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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结果，翎凰内部自然十分惊喜，也没有再私下抱怨自家陛下的“任性昏庸”——当初很多人都反对这种无条件的救济，即使国内因为户部的英明决策而存粮充足。
不过，皇宫内，却没有什么欢欣的气氛。
因为，翎凰陛下与未来皇后的大婚，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密锣敲鼓地筹备着……
转眼间，到了大婚的前一日。
“翌儿？”
带着淡淡的水汽与一身餍足后的慵懒，我回到寝宫，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被子，微微疑惑地挑眉。这个孩子虽然大了，很多小时候的习惯却没有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与被子缠成一团。
我身后是安顿好双胞胎的千雅。他脸色水润，凤眼微湿却特别明亮，因为不是一个人承受我的欲 望，尚有余力照顾好双胞胎。
他同样看到床上的不明物体，眼里闪过笑意。
“父皇，四弟……嗯，可能有些紧张，您好好哄哄他……”柔软的手悄悄握了握我的手，又放开，见我偏头看他，千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好好休息。”擒住那一抹笑，我抚过他的脸，理了理他略显凌乱的黑发。他总是把别人照顾妥当，独独忘了自己。
“嗯……”被父皇的温柔弄得脑袋晕乎乎的，千雅脸红红地应了声，脚步有丝凌乱地退了出去。
我缓缓走到床边：“翌儿，为什么不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寝宫？”不是说今晚不能见面的吗？
被子团蠕动了一下，裹得更紧了。
“翌儿？”
“父皇……翌儿这就回去……”低低的模糊的声音钻了出来。被子团又蠕动了一下，长出一双雪白的赤足……
这团东西似乎打算就这样离去。
我微眯眼，不怎么费力揽住被子团，拉下蒙着头的被子，让里面闷得脸蛋红扑扑的人儿露出绝美的脸。
“发生什么事？”点点同样红红的兔子眼。
千翌泪汪汪地看着我，细细咬着牙。
“翌儿……”
听到我的叫唤，他一头扎在我的颈窝，小肩头一耸一耸的，好不伤心：“父皇……翌儿不舍得……”
饶是我再聪明自负，也对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摸不着头脑。
“既然不舍得，那就不要舍……父皇帮你捉住，你不需要舍……”
“但是……哥哥弟弟们都不开心……”千翌抬起头，瘪着嘴，继续泪汪汪。
“嗯？”我微怔，有些明悟，“你说的是父皇和你的婚事？”
千翌的脸瞬间红得像要冒烟，眉宇间露出羞涩欣喜，但很快转为沮丧。
“父皇……翌儿能不能不嫁？”皱皱小脸，他有些艰难道。
“因为，哥哥弟弟们不开心吗？”
点点头，千翌想起刚才太子哥哥过来看他，哥哥看着他的嫁衣时脸上的表情。虽然依然沉稳睿智，但他就是感觉到哥哥身上一瞬间流露的孤寂与遗憾……千翌原本对婚礼很期待的心突然沉寂下来。
“翌儿多虑了……”我捏捏他难过的脸，“即使翌儿嫁给父皇，父皇保证，我和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变化。”
千翌眼一亮。
“翌儿不用考虑太多。父皇会像以前一样待你。”
“以前一样……”千翌的眼弯成新月，露出傻兮兮的笑。
我也微微一笑：“对，和以前一样……”
“不对……”千翌突然顿了顿，“嬷嬷说，成了婚，翌儿就是父皇的妻子，要好好侍候父皇……”
“翌儿知道……侍候的意思吗？”
“侍候的意思……”千翌一怔，茫然地眨眨眼。
果然被我猜中了。皇宫里的孩子，最不缺乏的就是关于情 欲的知识。千雅年纪最大，多少有所了解；千檀自小作为储君受教育，自然不乏这方面的教育；千殷更是受尽这方面的苦楚；就是最小的双胞胎，也因为有位好的母妃，让他们学会不懂就自学……惟有千翌，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始终对这种事懵懂无知。那些礼仪学士对这些事秘而不宣，那些嬷嬷则自以为千翌了解，于是竟不约而同忽略这个问题……
“记得在茶药山山谷，我对你说的吗？”
千翌脸马上升温：“父皇是说……那个……那个……”结结巴巴。
“侍候就是，当时你去‘劝架’，看到两位先生正在做的事……那么，你还要‘侍候’父皇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阿木的朋友
她今天回学校了，我受她所托发文。
抱歉，今天很忙，差点忘了。直到她刚才打电话提醒才想起……= =
总之，看文吧。她昨天写到凌晨了。代她谢谢大家的支持。 1
第八十章
“侍侍侍侍侍侍侍……侍候……”千翌的脸一片通红，仿佛要烧起来一样，他呆呆地看着我，期期艾艾道。
“是的。”我含笑点头，轻拧他的鼻尖，“如果不愿意，父皇不会勉强翌儿。”
“不！翌儿愿意！翌儿愿意！”千翌急了，用力揪住我的衣襟，大声道，绝美的小脑瓜一连点了好几下，表示强调。
我轻笑，眼神转深，定定看着他：“翌儿知道吗？之前，父皇一直没有碰你的念头，即使立你为后，也不过权宜之计……千雅他们还好，已经长大到可以自己作出抉择。既然他们选择留在我身边，而又难得地入了我的眼，得到我的许可，那么，什么伦理常纲，都不过是一纸空文。我两世为人，都是肆意妄为的主，直到我死去的一刻，我依然是这样的人！但是，你还不懂什么是感情，不懂父子和情人之间的区别，你还可以选择……”
千翌的鹿儿眼闪过慌乱，他想说话，被我点住唇。
“如今我改变主意了。你们是我的骨血，是我的延续，既然都是我的，我就不会放手。这一辈子，你们，只能为我所有！即使你们分不清父子与情人的区别，我也不在乎。我要你们跪在我面前，我要你们站在我身边，我要你们趴在我身下……谁敢离开，我就折了谁的手脚，把他绑在床上一辈子……”
千翌屏息，全身僵硬地听着父皇用轻柔的声音说着霸道阴狠的话，脑袋空白一片，只听得心脏跳动的声音。
脸上有什么冰冷的液体滑过。他的脑袋一直不好使，十多年来，有十年的时光，他一直处于惶然彷徨之中。即使哥哥爱他保护他，他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特别是母妃，仿佛他本来就是一个废物，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他认不了字的眼睛，剥夺了他的一切。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陷入莫名的焦躁中，在各种各样的矛盾中迷失，不懂表达、不懂排解，迷迷糊糊间，摸上一双眼睛……想把它挖出来……
因为有自始至终爱着他的哥哥，他用尽所有力气放空自己的脑袋，把一切迷乱丢到黑暗的深渊里……他越来越笨拙，记忆退化到一个不可思议地地步……
直到父皇出现……
父皇告诉他，他不是痴儿……
但那时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突然变得纷繁复杂的世界。惟有像抓住浮木一样，呆呆地跟住前面高大威严的背影……
他同样爱着他的哥哥，父皇却是独一无二的……他愿意为哥哥做事，但心里盛载不了任何父皇以外的东西，一心一意以他的心意为心意……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对待他的父皇……心里只想着：不能被讨厌，绝对不能……
他们一直说他单纯，而这些年来，重新开智的他觉得自己更倾向于纯粹。
他不会想象如果父皇不在，他会变成什么。他笨拙迟钝地跟在所有人的后面，努力追逐父皇的身影。他非常非常害怕有一天，父皇也会厌弃他……这令他显得更加的笨拙迟钝……幸而，父皇对他，一直很好很好……好到，让他不安心虚的地步……
必须有父皇。但是，他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变得更有价值，更值得父皇这样的对待？
不能不能失去父皇啊……
……
因为他背后的凤凰胎记，父皇决定立他为后。
皇后，一个本与他毫无关系的称呼，瞬间让他懵了。皇后，意味着父皇的妻子，更重要的，意味着陪伴的权利……
他答应了。陪伴的权利，那就是他一直为之努力的……
为了成为合格的皇后，他吃过不少苦头，瘦了一圈，但看着床上美丽精致的嫁衣，心里却是藏不住的喜悦。
直到哥哥出现。直到哥哥以他一惯的疼爱宠溺和他说话，眼睛却在触及嫁衣时闪过几可不察的刺痛……他一直只装住一个人的心像开了一个洞……
所有兄弟中，或者他是最没有资格穿上这身嫁衣的人……
大皇兄温雅如玉，对父皇全心全意，无微不至，是父皇最喜爱的人……
哥哥肖似父皇，沉稳能干，温和睿智，是父皇最看重的储君人选……
三皇兄百折不饶，阴柔决绝，锋利倔强，是父皇最爱逗弄也最用心培养的人……
双胞胎弟弟们，一个活泼可爱，一个冷面至慧，是最能令父皇开心的人……
他真的能凭恃一个凤凰胎记而沾沾自喜穿上嫁衣吗？
他……不愿意……
冲动地跟父皇说了“不想嫁”，来不及后悔，却听到父皇的承诺……以及，占有欲十足的话……
他突然有一种找到自己方向与位置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得这么莫名其妙、这么不可思议……但是，它真实地存在……
让他甚至还没有发应过来的时候，模糊的双眼已经告诉他答案……
“父皇……那么请您，一定一定不要不要放开我们的手……”
门外，因为担心而折返回来的千雅、找弟弟的千檀、回来参加立后大典刚刚赶到的千殷、揉着腰打算悄悄遛上龙床的双胞胎……像石像一样，对寒冷毫无所觉似的矗立着……
良久，千雅轻轻吐口气，脸微微一红：“进去吗？”
“嗯……”都有些怔然的皇子们半晌才反应过来，点过头，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走进栖凰殿。唯一的不妥，恐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