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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伊甸园中的一枝禁果-波德莱尔与恶之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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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更丑陋、更凶恶、更卑鄙!

  它不张牙舞爪,也不大喊大叫,却往往把大地化作荒芜不毛,还打着哈欠将世界一口吞噬。

  读者,你认识这爱挑剔的妖怪,——虚伪的读者——我的兄弟和同类!

  联系到《1846年沙龙》卷首的那篇《告资产者》,读者是谁便可了然。

  《告资产者》中写道:“你们可以三日无面包,绝不可三日无诗;你们之中否认这一点的人是错了:他们不了解自己。”这两篇宣言之间,思想上的联系是显而易见的:读者就是资产者,资产者就是诗人的同类、兄弟。不同的是,资产者是虚伪的,诗人是真诚的;他解剖的是自己的心,照见的却是资产者的灵魂。他拈出了“厌倦”一词,用以概括当时社会中最隐秘也最普遍的精神状态,隐约地透出了世纪末的感觉。波德莱尔当然不是第一个感受到“厌倦”的人,在他之前,夏多布里昂、斯丹达尔、维尼、缪塞等都早已哀叹诅咒过这种“世纪病”,但是,他们都没有像波德莱尔感受得那么深刻、那么具体、那样混杂着一种不可救药的绝望:

  我们每天都朝地狱迈进一步。

  这是他下的判词。

  波德莱尔敞开了自己的胸膛,暴露出自己的灵魂,展示出一个孤独、忧郁、贫困、重病的诗人,在沉沦中追求光明、幸福、理想、健康的痛苦旅程。这是一部心灵的历史,是一场精神的搏斗,是一幅理想和现实交战的图画。诗人千回百转,上下求索,仿佛绝处逢生,最终仍归失败。他的敌人是“厌倦”,是“忧郁”,是“恶”。然而他是清醒的,他也可能让别人清醒;他抉心自食,他也可能让别人咀嚼其味;他在恶之花园中倘徉,他也可能教会别人挖掘恶中之美。

  《恶之花》(1861年版)共收诗一百二十六首,如果加上被勒令删除的六首诗,便为一百三十二首。这些诗被分成六个部分:《忧郁和理想》,《巴黎风貌》,《酒》,《恶之花》,《反抗》,《死亡》。其中《忧郁和理想》分量最重,占到全书的三分之二。六个部分的排列顺序,实际上画出了忧郁和理想冲突交战的轨迹。《忧郁和理想》,忧郁是命运,理想是美,在对美的可望而不可及的追求中,命运走过了一条崎曲坎坷的道路。那是怎样的追求啊!是那一场充满着血和泪的灵魂的大搏斗。

  第一首诗题为《祝福》,像是一座通向地狱的大门洞开着。诗人跨过门槛,“在这厌倦的世界上出现”,一开始就受到母亲的诅咒,说他还不如“一团毒蛇”,接着就受到世人的嫉恨和虐待,就连他的女人也要把他的心掏出来,“满怀着轻蔑把它扔在地上”!但是,诗人在天上看见了“壮丽的宝座”,他愿历尽苦难而赎罪,重新回到上帝的怀抱:

  感谢您、多的上帝,是您把痛苦

  当作了圣药疗治多们的不洁,当作了最精美最纯粹的甘露,让强者准备享受神圣的欢乐!

  他知道,上帝给他在身边留了位置,虽有痛苦的折磨,心中仍旧洋溢着一种宁静的快乐。

  堕落到尘世的诗人,多么想摆脱肉体和精神的磨难,重新飞上云端,“怀着无法言说的雄健的快感”,“在深邃浩翰中快乐地耕耘”。他对着自己的心灵说:

  远远地飞离那致病的腐恶,到高空中去把你净化涤荡,就像啜饮纯洁神圣的酒浆,啜饮弥漫澄宇的光明的火

  —— 《高翔远举》

  他要超越现实,进入超自然的境界,以便能够“轻易地听懂花儿以及无声的万物的语言”。

  于是,诗人进了“象征的森林”,在万物的“应和”中索解那“模模糊糊的话音” (《应和》);忧郁在“心灵和感官的激昂”中只得到片刻的缓解,精神的高翔远举也不能持久。疾病使他的诗神眼中“憧憧夜影”(《病缪斯》),贫穷使他的诗神“唱你并不相信的感恩赞美诗”(《稻梁诗神》),懒惰窒息了他的灵魂 (《坏修士》)。还有,“时间吃掉着生命”,这阴险的仇敌“噬咬我们的心”(《仇敌》),而恶运又使诗人喟然长叹:“艺术长而光阴短”,眼看着珠宝埋藏在黑暗和遗忘中,花儿在深深的寂寞中开放而惆怅无奈(《恶运》)。而人和大海既是彼此的明镜,又是时而相爱时而相憎的敌手 (《人与海》)。精神上的痛苦,肉体的折磨,物质上的匮乏,诗人将如何排遣?如何解脱?如何改变?

  诗人追求美,试图在美的世界中实现自己的理想,然而美却像一个“石头的梦”,冰冷、奇幻、神秘、不哭、不笑、不动如一尊古代的雕像,多少诗人丧生在她的胸脯上,耗尽毕生的精力而终不得接近 (《美》)。他却毫无惧色,仍旧锲而不舍,努力在巨大、强劲、极端、奇特的事物中实现那种“苍白的玫瑰花”满足不了的“红色的理想”:

  这颗心深似渊谷,马克白夫人,它需要的是你呀,罪恶的强魂,迎风怒放的埃斯库罗斯的梦,或伟大的《夜》,米开朗琪罗之女,你坦然地摆出了奇特的姿势,那魅力正与泰坦的口味相应。

  —— 《理想》

  诗人发现了美,然而那只是一具美的躯体,当他的目光停在这躯体的头部时,却看到了“双头的妖怪”:假面下隐藏着悲哀。诗人感到惶惑甚至愤怒,他不明白征服了全人类的美为什么还要哭泣:

  ——她哭,傻瓜,因为她已生活过了!

  因为她还在生活!但她哀叹的,使她两腿不住地发抖的,偏偏就是那明天,唉!明天还得生活!

  明天、后天、永远!——如同我们一样!

  —— 《面具》

  这是普天下人人皆备的面具,善隐藏着恶,丑包含着美,只要是使人感到惊异,都可以成为美的源泉,于是诗人喊道:

  这有何妨,你来自天上或地狱?

  啊美!你这怪物,巨大,纯朴,骇人!

  只要你的眼,你的笑,你的双足打开我爱而不识的无限之门!

  这有何妨,你来自上帝或魔王?

  天使或海妖?——目光温柔的仙女,你是节奏、香气、光明,至尊女皇!

  只要减少世界丑恶、光阴重负!

  —— 《献给美的倾歌》

  这无可奈何的呼喊,说明求美不获,痛苦依然。诗人在失望之余,转向了爱情,在精神向物质的转换中进了一步,标志着在价值的台阶上下降了一级。

  疯狂的肉体之爱,超脱的精神之爱,平静的家庭式的爱,相继成为诗人追求的对象。诗人二十年的伴侣给予他的是廉价的、粗俗的、感官的快乐。诗人既恨她又爱她,诅咒她却离不开她。她身上的气息使他闻到了“异域的芳香”,她的头发像一座“芳香的森林”,使他回到往昔,重见那热带的风光:

  被你的芳香引向迷人的地方,我看见一个港,满是风帆桅樯,都还颠簸在大海的波浪之中,同时那绿色的罗望子的芬芳——

  在空中浮动又充塞我的鼻孔,在我的心中和入水手的歌唱。

  —— 《异域的芳香》诗人心醉神迷,仿佛看见了海港风帆,青天丛林,闻到了由“椰子油、柏油和麝香”“混合的香气”,头脑里闪动着一片热带的景象。他不禁问道:

  你可是令我神游的一块绿洲?

  让我大口吮吸回忆之酒的瓶?

  —— 《头发》

  然而,回忆终究是回忆,诗人仍须回到现实中来。他感到肉体之爱充满着“污秽的伟大,崇高的卑鄙”(《你把全世界都放进……》),哀叹自己不能成为冥王的妻子普罗塞皮娜,制服他的偶像那无尽的渴求 (《可是尚未满足》)。他祈求上帝的怜悯,让他走出“这个比极地还要荒芜的国度”(《我从深处向你求告》)。他诅咒他的情妇“仿佛一把尖刀”“插进我呻吟的心里”(《吸血鬼》)。他想死一般睡去,让“忘川”“在你的吻中流过”(《忘川》)。他感到侮恨,看到了年华逝尽后的坟墓,“蛆虫将如悔恨般噬咬你的皮肉”(《死后的悔恨》)。总之,诗人遍尝肉体之爱的热狂、残酷、骚乱的悔恨,并没有得到他所追求的宁静,于是,他转向了精神之爱。

  诗人追求的对象是萨巴蒂埃夫人。对于沉溺在让娜·杜瓦尔的爱情中又渴望着解脱的诗人来说,她不啻一位“远方的公主”,于是,她成了诗人追求美的指路明灯:

  无论是在黑夜,还是在孤独中。

  无论是在小巷,还是在人群中,她的幽灵有如火炬在空中飞,有时她说:“我是美的,我命令你,为了我的爱情,你只能热爱美,我是天使,我是缪斯,我是圣母。

  —— 《今晚你说什么……》那是一支有生命的火炬,在追求美的道路上,以比太阳还强烈的光芒歌唱着灵魂的觉醒:

  迷人的眼,神秘的光熠熠闪烁,如同白日里燃烧的蜡烛;太阳红彤彤,却盖不住这奇幻的火,蜡烛庆祝死亡,你把觉醒歌唱,你走,一边歌唱我灵魂的觉醒,你任何太阳也遮掩不住的星!

  —— 《活的火把》诗人的精神沉入一片神秘的和谐,在黄昏的时刻与天空、太阳一起进入宁静之中,心中弥漫着对情人的崇拜 (《黄昏的和谐》)。他甚至愿做一只陈旧的香水瓶,多少年之后仍会有芬芳逸出,激起种种的回忆,从而成为他的偶像的魅力的见证 (《香水瓶》)。然而,觉醒的灵魂感到了往日的生活所造成的焦虑、仇恨、狂热和衰老,诗人于是向他的天使祈求快乐、健康、青春和幸福,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相互应和的 (《通功》)。精神的碧空,高不可及,空气稀薄,终究会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于是,超脱的精神之爱要求物质的内容,变成了温柔的家庭式的爱。

  诗人与一个名叫玛丽·多布仑的女伶断断续续来往了五年。多布仑才气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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