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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古箐浑身一寒,汗毛不寒而栗,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席上心头。
就像是第六感般,她对于恶意的东西的感知特别敏感,可当着这么多人,她进不得空间问询,也使不得灵气探知,唯有分出一分心神,顾全身边的古泉。
“呵呵呵,箐,时隔千年,我又回来了,如何,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倏地,一道本不该属于这个场面的‘温柔’女音响起,柔婉中透着魔魅,又与之相驳地相携着清泠疏冷,古箐吓了一跳,却无故觉得这陌生的声音中透着熟悉,说不上来的熟悉。
抬头间,古箐不经意瞄到那个名为张扬的男人,很奇怪,照他说他的朋友毛蛋死了,他很难过,可他的嘴角却带着一抹冷笑,极浅的,如果不是她的眼睛经过灵湖水的洗刷与灵气的净化,怕是也无法在这黑夜中看清一个人这么细微的表情,怕是正因为是夜,这人才肆无忌惮地露出破绽吧。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注视,张扬看过来,嘴角的笑开始无限放大,渐渐拉伸至两边,似乎要把嘴角都要挣破般!
古箐膛大眼,只觉得这场景恐怖异常,可一眨眼间,那张嘴又恢复原样,只是那唇形变动,古箐感觉到脑海中又传来那道女音,“箐……让我看看,身为人的你还是不是如当年一般充满了睿智果敢,呵呵呵,我拭目以待呢。”
当年?
古箐的眉间挤出一块突起,疑惑中难免透出几分着恼,这也太歹毒了吧,一上来就弄出一条人命,只为了看看?
“呵呵呵,箐,我只是起了辅助作用,稍微帮了那家伙一点小忙,其他可完全与我无关呢……不爽?那就找出他,收了他啊……”
很欠扁的口音,是的,她很不爽,古箐毫不怀疑,如果这女人在自己面前,她一定会一巴掌给她盖脑门上去。
其实女人的传音方法很简单,古箐也会,这半年来她对灵力的摸索和运用再加上小湖的指导,不敢说十成十发挥,九成是没问题的,而传音只需要把灵力裹成一条丝线,传送进被传达人的耳道,灵力会自发潜入被传达人的意识中下达语言指令,便会让被传达人有一种在脑海中有说话的错觉。
古箐用小湖示范过,她不禁可以做到,还不用动嘴唇。
可令古箐心惊的是,那个张扬的嘴唇开合间,脑海中的一个个字都能与他的嘴型对号入座!可声音,明明是个女声。
“箐,你可知,我已经忍了半年了,可寒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害得我都不敢与你太过接近。呵,也无所谓,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在乎那一时半会。还有一个星期,我与你好好玩玩可好?”
这句话的意思……这女人竟就在她的身边?
她说的寒……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这女人的话虎头虎脑,饱含的内容太多,纵是古箐再有想象力也想不出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能说不可以吗?”古箐传音过去。
“不可以,哈哈哈哈。”狂放肆意的笑声顿时催生了古箐的怒焰。
古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尽量和气地道,“你这样没头没脑的我怎么找,我又不是侦探……”
“呵呵呵,这就不关我的事了。箐,我会看着的,一直看着……”
声音渐行渐远,逐渐散去。
“靠!”古箐终是忍不住骂了句粗,也不知那女人听到没,却见张扬忽然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看什么,便闭了嘴收回灵力。
“妹,张家村长叫你。”
古泉突然撞了撞古箐。
“额?”古箐回过神,看向老村长。
老村长揪着胡子,下巴通红一片,可见其有多么纠结,也不知那拉杂的胡子被拔掉了几根,“小姑娘,我听张扬说你放下话一个星期能找到凶手,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敢这么肯定吗?你是有什么线索吗?”
不止是肯定,简直可以说是大言不惭的口吻了,这么多人都没人敢说能找到凶手,这个小丫头能找到?谁也不信。
只是为什么拿这个说事呢?老村长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一个两个的都不配合,他这么大把年纪了,哪能经得起这个折腾,简直是焦头烂额。
你说死就死吧,还死的这么玄乎,凶手无处可寻,就是想找个问罪的都不行,老村长年纪大了,见识广,觉得毛蛋死法不寻常,可一句不寻常能定论吗?年轻一辈就是第一个不满的,这是怎个判法?在场那么多人,如果其中一个是凶手,这样放走了,不是逍遥法外了?那日后这凶手要是找上别人害命,那可怎么办?!
总之,今日的事没过了解,村子里会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古箐不敢把话说死咯,“村长,我不确定我一定能找到凶手,但我尽力吧。”
要不然顶着这个屎盆子,照七大姑八大婆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他们一家子在老家是呆不下去了。
老村长摇摇头,唉唉一声叹,是没报任何指望了。
王路却是不这么想,他想到了古箐刚才露的那么一手,心中忐忑中又透着期盼,想了很多,总得来说,就是挣扎二字摊过来翻过去。
能不挣扎吗?早前没看到古箐的本事也就算了,可问题是看见了!如果他不答应留在这,古箐是无法脱身去找真正的凶手了。可如果他答应留这,他白天的所作所为又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他做的事是如何令人发指!
这丫头一向是被姐姐疼在心尖儿上的,如今他不禁碰了,还打了个响亮的巴掌,当着邻里那么多人!
这不,指印虽然不明显了,还是有不寻常的红色啊!
用小人之心设身处地想下,如果是自己,就算有能力,也是肯定不会管那人的。
凭什么?打了老子还想我给你洗清冤屈?天大的笑话!
王路想过来想过去,心里头悔恨的不轻,更是顺便捎带上毛蛋的祖宗十八代,死就死吧,你特么还那么多事!恨不得给他骂活了寻个干净地儿再死上一死!
可这事由得他吗?不由得!
老村长和村子里几个有点声望的人聚在一起,围成个圈,唉声叹气地商量许久。
他们三个唯三在场的人必须得有一个留下的,商量好了留一个,商量不好都留着,不管冤屈多大,能不能做出这个事,这事必须得有个结果!谁让你们三个当时在现场的?!老村长放下话了,你们自己决定留个人吧,他不会亏待人的,吃喝供着,留个一星期等结果,没结果就赔偿毛蛋家里人十万块,并对毛蛋家的老人进行赡养。
十万块!这可不是小数目。这话一扔,场面当时就静了一静。
在城里是可能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何愁不来钱?可在这低头就见黄土的地方,这可是卖一辈子身也不一定能还清的债!何况毛蛋父母健在,还外带个八旬爷爷。
这对毛蛋家里说是可谓是喜忧掺半,儿子活着就是再丢人,那也是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啊!
老村长把三人请到家里,找了几个身体强壮的村民看着,防着人跑,给三人留了空间和时间,商量后明早给个结果。
说是商量。
可王路连自家的老母亲都不管,还指望他能对别人家的老人孝顺吗?古箐冷笑,要不能找出个结果来,这留下的人
怕就是顶黑锅的那个了,她已经不对王路报希望了,这浑人估计会选择明哲保身。
留古泉她不忍心,可倘若是她自己留在这,行动被限制,她又从何查起?
这倒是难办了。
古泉犹豫着,张了嘴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心里面一片绝望,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的事,他从头到尾看的清清楚楚,毛蛋根本就是中了邪癫死的,压根就是无头公案!这是在找冤大头啊!
可,要是舅舅搁这了,姥姥怎么办?老人家这一辈子已经够苦了,如果连个送棺的儿子都给人家了,那真的是儿子给别人养的,临死都不能瞑目。家里头还有他和妹妹,让他说下把妹妹扔这的残忍话是不可能的,两相衡量下来,古泉最后还是一咬牙冲着古箐说,“俺妹,我留这吧……”
“不行!”古箐想也不想地打断。
“妹!你先听我说。你脑子聪明,有前途,将来一定能在城里头闯出番成就来,到时候你就接俺爹俺娘去城里住大房子,见识见识城里面的大世面……”古泉悲从心头来,温吞老实的性子也难得强势了一回,他打小就对城里有一股近乎执念的幻想,在他想象中去了城里后的未来,不是多有钱,却是充满了新奇事情,和课本里头写的一样,有逛不完的名胜古迹,比如上海的东方明珠、八十八层高塔,光是想象就足以令他兴奋,那是直通入天的高度吧?
可家里头是地道的农村人,古泉是个顾家的人,他舍了自个的梦想,随父亲当个农民。
其实上一辈子要不是因为古箐当时叛逆,被在城里头混得风生水起的大表姐鼓捣的一心思的想往城里钻,古家放心不下,便跟着去了,要不然还是乡下地里的老农民。
要不然先前怎么能巴巴地上前想听古箐说说城里的事,最后还没问出个结果来……
想到这个几乎不可能的儿时梦已经变为一辈子的不可能,古泉心酸难耐,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古箐被他这一下子煽情搞得也忍不住心酸,比粉笔使劲刮在黑板上的吱吱声还难受的慌。
古箐能把她哥扔这吗?她就是把窗户拆了,把她哥团吧团吧塞出去跑路也不得留这!
大不了一家子都跑城里去避祸,一辈子还真就不回来了!管你怎么说去!
至于王路的后果?古箐气得没力气管了,这事还不就是因他而起,大不了你去给人家赔苦力,姥姥俺家养!
王路窝屋子一角,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眉头就没松过,心里头有自知之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