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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这样的女子,东华的摄政王又不是疯了,把王妃派到战场最前线来。
“……”半晌,兀牙面无表情地挥挥手,“你出去,让我静静。”
风衍烈一点头,转身走出了军帐。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清晰可见不远处江阳城的城墙,以他的目力,甚至可以看见城墙上晃动的人影。
和刚才不一样,如今的江阳城上,最中间的那面旗帜已经换了,一个斗大的“秦”字迎风飞扬。
风衍烈忽然有了一种想“笑”的意愿。
千百年来,走上战场的女子不是没有,尤其是北燕,十年前还出过一对并肩作战的夫妻,双双得到了皇帝召见,只是在和异族的作战中一起战死了,也算是一段传奇。然而,从来没有一位女将,是脱离了丈夫和家族,以自己独立的名义,将帅旗插在城头的。尤其,那不是一位将军,而是整个江州防线的主帅!
都说北燕的女子最彪悍,西秦次之,南楚的女子最柔婉,东华次之。
然而,这位东华和南楚混血的王妃,彪悍程度完爆历史上任何一个青史留名的女子!
江阳城墙上,秦绾也在观察着北燕的军营。
为了让明天开始的攻城战保持体力,她让聂禹辰和能休息的将军都去休息了,反倒是沈醉疏和顾宁,攻城战实在不差多一两个高手的。
“手,没事吗?”秦绾问道。
“没事,就是当时有些麻。”顾宁甩了甩手,笑道,“白马银枪风衍烈,他应该没有用全力,果然名不虚传,真打起来,我不是对手。”
“战争中,一个高手其实干不了多少事。”秦绾不在意道。
“要是他来行刺呢?”顾宁问道,“城墙其实不一定拦得住风衍烈那样的高手。”
“顶多行刺一个人就会被发现的,蒋奇和聂禹辰的命,还不值得用风衍烈去换。”秦绾笑道,“若是来行刺我,那就最好了,他的头发挺奇怪的,好想研究研究是不是病变。”
“比起头发,他的脸才奇怪。”沈醉疏慢吞吞地道。
“对啊,听说风衍烈从来不会笑,永远是一张冰块脸,他的表情都是硬生生地模拟出来的。”顾宁也道。
“有什么武功会把人练成这样吗?”秦绾也被说得有些好奇起来。
风衍烈在高手榜上排名只有第七,那年她带着苏青崖从北燕突围时也没遇上,之后更是从无交集,所以也没怎么关注过,不过今日一见,她却觉得,如果不是武宗观察的弟子出错了,就是风衍烈在最近有所奇遇。
现在的风衍烈,在她看来,绝不弱于一年前的沈醉疏。
或者说,如果不是沈醉疏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才有的练功速度,恐怕这会儿还未必比得上他。
“反正没听说过。”沈醉疏却若有所思,“不过,几年前,我曾经与他打过一次照面,那个时候,他的头发应该还是黑色的,虽然性子冷,不苟言笑,但至少没这么……僵硬吧?”
“先不管他,只要打退北燕大军,风衍烈一个人不算什么。”秦绾道。
“也是。”沈醉疏赞同地点点头。
“那个叫兀牙的蛮子虽然脾气不太好,但能力还是有的。”秦绾指着不远处的敌营道,“那个安营的方式暗合五行变化,从任何一个方向偷袭,其他方向救援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布置得非常不错。”
“需要去偷袭吗?”沈醉疏问道。
五万对十万,守城有余,退敌不足,有点尴尬,不过好在援军十日就能到达。当然,北燕身后也还有二十万援军的。
“明天就要打硬仗了,今晚先来点开胃小菜吧。”秦绾笑眯眯地道,“守城用不着骑兵,去召集两千骑兵,天黑后在西门口集合,其他人好好休息。”
江州军虽然都是步兵,但整个江州,加上之前嘉平关和附近城镇退下来的溃兵,也不是真的完全没有骑兵,两千人还是能抽出来的,就是士气无法保证而已。
“好啊。”沈醉疏有点兴奋,摩拳擦掌地去挑选军队了。
“王妃想去偷营吗?”顾宁问道。
“能建立这种营寨的将军,不可能不防着偷营,没用的。”秦绾笑笑,又对他眨眨眼,“反正今晚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嘛。”
“……”顾宁无话可说。
一整天,两人巡视完四面城墙,连饭都是在城墙上吃的,倒是让士兵们更有了几分好感。
朝廷居然派了个女子来做江州的主帅,就算底层的士兵说话不会传上来,可他们心里又怎么会真的没有一点儿不安和怨气?哪怕,这个女子是摄政王妃。尤其江州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
不过,今天的试探,这位王妃不卑不亢,大方淡定,还坑了北燕一把,大大提升了江阳的士气,倒是让这些老兵多了几分认同。
“不知道王爷在做什么呢。”荆蓝收拾了食盒,有些感叹道。
“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京了。”秦绾笑道。
“都怪那些北燕人,王妃和王爷还在新婚呢。”荆蓝抱怨道。
“也没什么不好的。”秦绾歪了歪头,傲然道,“本妃和亦晨大婚,北燕还没送份像样的贺礼呢,那么,本妃自己去取也可以。三十万大军的大胜,足够为这场婚礼锦上添花了。”
“王妃说得太好了!”徐鹤眉飞色舞地走过来。
虽说让众将去休息,但城墙上终究不可能留秦绾一个,还是有两个副将在的,徐鹤负责的是西北两门。
“吃过饭了?”秦绾道。
“嗯嗯。”徐鹤点点头,随即笑眯眯地道,“王妃放心,江州军一定会把外面那个蛮子的脑袋摘下来送给王妃当新婚贺礼的。”
“本妃要他的脑袋干嘛?”秦绾白了他一眼,“还不如风衍烈呢。”
“兀牙的价值不是更大吗?”徐鹤不解道。
“丑死了,不如风衍烈养眼。”秦绾答道。
“啊?”徐鹤傻眼,但看秦绾一脸认真的模样,实在不知道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说笑的。
“没见本妃身边都是少年俊杰吗?”秦绾一边还拍了拍顾宁的肩膀,表示加强话里的可信度。
“王妃!”顾宁哭笑不得,脸都红了。
徐鹤木然看看顾宁,又想起沈醉疏、苏青崖,以及离开的唐少陵,泪奔去了。
王妃喜欢小白脸呀,那摄政王怎么办?
“真好玩。”秦绾顿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又在玩他了?”刚刚上城墙的沈醉疏和徐鹤擦肩而过,还承受了一个诡异的目光,不由得啼笑皆非。
以他的功力,自然是远远地就听见秦绾的声音了。
“好玩啊。”秦绾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道,“你看庄别离那么死板假道学,南宫离又是个颓废大叔,怎么就教出个这么天真的小鬼来?”
“你口中天真的小鬼,比你还大好几岁。”沈醉疏叹了口气,倒是有些同情徐鹤。师门长辈简直没一个靠谱的。
“军队集合了?”秦绾正了正脸色,开始说正事。
“嗯,两千军队,不过骑兵大多是溃兵,士气不太高。”沈醉疏道。
“没事,也不指望他们和北燕硬拼,过一阵子,士气就会好些了。”秦绾不在意地说了一句,挥手道,“走吧,出发!新婚贺礼,本妃自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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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喜欢写战争,当年写绝色凤帝,最爱的依然是第二卷,现在还是写到战争就不卡文了,哈哈哈,看绾绾怎么折腾得北燕鸡飞狗跳吧!
第二十九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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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二月末,天上黑沉沉的,看不见月亮的影子。
两千骑兵悄无声息地从西门出了江阳,绕了个圈子往北燕的营地而去。
虽然这些骑兵大多是从前线败退下来的,士气不高,但基本的军纪还是有的,行军途中,不但是人,连马都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来。
“我们去北燕军营的话,这条路似乎不对吧?”顾宁轻声道。
“两千残军,去北燕军营里送菜吗?”秦绾无语道。
“那去哪里?再往前面走,就是山区了。”顾宁好奇道。
“认识路?”秦绾问道。
“只看过地图。”顾宁有些尴尬道。
“路我倒是认识,以前来过几次。”沈醉疏道。
顾宁一愣,才想起来,江阳,毕竟是沈醉疏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啊。
“前面是小沧山,算是沧澜山的支脉,以前盛产药材,很多人进山挖药来卖,不过因为过度采伐,慢慢荒芜了,就少有人去了。”沈醉疏继续说道。
“杀鸡取卵啊。”顾宁感叹道。
“行了,都闭上嘴,一会儿有你们喊的。”秦绾没好气道。
随即,队伍又恢复了沉默。
因为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足足大半个时辰,才进入那座看起来就在眼前的山脉。
“快到山腰了。”沈醉疏提醒道。
“嗯。”秦绾一挥手,制止了队伍前进,自己跨下马背,拨开半人高的草丛。
这个位置,因为地势较高,刚好可以看见北燕军的整个军营。
“这里看着近,实际上无路可走,不管是我们要攻打北燕军营,还是北燕军发现了我们,没一个时辰都绕不过来,这还得有熟悉的人带路才行。”沈醉疏走到她身后。
江州多山多林,地势复杂,本地人都不一定能认路,有时候看着近在眼前,但要走过去,说不得就要绕上一整天的。北燕人初来乍到,走走官道也罢了,想抄小道,绕也绕死他们。
“这个位置正好。”秦绾笑眯眯地点点头。
“你究竟想做什么?”沈醉疏道。
秦绾拍了拍手,轻飘飘地道:“来,敲锣打鼓,喊起来。”
所有人都不禁一愣。
“这是……扰敌?”沈醉疏一愣,下意识地道,“人数是不是太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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