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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我没瞧出来李阿姨的畏畏缩缩,你说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人好端端为啥对你又敬又怕的。”夏依颖拍着砧板啪啪作响,她有点儿奔溃,情绪失控不能自主。
“这我可以解释。”林秋赶紧夺下她手底的砧板,这生气归生气,她可是头回见到,有人生气是拿自己出气的。关火拉着夏依颖坐到沙上,这一出出的就是夏依颖有心思吃,她可没兴致做。
“没什么好解释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救命恩人你上心么,只怕是没有。”夏依颖正在气头上,说话不经大脑,字字句句狠狠地扎在林秋的心头,麻麻的疼痛。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林秋拽着夏依颖的胳膊,这心中憋着火,难免力气就使的大些。
夏依颖甩开林秋的手,整个人被愤怒点燃,满脸通红,眼睛充血,“没什么可说的,我又事先走,这饭菜你自个儿享用,我可没那福气。若是你坚持劝我,你就不是我的好闺蜜,我闺蜜多着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她的往事林秋不知道,她亦不愿意狠狠地撕扯开伤口,叫林秋瞧见她的狼狈瞧见她的心酸苦楚。
只是林秋若是半点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又怎么能够理解她的苦闷,又怎么能够理解,她内心深处无法磨灭的愧疚,这愧疚潜藏在她的心底许久许久。
她本不是个好女孩,骨子里带着戾气,如果不是当年的事,她不会冷静如斯,或许此时此刻她就是林秋心中最厌恶的那类人,她就是个自私的女孩。
曾经是,现在也是。
“夏依颖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别想走!”林秋顶着惨白的脸色,她的肺快被气炸,撕心裂肺地疼。
“字面上的意思,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看着林秋骤然惨白的脸色,夏依颖有种痛快的自暴自弃,口不择言怼林秋,“我不稀罕你,你哪凉快哪待着!这话我是不是说得够不够直白!”
出奇的愤怒叫夏依颖彻底崩溃,她咬牙切齿地盯着林秋,曾经的姐妹今日成仇。她不好受亦不叫林秋不好受的心思,压过所有,伤人的话方才如此顺溜。
掐着阴阳怪气的嗓音,夏依颖甩袖离开,来时是多么的欢乐,走时就是多么的震怒。
她完全无视林秋震惊恼怒的模样,什么闺蜜多林秋一个不多,少林秋一个不少,她从头到尾就林秋这么一个闺蜜,她的那些话着实过于伤人,她一步一顿地走得艰难。
她不知道是不是踏出这个院子,就彻底失去这个朋友,倔强的眼泪在眼底打转,她只觉着腿重若千斤,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她知道自己牙尖嘴利不饶人,可她真没想将尖锐的刺对准林秋。
她后悔不已,可林秋怎么就没出来挽留挽留她,五秒十秒半分钟一分钟,林秋的身影没有出现,她面上挂不住唯有硬着头皮离开。
她拉不下脸求和,除离开别无选择。
只是趴在方向盘上,她到底忍不住掉泪,悲伤的肆意的泪水洒在手臂上,只是眼泪流得再凶,她都没有出声音来,无声哭泣的她瞧着分外可怜。
她狠狠扇自己一个巴掌,鲜红的巴掌印在小巧的脸上躺着,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半分的疼痛似的。
汽车上的镜子照出她满脸泪痕伤心欲绝的模样,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她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她的错,她不该将狠心地话对着好姐妹讲。
可董健的事上,她自认无错,她就是要教训董健,隔日不如撞日。
林秋这厢心底能好过么,她掏心掏肺的闺蜜,在这个时候狠狠地将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她没那么重要,她根本就不是人家割舍不掉的存在。
林秋狠狠闭眼瘫在沙上,她紧紧沙,眼睛是满满的难以置信与不可思议。无意识地扣着布艺沙,等林秋在李芸的叫唤声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十指微痛,布艺沙毫无损。
林秋不禁想她辛辛苦苦付出,换来的是什么,她苦口婆心地劝说,得到的是什么,失望的情绪笼罩着她,叫她久久不能释怀,她浑身剧烈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愤怒。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这是多么绝情的话!
林秋狠狠咬住嘴唇,努力忍住眼里的泪,这个时候她不该哭!这个时候她不能哭!不就是个朋友么,天底下这多人,她夏依颖算老几,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的,凭什么将她数落进尘埃。
她又不图她的钱,她又不图她的势,绝交就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就老死不相往来,谁稀罕啊!
林秋呆若木鸡坐在沙上,任由泪水肆意,李芸在边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这么大的动静,没道理李芸没听见,阎王打架小鬼遭殃,难怪东家挑中她,原是因着夏依颖,当年的小不点转眼就是水灵灵的大姑娘。
难怪东家对她如此照顾如此信任,夏依颖的指责她听在耳朵里,心中却不认同,她是保姆,林秋是东家,哪有东家过于礼遇保姆的,啥事不叫保姆干,这叫请保姆么,当然不是,这叫养活祖宗。
除先头团团圆圆受惊吓哇哇大哭的事情外,东家没有说过半句指责的话,她偶有差错只是慢声细语地说,从没有大声呵斥。
在这的日子无疑是舒服的,她初来的时候瘦瘦巴巴,现在伙食改善,大鱼大肉的吃下去,整整重个十来斤,闲来无事可以看电视打打时间,她什么时候有过这般舒坦的日子。
只是闺女瞒着她什么来着,她非得弄个明白,她怎么当初就被糊弄过去,难怪当时有人催促闺女快点,原来不是叫闺女别耽误工作,是催促闺女赶紧腾地方。唉,她早该想到的不是,董健既然来她这闹过,没道理不去闹腾闺女。这杀千刀的董家人,真是万死不辞,她恨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中暑()
她若没有听错的话,依颖是要教训董健来着,只是东家拦着叫她从长计议别莽撞,她想着董家人死皮赖脸的模样,直怪自己嘴笨,哎呀,她该拦着。依颖与此事没什么干系,没必要掺和进去。
只是李芸嘴笨脑筋转得不快,没待她琢磨个子丑寅卯来,林秋刷的起身,没在沙上自怨自艾。
林秋真觉着自己犯贱,什么时候还惦记着伤自己如此之深的夏依颖,什么狗屁朋友,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她现在该做的就是冷眼旁观,任夏依颖胡闹,她搅和出事情跟她何干。左右夏依颖待她虚情假意,她又何必上心。
夏依颖有什么不对劲跟她有什么干系,她袖手旁观又没做错什么。
只是行动跟思想完全对不上,理智告诉她别管,情感告诉她,夏依颖没准有隐情,最终的结果显然易见,如果不是励志战胜情感,她怎么会站起来。
被沉闷与悲哀笼罩的夏依颖叫她心疼不已,若是因为她的不作为,导致夏依颖干出什么蠢事来,她良心过不去。
既然站起来,那就没必要坐回去,只是她忍不住自嘲,上辈子没有什么闺蜜缘,这辈子依旧没有。果然就没有什么女性闺蜜的梦。
她怎么也不知道这周晓晓的事会成为她们俩差点闹翻的导火线,沉闷的天气一如她的心情。她做的就是拨电话,项家的拨出去,夏家的电话不知当不当拨,她的手指在按键上迟迟没法下手,要知道夏妈妈的身体可不大好,她若是一通电话过去将夏妈妈吓到昏倒可怎么办。
林秋只吩咐李芸好好看家,她有事出去。
只是林秋冲出去的时候,夏依颖早不知道开着车躲到哪里去,林秋若是凭借直觉可是找不着人的。
这大热的天不知道人跑哪里去,可别什么傻事出来,她沿途问红色车子的踪迹,寻辆三轮车满城转悠,好在这年代车子少,红色又醒目,哪怕中途出点差错依旧能掰正过来。
兜兜转转来到周晓晓前头工作过的工厂,夏依颖来过不过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问着董健家在哪里。歇斯底里的模样,叫人害怕,自是不敢说实话,只是指个随便指个山头的位置,董家的位置恰巧在山的对头。
林秋暗呼糟糕,觉不对劲,夏依颖要么就是折回来,要么就是找到山的对头去,她只有留下串项家的电话号码,若是夏依颖来就先打这个电话,若是可以的话尽可能将人先拦住。
林秋走到半路的时候,陡然觉自己干的蠢事,可不就是蠢事,她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项家,真是蠢笨的脑袋,要知道项家的能耐可比她大的多。
炎热的午后,太阳烤得人昏昏欲睡,林秋亦是脑袋昏昏沉沉的,舔着干干的嘴唇,林秋有放弃的冲动,只是凭着股不找到人不罢休的念头坚持下来。
林秋强自保持愉悦的状态,若是哭丧着脸没精打采的,她怕自己没有寻找下去的动力。
可她知道这不过是假的欢喜,根本就没法骗过自己。她的嘴角是垮的,深深吸口气,止住想要流出来的眼泪。
绕来绕去没有找着人,也是,她就这么一个人,哪里能比项家人厉害,没找着是正常的,在董家村从白天等到黑夜,林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
得到项家的准信,早就找到夏依颖,她没事只是情绪微微失控,叫她别担心,只是话语间的冷淡隔着电话完全能听得出来。
嘟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头的电话挂断,这接挂电话的时间不过二十秒,这挂电话可真是够迫不及待的。
林秋捏捏手心,一时之间有点儿怔愣,她忍不住问自己,瞧瞧这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她没有攀附的心思,可保不住别人是怎么想的。不过转瞬就释怀,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她又不是人民币怎么能够奢求人人喜欢,管项家的佣人怎么想,她依旧是她,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林秋笑笑,只可惜,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