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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7.3-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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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麦偏偏像没看见一样,迎上去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件事。
  看样子,这些天,白麦一直想着那件事,而且想法并没有一点改变。
  老罗装糊涂,故意问什么事?
  白麦说,放李山的事。
  老罗说,这个结果已经不可能改变了。
  白麦不再问了,转身走进了里间房子。
  老罗不明白白麦进里边房子干什么去,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想走进去看看。门还没有推开,门又开了,白麦又从里边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是应该放到房子的角落里,不该提到白麦手上的。
  那是一只木箱子。
  老罗看到了白麦手中的木箱子,问白麦要干什么。
  白麦说,去下野地。
  老罗说,为什么要去下野地?
  白麦说,我不能让别人替我去受罪。
  老罗说,你这么做有什么用?
  白麦说,我要去把他从劳改队替换出来。
  老罗说,这是不可能的。
  白麦说,至少我的心里会好受些。
  老罗说,你想好了?
  白麦说,是的。
  老罗说,你再想想。
  白麦没有说话,提着箱子往外走。
  白麦双脚跨出了大门,她的步子很沉稳,显然她早想好了要怎么样跨出这一步。

  白麦走出了大门,却没有走出院子。
  看到白麦真的要走了,老罗想到了一句话:好男人不会和女人一般见识。为一个不值一提的臭小子,让老罗受那么多折磨,不是别人太傻,而是老罗太傻。看着白麦的背影,老罗突然明白,他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人了,真的离不开了。
  好多道理,真要想通,真要弄明白,其实和时间长短没关系,往往就在那一刹那,一个人就觉悟了,醒悟了。
  明白了的老罗,当然不会站着不动了。老罗马上跑了出去,在院子里拦住了白麦,从白麦手里把箱子拿了过来。
  白麦说,你不是说有些结果,不可能改变吗?
  老罗说,这句话,还有个意思,那就是说有些结果,是有可能改变的。
  老罗是笑着说这句话的。李山的事和胡铁的事,性质完全不同,也就是说,真的把李山放了,也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他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4

  牛牛上学了,翠莲这些日子帮了白豆不少,白豆到场部商店买了个书包给牛牛。背着新书包,装着新发的书,到白豆家,拿给白豆看。白豆翻着新课本,闻着油墨的味,觉得很香。
  白豆把书拿给胡豆,放到胡豆脸前让胡豆看,胡豆看不懂,用手去抓。白豆不让胡豆抓。白豆说,别给哥哥抓破了。快些长大吧,长大了,妈妈也给你买个新书包,让你去读书。
  还有两年,胡豆也可以上学了,胡豆现在不爱往白豆怀里钻了。
  胡豆见了牛牛,比见谁都高兴。牛牛一来,胡豆就缠着牛牛带他出去玩,和牛牛出去玩,比和妈妈出去有意思。牛牛带他往柴火垛里钻,里边有一个麻雀窝,头一次去看,里边有两个蛋,过了一阵子再去看,里边有两个小麻雀,喳喳乱叫。
  还带胡豆到快要没有水的渠道里玩,趴在泥巴里挖着挖着,就会挖出一条泥鳅来。

  两个孩子出去玩了,两个大人在屋子里说话。
  翠莲说,白豆,你说怪不怪,昨天我一回家,看到老杨正在锅台边吃馍馍。你知道的,这以前,他吃什么都要喂。我走到他跟前,问他怎么能自己吃饭了。他抬头看看我,不说话,只是看我。你不知道,看得我心里发毛,你说这是咋回事?
  白豆说,发什么毛,这还不好啊?能自己吃,就不用你喂了。能走了,能干活了,就更好了,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翠莲说,我怎么能不发毛?那天晚上,老关在西瓜地里看瓜,让我去,我去了,到了瓜棚里,老关要和我亲热,可我一想到老杨看我的眼神,我就不敢了,硬把老关推开了。
  白豆说,不管怎么说,你这一家人全在。不像我,说起来,这孩子有爹有娘,却从来只能见到娘,不能见到爹。不会说话时没事,现在懂点事了,老问我,我爹呢?我只好说,你爹出远门了,过些日子就回来了。过了些日子,孩子又问,我爹咋还不回来?我只好说,还要再过些日子。你不知道,一听孩子这么问我,我的心像有针扎。
  翠莲说,听说上次有个逃跑的犯人,被打死了,不会是胡铁吧。
  白豆说,这个事,我去问过,不是胡铁。
  翠莲说,其实他还不如死了呢。
  白豆说,你胡说。
  翠莲说,他要是真死了,你就用不着想那么多了,也好再找一个。
  白豆说,你再这么说,我撕你的嘴。
  翠莲说,我不说,我可以不说,但你要明白,他不会回来了,他被判了死刑,回来抓住就得死。谁都不想死,胡铁更不想死。不想死他就不能回来,他不回来,你就得一个人受苦。
  白豆说,只要想着他还活着,再苦也不觉得苦。
  翠莲说,没你这样的女人。
  白豆说,女人真要喜欢上一个男人,都会这样。
  翠莲说,男人其实都差不多,别以为天下就胡铁好,你反正也没和胡铁领结婚证,你对胡铁也算是把该做的事都做了,也对得起他了。我看你还是再找个男人过日子吧,女人再强,没有男人,这日子就不像个日子。
  白豆说,谁说我没有男人?
  翠莲说,你又该说你心里有了,心里有没有用。
  白豆说,我不但心里有,身边也有呀。
  翠莲说,谁?
  白豆说,胡豆不是天天在我身边吗?
  翠莲说,你太可笑了,胡豆怎么能算男人?
  白豆说,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男人。

  5

  老罗这个人,要么不说,真要说了,他就会去做,而且他真要做,没有做不到的。
  听到老罗那么说了,白麦也高兴了,又提着箱子回到了屋子里,把箱子打开,把里边的衣服拿了出来,一件件挂到了衣柜里。
  白麦还想了,只要老罗把这件事办成了,她一定要在另一件事上,好好报答一下老罗,这么一想,白麦脸红了,身子也热了。
  白麦走进了浴室。白麦在热水里好好洗了个澡。
  白麦这样的女人,只要用水一洗,就会变得又鲜又香。
  浴室里有一面镜子。白麦从水里站起来,立刻会有一个女人站到了她的对面。那个女人,让白麦看了都觉得喜欢。
  白麦打算要把这喜欢持续下去,持续到老罗回来,持续到如水的月亮从打开的窗子涌入,持续到那一片雪白的床单上。
  白麦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喜欢只持续到老罗回来就没有了。当她带着满身鲜香扑向走进来的老罗时,她听到了一句话从老罗的嘴中说出。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让老罗再说一遍。
  老罗说,你要我做的事,我做不到了,我们还是离婚吧。

  老罗说,我很想做,可我做不到了。
  白麦说,我不明白。
  老罗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我去办公室,可办公室的门贴上封条,门口站着戴着红袖章的人。我问他们为什么不让进办公室,他们说我是走资派,已经靠边站了。我觉得他们的话很可笑,我就去找我的老首长,那个老袁。没有想到,他比我还惨,他不但进不了办公室了,还让一群戴着红袖章的人,围了起来,胸前挂了个黑牌子,上面写着:大内奸,大叛徒。
  白麦说,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啊?你是不是不想办这个事,就乱编个事来蒙我?
  好像为了证明老罗的话不是乱编出来,外面传来乱乱的吵闹声。老罗走到了二楼窗子前,伸手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子。吵闹声突然被放大了几倍,像是海潮一样,呼啸着扑进了屋子。
  老罗让白麦来看,和老罗一起往外看。

  什么叫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用在这里,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一个高大的牌楼,据说它是明朝立起来的,为了纪念一个镇边的将军。这个将军西征平叛,收回国土,英名天下传。可现在,一群人正用粗大的绳子,要把纪念他的牌楼拉倒。
  一群人边拉边喊着口号,它倒下时,砸在地上,大地被震得有些颤抖。
  一个广场上,花园里的鲜花正被践踏,许多人打开一个图书馆的大门,把里边的书抱了出来,放在广场中心,点着了大火。火苗冲上了天空,把云朵都烧红了。
  围着这堆大火,好多人在唱歌跳舞。
  这些人,好像全是学生模样的读书人,他们好像在为一个什么节日狂欢。
  一条条街道上,到处是提着扫帚和糨糊桶的人,他们把一张张白纸,粘在了干净的墙上。白纸上是大大小小的黑色的字,其中有些字会被画上红色的大叉,被打了红叉的字,多半是什么人的名字,名字并不陌生,它们多次出现在报纸和杂志上。
  一个大卡车开过来了,车子上四周站了一圈弯着腰低着头的人。尽管他们身子被压得很低,可看起来还是很高,因为,他们的头顶上全戴着一顶纸糊的高帽子,帽子写明了他们的身份,有大走资派,有大地主大恶霸,有大右派,有大流氓,有大反革命分子,反正没有一个是好人。
  他们身后站着一群拿大刀长矛的人,好像只要他们不老实,就会马上砍下他们的脑袋,或者扎穿他们的心脏。
  一个人站在台子上,手里举着一本小红书,正在唾沫四溅地演讲。
  不知他讲了些什么,惹怒了另一些人,另一些人冲过来,冲到台子上,围着他拳打脚踢起来。
  可这个人,好像也不是一个人,一看到他被打,马上有许多人过来帮他,于是先是台子上在打,不一会儿,台下也打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一条街的人都打了起来。

  白麦问老罗这是怎么回事。
  老罗说,我也不知道。
  连老罗都有不知道的事,怕是没有几个人能知道了。
  尽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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