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没到跟前,那灼人的热度就直逼面庞,家丁下人忙的不可开交,看样子都跟她们一样,在睡中梦醒来就忙不迭赶了过来,有的外衫扣子都来不及扣上,有的连夹袄都没穿,只罩着件单薄的里衣。
这场火来势汹汹,人们个个奋勇争先,端着各种容器舀水,忙着救火。
短短的一刻之间,火舌就吞噬了院里的二层小楼,连旁边的几间厢房皆是引燃了,就连院里那几株两人多高的合欢树都变成了两座小小的火焰山,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烟熏火燎的味道。
“来人啊,夫人还在里面呢!”不知是谁喊得,人们听闻脸上的神色愈加紧张了起来。
透过重重人影,在院墙外的九曲回廊之下,妙芷看到审丰毅的脸被明亮的火光映的清晰。他面色深沉,眸子定定瞧着那嚣张的火势,瞳孔随着火光忽明忽暗,他背着手,穿着整齐,仿佛已经料到今夜的事情一般。
然后,妙芷看到了急匆匆走来的审玉谦,然后他在审丰毅身后站定,唇瓣翻飞,语速极快。他似是要奔过来救火,却又是被审丰毅出手拦下,随后乖乖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只有一双眸子焦急的很。
轰!
又是一声巨响,主楼大柱被火烧得折断,掉落下来,喷溅出热烫的火花,人们惊叫着,全都迅速后退。
还好府里到处都有存水的大缸,在人们的合力舀水扑火下,火势渐渐没那么大了,也许是那楼里能然着的东西都烧完了,又过了一刻钟,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有的也只是零星的小火苗。
那小楼塌了大半,剩下的一点也是摇摇欲坠,众人皆是不敢上前。
“大人,属下失职,让夫人跑了。请您责罚。”两个面色被烟熏的黑红的侍卫在审丰毅面前跪下,头埋的很低。
“什么?娘,不是被。。。,是逃走了?”赶过来的妙芷正好听闻,和审玉谦都是有些惊愕的问道。
“属下已经检查过房间,除了烧毁的被褥家具,没有一具尸体,连那蒋妈妈跟丫鬟席红也是不见了,而且今日我们几人的饭菜里都放了足量的迷药,所以,属下敢肯定,夫人,的确是逃走了。”
那侍卫依旧跪着,拱着手回道,额前的碎发被火烧焦了一大片。
“不是你们的错,你们都下去吧。”审丰毅说道,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随后他转身,叫过站的有些远的君哥儿,又是吩咐了几句,就背着手步子沉稳的消失在了九曲回廊的尽头。
跟学士府后街只有两街之隔的狭小街面上,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三个黑影急匆匆闪进了街角的一户人家。
田翠迷迷糊糊听见大门的声响,本打算出去看一看,可是瞌睡虫实在太厉害,她一个转身,头朝床里又是睡了过去,嘴还吧唧了两下。
主屋只点了一盏灯,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斗篷下的三张脸,不是凌水蓉三人还会是谁。
看见自己的女儿安然无恙,宜嫔一颗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那****跟蒋妈妈粗略商量完,就用蒋妈妈给的银子去寻了几个街面上的市井混混,等到蒋妈妈将他们几人带进府,又是在今晚神不知鬼不觉给那些侍卫下了药,趁着火势乱哄哄的局面,这才将凌水蓉救了出来。
第八十五章 潘家()
凌水蓉的逃走,让妙芷这几日都是心绪不宁、忐忑不安。学规矩也学的心不在焉,今日更是走神次数之多,好几次教习嬷嬷问话她都没听到,那嬷嬷走时都还对着她止不住叹气。
元鸿轩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对于凌水蓉给妙芷下毒一事,他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原先碍着审玉谦的关系才没有动手,这下所有的事情都已明了,更是没了什么顾虑。他让人暗中查找凌水蓉的下落,深怕她对妙芷再动什么歪心思。回信中也特意嘱咐妙芷多注意身边巧儿、碧儿两个丫头的动静。
夜色寂寥,无边的黑暗犹如泼了墨一般,月亮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弯钩,没了往日的明亮。
宣德殿内灯火通明,金黄色的帷帐后悄无声息出现一抹黑色的人影。
北安煌招了招手,殿中一干宫人都低着头躬身退了出去。
“你来啦!”他语气随便,就像问候多日不见的老友。
黑衣裹身,外罩黑色斗篷,连一颗脑袋也是被黑色帽兜重重包裹,又是上次的神秘男子。
他只点头示意,缓步从金色帷帐后走了出来。
北安煌斜睨着眸子,似乎看到他心情大好。
“次次来都弄得这般黑洞洞的模样,朕准你将帽兜拿下来说话。”
男子没动,只有略微沙哑的嗓音从那帽兜下飘了出来。
“我已经习惯了。”
“是啊,习惯了,你我这样已经十年之久了。”北安煌意味深长的说道,似乎想起了往日的情景。
“你这些日子没出现,那帮草包倒是又活泛了不少。”他面上是难以言表的讽刺意味,眼神嘲弄。
“剩下的这些人已经不足为惧,上次人选的事情不了了之,现下,是该挑起兰、梁两家争端的时候了。”神秘男子没北安煌那么多弯弯绕绕,一针见血的说道。
“哦?”北安煌面色一喜,“看来你有办法了?”
上次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半路生出的事端也不好声张,只能顺着兰觅云的办法顺势而为。这几日|他在朝堂上不知给兰、梁两家使了多少绊子,这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倒是默契的很,全都没了往日争抢的劲头,皆是当起了缩头乌龟,让他想发飙都没处发。
这两大家族犹如两根尖刺,一直深深插在他这个皇帝的心口,拔不掉他们,他是一天安稳觉都睡不成的。
“年前的行宫祭祖,你只要纳了潘缈浅为妃即可。”男人沉闷的声音在殿中炸响,惊得北安煌险些从座位上跌下。
“你,你怎么联系上潘家的。那老头子,又怎么能把外孙女送进宫来?”他眼睛大睁,仍旧不敢相信男子所言。
要说起潘家,北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北新的第一个异姓王爷便是出自潘家,潘家历来忠良,和先祖北家一起守卫着北新这片土地,潘家就是北新手里的一支利剑,几国将领,谁人不知潘家军的厉害,那简直是闻风色变。
可是不知怎的,遂武帝北廖原在位时,轰动一时的潘家军叛乱一事弄得人心惶惶,说是潘家终于耐不住北家几百年的压制,私下制造武器,想要自立为王,不料东窗事发,潘家所有人皆被判了死刑。
当年的一幕北安煌到现在还历历在目。高高的城墙下,黑乌乌的是潘家军整整三万人,那日烈日当头,身为北廖原的孙儿,他一个七岁的懵懂小儿偷摸着上了高高的城墙,骑在小太监的头上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孰不知,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整整害怕到梦魇了好几年。
身着红衣的粗犷汉子站了一排,全都袒胸露乳,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泛着森白的亮光。
就那么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三万黑漆漆的人头便一个个滚落在地,城下一时血流成河,浓重的血腥味直扑鼻息,让人闻着就忍不住作呕。小小的他惊慌失措从小太监肩上跌落的情景现在还记忆犹新。
后来,这世间便再也不存在潘家军,人们对这三个字也都缄口不谈。潘家当时只剩下不知什么原因免于一死的潘老王爷,和还在襁褓中唯一的潘家小小姐。其他潘家男丁皆被处死,王号也被收回。
至此,潘姓王爷便不复存在,潘家军也不复存在。坊间虽然还流传着当年的一些只言片语,可是到底没人敢将潘家军的事儿拿到明面儿上说,那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后来,潘老将军举家迁徙到了遥远的边关,再也没在新晋城出现过。等到此事渐渐平息,遂武帝薨,再到后来北安煌的父亲北世昌继位,直到后来父亲病逝,年仅二十三岁的他登基,潘家的谣言又是兴起,潘家军崛起的消息也让他心中隐隐怀疑,又有着些许忌惮。
暗中查访却回报只称是谣言,只道那潘老将自己唯一的孙女潘缈浅视为心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现在突然要他纳了那潘缈浅,实在想不通那老头子怎么舍得。
裹挟在黑暗中的男子看到座上的北安煌陷入沉思,漆黑幽深的眸子泛着绿油油的光,好似那饿了许久的野狼。
“皇上?皇上?”男子敛下眸光,开口叫道。
北安煌瞬间回神,瞧着男子的目光顿了顿,没多加思索,扬起唇角就答应了。
不管他是怎么说服那潘老头子的,无非就是宫里多了一个女人。而他,不管那潘家军到底是空穴来风,还是真实存在,他北安煌都没什么损失,如若有了,岂不更好?
“那纳了以后呢,又当如何?”北安煌有些心急,他有时候实在受不了男子这闷骚的性格。
“既然朝堂之上无从下手,那咱们只能从后宫着手了。也该给两位娘娘找些事儿做了。”男子目光深远,在忽闪的烛光中黑的骇人。
北安煌似乎没注意男子的表情,也没发现任何异样。也不知是男子隐在帽兜下的面庞他根本没看到,脑子里只顾着思付男子刚刚的话,指间不停摩挲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就按你说的这么办吧!”
“是,臣知道了。”男子恭声道,语毕深深作了一揖,仍旧没从宣德殿正门处离开,而是身形一转,提气跃上了宫墙,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第八十六章()
隔天,妙芷朦胧醒来,就察觉出胳膊上有一丝凉意,她正打算穿衣,宁儿兴冲冲跑了进来,紫罗兰色的夹袄配着小丫头脑袋上一左一右两个包髻,让人觉得灵动可爱。
妙芷又有些忍不住想要捏捏她那更加饱满的脸颊,懒洋洋问道:“又有什么好事儿了?是墙头的那只老猫生崽了?还是你又在这会子瞧见地缝里有蚂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