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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爹爹三个娃-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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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飞文最后这几句带上了一些伤感的语气,棚中一片沉默,气氛凝重,连席炎都不知是因为想起了什么,更紧地抱住我。 

我乘机揪揪他的袖子,小声道:“还要再吃一颗。” 

席炎瞪我一眼,但毕竟心中正是酸软的时候,便又拿了一颗松子糖递到我嘴边,叮嘱道:“只准吃这一颗了,等会儿还要吃饭呢。” 

“那你挑一颗大一点的嘛……” 

小纪突然想到:“离题了吧,我们不是在谈湛卢古剑吗?” 

“也不算离题。湛卢古剑一直在小师叔身边,他失踪后古剑也绝迹江湖。最近有传闻此剑在江南出现,严康自然立即就赶来了。” 

“你师父是不是也派你来查这件事呢?” 

卓飞文晃晃手中茶碗,淡淡笑道:“算是吧。” 

“不对啊……”我皱起眉头。 

“什么不对?难道席太爷您知道其他关于湛卢宝剑的事?”卓飞文问。 

“不是,我是说今天明明是赛歌会嘛,怎么从齐齐被拖下台到现在,没人出来唱歌呢?就算齐齐刚才扯断彩带花幅,把歌台弄的一团糟,也不用收拾这么久吧?” 

“这么说来的确奇怪。我出去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我摆摆手,“福伯,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奴知道。” 

“为什么呢?” 

“因为大部分人都唱过了,只剩下翠弦楼的晴丝姑娘。她是上届的魁首,架子大,到现在还没来呢。” 

“你怎么知道的?” 

“老奴刚才去后台打听过。” 

“喔,那你知道晴丝姑娘为什么没来吗?”我存心为难福伯。 

“知道。” 

“啊?”我一惊,这个他都知道?人家晴丝姑娘又不是王公贵女,他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嘿嘿……”福伯狡猾地一笑,还未开说,先有意无意地瞟了齐妈一眼。 

正当大家都放松下来准备听八卦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外面扑进来,定神一看,竟是齐齐。 

“你怎么跑回来了?”席天惊喜地问,“你四哥同意你跟我们在一起了?” 

“我在他的茶里放了点小纪的药,请他睡一会儿。”齐齐昂着头,“本少爷要去什么地方才不要他同意呢!连我爹也管不了我!” 

“齐齐你这样是不对的,他不是你爹,他是你哥哥啊。”席天不赞同地说。 

“哥哥又怎么啦?” 

“难道你不知道,爹爹说的话可以不听,但哥哥的吩咐一定要听吗?” 

“小天………”我额前挂下黑线,“这是谁教你的?” 

“大哥啊。” 

“………” 

“难道不对吗?” 

“对……很对……” 

齐齐跑到小愿身边,想挽他的手臂,被一下子甩开。 

我赶紧笑着跟卓飞文解释:“我家的这个齐妈,脾气最大,谁都拿不准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你瞧瞧,现在又不高兴了。” 

这时棚外已有人叫嚣:“翠弦楼的人死绝了吗?晴丝姑娘为什么还不出场?”紧跟着就是一片附和声,吵吵嚷嚷。 

“福伯。” 

“老奴在。” 

“你真的知道晴丝不出场的原因?” 

“真的知道。” 

“可是你很少来苏州啊,最多收集到一些道听途说的野史,哪有那么容易就挖到内幕啊。” 

福伯骄傲地扬起头,“太爷,老奴以前说给太爷解闷儿的,有哪一件是假的错的?” 

“那你快说啊。” 

“这位晴丝姑娘,是翠弦楼的头牌歌妓,今年芳龄十九,最喜欢穿绿色的衣裳,平素为人孤傲,看不顺眼的人,连隔着帘子听她一曲歌都不行。据说她原籍汾阳,父亲是个书生,后来因为天灾……” 

“对不起福伯,我不该怀疑你收集情报的能力,求你别讲她的身世了,简洁一点啊,快说说她今天为什么一直不出场吧?” 

“心上人死了。” 

“啊?太简洁了吧?” 

“太爷您真难侍候。她不出场是因为心上人近日亡故,心情不佳,不愿奏乐演歌。” 

“她有心上人啊?知道是谁吗?” 

“知道。是一个扬州富商,年轻英俊,家中一个父亲,一个兄长,一个弟弟,兄长曾任扬州太守的官职。此人每次到苏州洽商时,晴丝姑娘都会谢客专门招待他。” 

我回头看了看齐妈,他仍是板着脸。齐齐却已气得面色发青。 

“这说的……好象是席二公子嘛……”卓飞文叹息道,“说起这个,真是世事难料啊,席兄和老太爷还请节哀顺变才是。” 

席炎回了一礼,并未说话。歌台上突然飘来一缕扬琴的清音,哀婉悱侧,幽怨动人,喧哗的场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轻纱扬处,两个总角的小丫鬓扶着一位袅袅婷婷,弱不胜衣的柔美女子款步上台,安置好座位与瑶琴。那女子眉目清丽不可方物,眼中泪光盈盈,对着台下众人轻轻一躬,纤手轻扬,伴随着琴音吐出的,是一首柔婉的哀歌。 

“唱的真好……”我听她这样一唱,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姐姐和姐夫,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席炎把手伸进帽纱里轻轻地给我擦眼泪,低声在耳边道:“别伤心,你还有我呢……” 

我吸吸鼻子,吩咐小儿子,“小天,去把没扔上台的绢花全扔给她……” 

席天喔了一声,吃力地抱起一大捆绢花来到台前,扔了几下,因为太沉没扔上去,只好解开一枝一枝地扔,等他扔完,晴丝姑娘刚好唱完。 

台下掌声如雷,绢花从四面八方下雨般落到台上。 

“好歌如人,真是一个难得的真情女子啊。”卓飞文感慨道。 

“齐妈你觉得呢?”小纪问。 

“她一向至情至性,不是凡俗女子。”席愿冷冷道。 

齐齐大怒,飞起一脚把席愿打烂的那堆木块踢飞,冷哼道:“不就是弹琴唱歌吗,什么了不起,难道我不会?”说着奔出棚外,先跑到后台抢了一尾琴来,一跃上台,五指一划,流出如水琴音,台下哗然的人群慢慢又平静了下来。 

“没想到齐齐的歌唱的这么好,一点儿也不输给晴丝姑娘这个歌中魁首呢。小天,快扔花!” 

“爹,花已经扔完了。” 

“去隔壁借一点儿来!” 

“左边的隔壁还是右边的隔壁?” 

“右边的!”我随口说道。 

“好。” 

未几齐齐一曲唱毕,真有余音绕梁之感,台下欢声如潮,花飞如雨,跟一枝枝各色绢花一起落到台上的,还有齐家那个满脸铁青的四少爷。 

“小攸,你在闹什么?快跟我回去!” 

“不回!” 

“你以为今天逃得掉吗?” 

“当然逃得掉,严康已经走了,难道你抓得住我?” 

齐延一怒之下,向前一扑,两人一前一后,追追跑跑地远去了。 

“跑远了耶,你不跟去看看?”我捅捅席愿的腰。 

“爱跑不跑,跟我没关系!”我那个爱面子的二儿子虽然一直盯着看,但嘴巴仍是死硬。 

“齐妈,”我摆出当主人的架子,“本太爷命令你去看看齐少爷!” 

席愿刚瞪了我一眼,席炎立即哼了一声,他跺跺脚,一转身向齐齐逃跑的方向跟去。 

“歌会完了,我们回去吧,肚子都饿了。”小纪提议。 

我感觉了一下,确是有些饿了,席炎放开我的腰,向卓飞文拱手道:“多谢卓盟主今日的盛情,在下一行先告辞了。” 

卓飞文也不多留,一边还礼,一边笑微微颇有深意地看了小纪一眼,转身离去。 

出棚走了两步,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想起。 

“小天呢?” 

席炎福伯也是一愣。小纪怔怔地道:“好象是去隔壁借花……” 

我们立即分头一个棚子一个棚子地找,一直找到场地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没见着小天的影子,倒是齐齐蹦蹦跳跳地回来,高高兴兴地说:“四哥真笨,一下子就被席愿摆平了,你们在等我们吗?” 

我嗓子哽了一哽,一头扑进二儿子怀里,大哭道:“…丢了……呜哇………” 

“爹,你先别哭,什么,什么丢了……” 

“小天……小天丢了啊!!!” 





第四章 



回到客栈,席炎逼着我喝了一碗粥,吩咐席愿好好守着我,自己去找巫朝宗想办法,小纪、齐齐和福伯也一直在外面寻找小天。 

我因为着急,又有点发烧,席愿不许我下床,拿冷毛巾敷在我额前,低声安慰。 

“小天会跑到哪里去呢?都怪我不小心,为什么要吩咐他去借花啊……” 

“爹,你别急,小天又不是第一次丢,哪次不是丢个两三天就好好地找回来的?你放心,这次一定也没事。” 

“真的?” 

“当然是真的。小天一向傻人有傻福。出事有人帮,低头就拣钱,在集市上被挤散了七八次,总会遇到熟人送他回来,上次绑架他的那个匪徒,还没走上二里路,就一头掉进一个废了的井坑里,还是小天去找人把他救上来的呢。你闭上眼睛睡一觉,说不定一醒过来,小天已经找到了。” 

我想想他说的也对,赶紧闭上眼睛,早睡早点醒,小天也可以早点找到。 

傍晚时分醒来,身旁守护的人换了福伯,环视整个屋子,仍然不见小天的踪影,急忙跳下床来,福伯将厚厚的裘衣给我披上。 

“有什么消息吗?” 

“打听到了,有人看到是一群口音古怪的人带走小天的,大爷二爷已经追查去了。” 

“口音古怪的人?知道可能是什么地方来的吗?” 

“好象是吐蕃。” 

“吐蕃人为什么要带走小天?难不成他跟小愿一样,会是吐蕃王爷的私生子?” 

“照您拣人的一般规律来看这也说不准。太爷,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拣到小天的?怎么拣到的?” 

“其实他不是我拣回来的。” 

“不是拣的?难道会是你生的?” 

“我是说不是‘我’拣的!!” 

“那是谁拣的?” 

“小炎。” 

“大爷?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那是十六年前,在合州的一个小镇上,那一天是小炎的生日,我到水果铺子里买苹果给他吃,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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