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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日便可离开这吗?”
“难道不是吗?大小姐既已同那知县点明,便是为了那所谓的前途,知县也不敢胡着信了熊主事片面之语。只要知县稍微查查,定可知了熊主事的歹心,到时咱们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这些事只要稍微一查,不难能知一些根概,只是厢竹这一番话未能叫萧楚愔松了眉心,反倒说道:“查,的确只要用点心思去查,便可知个根概,只是咱们真能等到知县查了这事?”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
萧楚愔这话叫厢竹的心不由“咯噔”一颤,同时这一番话也叫其他人默了声。
知县那处好应付,可他们怎就忘了,现在想要他们性命的并非泰和知县,而是那歹了心肠的熊主事。事到如今,若是得知萧楚愔在知县心里埋了心思,那歹性恶徒是否会再次狗急跳墙?便是不得而知之事。
当下心不由得沉了,待牢内气氛沉凝至谷阴时,不知是谁轻声说道。
“看来这几日,得更加留心了。”
这个世界是个只要有银子便能畅通无阻的地方,只要有人,便逃不得这个规矩,所以牢房里头也是如此。他们遭了熊主事陷害入了狱,这一事很快便在茶田传开,恐着有人买通狱卒害了他们的性命,为保他们茶农便挪移了自己的银钱连着给他们送了数日吃食。
虽都是些粗米类的吃物,不过总好过提了旁的心思,到也叫萧楚愔心里怀谢。
接了老农送来的吃物,萧楚愔怀谢说道:“老人家,辛苦了。”
“大小姐说的哪门话,老头我哪就辛苦了?倒是大小姐和两位少爷,受了那小人的诬告,才是真的受罪了。”
“老人家,没事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之时,老人家别担心了。”
自从熊府一事,知了萧楚愔的身份,也清了这里头的根由,老农一直觉着有愧于萧楚愔。如今见着萧楚愔等人竟遭熊主事陷害落了牢狱之灾,心里头更是难受。不由得老泪纵横,老农说道。
“那姓熊的简直狼子野心,大小姐善性饶了他,他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恩将仇报。可怜了大小姐,白白受了这无妄之灾,这老天爷怎就这么不开眼啊。”
“老人家,老天爷总有开眼的时候,只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老人家就别这样了,要是伤了身子岂不是遂了那宵小的心思。莫要在伤了心,再说了,事情前因我已跟知县大人说清,想来知县大人会还我等一个公道的。”
隔着牢房,只能伸手将老农扶起,萧楚愔笑着说道。
本是宽慰之语,只是这些人茶农受的苦太多了,连带着父母官于他们而言也是不可信的,当下听了,老农说道:“大小姐你这是信了那当官的,大小姐,不是老头我信不过这当官的,只是这当官的真真没几个好东西,尤其这泰和的知县,更是个昏官。如果他真是个长了眼的青天大老爷,我们也不会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和罪。”
“老人家,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只是这事您不用担心,我心里自有法子。”安抚的看着老农,待老农的情绪稍见稳定后,萧楚愔这才说道:“这牢里的事我自会想了法子,只是光在牢里头想法子终归无用,所以我这处有件事,想托老人家帮忙。”
“大小姐要老头我做什么尽管说,别说是老头我了,就是整个茶田里的茶农们,都会想办法将大小姐救出来的。”
“既是如此,便代我先谢了诸位。对了老人家,你可还记得当日随我们三人一块入茶田当短工的另一位公子。”
萧楚愔等人生得都是风华绝色,便是另一位公子也是如此,当即细想而后点着头,老农说道:“记得记得,是个英俊的公子,大小姐您提那人有什么事?要老人家我做什么?”
“我们如今所有人都在牢里呆着,便只有那一位公子因了临时有事故而未受牵连,若是老人家出去,可想法子寻到那位公子,将眼下之事告知于他。”
知县那儿萧楚愔是埋了心思,不过依着知县的脑子,她这心里头总不得心安,毕竟熊主事如今已是强如之末,已是逼得没了退路,谁晓得这等歹性之人会不会狗急跳墙最后来个玉石俱焚。他被逼得没了退路想要焚,萧楚愔没意见,不过萧楚愔可不打算陪着他一块焚,便仅是一种可能,她也得先留个心思以备万一。
牢房里绝不是个久呆之处,多呆一天,对于他们来说便多了一份危险。所以萧楚愔必须想个法子速速离开这儿,免得呆在这处坐以待毙。
仍在外头的韩华是萧楚愔如今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故而萧楚愔便请了老农,无论如何一定要寻到韩华,将眼下之事全数告知于他。
那位与大小姐一块入了茶田的英俊公子是眼下最要紧的人,老农是个有心思的,也晓得那位公子必非寻常人士。故而听了萧楚愔之请,老农点着头应道:“大小姐放心,老头一定会想法子找到那位公子。”
老农在这牢里呆了许久,那狱卒早显不悦,当下走了过来便是赶人。狱卒赶人,老农自然不能多呆,只不过人离之时老农仍不忘说道。
“大小姐您放心,老头一定会找到那位公子的,绝对会找到的。”(。)
第八十四章 夜入凶犯()
知县那儿提了个醒顺带暗示威胁,而老农这儿萧楚愔也拜托他快些找到韩华,两手当做的准备她已办妥,剩下的便看造化了。究竟他们先一步离开这儿,还是那早不知歹黑了多少心肝的熊主事先一步动手。
牢房里的日子,虽然萧楚瑞笑道逍遥,事实上这种地方绝无逍遥可言。白日闷热夜晚阴潮,一股子败腐的味道在周遭蔓溢,若不是在这儿也呆了四五日,便是这味真能将他们全数呛死。
这一夜倒是一如既往不甚安稳,靠倚在牢内,众人闭目浅眠,就在不安不生的浅眠中休歇时,萧楚愔隐隐总觉得外头好像传了奇怪的声音。那是一声很轻闷的声音,像是有谁轻的呻哀,声音不大,闷得像是叫什么东西强行堵住。
可就是这沉沉闷闷的声音却还是叫萧楚愔拧了眉。不舒服蹙眉动身,随后从浅梦中醒了过来,就在她蹙眉睁眼渐缓回神时,一道白光移射,明晃晃的光正好射闪过她的眼,刺得那双刚睁开的眼再度眯起。
蹙了眯,片刻方才适应,待萧楚愔彻底睁眼后,牢外一幕直接让她瞪了眼。只见那牢房外头站着两名持刀的黑衣之人,黑色的夜行衣,面上也叫黑布蒙着,仅露在外头的一双眼中带了凶戾之气,尤其是手上那把沾了血的明晃白刀,更是刺得萧楚愔眼睛发疼。
看着这两人,下意识顿了心,视线从两名黑衣人身上往后挪去,萧楚愔瞧见不远处守夜的衙役倒在地上,脖子已叫人抹了口子。
这两名黑衣人深夜闯入牢房,来意显明,当意识到熊主事明显按等不及真打算拉着他们下黄泉给自己垫背,萧楚愔可没心思坐在那儿继续呆愣。而是蹙了一下随后猛的从地上跳起来,毫不客气将地上七倒八歪的几个人全部踹醒。
好不容易适应这牢里的生活,难得今晚稍微能睡一个好觉,谁知才刚刚入眠没多久就叫人一脚踹醒,而且这一脚有的还直接落在肚腹上。捂着被踹的地方疼得直接回魂,萧楚瑞的脸都白了,好不容易归了神正打算咒骂哪个不长眼的连萧家四少的好梦都敢搅,却一眼瞧见长姐站在那儿如临大敌。
揉了肚抬了眼,楚瑞迷着问道:“长姐,你作甚,不会发梦吧。”
一句询,却没往常般换来萧楚愔的扫瞪,而是拧着眉看着牢外,萧楚愔说道:“自己看。”
长姐之语,心中略奇,顺着长姐视线落及的方向看去,下一刻众人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只见牢外两名黑衣提刀贼子明显来者不善,尤其是外头那歪倒在地上显然已经没了性命的两名狱卒。
这两位深夜造访之人究竟想做什么,如今也是清了。当即面上都挂了干笑,楚瑞笑着说道:“呵,看来咱们那位熊主事原比长姐所想还要没有耐性,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按耐不住打算送咱们下黄泉先给他软路垫背了?”
事到如今还能用这打趣的话说出这等闷人的语,萧楚瑞这人着实叫人头疼,便是听着四弟这不知打趣还是笑讽的话,楚恒回道:“四弟,眼下何等危急,你就不能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性子?”
“不这样吊儿郎当,那三哥觉着四弟当怎样?莫不是扑上去抱了那两人的腿,一番开口求饶?便是四弟我干得出来,三哥你这风流的公子也做不出吧。”
“少贫。”实在是懒着在同萧楚瑞扯这嘴皮上的话,在应了四弟那不着调的话后,萧楚恒不自觉朝着长姐那处行去,下意识站在萧楚愔身后,护着自家长姐。
萧家这两位公子虽不是习武之人,不过关键时刻也由不得旁人先害了自家长姐,当是提警之时人已缓慢挪移,一双眼睛倒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两人手中白刃。这两名深夜的不速之客,所为之事怕是他们几人颈上的这颗人头,只是人已入了牢中,狱卒都顺道宰了,却始终站在牢房外头不曾进入,到叫人猜不透这两人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他们屏了气时刻留神着两人一举一动时,叫众人护在最后的萧楚愔却抬了手,拍了拍两位胞弟的肩膀,示意他们往后退退给自个让个道。
他们可是忧了贼子伤了长姐,才将长姐护在最里头,免得刀剑不长眼到时候人家冲了进来,这白刀一出一进自家长姐可得遭罪。谁晓得长姐压根没搭理他们的护姐之心,反而一副嫌他们碍事般示意两人把路让出来。萧楚愔这番示意,可叫楚恒忧了,当即看着萧楚愔,楚恒说道。
“长姐,你还是在里头呆着吧,这两人明显是熊主事的意思,进这牢房冲的就是长姐,三弟可不能让长姐伤了。”
“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