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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没这个能耐,何必出来现眼!”姚贵人并不打算帮手,却有些看热闹的意味,林清清见状,便从怀中掏出一段玉香,“贵人将此物递给嫣儿,马儿闻香便会宁神,我我不敢靠近。”
姚贵人正欲向前,忽而似想到甚么,猛地就往后退,可时下已是来之不及,就见远处浩荡奔来一行人,正是皇上狩猎归来。
便在将要靠近时,但闻苏嫣尖声一呼,青鬃从姚贵人身旁一跃而起,擦着她的身子便掉头疾驰,林清清登时掩住嘴巴,呼喊道,“姚贵人你怎地如此狠心明知嫣儿不会御马,还要下次狠手,快来人救命!”
原本观马的静妃,也起身从阁上下来,就见苏嫣已颠簸着,被青鬃马带往远处,歪歪斜斜地趴在马背上,无助地呼喊,“林姐姐救我,陛下救我”
眼见就要摔下马来,岂不知苏嫣正以双腿使力,控制着马奔的速度,收放自如。
段昭凌远远地就见青鬃疾驰奔出,定睛一瞧,那人竟是苏嫣
她不会骑马,怎能禁得起如此颠簸,细弱的背影娇微微就要落下,看地他瞳孔紧缩,不顾身旁群臣议论,单枪匹马便疾速赶了过去。
“陛下救我!”苏嫣吓得眼泪直流,一步三晃,段昭凌不断挥鞭加速,紧追不舍。
苏嫣嘴上哭喊不断,可身下亦毫不懈怠,看准时机,遂猛地一夹马肚,青鬃受惊狂奔,直直就冲树干撞了上去。
“嫣儿——”段昭凌心头撕扯般地一揪,触手不及,竟眼睁睁地瞧见苏嫣如断线地纸鸢一般,从马上被摔下,滚动着坠了地。
那样娇嫩的身子骨如何禁得住!段昭凌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此刻心里眼里都是她落马那一瞬,无助而惊恐的神色
“嫣儿——来人,传太医!”段昭凌翻身下马,将苏嫣抱入怀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血色全无的脸容,他双手摸索着,试探着伤处,但见苏嫣始终双目紧闭,捂住泄,不住地呼痛。
起初他并未留心,待将她抱起时,低下头,这才如遭雷击,猛地顿住身子。
穿过她腰间的掌心上,赫然是刺目的猩红,他神乱,便将怀中人儿翻过来。
再一看,不禁教所有人心惊胆战。
苏嫣嫩绿色的裙裾上,红艳艳地浸了大片血迹,从下…身染透了裙摆。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来更文
宁哥哥和黄颡正面冲突了?嫣儿动心了有木有,纠结了有木有!
下面有狗血情节宫斗神器神马的,隆重登场,掌声在哪里
52春宫乱()
“嫣儿莫怕;有朕在。”段昭凌神色遽变;强自镇定地唤了一声儿,苏嫣蜷缩在他怀中,面色痛楚。
“段郎;疼嫣儿疼”她紧紧攥住衣襟;段昭凌喉结上下滚动,伸手覆住她的眼眸;心头似教刀刃剜过一般,转头怒喝;“胡太医、霍太医都去了何处;太医院留他们何用!一刻之内未赶来者,即刻削去职位;打发出宫!”
传话宫人提了步子一路疾走;片刻不敢耽搁,王忠明招来御撵,段昭凌沉默不语,径直抱着苏嫣登了撵,临走前,冷冷丢下一句话,“今日在场之人,尽数到鸣泉宫候着,一个也不许少了,此事朕绝不会就此作罢!”
姚贵人急急上前拜见,话还没出口,就教段昭凌打断,“最好嫣儿无事,如若不然,便好生想一想该如何给朕一个解释罢!”
“陛下!臣妾并未作出任何伤人之事,您竟是怀疑臣妾么?”
段昭凌此刻双手染着苏嫣的血,心乱如麻,哪里容得她辩解,将帘幔挥下,往猎场最近的鸣泉宫而去。
霍玉最先赶到,在瞧见榻上那一抹虚弱的身影时,眉心一跳,挽起袖摆,立时便上前诊治。
鸣泉宫的宫人除却近身侍候的,尽数赶了出去,苏嫣这会子断断续续地啜泣,夹杂着呻吟呼痛之声,听得段昭凌揪心不已。
身下血迹愈来愈多,她一声撕裂的呼喊过后,竟是昏厥过去。
湿粘的发丝搭在脸颊,段昭凌伸手几回,竟是不忍心触碰。
他一步不离,仍是坐在塌边,紧紧握住那嫩白的小手,感到触手的冰凉,从她身子里蔓延开来。
“究竟如何?”见霍玉神色隐晦,良久不言,他心头那份担忧渐渐从深处浮了上来,仿佛甚么不可言说的预感,呼之欲出
霍玉抬头,徐徐撤回右手,一个退身便跪伏在地,“回陛下,苏婉仪不慎小产,腹中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沉寂,死亡一般的沉寂之后,却只等来他道,“明珠留下照看,你们随朕出去。”
外殿中,胡太医、赵太医等人早已赶到,一副严阵以待之势,段昭凌想要开口,却发现声音不自主地有些颤抖,“胡太医,你再进去仔细诊一诊,立刻便去”
胡太医官至太医令,为后宫资历最老的医官,只见他进去一盏茶的功夫,便垂头来报,“苏婉仪小产,破血气虚,需得即刻开方止血。”
段昭凌眉心渐渐鹏,杀意腾腾的目光扫过霍玉,“苏婉仪有孕在身,为何你隐瞒不报?”
“怀娠五日之内,无法诊出,不料正巧此时出了事,微臣护主不周,罪不可恕”
段昭凌展手将紫玉杯砸在他额前,登时破了口子,“废物,给朕滚出去”
霍玉隐忍不言,胡太医替他辩解,“陛下息怒,老臣以四十年的诊病经验作保,霍玉所言非虚,并非有意隐瞒,实乃太过巧合。苏婉仪年幼,初次怀胎便遭此大罪,恐要悉心调理一阵子,才可恢复元气,当务之急,还是教老臣开方下药罢。”
初次怀胎这四个字眼狠狠扎进他心头里,一时云端,一时地狱,一想到嫣儿有孕,那娇嫩的身子里怀了他的骨肉,便有说不出的柔情。
可为何,为何偏偏出了此事他听闻时,却是已经失去。
皇家子嗣不易,当初静妃、冯昭仪小产时,他亦是难过了许久,可紧紧是遗憾,并不曾有今日这般刻骨的痛
“她现下昏迷,可有大碍?”他从辗转的思绪中抽离,犹自冷静下来。
暴怒过后,却是更深的沉抑。
“待老臣仔细诊理,霍玉素来诊察小主体脉,应一同诊治为好。”胡太医不愧是老臣,处变不惊,段昭凌颓然摆摆手,两人遂疾步入了内室。
鸣泉宫内守卫森严,噤声轻语,不断有婢子端了银盆出入,一时间药气弥漫。
皇上入殿已有两个时辰,静妃等人在外殿焦急等候,一早便得了苏嫣小产的消息,那姚贵人头脑发懵,晃了几晃,显些磕在桌角上。
静妃稳住场面,教她先坐着,只说若她腹中胎儿再有个好歹,更是无法交待了。
素来嚣张跋扈的姚贵人,此刻也没了主意,她死死攥住梅青的手,只恨恨地凝住林清清。
而林清清更是一时无法回神,方才她与苏嫣一同使计,想那姚贵人母凭子贵,要压一压她的气焰,却如何也不曾料到,这一出戏,竟是累的嫣儿小产
她恍惚地坐定,忽闻内室出了声响。
苏嫣徐徐张开双目,便望见段昭凌俯下的脸容,“段郎我,究竟如何了?”
他身子一震,旋即强笑着安抚道,“无事,摔伤了,养些时日便好。”
那声音中的嘶哑怎地能瞒过苏嫣?
她并不反驳,只静静靠入他怀里,“我方才竟是做了梦,段郎你说可是奇怪?我竟是梦到了一个孩童,便如靖儿那般年岁,生的极惹人爱”
段昭凌的手,猛地紧缩,便是独对千军万马,也不曾如此刻一般煎熬,他加紧了力道,揉着她娇软细嫩的身子,“不过是梦一场,莫要当真了。”
“可那孩童却对我说,阿娘,不要丢下我,为何不要我了”苏嫣空洞地望着前方,段昭凌再也忍不住,俯身封住她的唇,“不要说了都过去了”
豆大的泪珠子,从眼眶滚滚而落,顺着苏嫣的脸颊,流进他的颈窝里,“段郎莫要瞒我,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孩子,没有了,是不是?”
“无妨,你还小,日后还要给朕添许多孩子,”他哽咽着,安抚着她的身子,“不急在此一时。”
苏嫣不吵不闹,只是静静地流着泪,一言不发,仿佛灵魂出窍,剩下一具躯壳。
他心疼地揉着她的脸颊,“嫣儿听话,若是难过,便发泄出来,莫要伤了身子。”
苏嫣仍是一动不动,他发觉事态不妙,便扳开她的嘴,就见凄红的血珠从齿间滚落,段昭凌心里最后的防线终是溃散决堤,将她咬破的唇含入口中,吮去血渍,“哭出来,嫣儿哭出来!”
苏嫣任由他摆布,良久,才道,“臣妾累了,想要独自歇息一会子,陛下请到别的宫里去罢。”
两人独坐,四目相交,段昭凌虽是万分不舍,可却不想再刺激她,只得柔声道,“也好,朕教霍玉来给你送药,晚间咱们便启程回宫。凌烟阁寒气太重,不宜居住,便先暂居云宫,也好陪陪朕。”
苏嫣也不应承,只微微垂下眸子,拉过被子,静静躺下。
段昭凌背对着她,在门前停留片刻,才掩门而去。
………
门响之后,正是霍玉进来,“小主,该喝药了。”
床榻上,那抹娇柔的身影徐徐坐起,扯过布帛,毫不在意地擦拭着唇角,眼波一转,哪里还有半点方才那凄哀的神色?
她摆摆手,嘴角竟是带起一抹笑意,霍玉连忙过去,“小主身子虚弱,该好生休养,切莫大意了。”
“此次多亏你帮我,那水蛭的功效真真烈性,显些教我受不住。”她捂住泄,虽并非真正小产,可仍有些隐隐作痛。
“川芎与红花入药,又加入水蛭,破血效力极强,再加之先前用的白茅根和艾叶,可暂时逆通经脉,状似怀胎,这一通下来,对身子损耗极大,微臣担心小主的身子”
“此所谓有得必有失,这样做也算值了,至于身子损耗,可不正是需要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