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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然宣道之语,字字正切人心,叫人想不起忧,心内都难。也知那些话落后,入了人心,便是这嘴上的声,也跟着沉了。
原着心里头还有些忧的,纠思当不当口提这样的事,毕竟妄议当今圣上是非,这可是一件杀头的大事。可如今听了这人重提茶楼书生忧国忧思论语,凡是有点血性的人,都难缄口只为自保。当下已有人沉着面,正着声,说道。
“这百姓往后的盼头,怕是什么都不用盼了,当政之人若是性暴,百姓如何能够安居,只怕日后当是生灵涂炭,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对了,这么说来我到记起曾听过一事,传过这样一番流语。”
“怎样的流语?”
“就是有关咱这位陛下的。”小心应着,连着气息也因这一番应顿了消,便是息消气屏,浅微一顿,这人才方压了声,说道:“我可是曾闻,当初浩北之军起兵谋反时,可是打了旗号的。”
“旗号,怎样的旗号?”
“据说咱如今位上的这位陛下,并非真命天子,当初先皇在世的时候真心属意的乃是逍遥王,甚至还留了一份诏书,要将皇位传给逍遥王。只是这位陛下,心思太过狡思,为人又善算善用,竟是抢在先皇诏不诏书前夺了皇位,且还想取了逍遥王性命。以至于逍遥王为保己命,不得不赶在陛下下手前逃离京都,就连当今陛下登基,逍遥王也不敢入京。”
寒祈登基,寒烨也不曾离开浩北入京朝跪,这是一桩实明摆在那儿的事,谁都作不得假。故而这话落后,边侧问听之人皆是面露微诧。人是显惊,面也惊色,就是这色下的惊忧,有人开口接道。
“竟真有这样的事?”
“这一件事也是千真万确的,我所清知的,而且据闻先皇当初留下的遗诏,如今就在逍遥王手中。逍遥王便是手持遗诏,方才起兵夺权,誓要夺回所以自己的政权。”
“竟真还藏了这样多的事?”
对于这些事内的隐隐虚虚,有人知,有人不知,只是如下伴着那川洲四下宣起的阔道,对于寒祈私夺朝政,谋夺天下的流言,已是渐起渐扩。
当今陛下究竟性情歹不歹思,这个天下究竟本就属他,还是从兄弟手中强行夺掠。说实的,这些事的真虚,普通百姓如何能知?便是耳边所听的一切,事实上不过世道人传,旁人说什么,他们也就听什么。
虽都是世道上的言传,没有几分真下的明证,不过有些事却是板上明钉,寒祈真行的事。
方才登基,夺得朝政,当今圣上便大开血屠。只要是夺权时附依逍遥的臣官,不若事后是否臣归于己,对于这些朝官,寒祈一律不留。
只要不是自己党派,纵是为国为民的好官,也皆逃不过血屠。
这样的手腕洗血,这样的强压政策,配上如今闻听的那些。
济国百姓,如何心下不忧。
忧,这一份忧自是沉的,也正是因了这沉下的忧,这些叹讨之人忍不得记起茶楼那位书生叹道后落下的一番感慨。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读书人莫不能为民洗怨,实在枉读圣贤书。”
第三二O章 寻得胞弟()
萧家二少云游四川,道论天下庸君权当,百姓必是生灵涂炭,断难安稳一生。
老百姓本就是极易让人左右的存在,如今这恐惶之语私下播散,字字已是入心的百姓,对于如今寒祈当政的天下,如何还能抱着无关之心。
萧楚然,才学叫人叹惊,这一番四下云游于浩北之军自是有利。
楚然在那儿游书反君,而萧楚愔这儿,自也不能得闲。军中事物繁多,她既身为浩北军中,平素当处的事自是多的。本就军务极重,无半分偷闲之机,更何况现下的萧楚愔不仅仅要繁思军中事物,同时还要觅寻自家一年不见的长弟和三弟。
早在得知楚然曾见过楚杰和楚恒,萧楚愔这一颗心,便再难安定。虽她也知如今军务最是要忙,可若不能确定这两位胞弟也是安康,萧家大小姐这一颗心实难定安。
便是因了这日、日挂记的心,以至于萧楚愔也无法坐等探子探觅。直接从楚然那儿得清当初究竟何处曾见过楚杰楚恒,萧家大小姐当即向寒烨告辞,随后亲身寻去。
顺着楚然游历前留下的片语线索,萧楚愔离了浩北一路查寻。北上浩北驻扎,南下寒祁当政,战火纷飞之处,自是难寻容身。不过就是如今这战火纷飞的世道,却还是藏了那一二处世外桃源。
战火济国烧,不过那些同邻国相邻的州城,却大多不受这场战火的纷扰。尤其是西行一处,更是安逸得很。
世外桃源,战火甚少燃侵,百姓个个安居乐业,安享人生。寻得线索一路寻至此处,当亲眼目睹这悠闲下的人生,对于已是历经一年战火飞的萧楚愔来说,那刻连着整颗心,都因这份宁静复了平。
四瞧周遭,看审宁安,感受着这处世外桃源内处处绕萦的祥和,便是连着气息也免不得随静浅了吐,萧楚愔幽着一声舒叹,随后说道:“如今这世道,真想不到竟还有这样一处世外之地。”
战火卷席人世,纷飞过的不若何处,总是缺了一份祥宁。倒也是这儿,火下悠现,自透宁安。
早已亲感了战事的厉惨,对于这样午时后难得的祥悠,萧楚愔和李龙皆是珍惜的。不只是萧楚愔钟恋上这儿,便是那受命于寒烨全程护保萧楚愔的李龙,也是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声囔喊说道:“他奶奶的,这儿还真是处仙境啊!俺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花,这么多草。他娘的,人这一辈子就得在这种地方住过待过,这一辈子才值。等俺替王爷夺回天下,到时就跟王爷请辞卸甲归田,也来这儿养老。”
李龙性子急躁,做事闹闹匆匆,从来都不喜稳安,倒是想不到这等脾性的他竟是如此钟意这等祥安之所,以至于萧楚愔闻后忍不住“噗”了一声,笑道。
“这离夺取天下路还漫漫呢,也不知何时才能重夺朝权,李将军这会子就开始考虑请辞卸甲归田的事,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不早,俺觉着一点也不觉着早,俺们浩北兵强马壮,所向披靡,加上这天下本就是王爷的,夺下天下还不是时间上的事,不远了,真的不远了。本来俺们浩北就是济国最强彪的军队,加上现在又多了萧军师领兵帅将,重新夺回政权,根本不是难事。”
以往浩北军中最不服萧楚愔的就是李龙,如今军内放眼过去,最服萧楚愔的也仍是李龙。对于这个身纤体弱的女子,这两年多下来,李龙算是真心臣服了。
萧楚愔心系楚杰楚恒,若是不能亲眼看到两人平安,她这心里头实在难定,故而萧楚愔才向寒烨告请,想顺楚然给的线索去寻其他两名胞弟。浩北军师离军寻弟,这可是一件及其要紧的事,自得遣人随程护着。
寒烨原是想让楚宁贴身保护萧楚愔觅寻两位少爷,只是萧家小少爷一身铁血,方入浩北没多久就请缨随军征战,至今尚未得归,故而萧楚愔的安全就只能落系旁人。保护萧楚愔,护其一路平安,自是没人比叶知秋更合适的,只是萧家如今同叶知秋的关系,尴至极点。
让叶知秋护保萧楚愔,想来这傲性的萧家大小姐断不乐意,不得已寒烨只能请得叶知秋暗下随护,至于这明面上的,就只能交予自家将军。
护保萧楚愔人身安全,对于浩北来说也是一件极大的事,因而这选将护送,李龙当即自动请缨,誓护萧军师安危。
若非已是真心敬服,李龙这等铁铮男儿如何肯弃了沙场只是随程护人?光从这一点就可看出如今的萧楚愔早已深得浩北上下服敬,人人真是诚心佩钦。
叹赞浩北如今得了萧楚愔,便如猛虎得了翼,这样的赞夸自李龙口中道出,如何不叫萧楚愔失笑。当下摇了头,萧楚愔说道:“李将军这会子倒是没个吝啬,赞夸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倒是快叫楚愔记不起刚刚进入浩北时,李将军对楚愔有多不屑一顾了。”
过往的不屑,字字的讽嫌,如今李龙自个想起来脸上都臊得很。当下抬手不停挠着脸颊,一副不愿记思样,李龙尴着声说道:“这些过去的事,萧军师就不能别提吗?以前说了那样多的混话,俺这儿不也后悔着,就恼了以前这眼珠子是怎么长的,竟然对萧军师说了那么多不敬的话,实在该杀。俺没读过书,就是个粗野的鲁夫,以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糊涂事,萧军师就大人有大量,以后就别提了。以前俺的确是看不上娘们,觉得娘们没用,不过俺现在也不这样想了。”
生怕萧楚愔觉着他仍旧看不起女人,李龙话到这儿忙是摆了手,随后说道:“俺现在啊,整个浩北里头最服的就是萧军师你了,说真的,俺就想不明白,萧军师你个娘们,心里头怎就能生出那样多的鬼法子来。这连连打下这么多胜仗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胆子一个人跑进京都,去坏了寒祁那小儿布策。这份胆识,俺是不服都不行的,有胆子独闯京都,俺是真彻底的服了,还有能耐说服周毅那个榆木疙瘩,弃了寒祁小儿转而来咱浩北,俺就更是服得不能再服了。”
人身不若男女,只要有本事,皆当叫人敬服,也是这一次一次的叹服下,对于萧楚愔李龙才会如此折叹。
粗野汉子,最不懂弯弯绕绕的肠子,如今心下服折,足以证明萧楚愔却有过人之处。这样的折叹,比起再多的叹语都要实真,当下萧楚愔那儿的笑,更透实了。
无奈一摇,而后“呵”了一声笑,便是这声落后,萧楚愔不再续道此言,而是开始着心于如何找寻自家胞弟。
近乎三年,战征天下,因为不想将自家胞弟牵扯进来,故而萧楚愔只能一直压制内心的忧担。不能去找,因为不想让他们再涉险危,所以萧楚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