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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还有张成业和后面那位。
秦微忽然眸子一弯,无声笑了。
后面那位啊,有意思。
周围的人群一听是真的,七嘴八舌凑了上来。
“黎老板,这究是真是假?要是真的,这可是……可是元青花啊!”
说话的人声音激动,说道“元青花”三个字,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了。
元青花,真的元青花!
活了大半辈子能亲眼见到元青花,不容易啊。
“这……”黎兆元自然不敢随便说,赶忙向闻老求救。
闻老一改往日的严肃,此时居然笑着点头,示意黎兆元讲给众人听。
黎兆元接过瓷瓶,看了片刻后笑道:“别的就不给大家多说了,咱们就看这瓶足吧。”
“元代青花瓷,瓷瓶、罐类器的底部多呈内凹圈足状,足底宽厚,少量足底呈外侧斜削状,挖足有浅有深,多为挖浅足。”黎兆元声音不大,众人却听得很仔细,“但无论是琢器还是圆器,圈足均有较规则及不规则之感。瓶、罐之类有的足底砂胎显有扎紧感,多有旋痕纹,呈赭红色,并有自然炸开状。”
说话时,他的手指正落在一处淡淡的暗红处,那红色不甚艳丽,却有种沉稳大气的厚重之感。
哪怕是不懂古董的人看来,这东西也是有年岁了。
“这红色,名叫‘火石红’,与这种涡轮状的旋纹痕迹伴随出现,”黎兆元解释的很仔细,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手中的梅瓶。
不难看出,这性情火爆的汉子在古董面前,可谓是把最细腻的一面展露无遗。
秦微唇角微勾,大概这就是和古董有了感情。
黎兆元确是粗中有细,不然生意也不可能做到那么大。脾气暴,但重情义,也是个可交的。
说罢,瓷瓶在他手中掉了个个儿,底部朝向众人,薄金色的阳光镀上一层,映得瓶底釉质流光,光洁如镜。
“各位请看,这梅瓶底部可见明显的旋坯痕,圈足底心有凸乳,这在元青花中俗称‘脐’,当然也有个别器物有粘砂现象。”
黎兆元的手指向上一指,众人的目光随之跟了上去,“再看这里,有三个指印,是工匠捏着浸釉或刷釉时留下的,这种现象,大概延续至明中期。”
“再看瓶身釉质……”
黎兆元讲得很仔细,张成业几人在一旁也听得点头。
闻老听着,神色有点高深莫测。
秦微看着闻老,忽然扑哧一声低低笑了出来。
这老头子着实有意思,分明知道是假的,不先想着怎么把真的找出来,反倒还耍起自己人来了?
有两个人听到了秦微的轻笑。
一个是乔钰,另一个就是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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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就这么摔了元青花?!(必看)()
闻老板起脸来训话,故作严肃地道:“小丫头笑什么?没听见长辈在说话?”
“听到了,”秦微诚然点头,清澈的眸光宛若珠玉,“说的很对,可惜东西不对。”
闻老猛地咳嗽了一声,顿时明白了这小姑娘意有所指。
敢情这是变着法子说他捉弄人?!
某位老人家不禁有些脸红,拐杖一拄,却仍是梗着脖子,“小丫头若是真有本事,就去说明白,东西假在哪里!”
这话听着像是为难秦微,迟荣和宋念心的目光也跟着转向了这边。
乔钰淡定站在一旁,气度淡然,恣意洒然。然而一个轻飘飘的目光落到迟荣身上,迟少却堪堪打了个哆嗦。
迟少苦笑,好吧,明白了。
“师傅……”
迟荣满头黑线,正要劝,却被闻老一挥手打断了。
老人家笑眯眯的看着秦微,“怎么,小姑娘敢不敢?”
看着闻老和蔼可亲的一张笑脸,迟荣只想吐口血,看向秦微的眼神都有些怜悯了。
宋念心一副纳凉看戏的态度,那眼神却是在**裸地告诉秦微,你完了。
想当年他年轻气盛的时候,可没少吃这老人家的苦头!
秦微轻笑,薄唇轻启,“有何不敢?”
“大家看这里,”黎兆元指着足圈的一小块破损,拿出了放大镜,“这里露出的胎釉,胎色不是纯白,泛黄,还有小气孔,这就是咱们平时说的‘砂眼’……”
“黎伯伯。”
黎兆元正要继续说下去时,清淡的声音忽然飘了过来。
众人一惊,赶忙让开。
黎兆元霍然扭头,却看见秦微走了进来。
清秀淡雅的少女唇角含笑,轻轻淡淡,宛若云霞。
少女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下身是米色的短裙配着黑色打底裤,哪怕是在古玩街上,这一身打扮,也是相当素淡。
清减纤瘦的少女站在人群中间,有种骨子里的透出的震撼力。无声无息,却让惊愕抽气的众人瞬间安静。
无论周围何等嘈杂,少女始终噙着一抹浅笑,气韵悠然。此时周遭静得落针可闻,她仍是浅笑如风,清雅如莲。
等等!
方才她叫黎老板什么?
黎伯伯?!
众人惊得瞪大了眼睛,直挺挺的盯着眼前的少女。
她跟黎老板认识?而且,貌似还挺熟?
黎兆元也是脑中一懵,心想这神神道道地小姑娘现在凑过来干嘛?
他对秦微的印象实在不算好,但是碍于众人砸场以及张成业的威严的目光下,皱眉道:“秦小姐有事?”
秦微略略颔首,目光只在梅瓶上停留片刻,旋即收了回来。
然而下一秒,少女轻描淡写地声音却把众人惊得不轻,“这只梅瓶,是假的。”
众人先是静默,随之而来的则是善意或讽刺的笑声。
“哎呀,这……这怎么还跟黎大师的说法不一样?”
“小姑娘,黎大师都鉴定过的元青花,难不成还有假?”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难不成我们不信大师的,还得信你的?!”
“小姑娘,黎老板是这一行的老人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
耳边一群人苦口婆心地教导入耳,秦微只是轻轻勾唇。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好吧,只要不怕被打脸。
张成业扶着脑门,感觉整个人都很无力。
老黎平时也是精明人,怎么……今个儿就成了猪一样的队友了?!
不止一次告诉他了这小丫头不简单,居然还给他逞能?!
张成业真想把黎兆元骂一顿,当着这么多人丢人现眼,他们这张老脸就这么不值钱吗?!
“哼,秦小姐说是假的,总不能凭着一张嘴吧?”
黎兆元脸色一沉,虽然没挑明说什么,但是周围人一个个都是通透的,哪能没听出话外音来?
黎老板这话说的实在不算客气,若是关系好的世侄女,肯定不会是这个口气!
那就是说,这少女不仅和黎老板没什么关系,或者可能还有过节?
但看黎大师的脸色,那都快黑成锅底了!
围观的众人虽不敢插嘴,但是心中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现在的年轻人大都自以为是,今天栽在黎大师手里了,算这小姑娘倒霉喽!
真正脸黑成锅底其实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旁躲得很辛苦的张成业!
天知道他已经要气炸了!
一旁的迟荣见情势不对,正想上前解围,却被闻老一把拦住。
只见闻老老辣精明的眼中,陡然迸发出炯炯光彩,脸上满是惊喜。
如同在粗砺山石中发现了绝世的美玉,老人的脸上激动难掩。只见他倏尔起身,微眯了眯眼,紧盯着五米开外人群中的少女,素来严肃的面孔上此时竟是笑得慈爱。
奇才啊!
秦微从黎兆元手中接过梅瓶,不着痕迹轻叹一声。
黎兆元,太自负!
自负是病,得治!
某只小狐狸眼底不动声色划过一抹清光,似有流华,空灵清澈。
“方才黎老板说,破损处可以看出微黄的胎色,”秦微淡淡笑着,柳眉轻挑了一下,“破损处毕竟太小,看不真切,至于是不是熏出来的颜色,摔碎了自见分晓!”
话落,玉手一松。
“咔嚓——”一声脆响,梅瓶落地。
碎了。
碎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现场一片死寂,众人只觉得腿脚发软。
那脆生生的“咔嚓”一声,把众人的魂儿都吓没了!
她、她、她竟然……
摔了?
摔了?!
摔了?!
“轰——”的一声,没人说话,只有众人此起彼伏抽冷气的声音。
老天爷,那是元青花,元青花啊!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这少女竟然轻轻抬了下手,摔了国宝级文物?!
他们的三观啊!
他们的世界啊!
众人心中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黎兆元瞠目结舌,艰难地低头看去。
只见七八块碎瓷片静静落在地上,凌乱而野性,仿佛很担得起少女的摔碎它的动作,优雅而果断。
“你……你!”
黎兆元一手捂着心口,一手不可置信地指着秦微。脸色涨红,险些心脏病发作。
“黎老板,容我提醒,”秦微丝毫不嫌事多,淡淡开口,“这只瓶子,是我的。”
是你奶奶个熊!
黎兆元只觉得眼前发黑,对眼前的少女恨得牙痒痒。
这可是国宝……国宝啊!
她给摔碎了,这他妈的还有理了?!
秦微冷冷扫了众人一眼,唇边依旧噙着清淡的笑意,众人此刻才算真正见识到了这少女的定力——哪怕泰山塌了,她也一样能这般清雅矜贵地轻轻笑着!
张成业也愣住了。
在秦微扬手的那一刻,一个“不要”就卡在他喉咙中,上不来下不去。
张成业的神情陡然间有些崩溃,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