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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那鸾佩也是个死物,又不会凭空消失不见,他要拿到手里,有的是时间。
但是,遇到一个好玩的大活人,可是千百年难得遇到的机会,他若是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又怎么对得起寂寥空洞的这些年?
而且,那个丫头就像是丛林里的野生动物,一旦把她圈在笼子里,就没有任何的趣味了;要玩,自然对象是野生的,才有更多的乐子不是?
“对了,你去告诉那个人,让她最近都仔细着些,有事儿没事儿都不要去招惹顾惜若,否则,惹恼了那个女人,后果自负。”那人忽然敛起了笑意,冷声吩咐道。
言畅看了看他,嘴唇动了几动,最后都化为一缕无奈,随之连忙应声,躬身退了出去。
摇曳的烛火中,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庞似乎被仙丹灵药所洗练,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幻化出另外一张妖孽众生的面孔来。
若是忽略掉脖子处的喉结和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十足十的便是个仕女的温婉形象。
但见他唇角微微勾起,张开双臂旋了一下身,下摆的裙裾打起了个涟漪的弧度,婷婷玉立,宜男宜女,整一个的魅惑众生。
他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以前太过于顾及自己的颜面,直接失去了很多乐趣,怪不得段天谌那么喜欢伪装!
或许,他日心血来潮,想要学段天谌的行事手法,他也可以多尝试一下。
毕竟,这非但不是坏事,还是一个长见识的很好机会,不是吗?
……
顾惜若再回到御花园内时,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小脸儿上洋溢着春风得意的气息,就连走路都像是踩着风似的,浑身上下都是轻飘飘的。
甫一坐下,她就胡乱抓起桌上的酒杯,一股脑儿的仰头饮下,炙热而清冽的酒气顿时沸腾起来,自胸腔不断上涌至双颊,不一会儿,脸蛋儿微醺似的,白皙里透着一抹酡红,格外的惹人注目。
段天谌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制止了她的动作。
不用想都知道,他的小妻子肯定做了什么大快人心的好事儿了。
瞧这张嘴傻笑的模样,哪还需要再去验证什么?
顾惜若傻傻的呵笑了几声,眼神不经意间瞥过那袭白色身影,嘴角的笑意顿时收敛了些许,只是依旧按捺不住内心里的激动,扯过段天谌的袖子,就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她这模样,直接刺激到某些别有用心的男人女人了。
尤其是看到款步走入的玉静瑜时,那些人的脸顿时黑沉了下来,再瞥见某个春风得意的小女人,皆在心里狠狠的扼腕叹息了声。
不用想都知道,又一次功亏一篑了。
可是,彼此心里也担忧着,柳屹瞑比起此刻的处境。
虽然他们心里也很清楚,以顾惜若和玉静瑜这两个女子的能力,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可还是无端的感觉到不安。
更何况,顾惜若可是邪门得很,遇到她,准没好事情的!
玉静瑜坐定后,给自己的父亲和大哥递过去一个安好的眼神,便垂下头,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努力平复着内心里的激动情绪。
想到方才她那个表妹对柳屹瞑的“报复”,她忍不住咬紧牙关,拼命的憋着笑,才没有让其他人发现丝毫的端倪。
这世上,若论谁最小心眼儿,估计除了她那个表妹,不敢做第二人选。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小心眼儿,让人产生不开一丝一毫的讨厌之感,她很喜欢,也很乐见其成。
思及此,她微微抖动着双肩,抿唇轻笑了下,浑然不知有一双眼睛正痴痴的看着她。
皇后恨恨咬牙,一着不成,再出一计。
但见她递给柳朔存一个隐晦的眼神,暗中交流着只有彼此才懂得的意思。
柳朔存对上柳皇后殷切盼望的眸光,便也略加思忖了会儿,心头的顾虑也暂且搁置了下来,暗中握了握拳头,随之起身出列,引得众人纷纷扭头看去。
御花园内的才艺展示还没有结束,负责唱诺的小太监见到他起身,刚刚张开的嘴巴动了动,便也识趣的闭上,充当起隐形人来。
“皇上,微臣请旨赐婚。”柳朔存走到玉阶之下,正对着苍帝,撩起庄严肃穆的衣袍,膝盖一弯便直直跪了下去。
此言一出,御花园内顿时鸦雀无声。
其实,每个人心里也都很有数,柳朔存这个“请旨赐婚”,肯定不是为他自己求的,能够让他亲自站出来,除了他的独子柳屹暝,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向来眼高于顶的柳家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下请旨赐婚。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某些官员开始不知所措起来,有意要高攀上国舅府,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表现,只得呆愣愣的坐定在座位上,完全揣测不到此刻柳朔存怀揣着的,是怎样的心思。
而某些怀有心思的小姐们却是顾不得矜持的形象,纷纷伸长了脖子,在一众朝臣中找寻柳屹暝的身影,期盼着能够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时刻,得到对方的关注和青睐。
柳妍菁扬起高傲的下巴,一一扫过那些席位中摩拳擦掌的小姐们,待发现有所动作的,几乎是三品以下官员的闺秀们,眼里的不屑愈发浓重了起来。
就凭这些人的丑陋模样,也想进国舅府的大门,简直是痴人说梦!
娇媚的脸上淡淡染上了一层嘲讽,挨坐在她前后左右的小姐们见之暗自心惊,下意识的就要对号入座,对柳妍菁也多了几分异样的想法,连忙小心谨慎的收拢了那些或有或无的心思,正襟危坐着,紧张的注意着苍帝的反应。
几乎是在柳朔存开口的那一刻,玉静瑜立即抖了抖身子,动作迅猛突然,近乎非条件反射,并在第一时间就找到顾惜若,无声诉说着她内心里的焦躁不安。
即便方才顾惜若和谌王已经向她保证过,不会让此事有任何发展成全的可能性,而且当时她也真的放下心来,可在身临其境时,内心里的那一层恐慌,始终都不是作假的。
此时,她脸色微白,手心已是直冒冷汗,心中多少都对柳朔存即将说出口的名字而感到吃惊,可同时心中还存着另一份侥幸,期盼着那个名字并非是自己的。
一时间,她的心情难以言表,平稳淡然的心跳骤然加快,就像是脖子上掐着一只冰冷的手,勒得喉咙干涩难受,难以呼吸。
“唉……”顾惜若无奈的叹了口气,眸光复杂的在那些小姐们身上扫视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油然而生。
她眨了眨眼睛,仰头饮下杯中酒,入口的液体清淡无味,似乎还参杂着清酒佳酿的清冽和甘醇。
狐疑的低下头,心中多少都有些了然,再看向段天谌时,明亮的眸子里似是有晶莹闪动,复杂的心情也瞬间平复了过来,满满的都是感动。
这个人哪,似乎一直都是这副淡然优雅的模样,言行举止,合乎礼法,从不逾矩。
旁人皆说,段天昊不负“尧”字美德,可在她看来,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比之段天昊更加名副其实。
她满足的勾唇,螓首微垂,看着桌案下自己那修长的手指,忽然心中一动,扯过段天谌的大手,与其十指相扣。
指缝间轻微的摩擦,带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微妙的电流迅速的流窜全身,陌生却如最初的悸动。
他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许是常年持剑征战的缘故,手上还起了一层薄茧儿,抚摸起来并不十分平滑。
可就在那一刻,她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想着这应该是世上最完美最无可比拟的手,于参差不齐的手指里蕴涵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一旦被它握住,这双手都会为她披荆斩棘,排忧解难,似乎风霜雨雪,电闪雷鸣,也只是摆设,而她根本就不会被冲垮跌倒一样。
段天谌讶异了下,须臾后,狭长的双眸里便溢出满满的欣喜,大手张开,将那只柔软若无骨的小手尽数囊括在手中,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温馨蔓延在两人之间。
殊不知,他二人之间的温情流动,落入旁人的眼中,就变得十分碍眼刺目。
苍帝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一双龙目炯炯有神,在柳朔存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道:“国舅请起。朕很好奇,你是在为谁请旨赐婚?”
他话音落地,柳朔存心里立即咯噔一声,抬起头踌躇的看着苍帝,眉心狠狠的皱起。
为谁请旨,根本就是显而易见的事儿。
可苍帝如此明知故问,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思?
哪怕是这个宦海老手向来深觉帝王的心思深沉莫测,此刻也有些慌神,暗自怀疑着此举是否正确。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得把搭在弦上的利箭给射出去,就算得不到该有的效果,也要向苍帝表明自己的心思。
他默默的吞了下口水,再三斟酌了下,才抬起头,朗声说道:“回皇上,微臣为犬子请旨赐婚。”
“哦?”苍帝眸光变幻不定,执起桌上的九龙戏珠金盏,置于唇边久久未饮,状若无意的笑着道,“竟是为柳家公子所请的旨意啊!”
说着,他脑中瞬间闪过一张长相阴柔的脸,再看向柳朔存时,眸光就格外深沉莫测起来。
这时,玉阶下响起一阵银铃般愉悦的笑声,他抬目看去,却见顾惜若正手肘撑着桌案,掌心托着腮,懒洋洋的靠在段天谌的身上,蓬勃朝气的小脸上隐约可见一丝丝的嘲讽。
柳朔存见状,眉心不由得一跳,直觉这顾惜若就是出来搅局的,想要抢在她之前开口。
却不想,他还是慢了一步,耳畔再次响起那格格的笑声,随之而来的便是独属于顾惜若的狂妄话音,“父皇,柳屹暝不是男的吗?为何没有见到他在场?按理说,他都到了议婚的年纪