那么对方在动手之前就必须先考虑一下激怒你的后果了。”
雨萱的眼睛缓缓眯成了一条缝,嘟着嘴道:“但‘无畏’则可能让自己深入险境而全然不知。”
清心扑哧一下笑了,乐呵呵地说:“放心吧,对方既然一开始选择了用幻术迷惑我们,就说明他们的目的没办法单靠用强达到。我们现在已经识破,有了警惕性,他们暂时不会自讨没趣地出招的。”
说着,清心开始四下打量。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继续等呗。”清心淡淡叹了口气道:“既然来了,总要见过面再走。有些事,还是必须要知会一下悟空师兄的,毕竟是同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