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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许三千不知如何接话,他心里清楚,玉瑾早知道三爷的身份了,她这是故意为之。许三千支吾半天,终是憋不住了,站起身走到垂帘前,道:“三爷,你就别玩了,这姑娘伶牙俐齿的,我却是辩不过她。”
“只是个丫头片子,怎就辩不过了?”随着声音响起,垂帘被阿紫撩开,萧念出现在两人眼前,“许先生,你这分明是让这她。”
萧念笑着走了出来,许三千大叫冤枉:“我这是心里没底气,说话也就没了气势。三爷这般玩玩闹闹,早被揭穿了,却还让我强自演戏,我着实没有那底气。”
玉瑾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念,道:“我是该叫你二少爷呢,还是该叫你三爷?”
萧念忽而敛了笑意,走至桌前坐下,认真道:“这次叫你来,便是为了此事。”
玉瑾早已猜透,道:“三爷的身份不能让人发现,对么?”
“三爷,我早说玉姑娘冰雪聪明了。”
萧念没答话,玉瑾继续:“三爷若不是想隐瞒身份,也不会设这一道帘子。萧二少爷之所以如此胡作非为,为的便是吸引注意力,让众人以为萧家二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浪子,这样便能更好隐藏三爷的身份。我说的可有错?”
“不错不错,简直太对了。”许三千笑嘻嘻夸奖玉瑾,萧念却低着头,去夹那花生米吃,并不做出反应。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三爷?”
萧念终于从菜盘子前抬起头,一双水蒙蒙的眼只望着玉瑾,问:“你会替我隐藏么?”
玉瑾略一愣,道:“我向来不爱论他人长短,自然也不会去说三爷的事。”
“这便好。记住,除了我、许先生、阿黑、阿紫以外,你绝不能当着别人提起三爷这个名号。”
玉瑾见萧念如此在意此事,自然也是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不过她见一向吊儿郎当的萧念如此严肃,忍不住玩心大起,故意道:“若是不小心说给别人听了呢?”
萧念嘴角一扬,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了。
“这好办,那就灭口。”
玉瑾知道萧念也是说笑,配合地睁大眼,佯装害怕地看着他,道:“三爷,您可要三思啊,杀人可是犯法的。”
“谁说要杀了你?”萧念突然站起来,俯身用手支在桌上,凑近玉瑾,“还有一种灭口,叫嫁鸡随鸡。”
嫁鸡随鸡?玉瑾疑惑地看着萧念,却见萧念满脸笑意,道:“我若是娶了你,咱就是一条船上的了,你就会乖乖听话不说出去了。”
“你便能确定,我嫁给你就听话么?”玉瑾想也未想,张口就反驳。
待她话出了口,立即就后悔了,她见萧念笑得越发开怀,当即醒悟,自己上了他的当!一旁的许三千也忍不住偷笑。
玉瑾愤愤瞪了萧念一眼,萧念笑着坐回去,低声道:“若你肯嫁,我听你话也行。”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让玉瑾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她连忙低下头吃菜。萧念也不再继续逗她,倒是体贴地替她倒了杯茶放在面前。
看着眼前的茶杯,玉瑾想起了要与萧芮去买茶具的事,她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看着萧念,道:“你在做的事是不是很危险?”
萧念不知她为何会有此一问,稍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萧念看着她,似乎等了很久,才摇了摇头,道:“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那芮儿呢?你让她给我带信息,不怕把她牵连在内,让她陷入危险么?”
“她不会。”萧念想也没想,斩钉截铁道,“我会护她周全。”
玉瑾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出了顺和茶楼,已是下午,玉瑾抬头看了看天色,似乎有雨。她正自考虑是回学校还是去看望许先生许太太,抬头间,却见街口处有个熟悉的人影正看着她。
“正嚣?”玉瑾看了看他身后的汽车,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去了学校,有人说你过江了。我想你除了如海学堂,也没有别的去处了,你不在学堂,多半在这里。”
陆正嚣的解释十分牵强,玉瑾已经有所察觉,她却什么也没说,转而问:“你却是从哪里弄来的车?”
“虽说我已不是陆少校,但在晋城还是有些颇有权势的旧友,弄一辆车,简直太不成问题了。”陆正嚣说着,已然打开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玉瑾上了车,陆正嚣却还未动,他倚在车门处,低头看着玉瑾,沉声道:“是箫二少?”
玉瑾心里猛然一惊,难道这事被陆正嚣知道了?这对萧念来说,可是要命的事,绝不能露出马脚。玉瑾连忙摇头,道:“不是,箫二少爷那种贵公子,怎么会来南边这些穷地方呢?他要去也是去长阳有名的夜总会才对。”
陆正嚣不说话,只淡笑了一下。
“正嚣”
“你说的,我都信。”陆正嚣绕过汽车,开了驾驶室的门上车,“还有,你也可以完全信任我。”
玉瑾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催促陆正嚣带着她去如海学堂看望许先生夫妇。
顺和茶楼门口,许三千拿着把伞,呆呆站着,看着玉瑾上了汽车扬长而去。他这才回身上楼,自言自语道:“可惜了三爷的伞。”
38。流言四起()
第三十八章:晋江首发
这几日,玉瑾总觉得有些不对劲。om前几日她尚强自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但这几日她已明显能看出众人在对她指指点点,而且众人的窃窃私语已经从最开始的刻意避开她,变成了故意大声说一两句,好让她听见。更有甚者,见了她便是横眉冷对的,表情之夸张,似乎只怕她看不见。
不仅是玉瑾自己感觉到了,就连每日与她在一起的萧芮也有所察觉。手工课上,恰逢教手工的女先生拿着几个成品送去烧制,萧芮立刻抓着时机,一边捏着自己的泥盘,一边低声问:“玉姐姐,你近些日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总觉得大家对你似乎有些敌意。”
玉瑾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里的泥巴,似乎对此事浑不在意。玉瑾对面的一个短发学生立刻抬起头,对着玉瑾哼了一声。玉瑾只看她一眼,仍旧不出声。
“媛媛姐,你们可是对玉姐姐有误会?”萧芮年幼,有话直说,不懂藏着掖着,众人的态度她看得清白。
那个叫媛媛的女学生手里捏着泥球,眼皮耷拉了一下,又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哼字,这才扫向萧芮,怪声怪气道:“芮儿妹妹,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的出身,可别被那些烂泥给污染了。你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小姐,可不是那些靠出卖自己的低贱女人。”
“媛媛姐,你说什么呢?”
萧芮尚不明白,玉瑾却全然懂了,她放下手里的泥胚,终于抬起了头。
“媛媛,你说谁是烂泥?”
媛媛父亲是军需处长,虽不是大官,但在战乱时代,却是个油水颇多的职务,家中因此也是十分的富足。别的不敢说,对玉瑾这种无权无势的,她还是半点不惧的。她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谁干了那些烂事,谁便是烂泥。”
“说话可是要凭证据,不能因为你是军需处长家的千金便这般红口白牙地污蔑人。”玉瑾故意激她一下。
“我郑媛媛需要污蔑你?”郑媛媛扔下了手里的泥球,有些动了气,“你值得我来污蔑?你自去打听,整个学校,谁人不知你那点事?一穷二白的,住在南安那破巷子里,哪来的钱进我们这样的学校读书?还不是勾搭上了将军府的少校么?如今这秦将军走了,那少校也失了势,你转眼便勾搭上了萧家。om”
郑媛媛说着,停了停,看萧芮一眼,继续道:“芮儿年幼单纯,当着她我本不该这般说,只是你这些事整个学校都知道,你却这般厚颜无耻赖在这里不走。眼下还缠上了芮儿,我只怕你坏了芮儿名声,又或教她些歪门邪道,真真毁了她。”
玉瑾暗暗捏了捏拳,原来有人在背后散布流言中伤她,陆正嚣的事,放眼整个学校,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玉珂!
“媛媛姐,不是玉姐姐缠着我,是我愿意跟她一起。”萧芮见提到了自己,自然帮着玉瑾分辨。
玉瑾看了看旁边的一盆泥水,突然笑了起来,颇挑衅地抬头看着郑媛媛,道:“媛媛,你可是见我与芮儿交好,心里起了嫉妒,这才故意中伤我?”
“我需要中伤你?你这女人怎的这般厚颜无耻,你赶紧滚出学校!”
玉瑾敛了笑,突的委屈了起来,“我也是交了学费,办了手续,通过考核进来的。这学校可是总司令批准办的,规矩也是司令定的,这郑处长的千金这般大本事,连司令的规矩也敢坏?却不怕掉了脑袋?”
“你!”郑媛媛气急,拿起泥团便去扔玉瑾,“少拿司令来吓唬我,我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泥团飞了过来,玉瑾急忙闪躲,却是“不经意”推倒了一边的张婉儿。张婉儿往前一扑,压在了工作台上,扑倒了面前的那盆泥水,不仅弄得自己满身的泥浆,那泥水还溅上了对面的黄蕊,黄蕊又是惊叫着闪躲,撞倒了身后放泥胚的木架
一时间,教室里乱成一锅粥,地板上,姑娘们身上,全是泥浆泥水,学生们尖叫抱怨声四起。正在此时,女先生回来了,站在教室门口,竟是愣了片刻。
“易先生,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场面乱成一团,玉瑾却是留心着门口,一见易先生的身影,她便耷拉着脑袋过去认错,“我会收拾干净的,先生别生气便是。”
“我能不生气吗?”易先生哒哒哒走到讲台,拿起教鞭猛拍了几下,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满身满脸泥水的学生们都转头看着她。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易先生又拍一下教鞭,学生们皆愣一下,有几个胆小的竟偷偷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