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是!杀猪勇,你赶紧地扶你媳妇进屋吧。咱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还能出差错啊,那眼神也忒不好使了。”
“那行!我先扶她进去了,有事吆喝一声。”
刘大勇扶着毛阿凤进屋后,大伙儿的话题又换成了——
“今年雪下得晚,可一下这么大,晚上会不会压塌屋顶啊?”
“唉哟你一说我想起,我们家柴房还没加固,被雪压塌了那么多柴禾湿了可咋整?”
“那还不赶紧去加固啊,你的心可真大,雪都积起来了还站这儿看热闹。”
“得了!那我去了,有事吱一声。”
“……”
第229章 我就得理不饶人!()
周新国扫了一圈在场的人,尼玛这帮人疯了吧,北风呼呼、大雪飘飘,居然聚一起唠闲嗑,当这儿国营菜场呢还是供销社啊?就差手里抓把葵花籽了……
吐槽得正起劲,舒家的院门被卸掉了一扇。
只是铁锁还挂在门上,两扇门打断骨头连着筋似的在风雪中摇摇欲坠。
但这不妨碍红小兵门进院子。
“汪——汪汪!”老金在盈芳的阻拦下,没有朝冲进院子的红小兵扑上去,但不妨碍它发泄心头的怒火。他奶奶滴,老子从威风凛凛的战犬退为看家护院的家犬,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
红小兵们见老金竖着毛发、龇牙咧嘴地追着他们狂吠,心里不是没有害怕。可周委员都发话了,今儿这事只准前进、不许后退。谁后退,谁就被没收红小兵的资格。
牙一咬,狠命往屋里冲。
书记二话不说,跟在后头。
社长有点紧张,左顾右看的,还问盈芳:“你家的蛇真没了。”
盈芳一脸无辜地说:“不清楚哎,许是冬眠去了吧。”
社长这才放心大胆地跟在书记后头进了屋。
听到屋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嘈杂声,张有康一阵着急,“不行!我得跟去看看。”说完,拄着拐杖就要进去。
盈芳劝道:“师傅他们搜!看他们能搜出什么花来!要是搜不到他们说的东西,还把我屋里砸了,回头指定要他们好您身子骨不利索,还是别进去了,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冲撞到了咋办?”
张奶奶扶着老伴儿原也想去,一听徒弟这话觉得有道理,便改了主意:“是啊老头子,咱们就在这等吧,左右有书记、社长盯着,不会让他们乱来的。”
张有康看了徒弟一眼,欲言又止。
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么,徒弟家里囤的东西,一旦被翻出来,确实能被当成花啊。
“师傅放心,我都藏好了,绝对找不出来。”盈芳趁大伙儿的注意力此刻都投在那帮红小兵身上,附到他耳边悄声说道。
“真的?”
“比真金还真。”
“那就好那就好。”张有康松了一口气,心下没那么着急了,但仍不肯听盈芳的,去毛阿凤家歇歇脚,执意要在门口等结果。
结果当然没问题。
周新国指挥红小兵翻遍了屋里屋外每一个角落,都没能搜出匿名人举报的那些禁品,哪怕就那么一小件都没有。
至于地窖,没人想到这茬好么。谁不晓得宁和县的土质不适合挖地窖。尤其是江这边,挖了也是塌的命。因此谁也想不到,舒家屋子底下,躺着一方足能容纳二三十人堆叠横躺的暗室。
这下怎么办!
周新国吓出一头冷汗。从破四旧起,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好在刚刚没把话说绝,扯出一抹笑,来到盈芳跟前说:“那个大妹子啊,这事儿我看准是哪里出了错,等我回了革委会,一定好好地查一查。既然你家是清白的,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不雪越下越大,再不走渡轮要是停开了就麻烦了。”
说半天,不就是想溜咯。
盈芳浅浅一笑:“没事儿,你们回吧。回头我写份材料,递到革委会去,问问那里的领导干部,我家的院门哪儿得罪你们了?说拆就拆!屋里的东西哪儿得罪你们了?说砸就砸!”
周新国挤出来的笑容赫然僵在脸上。
“大妹子,你这样就有点得理不饶人了吧?”
“我就这样的性子,没道理被人冤枉、被人诬陷、受了大委屈还陪着笑说没关系。”
“你!”周新国铁青的脸一度扭曲。
这时,一名红小兵从柴房里找出几个煤球,兴冲冲地跑来:“周委员!这算不算罪证?柴房里还有不少,估摸着有八|九斤。”
另一名红小兵也举着一把油壶跑出来:“周委员!她家的煤油多的很可疑!”
周新国见状,掩饰不住得意地看盈芳:“农村是没有煤球票发的,你这东西哪儿来的?还有煤油,这玩意儿分到每个公社的量有限,你家就你一个人,咋会有这么多?别不是私底下投机倒把弄来的吧?看你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他身侧两名红小兵,呼啦一下抓住盈芳的胳膊,欲往她胳膊上套绳索。这么多人,要是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都对付不了,传出去也忒没用了。
“哟西!”人群里,胡家小儿媳看到这一幕,兴奋地一跺脚。
“嘿!你这什么人啊!舒家丫头出了事,你怎么反而比红小兵还要高兴?”二狗子娘疑惑地瞅了她一眼又一眼,“别不是你举报的吧?”
“说啥呢!我能举报自己公社的人。”被猜中真相的胡家小儿媳,讪讪地别过头,岔开话题道,“我这哪是高兴啊,你分明看错了。哎呀书记和他们闹起来了,老张俩口子也追上去了……”
事态的发展,超乎了大伙儿的预期。
人人都懵了。
舒家丫头要被红小兵抓去县里了,搞不好还要坐牢。这下麻烦大了。莫非这一家仨口的命真这么惨?都要死在红小兵手里不可?
小金隐于暗处,蛇眼幽幽,如盯着死人一般地盯着那群红小兵。要它说,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就该给个狠狠的教训,一人一口毒液送他们上西天,看谁还敢这么嚣张。无奈这丫头不准它轻举妄动,说什么如今不是蛇出没的季节,别轻易现身。实在搞不定了再让它上场。
“住手!”盈芳一声娇叱,在老金的帮助下,摆脱两名红小兵的纠缠,跳到井水盖上,喘了几口大气,指着柴房说:“你们讲不讲理?啊?就凭这几斤煤球、几两煤油就胡乱给我定罪?这些都是我对象给我的票、也是他陪我一道去县城买来的。生怕我一姑娘家力气小,过冬的柴禾没备够,特地筹来几张煤球票我囤点煤球。你们要不信,大可打电话去部队找他求证!”
这下换凶神恶煞、以为揪住人辫子的红小兵懵圈儿了。
第230章 向家祖坟冒烟了()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集中落在周新国脸上:“周委员,这……”
周新国心里一记咯噔,这女人的对象是部队的?这下糟了,遇到硬茬子了。部队的人,哪是那么好打发的。新兵蛋子也就算了,万一是有品级的……
“对!这个我作证!”见识过向刚本事的书记,扬声道,“她对象也是我们公社的,名字叫向刚,他爹向永良你应该有听说过吧?还有他爷爷,当年也是扛过毛枪、打过鬼子的,可惜运道不好,如今家里就剩刚子一个人了,好在小伙子有冲劲、有本事,得了老首长的提拔,军校读了两年,进部队后,年年升,如今已是副营级干部了……”
“哗——”
此言一出,不仅周新国一脸便秘的表情,社员们也都集体哗然了。
“什么?刚子已经营长了?我以为顶多是个排长。”
“不是营长,是副营长。”书记解释道,“不过听他领导的意思,升营长也快了……”
“那也很了不起了好伐?!才几岁啊,就个二十出头吧?”
“可不,这么年轻就当上营级干部了,祖坟冒青烟了……”
“……”
社员们围着向刚那副营长的干部身份如火如荼地议论开了。
“周委员,这下可咋整?”红小兵们都不傻,到这地步,都知道坏了,今儿这任务怕是夭折了。
“走!先回去再说!”周新国实在想不出应对法子,干脆拿恶劣天气为由头,说回到县里就跟领导汇报,具体给什么说法,由领导决定。
“砸错门、搜错屋了,好歹跟人道个歉啊。”人群里不知谁吼了一声。
大伙儿都会过意:“对对对,必须道歉。先前不是他自个儿说的嘛!”
周新国咬了咬后牙槽,脸色铁青地朝盈芳所站的方向草草地鞠了一躬,囫囵说了句“对不起,是我们搞错了”,随即领着红小兵撤了个一干二净的和来时的趾高气昂不同,走时带着那么点狼狈。
“噗嗤……”不知谁带头,大伙儿哄堂大笑。
“行了!没事就好,雪越下越大,赶紧都散了吧。回去后检查一下自家屋顶,有情况趁早修,别等出事了才哭。”书记手一挥,喊了句“解散”。
大伙儿安慰了盈芳几句,都各回各家去了。
胡家小儿媳见事情到最后竟没有朝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反而是红小兵落了下乘,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这样都能逃过一劫,命真大”,气哼哼地回家去了。
二狗子娘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背影瞧了半晌,才定了定神,回头朝舒家看了一眼,瞄到那扇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门板,眼神黯了黯,几次想要抬脚走过去,可看到盈芳身边围着不少人,抿抿唇回家去了。
“娘啊娘啊,芳芳姐是不是胜利了?”二狗子看到他娘回来,咋咋呼呼地问。
他适才破了一小洞的棉鞋踩湿了,被他爹揪着耳朵拎回了家,家里没有多余的鞋,只好坐在火盆前烤火,顺便烤鞋。想等鞋子烤干了再出去,哪知他娘回来了。
“嗯。”二狗子娘闷闷地应了一声。
“咋了娘?你不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