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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已经规规矩矩低下头的无忧,也是惊讶的张大嘴巴。
这个人,不是在七彩流云救过王妃的那个冰脸怪人么。
“怎么,不欢迎我吗?”覃纭修站在薛茗予对面,心想,糟糕,光顾着自己的迫切和欢喜,忘了给她消化这个意外的时间。
“哼。”薛茗予响亮的一个娇喝,和冰霜敷面的神情,让骑兵队和仆妇们一阵哆嗦。不是吧,王妃这时候怎么这么不合时宜起来?可是他们来不及猜测,就看到那抹靛蓝色的身影,急急转身就径直往院落里小跑而去。
这是怎么了?也不给王爷请安,也不接待,倒是闹起了脾气起来。
对覃纭修稍微熟悉的骑兵队一阵薄汗,看起来娇弱得很,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主子的暴怒?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王爷的背影明显不自在的一僵,眼看前面的人影跑了老远了,才急急大步跟过去。
这是要去算账么?不是吧?王爷和女人算账这么不给面子?一阵偷偷吁气声。
覃纭修大步跨进三进的时候,薛茗予急碎的脚步刚刚踏入北面正屋,后面跟着比其他人略微多领悟一点的无忧。
“关门。”薛茗予的声音凌厉尖锐,还有点颤抖。
无忧看都不敢正眼看屋外急急过来的伟岸身影,心想着顶多要了我这颗脑袋,抖着手把门给掩上了。
后面慢了几拍跟过来的骑兵,陈管家,还有院子里各个角落里好奇的眼光。看见那“怦”一下关上的门,和门外收了脚步站着的冷硬背影。一个个心脏跟被猫爪子掐着一样。
乖乖,王妃看着不都一直挺识大局的么?这回简直跟脑子被门挤了一样。平白无故的敢跟自家男人发这么大脾气,这院子里下人不少,下属也不少,这是个男人都得颜面扫地啊。
安嬷嬷也是一头雾水心急如焚,王妃这是唱哪出啊?
前头安排来安排去不就想争分尊重和体面么,这不是一下子全毁了。看王爷那块头,那板得铁块一样的脸,和全身冰寒冷漠的气势,这。。这岂是王妃能惹得起的。
哎哟,亲娘诶,真是让人心都急成心绞痛了。
突然,门又开了一条缝。
无忧哆哆嗦嗦的在门外站直了。“王。。王妃说,谁也不许进。”
说完她就闭上眼睛恨不得咬了舌头。
王妃非得这么吩咐她也没办法,鞭子抽来吧,要么一脚踹过来,她都做好吐他一升血趟他大半年的准备了。
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女好汉!
第324章 王爷归来4()
这婢女覃纭修有印象,薛茗予出去他碰见的时候大都就是她跟着。
覃纭修心里如一团火在烧,闷得难受,又不想把这火气随便泄出来。难怪女人麻烦,一点没考虑到的,竟然这么大火气。
覃纭修僵硬的站着,却又不敢去动那紧闭的门扉。他第一次有一种对着一个小刺猬,又想去摸摸,又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无措感。
众人屏住呼吸低头数着在正屋前刚硬的身影来回踱了多少步。
王爷竟然没有一脚将那无知胆大的婢子给一脚踹飞,真算她命大,那下一步肯定是要踹飞门板,真是替刚刚头也不回跑进去的王妃捏一把汗。
薛茗予在西间靠墙的珊瑚木流苏美人榻上坐着,背靠着冰冷的墙,双臂环抱着膝盖,头窝在膝头。外面静得像是没有一个活物,只有那沉沉的步履声像是来来回回的踏在她的心头。
唐九,怎么没想到呢。排行第九,九王爷。
昨天婷姐儿不是告诉了她么,覃纭修的母妃月妃和当今皇后娘娘都出自唐家。还有那贾四爷,贾四爷的母妃说不定就姓贾呢。
怪不得卫冉突然就上门来了,还对她贴心的好。薛茗予心里讽刺的自嘲,要不然,自己在这角落里窝着怎么会有人来问津呢。
就唐九那动不动一脸零下四十度的怪脸,竟然温和的说我回来了。肯
定是事先就知道了的。最后见面的时候他还恼怒于她不该私下和乔泽熙见面喝酒,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的吧。
但是卫冉上门来的时候,他应该就是知道了的,对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尹先生送来的十万两还在朝花夕拾园子里埋着的银票。
她像料理后事一般,惴惴不安,睡觉都在瞎琢磨,还有今天这身平时不会上身的靛蓝色马面裙,他美滋滋得意的往自个儿面前一站,自个儿还像个傻子一般忐忑不安的等待检阅。
前头她还丝毫没有形象可言的在覃纭修面前撕鸡腿儿,现在却穿得像个端庄妇人一般装温婉恭谦。
自己还义正言辞的跟唐九说,你有家室,我也有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背叛的婚约。呵呵,她是该庆幸那会儿没有失去理智呢,还是该庆幸那个夺了自己初吻和一套盔甲就把她娶回家的人是同一个人呢。
薛茗予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外面那沉沉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下,缓缓向远处延伸,直到听不见。薛茗予疲倦的闭上眼睛,窝在自己单薄的臂弯里。
是不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无理取闹,看,这就没耐心了吧,走了吧。
覃纭修问了下陈管家他回来王妃怎么安排的,陈管家战战兢兢的将主子大爷带到朝花夕拾,说这就是王妃早就给爷准备好的。
谁想到,王爷竟然点点头就让身后的侍卫兵进去安置行李去了。
月泷沙里,安嬷嬷凑到在门前站着的无忧耳边,可是无忧前头刚说了王妃的命令,安嬷嬷也是不敢违抗的,偷偷问无忧,无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嬷嬷只有惴惴不安的去了东厢房茶水间坐着。这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情回后罩房。东厢茶水房,慢慢就陆续坐了面面相觑的无尘无垢无暇,还有陆伯家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如坐针毡。
第325章 王爷归来5()
月上柳梢,各房都点起了灯,无忧进去了几回,出来都是无奈的朝安嬷嬷她们摆摆手。
突然,外面陆续传来“给王爷请安”的声音,无忧赶紧站好。安嬷嬷和丫头们靠墙低头站好。
“王妃还不出来么?”覃纭修直接问门口守着的丫头。
“没。”无忧硬着头皮回答。
“晚饭也没吃?”
“没。。没吃。”无忧错愕,瞬间心头一落。王爷这是关心王妃呢,怎么不是来算账的。
“把这个给你们王妃送去。”覃纭修眉峰皱了一下,递过去一个油纸包,说完看了一下紧闭的门扉,“你进去陪着,我明天再来。”
“哦,好。奴婢遵命。”无忧心头欢喜的福了个礼。抱着油纸包就进去了。
覃纭修的声音消失在二门,墙角安嬷嬷和无暇几个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珠子。这是咋回事,这么大块头,还这么好说话?
薛茗予看着无忧小心翼翼托在手里热腾腾的油纸包,真是好笑又是倍感讥诮。不用打开她都知道那里是什么。小狗咬人了赶紧喂点骨头来么?
“王妃,王爷说这个给您。”无忧惴惴不安。她只比别人多知道一点,那就是王爷是王妃此前偷偷出府认识过的。但是其他的她一样一头雾水,更不知道王妃这浑身怒气是哪里来的。
“还说了什么?”薛茗予两眼无神。
“王爷还说。。让我陪着您,他明天再来。。”
薛茗予翻翻白眼,唇角嘲讽的往下一撇。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应该欢呼,应该对镜贴花黄宽衣解带只为君。
那个自己曾经倍感遗憾的人,和这个和自己早就绑到一块要绑一辈子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可是她就是觉得特别多的矛盾在她的四肢百骸里横冲乱撞。
这还是她薛茗予么?自小就乖巧懂事堪称闺阁标本的薛茗予么?何时会这样不顾后果的发脾气甩脸子?
她以前无数遍的分析过,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脾气古怪的人她就突然觉得有点对眼了。那她几年来费心费力盯着的公孙博沂呢,怎么突然就不知道遗失在哪里了?
公孙博沂就像她观察培养的一个标本,她费尽心机想让他长成一个能让她日后安逸栖息的大树。
洒水除虫施肥,兢兢业业。可是这棵树长着长着,突然才发现,根是歪的。覃纭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一个枝桠来,她还不知道这是不是个歪脖子树呢,可是跟覃纭修这棵树待在一起,突然发现自己活了,不再像个标本一样,总是恰到好处的展示或隐藏自己的各方各面。
对,就是这样。
覃纭修和她想要的标本根本南辕北辙,而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突然也不是那个标本版的自己了。
会生气,会沮丧,会吵架,会发飙,会馋的像只猫。而那些多年来让长辈们赞许欣赏的仪态,理智,分寸,通通都是狗屁。
原来她喜欢的,不是因为覃纭修是一棵什么样的树。
而是和这棵树一起,自己的勃勃生机和肆意舒适。
第326章 王爷归来6()
而她现在生气的,是因为覃纭修原来就是一棵早就跟她绑在一起的参天大树,她却是迟迟不知。
曾经欢喜,曾经忐忑,曾经倍感遗憾,曾经失落不安,然后太惊讶,太欢喜,太别扭。
“拿来吧,端个炕桌来。”听到自己的声音又恢复了理智和清明,薛茗予心里苦笑。
估计整个小风别院都知道了吧,九王爷一回来就叫王妃打了脸。
说不定过不了两天,艳京不少贵胄就都知道了。在宫里不受待见的九王爷,连自家媳妇儿都不待见他。
宫里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待见他,薛茗予不知道。但是就算真的不待见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喜欢外人来数落来甩脸子的吧。
她还是乖一点好,到现在宫里都没召见她不代表永远不召见她,省得为日后的自己下畔子。
无忧轻手轻脚将炕几搬过来,放下油纸包,见薛茗予熟练的打开,在热气腾腾中大快朵颐,无忧又赶紧出去端了热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